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第90章 到吴城

  解鸣谦敲敲桌子, “老实点。”

  叶彤彤收回眼珠子,低头摸着美甲,心内疯狂咒骂许长音。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解鸣谦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你什么都不说, 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待着, 二是坦白从宽,戴罪立功,争取早日出狱。这两个选择, 你选择哪一个?”

  叶彤彤眼珠子转了转,不信徐一凡真的将自己供了出来, “我没杀许长音。”

  解鸣谦笑了下,“叶小姐怕是不知道,特警局办案, 不讲究俗世证据, 别说徐一凡那边已经供了出来,便算没供出来, 只要有三名特警瞧出你和许长音之间的因果, 你这罪行,就逃脱不了。”

  叶彤彤闻言不禁色变, 咬唇犹豫不决。

  过了片刻,她似是想到什么, 又淡定地把玩着美甲,抠美甲上的碎钻。

  解鸣谦眸光微动。

  程铭礼在旁瞧得奇怪,凑过去问解鸣谦,“她这样都不开口, 是有什么底气?”

  解鸣谦道:“你忘了江家?”

  昨天去了江家, 却没能看清她的面相, 因为江家有高人遮掩她的面相。

  他本来以为她不知道这事,但现在瞧来,她知道。

  抓她过来,做对了。

  程铭礼恍然,也意识到这点,“江家遮掩她的面相,是运用什么手段?若是法器,将法器摘了。”

  “不是法器,是术法。”解鸣谦开口,“除非破掉她身上的术法,不然,她身上信息,一直受江家保护。”

  但若是破掉叶彤彤身上术法,会惊动江家幕后之人。

  现在还不到惊动那人的时候。

  “她这么硬扛着不认罪,”程铭礼凝眉,“也不好一直拘留。”

  “没事。”解鸣谦摇头。

  他敲敲桌子,吸引叶彤彤注意力,趁叶彤彤抬头,露出面容时,解鸣谦双眼灌注元气,望向叶彤彤,“叶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有江家庇佑,我这边就没法定你罪了?”

  叶彤彤瞳孔微缩。

  显然,她就是这么想的。

  之前她很笃定,可是,此时在解鸣谦的视线下,她竟生出一种心虚感,好似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无所遁形。

  她本能低头。

  解鸣谦闭眼,散去元气。

  刚才那一瞬,足够他获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他缓了缓胀痛的眼球,睁开双眼,笑道:“叶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江家那个玄术师,只是一名地师,而地师在玄门,并不算什么。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不配合?”

  叶彤彤摸着碎钻的动作一顿。

  她沉着脸琢磨,解鸣谦是不是在诈她。

  若是之前,她肯定解鸣谦是在诈她,但刚才的感觉,又让她没法确定。

  她咬牙,决定相信江家一次。

  江家好歹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没有那么容易打倒,而解鸣谦,这么年轻。

  徐一凡跟她说过,年轻的玄术师,本事就算比他强,也强不了多少。

  解鸣谦笑容彻底淡了。

  他叹了口气,“叶小姐这样,真是让我好生为难。”

  叶彤彤心一松,赌赢了。

  不等她心头喜悦升起,解鸣谦淡淡地开口:“四年前,叶小姐在外吃饭被粉丝狂热男粉堵住,那男粉还上前抱住你,想将你拖进他车子带走。”

  叶彤彤心微微一拎。

  这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解鸣谦知道不足为奇,他一定是在诈她的。

  只是到底沉住心,手抠着美甲不动,竖起双耳听解鸣谦的话。

  “是在附近当保安的徐一凡救了你。”解鸣谦开口,“这个时候,你还是单纯感激徐一凡,但过了几天,你发现那个冒犯你的男人出了车祸,你敏锐感知到,有什么不对。”

  “于是,一个你明知有问题的酒会,你没有推辞,并且将这事告诉徐一凡。徐一凡混进去当了服务员,瞧见你要喝被下了药的酒,上前提醒了你。过了半月,那个想潜规则你对你下药的老总,中了马上风,被人送进医院。”

