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死性不改>第10章 乖一点

  “我不是说...不想再见到你吗...”

  “你倒是...约会去啊...”

  “梁绪...”

  “梁绪...”

  梁绪接住一头栽倒进怀里的人,心脏像被狠狠扑穿,仿佛一大团炙热的火球撞进怀抱,毫无准备,却把他冲击得温暖又踏实。

  牛仔外套就掉在脚边,口袋里的手机露出一半,碎裂的屏幕持续地亮着,只有光,没有铃声打扰,显示“老妈”正在来电。

  梁绪看见了,根本不打算管。他稳稳地兜住米贝明,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用大衣包住他,贪婪地拥抱,贪婪地享受身贴身的温度。

  该上车。

  该去医院。

  至少别站在这里吹风。

  怀里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不断往下沉,梁绪却一点都不想放手,妄想时间能不能停止。

  “笨。”心跳声交叠,远处喧闹的圣诞欢歌像安心的催眠曲,梁绪再度收紧怀抱,把吻落在米贝明的发梢上。

  马卡龙解锁,烧迷糊的小米睡进副驾里,身上盖着牛仔外套和呢大衣。

  林真的电话一直未断,梁绪犹豫片刻后接起来,刚接通,就听对面米仲辰怒发冲冠地质问:“小兔崽子,你跑哪儿去了!”

  梁绪沉默,于是对面变本加厉地追问,又换做林真担忧道:“明明啊,你在哪儿呢?你爸那臭脾气,他也是担心你。一大早就从公司跑了,到现在也没个影儿。公司的事情从来没要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巴不得我们赶快倾家荡产!”

  后面的怒吼自然是来自米仲辰。在外一向从容的商业巨佬,老马失蹄时,一切都会发生颠覆性地改变。

  梁绪把电话挂断,给林真发短信到:我没事,别担心。我今晚不回家了。

  挡风玻璃上蒙着雾,暖风开启后,视野逐渐清晰。

  车厢里充满温柔的花香味,梁绪启动车子,还没有开出银座,手机又亮,这回是来自“苗儿”的呼叫。

  梁绪压低声:“喂。”

  苗柏月很明显地一愣:“你谁啊?”

  “梁绪。”

  “...操!你们终于和好了?大米呢?”

  梁绪很浅地弯了下唇,苗柏月他见过很多回,也是个富家公子哥,性格大大咧咧,是小米最好的哥们儿。

  当初米贝明带他见人的时候,是这么介绍的:“这是苗柏月,出生那天是夜里,一轮明月挂在松柏上,因此得名。”

  接着又把手心端到梁绪身前来:“这是梁绪,我猜他出生那天他爸妈实在没有头绪给他起个什么名儿好,就这么凑合了一下,还挺好听,是吧!叫着特别顺口,梁绪,梁绪。”

  苗柏月就问:“这么顺口,敢问明明儿你一天叫多少回?”

  米贝明骂他“少喊我明明”,梁绪就在旁边笑着回答道:“至少百八十遍。”

  “刚才大米他妈给我打电话问我这祸害是不是在我这,我一听就不对,赶紧说是是是,随便扯两句帮他兜着了。”

  苗柏月交代完毕,关心道:“你们俩还好吧?他是洗澡去了吗你帮他接电话。”

  梁绪小声道:“睡着了。”

  “啊,哦。”苗柏月沉吟一瞬,自觉要有当助攻的觉悟,说,“梁绪我喊你一声哥,你听我讲,小米爱你爱得要死了你知道吗?他深夜来我家买醉,就立冬那天,还给我包饺子吃。你说他是想包给我吃吗?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梁绪屏住呼吸,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

  “我从来没看他这么消沉过,正好他们家现在又有事,屋漏偏逢连夜雨吗这不是?”苗柏月叹气,语调变得十分纠结,“咋搞呢,我真怕他垮了。他昨天找我出来喝茶喝玉米汁,我以为他终于要活过来了呢,结果还是啤酒喝起来不眨眼。唉!没人管着他,他就会可劲儿糟蹋自己。”

  梁绪心头酸胀,脑海里的图像跟着苗儿的每句话而不断变幻,全部都是米贝明伤心失落的模样。

  他叹慰道:“我知道了。”

  苗柏月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你真被Omega勾引走了吗”给问出口,毕竟到头来还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他作为好兄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电话挂断,梁绪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医生的电话,请对方到星垂天野等候。

