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鱼骨>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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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鸠占鹊巢地有了个家。

  想来那小警察也不知道要对我怎么办。肯定也很后悔把我带回来。这怪谁,只能怪他自己。

  我乐的清闲,巡视他整个家,发现冰箱里还有些剩余,足够我自力更生,给自己炒两盘菜。可惜的是没有酒。

  结果当晚,他喝的烂醉被人送回来。

  开门的瞬间,我和扶着他的人对视,我下意识后退,对方也下意识看门牌号,迟疑地问:“你……”

  我结巴了一下,“我,我是他朋友,这两天才来借住的。”

  对方噢噢两声,笑着,“行,那什么,麻烦你了,我叫军浩,跟应哥一个警局的。”

  我应着,他就走了。我费劲地扛着所谓的应哥,爬似的将他拖到沙发上。真他妈沉。我掐着腰喘气,他死猪似的以诡异地姿势瘫着。

  真是给他脸了,我丈夫都没让我这么伺候过。我咬牙切齿地把他拖到卧室,给他脱鞋,一抬头,他漆黑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直接给我吓傻了。

  但他眼神空洞,像在发呆,像有一个大洞。

  我喘了口气,在他面前挥挥手,他维持着姿势不动。我一拳把他捶倒,他蜷缩起来哭了。

  我操。我抓着头发,听他痛苦的哽咽。

  这他妈什么跟什么。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他把没脱鞋的另只脚蹭在床单上,满脸目瞪口呆。

  他哭什么。我还没哭他哭什么。我坐在床边摸索他的烟盒点上,听到他小声地断断续续呢喃。

  一个很优美的名字。我的视线停到不远处的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不能让我碰的雕塑。我走过去拿起来看,底座上刻着雕塑女人的名字,跟他念叨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的爱人。

  我把雕塑放回去,看看他痛苦的模样。一瞬间觉得我们同病相怜,都是可怜人。他对他的妻子爱而不得,我对我的丈夫遗憾终生,我们都是爱不了也不会再被爱的人,困在原地出不来。好在他比我强,他有漂亮的工作,还有能够睹物思人的雕塑,我什么都没有,我养活自己费劲,也没有寄托思念的物什。我的丈夫存在过,在我的身上存在过,然后他离开了,在我的每条神经上都捅了一刀,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我不怪他。人是留不住的。没有什么是能留住的。

  第二天我做了早餐,他揉着头衣衫不整地出来,看到我愣了愣又转身回去。他忘了家里还有个我。又过了会儿他出来,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看看我。

  没毒。我说。

  他没有说话,捞着手机钥匙就要走。我说你给我办假身份证。他停住。我跪在地上,他眉头狠皱。

  八百万没有一分是我欠下的,你知道的。我拽着他不让他走,我还不起,把我杀了我也还不起,我想活,我也不想缠着你,所以我求求你,你帮我逃了高利贷,我绝对滚的远远的,再也不来打扰你。

  他的唇抿成一道直线,回应我关门声。

  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

  妈的。

  ``

  他赌博的时候我不是没拦过,但我拦不住。几年的相处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太知道怎么拿捏我。我不是正常人,心理扭曲,沉溺肉体快感,他满足我,掌控我,让我开不了口。我们互相弥补对方的空虚,互相牵制,但无法互相征服。

  真论起来,他就是一无是处,但我就是爱他带给我的刺激,这让我陶醉,上瘾,缺他不行。

  我不憎恨他带给我的其他负面影响。毕竟爱,都是这么虚伪和伟大的,开口说了爱,就要容忍,否则就不是真爱。

  当天晚上,他回来了,带了一只烧鸡,还有几瓶啤酒。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说我们聊聊。我求之不得,殷勤的准备好一切。他一直在沉思,开口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连忙点头,他看着我说,告诉我真相。