  “你便知道,徐一凡这个人,有着普通人不知道的本事。于是,你蓄意和他接触,和他在网上聊天。你很快感知到,徐一凡对你有感情,是个可利用的对象。于是,你每次在要面试前,故意抱怨,说有谁谁谁在,担心自己白跑一趟。”

  “也是由此,真正面试时,你强有力的对手,都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让你轻而易举的,得到角色。你发现他很好用——”

  “别说了!”叶彤彤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听着,听到一半,面色阴沉,忍不住打断道。

  她探头望向解鸣谦,眼含惊恐。

  这人,比徐一凡更厉害。

  当初她嫁入江家,感觉江星灿的态度有点怪,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对劲,她偷偷去见徐一凡,让他给她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结果,徐一凡说,她身上有高人庇佑,他什么都瞧不出来。

  还说,除非是实力比那高人高,或者和那高人相当,才能看出她身上的问题。

  此时解鸣谦能瞧清她的面相,岂不是说他实力,不比江家背后那高人的实力差?

  她咬唇,权衡片刻,果断道:“我说。”

  既然许长音没死,这事就有转机,她不想一辈子都待在监狱。

  她又道:“我要举报江家。”

  她要戴罪立功。

  叶彤彤一心想立功,毫不犹豫坦白自己请徐一凡杀许长音的事,还说出自己偷听的江星灿和江父江母电话的事。

  “江家在进行邪术,邪术的载体,就是我儿子。我那儿子早产,就是他们害的。”叶彤彤说起这个,眼含恨意。

  她本意是想借子上位,生下儿子快速在江家立脚,之后无论江星灿怎么舍不得许长音,也不会动摇她的地位,而且,江星灿胆敢再和许长音联系上,许长音就是第三者,网络上的唾沫,一口一个都能淹死许长音。

  她根本不怕。

  但她立身之本,她未来的荣华富贵,她一切如意盘算,都被江家毁了。

  她怀孕七月时,江家人给她送的补品,开始含有能停止胚胎发育的药,什么水蛭粉末,牵牛粉末,藏红花粉末,麝香粉末等等。

  她是仗肚逼婚,看重肚中孩子,理所当然的以为江星灿和江父江母关心她吃补品,也是因为关心孩子,要不是她偷听江星灿和江父江母的电话,怕是等孩子八个月胎停,依旧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吃了差不多半月的补品。

  没办法,她只能偷偷去江家势力笼罩不到的公立医院,请医生主刀,将孩子剖出来。

  她已经做了补救,孩子活了下来,然而江家更绝,直接将这孩子养死。

  孩子本就体弱,他们只要稍微疏忽一点,孩子没活下来太正常不过了,他们也不必承担因果,只是可怜她的孩子,除了她这个别有用心的妈妈,没有其他亲人希望他活下来。

  有时候叶彤彤想,是不是这孩子感受到这个家庭冷冰冰的,没有人爱他,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求生欲?

  听到这个胚胎八月,解鸣谦第一反应,是同源聚运术。

  同源聚运术,确实是世家为使世家气运不败的一个常用术法,只是大多数世家,并不强求。

  但听到叶彤彤说,自己为了在江家站稳,很快调理身子,怀了第二个,偷偷躲避起来,不让江家找到,等孩子立住了,再回到江家,结果,孩子很快流产,她被江家接走,那流出来的胚胎,也被江家拿走,解鸣谦又觉得,不太像是同源聚运。

  毕竟,未满七月的胚胎,不算成人,无命无运,无法施展同源聚运。

  解鸣谦垂眸思索片刻,暂时想不出是什么邪术。

  用不足三月胚胎做载体的邪术,枚不胜数,一时半刻没法排查出来。

  “还有吗?”解鸣谦问,“你还偷听到了什么?”

