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琼的手被封期拉到他腰上, 指腹颤了颤,紧紧环住,封期因为时常锻炼的原因, 身上的肌肉紧实, 此刻那里紧绷着,硬的像是块温热的石头。
他昂着头, 花洒淋下的水全浇在封期身上, 沿着他的发丝, 一滴滴滴落在越之琼的脸上, 又顺着脸颊, 或是流向唇瓣, 或者没入衣衫。
兴许是因为喝了酒, 封期比以往要激动凶狠许多。
从前越之琼能和他对抗,现在, 越之琼毫无抵抗之力, 被他的节奏带着一起轻喘,一起颤抖。
白色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 皱成一团落在地上。
越之琼的脚跟踩上去, 已经浸透了水的衣衫当他忍不住蜷缩下脚趾, 后背抵在墙面上,冷得他一颤,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即便要换姿势。
封期误以为他是要停,酒精的作用让他将身体中最本能的欲/望释放出来,压过了往日的理智与温和, 他动作越发急促,按着越之琼后背的大掌也更为用力, 似乎要将人按进怀里。
越之琼推着他的胳膊,掌下手臂的脉络有力地跳着,与心脏的跳动融为一体,唇上的攻势渐缓,他偏过头,对上封期发红的眼睛,说:“凉,墙太凉了。”
封期终于止下了动作,两人位置颠倒,这个动作更加方便越之琼。
缠绵,爱抚,是连呼吸都带有情意的。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越之琼从未亲吻过这样长时间,嘴唇开始发麻,但是气氛太好,让人不忍停下,身上的衣服早就没了,两个人□□地拥抱着,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直至欲/望抒发完毕。
封期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知道现在不是做到底的时候,凌乱的浴室,没有任何的准备,这样越之琼会受伤。
他将下巴抵在越之琼的肩膀上,鼻尖是发丝的清香,蔷薇花的香味已被水冲去不少,只剩下最后一丝甜腻。
越之琼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说:“别忘记拿衣服给我,我要你穿过的,不要新的。”
“那你可以随意挑了。”封期声音带着笑意。
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没有了水流声,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清楚,封期拿来了一套睡衣,浅灰色,最为简单的款式,和他身上的那一件一模一样。
越之琼坐在洗手台上,封期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为他套上睡衣。
睡衣有些大,越之琼穿起来空荡荡,衬得骨头越发纤细,封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说:“还要再补一补,好瘦。”
“已经胖了五斤了。”越之琼说。
封期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的扫过,然后说:“你再胖10斤应该就正好了。”
越之琼噗嗤笑出声,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带着打趣:“封期,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很大滤镜,你知道你现在就像谁吗,就像我姥姥,不管我吃多少都觉得我吃的少,不管我多重都觉得我太瘦。”
封期也笑,越之琼说得的确精准:“这样不好吗?”
“挺好的啊,我很喜欢。”越之琼眨了眨眼睛,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被喜欢的人当做小孩子一样照顾着,身后像是有了靠山,无论做什么,那座永远屹立。
封期的床很大,即便睡两个人,中间也能空出不小的距离,但他们挤得很紧,面对面地躺在一起,四肢交叠着。
明明没有开灯,但越之琼却不怕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会一直陪着他吧。
睡意上涌,朦胧之中听见封期和他说了一句:“越之琼,晚安。”
他强撑着也回“晚安”,只是那声音太小,因为睡意还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封期有没有听清。
生物钟一向不允许封期晚起,六点钟一到,他准时睁开眼,窗外雨停了,算算时间,这连绵了一月的阴雨天气也该结束了,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让他能够看清身侧还在熟睡的人。
越之琼总是睡不够,之前时常半夜惊醒,这一阵子倒是好了许多。
绵长的呼吸声不大,脸颊因为睡眠而泛起自然红晕,睡着的越之琼总是带着恬静感。
封期轻手轻脚的起身,刚坐起,便感到一股很轻的力道拽住了他,他低头一看,睡着了的越之琼还抓着他的衣角。
“呵。”封期浅笑一声,指甲轻轻搔了下握着衣角的手。
越之琼感觉有些痒,皱了皱眉头果然松开了。
封期便半蹲在床边静静看他,很奇怪,他不是一个爱发呆的人,但这样看着越之琼他却觉得自己能看好久好久,等再起来时脚有些发麻,手无意碰到昨夜随手放在桌上的东西,他连忙接住,回头见越之琼没有被惊醒才松了一口气。
再一看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是封云尘昨天送给越之琼的那条项链。
封期想起在北美时那条被封云尘遗忘在车上的月牙儿,他翻找出来,又去找封云尘。
封云尘已经起了,封期刚一敲门,里面传来一句冷淡:“进。”
瞧见是封期,封云尘面色更冷:“什么事?”
封期并不多说,只是将那条装着项链的盒子放在门边的矮桌上,说:“他不需要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手张开,银色月牙垂落在半空中。
“这个就不还你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嫉妒心还是比较重的,看不得这些。”
封云尘目光凝在那枚月牙上,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恨恨从喉咙中吐出一句:“果然在你那里。”
“是你自己没有收好。”封期说,那天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封云尘想起这条遗落的项链,又出言暗示一番,依旧没有,由此可见,封云尘根本就不在乎越之琼送他的东西。
既然不在乎,那也没有给他的必要。
封云尘咬了咬后牙,突然眼中闪过亮光,一字一句的带着引诱:“小叔,他喜欢我喜欢了五年,不过一个月就又喜欢上了你,你说他再过多久会喜欢别人?”
封云尘的话充满了恶意,他不希望越之琼和封期在一起,越之琼可以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不能是封期,只有封期,他觉得自己完全赢不了。
封期靠在门上,一只手插在兜里,腿微微弯着,看上去很闲适。
“我们不一样,云尘,我和他刚在一起时是没有爱情的,那时他偶尔会和我说起关于你的事,五年的时间,你好像没有留给他一点快乐的回忆,你对他冷言冷语,把他一个人丢在秋叶山,不知道他任何的喜好,他已经执着到傻,不然又怎么会坚持五年。”
封期还记得那时的越之琼,他在秋叶山和他说不相信任何许愿,因为他曾许愿希望能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让那是的封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让如今的封期心疼和妒忌。
他站直了身,个子要比封云尘稍高一点,月牙的项链装进了口袋,以一句话作为收尾:“所以,你没有资格那么说他,他已经足够好。”
他走出房间,门关上,走廊对面的窗半开着,花园中蔷薇的香气被风吹进来,东边的太阳升起,光线明亮温暖,在走廊的尽头,有他的房间,在房间里,躺着越之琼。
简单洗漱过,封期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他捧了本书,书页翻动的声音与越之琼的呼吸组成交响曲,连空气都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