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施总的小玫瑰不想爱了>第13章 理发(二)

  最后还是找了Linda给他修理了头发,不然他只能一直戴着帽子出门了,结果自然被损友狠狠地嘲笑了一顿,直言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不要糟蹋爱人的头发了。

  施淮哪里是会轻易放弃的人,真的拜了Linda为师,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去Linda的工作室练习,引得她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频频看他,见过施淮这样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总裁来设计发型的,还从未见过来学习理发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地问Linda,“老师,那人是不是追您的啊?”

  Linda敲他的额头,“放什么屁呢。”

  施淮刚好推门而入,闻言挑眉看她。

  Linda根本不怵他,接着说,“施总哪能看得上我,就算他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他爱人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施淮瞬间就黑了脸,一字一句地叫她,“柳、礼。”

  柳礼摊手,指尖转着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嗯哼。”

  施淮却恶劣的笑了笑,“你先去做个变性手术再谈喜欢不喜欢。”

  柳礼咬牙,“你不过就是赢在了性别上。”

  施淮在桌子上摆着的一堆理发工具上挑了挑,拿出一把银白亮色的剪刀,握着剪柄猛地把剪刃扎进了桌子里,发出一声利响。接着拿指尖弹了弹剪柄,面色阴沉地看向她,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气势骇人。

  柳礼身边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两人沉默地对峙。

  施淮身穿一身利落的铁黑色西装,身高腿长,鼓胀的胸肌包裹在严正的衬衫下,结实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肩膀,被发胶固定的一丝不苟的背头,眼神深邃,面容冷硬,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此刻居高临下地看人,多年沉淀的气势和压迫感扑面而来。

  直到柳礼大喊一声,“我靠!我的剪刀!我的桌子!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沉闷压抑的气氛才被打破。

  柳礼气得直拍桌子,“你该庆幸你拿的那把剪刀不是什么贵重用具,不然我现在就嘎了你。”

  施淮冷哼一声,“下次再出言不逊,可不就只是你的桌子。”

  柳礼暴走,狠狠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桌子撒气。老子不教了,你另谋高就去吧。”

  施淮淡然地把西装外套脱了,又拿起一把剪刀,“你别忘了,你这工作室还有我的一份子。”

  柳礼瞬间哑火,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愤愤地夺过施淮手中的剪刀,“我特么的——。”

  “什么?”

  柳礼瞬间笑不出声来了,“没什么,我哪敢说什么。”

  施淮拧眉,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嘴巴放干净点。”

  柳礼见状拿着剪刀转身离开,“走了走了,开始今天的教学。”

  施淮最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原因是贺白在床上发现了一些细碎的头发,是施淮不小心从柳礼的工作室带回来的。

  施淮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了洗衣房,又进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赤脚踩进贺白的房间,拿着纸巾小心地捡床上的头发。

  贺白就坐在飘窗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地翻两页。

  “白白,我回自己房间去睡。”

  “嗯。”

  施淮弯腰捡了好长时间,直到确定床单和枕头上都没有残留的头发才起身把纸巾扔了,接着动作熟练地收了床单被罩,又给贺白换了新的床品,才起身离开。

  晚上施淮不出所料的又失眠了,其实自从他重新找到贺白时就已经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状态,晚上的时候经常会失眠,昏昏沉沉,所看到的一切像是在梦境,又是在现实,只有在贺白身边,看着人还在,才会稍稍觉得安心。

  施淮的眼神落在窗台上,上面放着一盆多肉,长得正好,旺盛可爱。施淮也已经买了新的花盆,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本是想让贺白亲自来和他要,可是贺白似乎忘了自己养大的多肉,从来没有和施淮提起。

  施淮拿起自己枕边折叠规整的毛巾,在昏暗之中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贺白连带着也忘了自己的毛巾。

  施淮把毛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呼吸渐渐稳定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施淮学有所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京城十月份的风带着沁人的凉意,蝉声渐远,云散又云起,绿叶已经泛黄,风吹过簌簌地轻响。

  贺白的脑后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处,额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了起来,加上他白皙安静的脸庞,倒是有些乖巧的可爱。

  施淮拿着剪刀倒有些不忍下手了,只想把人抱进怀里,狠狠地抱紧,轻轻地亲吻他的脸庞,发梢蹭到自己的侧脸,一定是酥麻且柔软的。

  贺白转头看向施淮,“怎么了?”

  施淮回神,“没事。”展开围布轻轻地围在贺白的脖颈上,“白白,你相信我。”

  “嗯。”

  施淮一颗心忽然就安静下来,拿着梳子一下接一下地梳着贺白的头发,剪刀剪过发丝,碎发顺着光滑的围布落下来,在地板上散开一圈。

  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剪刀的咔嚓声,贺白微微低着头,施淮小心地给他修理脑后的头发,又在他的后脖颈处垫了一条毛巾,生怕有碎发进入贺白的衣领中。

  纹理碎盖是施淮从开始学就计划好要给贺白剪的发型,如今练习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贺白的脸原先有些幼态的婴儿肥,现在却都消瘦下来,显得他一张脸又小又白,加上刚理好的发型,倒像是在读大学生。施淮盯着镜子里的贺白看了好一会儿,平白有了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贺白揉了揉眼睛,在镜子中和施淮的目光相遇,随机离开,接着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施淮有些意外贺白的反应,他以为他会笑一笑,会稍微夸赞一下,或者简单地评价一下,可是贺白实在是淡然的过了头,仅仅是无比平常地道了谢,然后洗了洗手,推门离开了,施淮毫不怀疑,如果贺白身上有钱定会问他一句“多少钱?”。

  就连去理发店理发,剪完都会对照着镜子看看,脸上或喜或怒,可贺白却丝毫不关心。

  施淮看着原木地板上散落的碎发,一阵无力感袭面而来,宛如层叠不穷的潮水将他包裹,困得他喘不上气来。原来在贺白眼里,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吗。

  他这样的人,给贺白做理发小工,可那人却并不在意,那他一个多月顶着旁人或嘘唏或好奇或嘲笑的眼光和公然觊觎贺白的柳礼学习理发,只为了贺白,有什么用呢?

  如果贺白并不放在心上,也未曾觉得欣慰,那他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能取悦心上人,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