  叶彤彤摇头,恨恨道:“没有,我那婆婆和江星灿聊天时,就只关心我的肚子,估计她知道的也不多。”

  她抿唇,“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江星灿当初不拒绝我的勾-引,还故意不用避孕t,我一怀孕逼婚,他就顺从答应,就是因为江家是个坑。他舍不得许长音不断流产怀孕,流产怀孕,我撞了上去,他就挑中我。”

  “亏我第一次时,那么窃喜他急色,我没准备避孕t,他居然也忘了,这岂不是天助我?我自以为一切算计都如我所愿,却不知道我所有算计,都中他下怀,我傻乎乎的成为棋子,却自以为是执棋手,真是傻透了。”

  所以她恨许长音。

  特别是孩子没保住,第二个孩子又流产后,对许长音的恨意达到顶峰。

  凭什么许长音被江星灿这么护着,不用受任何苦,事业还更上一层楼,而她一连两个孩子保不住?

  怀孕时激素起伏不定,本就让人敏-感,流产后更是容易钻牛角尖,叶彤彤越想越恨,越想越容不得许长音。

  她报复不了江家,但还报复不了许长音,以及江星灿?

  江星灿那么对她,她就害死他最爱的许长音,到时候江星灿还会这么冷漠,一点都不痛苦?

  既然她这么痛苦,大家都一起痛苦好了。

  解鸣谦对叶彤彤的痛苦控诉,并无多少情绪波动。

  正如江星灿说的,求仁得仁而已。

  江星灿骗婚不对,叶彤彤这心思,也正不到哪里去,江星灿不对八分,她不对也得有六分,最无辜的,还是许长音。

  她招谁惹谁了,男朋友和闺蜜毫无征兆双双被刺,闺蜜还雇人杀她,站在她的角度,真的是倒霉透顶。

  他继续问:“你知道江家祖坟在哪吗?”

  “不知道。”叶彤彤讽笑,“江家只有男丁有资格祭祖,连江家女儿都没资格,我这种外嫁媳妇,哪有资格?不过,江星灿知道,他年年祭祖。”

  叶彤彤心头痛快。

  她不好过,江星灿别想好过,江家更别想好过。

  “我明白了。”解鸣谦点头,“他们有没有说过,用你胚胎或者孩子的尸体,是做什么事?”

  “没有提过。”叶彤彤摇头,“要么是他们太谨慎,要么是他们知道得也不多。”

  叶彤彤倾向于后者。

  江星灿妈妈,其实嘴挺松的,和江星灿聊天时,嘴更松。

  至于江星灿爸爸知道多少,不好说,这人她一碰面,给她的感觉,和徐一凡差不多,阴鸷鸷的,让人害怕。

  确定叶彤彤这边问不出更多后,解鸣谦朝她颔首,起身离开。

  这种认罪的普通人,按理应该送去俗世公安那边,但是叶彤彤干系着江家,依旧得关在特警这里,直至江家案件也完结。

  解鸣谦怕江家那边暗害叶彤彤,还给她带上玉符和玉手链,万一那边要咒她死地,这玉符和玉手链,能顶上一会。

  做完这一切,解鸣谦去了另一个刑讯室,刑讯室内,擅长刑讯的老刑警,正意图让徐一凡交代自己罪行,他身上背着不少命案,这些命案也得结一下。

  只是,看刑警旁边气鼓鼓的特警,就知道这个过程,不是很顺利。

  他拉着程铭礼顺势坐在旁边,问:“他交代了多少?”

  那特警气呼呼的开口:“什么都没交代。”

  还嘲笑他,有本事,自己来看。

  真是嚣张。

  解鸣谦瞧向徐一凡,徐一凡低头,双手搁在腿上,一动不动。

  只看坐姿,还以为他是什么腼腆乖巧的人。

  特警见状,嘲讽道:“躲什么躲,不是说让我们看?脸蛋露出来。”

  欺软怕硬的东西。

  解鸣谦笑了笑,没说自己来看。

  徐一凡与江家案子无关,他身上的命案可以慢慢审,不急。

  而且,顾玥为了徐一凡,辛辛苦苦跑去徐一凡家走访,又去镇上收集各种资料,跑上跑下,居功甚伟,他就不抢占她的功劳了。

  他拍拍特警的肩膀,道:“等顾玥回来,交给顾玥审。”

  特警意外,“前辈,您不审问?”