  米贝明一直安静地昏睡在一旁,很乖,完全没有开心时嘚吧嗖嗖的样儿,也没有生气时口不择言、专会拱火欠收拾的样子,连眼睫都乖顺地沉睡着,好像很安心,没有颤抖。

  梁绪轻叹,到底图什么,非要闹过一次又一次。

  回到星垂天野,医生和医药箱已经坐在秋千上。

  梁绪停好车,把小米打横抱在怀里,心急但又步伐平稳地进屋、上楼、进卧室。

  这一套流程久违地熟悉,在米贝明误食发情药的那晚,他浑身潮热地和梁绪说不想去医院,想要别的,问梁绪能不能给他。

  那时梁绪就是这样把他抱回家,陪他度过了一个疯狂又浪漫的夜晚。

  别墅里已经收拾干净,曾经落满烟灰的地毯被扔了,直接换新,散落满地的布娃娃被重新安放,地暖也滚着,房间里温暖得要人犯懒。

  梁绪站在床尾,看医生往米贝明的手背里推针,再把点滴调成最慢,一共要挂两瓶药水。

  风寒引起发热,加之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梁绪把医生送到门口,约好明天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还需再来。

  他回到二楼,打着赤脚,靠在门框上感受米贝明就睡在他们大床上所带来的满足感。

  或许真像小米说的,Alpha都有病。

  明明相比来说,Alpha是各方面都为最佳、最强势的性别,但是“安全感”就像是唯一的弱点,导致他们拥有根本不讲道理的占有欲,一旦缺乏安全感,就会变成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野兽。

  梁绪还记得自己的第一次筑巢。

  易感期,本来说好像往常一样打抑制剂度过的,因为那时米贝明还在云泞读大三,还没有回到小伏都,两人谈着异地的地下恋,各自又都很忙。

  所以米贝明给梁绪打电话时,根本想不到他一直都很“端庄”的男朋友会在电话里毫不掩饰地喘给他听,用做爱时才会出现的声线喊他“宝宝”,没有慵懒和满足,而是着急的,带着哭腔一样,一遍又一遍说“宝宝,我想你”。

  米贝明麻了。先是狠狠怔愣住,一声“我操”就在嘴边,被震惊到以为耳朵瞎了,可很快他就压不住自己怦怦作乱的心跳,耳朵也迅速烧得要着火,简直受不了这样性情大变的梁绪。

  米贝明躲到卫生间里,手足无措地转圈圈:“不是,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啊?”

  得不到答案,答案就是“想要你”。

  米贝明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要真是苍蝇还好了,他就能立马飞回去看看他的男朋友到底得了什么大病,怎么一下子变得跟传说中发情期的Omega似的。

  飞机票买不着了,买最近一趟动车回小伏都。

  车上米贝明就查,查到:成过结的Alpha,在之后的易感期里都会渴望交配以及成结。

  米贝明明了了,心道梁绪肯定忙到忘记买抑制剂,而恰好家里的用完了。

  果然,等他千里迢迢终于在半夜抵达星垂天野时,二楼卧室里的灯还亮着。

  比灯还亮的,米贝明感觉,是梁绪看到他出现时那一霎的眼神。

  梁绪把自己埋在了衣柜里,周身全都是属于米贝明的衣服,只露个脑袋。

  米贝明猜,如果不是为了探头出来确认来者何人,这个性感的脸蛋儿大概也会像鸵鸟一样,扎在他的衣堆里。

  米贝明问:“想我了?”

  边说,边把自己脱光,然后把自己也塞进衣柜里,捧住梁绪的脸重重亲咬了一口,笑话他:“没羞没臊啊梁总,电话里喘得那么好听,撸出来了没?”

  幸亏衣柜是嵌合在墙里的,不然当晚一定会被过分胡闹的两个人给闹到散架。

  事后米贝明趴在被窝里,挂着一身可怕的吻痕问道:“你那是筑巢吗?”

  梁绪给他按腰:“嗯。”

  狭小的、有安全感的、有喜欢的味道的巢窝。

  “哇——”米贝明冒出得意,“别说还挺可爱,你们Alpha终于有可爱之处了。”

  又问:“那如果我今天没给你打电话,也没回来,你怎么办?”

  梁绪道:“今晚就这样过,明天再买抑制剂。”

  米贝明埋进枕头里,舒服地拱了拱,承诺道:“以后易感期都陪着你,不然还怪可怜的。”

  点滴一滴一滴地滴落,卧室里只留着一盏半亮的壁灯。

  梁绪看够了,轻声走到浴室里,为他的小米拧一条热毛巾搭在额头上。

  屋子里满是温柔的马鞭草花香,梁绪还记得米贝明说过,说他被泡透了,只要身处在他的信息素里就感觉舒坦。

  乖一点。

  梁绪心道,乖乖地回到我身边来,哪儿也别想去。

  他低下头,含着一口花香吻在米贝明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易感期那啥的全都是私设,私设。

  已经申榜了,请继续投喂我海星星吧,让我在周五上榜时取得一个好位置,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