  “后辈更需要锻炼嘛。”解鸣谦笑了下,又道,“等顾玥回来,提醒她,叶彤彤已经招了。”

  听到叶彤彤三字,徐一凡猛地抬头,一双眼盯着解鸣谦,目眦欲裂,“你们抓了她?你们怎么能抓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主主张。”

  特警敲敲桌子,“她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

  虽然徐一凡终于开口,特警却没打算继续问了,让人将他压下去。

  他起身,跟在解鸣谦后边,抱怨道:“前辈,这群野生玄术师,真是可恨,仗着学了点皮毛,就肆无忌惮地伤害普通人,被抓了又闷不哼声,以为这样就没法定罪,真真可恨!”

  “还有那蓬莱阁,取名倒是取得好听,干得尽不是人事。只要心底有怨恨的人,就能看见这个网站,继而害人,就那么见不得社会安稳?”

  解鸣谦道:“徐一凡,也是蓬莱阁阁友?”

  “对。”特警点头,“在他手机上,发现了蓬莱阁软件。”

  特警是真不待见蓬莱阁,他们这些正规渠道入玄门的,首先得将玄门守规背得滚瓜乱熟,之后国家成立特警后,他们还多了一门课,那就是辅修律法,暗示他们,别干违法的事。

  而通过蓬莱阁入玄门的野生玄术师呢,个个都是法外狂徒,因一腔怨恨从蓬莱阁上学到本事,又利用这些学来的本事快意恩仇,不是在违法边缘晃荡,就是已经违法。

  加上特警局是近几年才成立的,之前怎么使用玄术都没人抓,没人发现,一个个胆子肥得如大象,肆无忌惮,只顾自己心意。

  偏偏蓬莱阁没有门槛,大街小巷可能随随便便撞上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蓬莱阁潜在阁友,如那暗地老鼠,抓不完,也捉不清。

  “蓬莱阁破解,还没头绪?”

  “没有。”特警苦着脸,“帝都那边,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解鸣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特警声名打响,就算再多人入蓬莱阁,也不必怕了。”

  估计特警,蓬莱阁阁友再怎么想违法犯罪,也得有所顾忌。

  特警点头。

  只能如此希望了。

  离开特警局,解鸣谦吐了吐气,一天看似没有做什么事,但真的累。

  他将座椅往后靠,双手搁在腹部,安然躺着。

  程铭礼给他系上安全带,又凑过去,伸手拨了拨解鸣谦的头发,轻声问:“累了?”

  “嗯。”解鸣谦鼻子发生一声轻音,困顿语气,毫无遮掩。

  程铭礼亲亲他的额心,关掉车内灯光,道:“睡吧,等到家了,我喊你。”

  “好。”解鸣谦闭目。

  程铭礼车子开得很稳,速度不是很快,遇到红绿灯时,停车启动几乎没多少震动,但解鸣谦睡不着。

  越累,越精神。

  解鸣谦干脆睁开双眼,望着黑魆魆的车顶,想起一事。

  忍到红绿灯,他问程铭礼:“综艺,是不是要录了?”

  “对,后天录,明天出发。”

  程铭礼自知实力比不上解鸣谦,除了努力提升修为,就是将自己定位为助理,不然鸣谦平常带他做什么?带个累赘?

  解鸣谦忙案子没有时间观念时,他就将一切琐事记下,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当初他给他爸当董事长助理时,比这忙多了,那个时候都没出岔子,现在更不会。

  “咱们录制的场地,是吴市一个私人园林,我查了下,是翁家。”

  翁家祖宅位于翁山,是从西周时流传下来的,直到现在,还有后人存在。

  有时候不得不说,繁衍和姓氏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以姓氏为核心纽带,以繁衍为传承,贯穿历史,历经几千年,依旧不散。

  到现在,翁山祖宅依旧有翁家族人守着,而其他翁家人,散布全国各地。

  吴市那边那支,和翁山那边关系已经很远了,他们的祖宅,埋葬在吴市,不再回翁山。

  “翁家在吴市那边挺有影响力的,我们可以拜访下吴家,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江家的事。”

  解鸣谦听到这里,有些意外,“江南那边的江家,应该很好查才对,你们这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江家是大姓,江南那边的省市,好些实力强劲的人家都姓江,说他们是江家嫡支,不像。”程铭礼摇头,“我请人调查时,特意留意这些江家的当家人,清明节前后这段时间,见不见客,露不露面。”

  “排除掉露面的江家,剩余的江家,跟南城的江家差不多,二梯队,非顶层人家。”

  “你这话意思是,江南江家,很有可能也不是江家嫡系?”解鸣谦道。

  “对。”程铭礼点头。

  解鸣谦凝眉,“雁过留痕,江家既是世家,历史必然有记载,这也查不出来?”

  程铭礼摇头,“江南这边的几支江姓,清明都是露面的。”

  而历史上江家大本营,不在江南。

  多在中原。

  所以,他想不通,怎么全国各地江家祭祖,都往江南跑。

  解鸣谦双目放空片刻,道:“也就是说,不仅江家祖宅,没有查出来,这支江家,是哪个江家,也不知道?”

  程铭礼沉默。

  可不就是,查不出来。

  但回答的话,显得他很没用。

  程铭礼羞愧。

  解鸣谦琢磨片刻,也琢磨不出什么来。

  江家是多源流姓氏,正统来源于嬴姓,伯益后裔受封江国,以国为姓;不正统的,有翁姓长者给自己儿子姓江;有为避祸,他姓改为江姓;有少数民族给自己取名为江等等,不好说这犯罪的江家,是因为什么情况。

  万一人家说自己姓江,其实本来是姓吴呢?

  说不好。

  他轻快地开口:“先放下吧,等时机到了,线索会送到我们面前来的。”

  程铭礼应了声嗯,略有些郁闷。

  回到解家,解鸣谦给了程铭礼一个额头吻,又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别不高兴了,江家再狡诈,迟早会被你揪出尾巴。”

  程铭礼嗅着独属于解鸣谦身上似是青松又似雾潮的气息,有些心猿意马,什么羞愧抛到九霄云外。

  他很不要脸地将脸贴在解鸣谦胸-前,故作伤心,又哄得解鸣谦给了他几个亲亲。

  琢磨着火候到了,他再作鸣谦不仅不会哄他,还会擂他一顿,他才依依不舍地从解鸣谦怀里坐直身,他搂着解鸣谦的腰,仰头说起明天的事,“鸣谦,衣物从我那边拿吧,我来收拾。”

  “行。”解鸣谦没拒绝程铭礼好意。

  他揉揉程铭礼的头,起身离开。

  *

  因为要离开南城,解鸣谦和解父解母说了一声,听说解鸣谦要去录制综艺,解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为什么大儿子愿意街头变魔术,愿意摆小摊,愿意录制综艺,也不愿意去他公司呢?

  他抹了把脸,给大儿子打钱,“出门在外,别委屈自己。”

  解母跟着打钱,大气道:“儿子,去了吴城,逛逛逛,买买买,别客气,那边文化遗产多。”

  解鸣谦:“……”

  他收过父母给的红包,道了声谢。

  解钰涵明早一二节没课,晚上也跑了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听到这事,好奇探头,“哥,录几天?我能去看看吗?”

  解钰涵对娱乐圈还是有些兴趣的,年轻人嘛,好奇心重。

  不过,以前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瞅瞅,现在亲哥录制节目,他好奇心顿时压不住了。

  “过两天周末,你可以过去看看。”解鸣谦道。

  “行。”解钰涵琢磨着,要是综艺不好玩,还有一天用来旅游。

  吴市那边,还是有挺多地方值得一玩的。

  次日,解鸣谦吃过早饭,和程铭礼汇合,之后,去接文瑾。

  两人到文瑾家的时候,文瑾正在收拾东西,他经纪人也在。

  文瑾经纪人姓谢,名叫谢珩,是谢家人。

  谢家在南城,和程家地位差不多,也是从乱世时走过来的,称得上底蕴深厚。

  谢家目前继承人,是他堂哥。

  不过,因为他家,他大伯家都是独生子,他和他堂哥虽为堂兄弟,但感情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也是因此,打小确认他堂哥继承家里公司后,谢珩一头扎入娱乐圈当经纪人,追求自己梦想。

  谢珩长相温润隽秀,皮肤白净,带着金丝眼镜,举止斯文大气,一看就知道是打小精心教养起来的,一举一动,格外优雅好看。

  见解鸣谦欣赏地盯着谢珩瞧,程铭礼上前一步,拦着解鸣谦的视线,狗狗眼,委屈。

  解鸣谦失笑,揉揉他的头,又捏捏他的手,夸道:“你最帅。”

  程铭礼满足了,让开身形,昂首挺胸。

  文瑾行李箱摊开在地上,里边乱糟糟的,是文瑾自己收拾的。

  谢珩过来来,将行李箱打开,重新给他整理。

  他先将用不着的不合适的衣服挑出来,丢到一边,之后挽起袖口,不紧不慢替文瑾折衣服。

  文瑾将谢珩丢出去的衣服抱起,哒哒哒得往卧室跑,跑之前还喊道,“鸣谦,铭礼,自己坐,冰箱里有草莓车厘子,想吃自己洗了吃,别客气,我家就是你们家。”

  谢珩也打了声招呼,拿捏着良好的社交距离,不疏离略显亲近,让人如沐春风。

  程铭礼笑着回了句“谢少”,压着解鸣谦坐在沙发上,自己不客气地去厨房洗了不少水果过来,递给解鸣谦。

  之后,他打开电视,随便打开一个搞笑综艺,一边喂解鸣谦一边看综艺。

  文瑾瞅着那个顶个饱满的草莓全被程铭礼翻出来,嘴角抽了抽,铭礼还真是不客气。

  他低头,从绒毯上抱着自己心爱的休闲裤,大棉袄,满是伤心,向谢珩控诉道:“谢哥,为什么这些衣服不能带?”

  谢珩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身为男艺人,穿着从头黑到脚,除了保暖没有任何设计艺术的大棉袄,像话吗?

  还想不想获得时尚界青睐?

  想被人喊做‘文大爷’?

  他拎着另一件时尚感满满的短棉袄,道:“不是给你带了?”

  他又拎拎秋裤,“这也给你带了。其他男艺人,谁穿秋裤?”

  文瑾连忙将秋裤塞进行李箱,“我虽然年轻,但也不想老了得老寒腿。”

  谢珩夺过去,将秋裤折叠得整整齐齐,犹如方块,一眼瞧过去,强迫症觉得舒舒服服。

  文瑾将谢珩挑出的衣服都收回去后,盘腿坐在铺着绒毯的地上,跟着折衣服,一边折一边和解鸣谦还有程铭礼道

  能瞧出文瑾没干过活,折的衣服乱糟糟的,和谢珩折叠整齐的衣服一比,像一团抹布。

  文瑾又将衣服拿起来,重新折。

  但他笨手笨脚的,衣服总有这样那样不齐整,谢珩将其他衣物都折得整整齐齐后,他还在手里那件卫衣较劲。

  解鸣谦一直望着两人互动,对程铭礼道:“文瑾和他经纪人关系还挺好。”

  程铭礼道:“那可不,文瑾一出道,就是谢珩带的。”

  提起这个,程铭礼颇为感慨,“想当初,为了让谢珩答应带文瑾,我、顾云晟还有文瑾三人踏遍全国,才算寻到他喜欢的礼物,之后又连邀了几次,才将他邀请出来,酒桌上更是好话说遍,文瑾签订一系列听话条例,才让他松了口。”

  “不容易程度,堪比三顾茅庐。”

  “不过,好处也是肉眼可见的,文瑾进了娱乐圈,我和云晟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

  将文瑾这个小迷糊,交到谢珩手里,以后由谢珩操心。

  文瑾听到他提起这个话题,忍不住吐槽,“你还说这事呢,鸣谦,你不知道啊,当年我就说,直接去找谢哥,请他面试,大家都敞亮。”

  “偏偏铭礼说,礼多人不怪,云晟打听到谢哥喜欢玉器,铭礼拉着我俩跑去滇南找原石,原石没找到,先交了几百万学费;后来听说帝都拍卖会有和田玉雕刻的谢公住处,又跑去帝都,结果钱不够,没有拍卖成功,总之,辗转两月,等到玉老虎,我们凑钱赶紧买了,托人请谢哥。”

  “咱们三的动作没瞒着人,谢哥见咱们三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以为咱们请他办的事肯定很难,不敢和咱们碰面,费尽心力躲着。后来实在躲不过,准备将话说开,结果发现咱们三请他做的是,就是签下我,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文瑾用胳膊推推谢珩,笑着问:“谢哥,是吧?”

  谢珩推推眼睛,笑道:“确实,我当时都想着,躲国外去了。”

  解鸣谦扭头去瞧程铭礼,发出羡慕的声音,“你们之间的感情,真好。”

  解鸣谦性子淡,加上寿命问题,不敢于人深交,生怕联系深了,徒惹人伤心,加上他要努力攒功德,到处跑,也没时间和朋友加深感情,他小时候玩得不错的,初中高中偶尔交流的,大学一个宿舍的,到现在都没什么联系。

  毕竟,交情在来往中,没来没往的,感情自然淡得不行。

  程铭礼握着他的手,压低声音,“我会对你更好。”

  解鸣谦心头一甜,那点羡慕又没了。

  若用他前半生无朋友,换取后半生的长命百岁,以及一个恩爱伴侣,这个交易,很值。

  他不贪心。

  文瑾在旁瞧着,满脸羡慕。

  呜呜呜,鸣谦和铭礼的爱情好甜,对视一眼,都能让人姨母笑,他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的爱情呢?

  他低头望着自己行李,整个人清醒了。

  算了,男人有什么好的,搞事业搞事业。

  下午三点多,一行人到达吴城定的酒店,解鸣谦和程铭礼住的酒店是套间,两个卧室,共用一个客厅。

  按程铭礼的想法,他是想不用套件的,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和和美美。

  但,有贼心没贼胆。

  收拾好行李,文瑾和谢珩上门拜访,让两人进来后,文瑾问:“鸣谦,会打麻将吗?时间还早,咱们玩玩麻将?”

  “玩。”解鸣谦斩钉截铁。

  于是,四人开始玩麻将。

  程铭礼坐在解鸣谦上首,不断给解鸣谦喂牌,将解鸣谦喂得牌顺顺的,只等着自摸,牌稀巴烂的文瑾瞧着这一幕,化悲愤为智力,绞尽脑汁顺牌,谢珩瞧了他几眼,拆了七八-九饼,丢出个八饼。

  “碰!”文瑾高兴,打出幺鸡,他露出个笑,美滋滋的,准备听牌了。

  因为程铭礼和谢珩的喂牌,胡牌解鸣谦和文瑾轮流来,两人打牌体验十分好,各种顺畅。

  到了五点,柴导给嘉宾发了信息,邀请他们今晚去酒店二楼吃饭。

  到了厢房,发现厢房很大,里边的人很多,除了嘉宾,还有工作人员,不过,工作人员一桌,经纪人一桌,嘉宾投资商和导演一桌。

  解鸣谦、程铭礼在柴导附近坐下,柴导另一侧,坐着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名唤翁友为,柴导喊他为翁总。

  不过,解鸣谦打量他几眼,猜测他应该不是翁家主事人,他坐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百无聊赖。

  像极了蒙混过关的小狗崽。

  解鸣谦摸出一张名片,伸手移到他面前。

  翁姓年轻人吃了一惊,抬头望向解鸣谦,触及解鸣谦那张芙蓉面,脸颊诡异一红,有些羞涩地开口:“这不太好吧,我不玩潜规则那套的。”

  他以为解鸣谦也是娱乐圈的明星。

  解鸣谦点点名片,道:“翁总有问题,可打电话给我。”

  柴导本来正在和许长音等人聊天,听到解鸣谦的话,忙扭头,低头望向名片,见名片上写着玄阳观观主,忙将名片拿起,塞到翁友为手里,“翁总,这是大师,来综艺上玩玩的,不是艺人。”

  他又扭头望向解鸣谦,“大师,翁总他这是,撞上什么事了?”

  其他嘉宾望着解鸣谦,满是好奇。

  他们从柴导那儿了解到,解鸣谦和程铭礼投资商,本来只有敬着的份,此时听到解鸣谦是大师,更是半点不好的心思都不敢起。

  解鸣谦笑而不语。

  翁总低头盯着雪白的名片片刻,毫不犹豫地,将名片装进皮夹里。

  他有些遗憾,其实,要是美人有意,潜规则也不是不可惜。

  可惜了,美人无意。

  更可惜的是,美人有主。

  就刚刚,美人身边的那个高大个,一个劲地瞪他,还蓄意握了握美人的手,让他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他笑应道:“好,若有问题求到大师面前,大师别嫌麻烦。”

  翁友为这话是客气,他不觉得,自己会求到这个年轻的大师面前。

  他们翁家自有相熟的大师,若出事,有几十年交情的大师,自然比陌生的年轻的大师,要可靠得多。

  解鸣谦也是瞧出这点,才没多说。

  柴导瞧出解鸣谦不想多说这些,又岔开话题,和嘉宾聊起和他们的趣事,每一个都没有落下,端水端得特别平。

  饭吃得差不多了,柴导才不紧不慢宣布,“诸位,明天综艺正式录制,新的规则已经发到各位邮箱,回去后诸位都看看,为了综艺顺利,干杯。”

  他举起杯子。

  所有嘉宾茫然举杯。

  规则改了?

  文瑾跟着举杯,头皮发麻,他想起鸣谦和柴导越聊越兴奋的那些剧本设定,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他视线扫过一无所知的嘉宾,内心羡慕,什么都不知道,真好呀。

  散了场,谢珩将邮箱文件打印出来,递给文瑾。

  文瑾一看开头,不-良预感成真。

  之前,是综艺录制几天,嘉宾就能存在几天,但现在改革版是,综艺共录制五天,但,于嘉宾是淘汰制,也便是说,综艺是五天,嘉宾未必能录制五天,能不能存活到第五天,全看嘉宾能力。

  照妖镜啊这事。

  文瑾跑去解鸣谦和程铭礼房间,看他俩的邮件,发现他俩邮件是一样的,没法提前作弊。

  他丧丧地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解鸣谦和程铭礼都被逗乐。

  相较文瑾,解鸣谦和程铭礼心态最轻松,毕竟两人是过来玩的,镜头多少,都没关系。

  不过,解鸣谦弹弹文件,对程铭礼道:“柴导后来对剧本又改了不少,我也不知道综艺流程是什么,希望明天一起摆摊的剧情,很有趣。”

  解鸣谦初心不改。

  毕竟他参与这个综艺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摆摊更有趣,让星际友人见了,愿意一起加入摆摊游戏。

  程铭礼虽然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但只看解鸣谦这几个月的行事,也有些猜测。

  反正,就是不正经工作。

  他捏捏解鸣谦的手,安慰他道:“肯定很有趣的,要是不有趣,我使用投资商的特权,让柴导改剧本。”

  “哈哈哈,那还是不要了,柴导发际线本来就往上走的厉害,再逼他改剧本,就得变成地中海了。”解鸣谦笑着摇头,又说句公道话,“我其实挺期待明天综艺录制的。”

  次日七点四十五,所有嘉宾来到私人园林门口汇合,解鸣谦视线扫过这群人,落到影帝安南身上。

  他头顶金中带红的气运,如那山中烟岚,随风而动,浓浓淡淡,像是有什么外力,在动摇它。

  解鸣谦扶额,他真不想上演真人版,死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