  我的笑僵在脸上,什么真相。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起身要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使劲挣扎都没挣脱,他掐住我的脖子猛然抵到墙上,后脑勺磕的我脑子发懵。他凑近我,毒舌似的眼神游走在我的脸颊,“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你杀的。”

  我冷笑着没说话,脸憋的通红,他扫视我,拇指摁着我的唇角。我皱眉撇开,他手下用劲,摁着我的喉结,拇指顺势插进我的嘴里,压着我的舌头。我惊异地推他,他的拇指有些咸涩,抵的我反胃。

  “八百万不是欠款,是毒品金额。”

  他笑着说,“毒品在哪儿。”

  ``

  我不知道毒品在哪儿。我同样笑着。警察不愧是警察,查的就是快。

  他的确很久没再赌博,因为他发现了更挣钱的生意,用生命挣钱的生意。

  我没办法。我拦不住他。

  他像是疯了,走火入魔,失心疯似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干我,记恨每一个看不起他的人,势必要踩他们一头,要给我买江对岸贵的要死的房子。

  我趴在他怀里语重心长地劝,他不耐烦地捂住我的嘴。我眨着眼看他,他亲亲我的额头,说尧尧,你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我不敢说话了,他抚摸我的身体,亲我的指尖,神情痴迷依恋,“我会给你买大房子,让你不用再工作。”他要养我,刀尖舔血地养我。

  “那些人不就是看我没本事才敢对你动手动脚。”

  他恨的牙根痒痒,把我圈起来,圈起来就没有人敢再看我,我所有的淫乱姿态都让他自己看。他要把摸过我的人都砍了,杀了。我捧着他的脸,我说你之前不生气的呀。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你喜欢。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应该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我把他的毒品藏起来了。

  我不想他走到最后一步。

  但我不知道那么小一点儿,会那么值钱。

  他找疯了都找不到。我不敢说话,装不知情。却被人绑走了。

  从废弃仓库醒来的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的自作聪明,天真单纯,愚蠢无知,都将成为杀死我们的利剑。

  等他风尘仆仆,苍白着脸找过来时,我是看不清他的。

  我吐出嘴里的性器,恍惚地朝他伸手要抱,声音沙哑地说不出话。你来啦。我无声地对他说。他想冲过来抱我,被人摁住。我看到他身后的光,我隐约记得来的时候天是黑的,怎么就明了。眼前不是他的脸了,我什么都听不到,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让我张大嘴,像爱我的丈夫一样爱他。腿被人抬高,有人舔我,我挣扎着躲,没躲过,有什么东西流到臀缝里,凭着感觉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性器,进的太深了。我目光呆滞,被他烫过的乳尖被人咬着,我幻想过无数次献祭到他身下,却最终被无数陌生男人吞噬殆尽。

  一轮又一轮,我听到拍照的声音,看到录像的机器,我用仅剩的力气朝他爬过去,被人抓住后脚腕拖回去,如此往复,终于我浑身赤裸,满身伤痕地爬到他身边,他颤抖着手抱住我,哭着喊我的名字。

  我咬着食指,浑身发抖。

  多少人?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一仓库都是人。我摸着小警察的脸,你要听什么?更详细的要听吗?他紧绷的像一块儿石头。我踮起脚,用舌尖舔他的唇缝。他猛地推开我,我不依不饶地攀附上去,他用力地擦嘴唇。

  想知道真相总要做出点牺牲。我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舌尖挑着他的舌头,舔他的上颚和牙齿,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杀人了。

  他杀了很多侵犯过我的人,就像我和小警察说的一样,带着一把水果刀,捅死很多人。

  他满身是血的回来,抱着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为我报仇了,第二句是他活不长了。

  我最亲爱的丈夫是个短命鬼。他不嫌我脏地一如既往地和我做爱。我们宛如十七岁一样兴奋激动。他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拒绝了,看着他吃。致幻的,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似乎把我看成了轮奸我的其中一个,把我打的半死不活,脸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但转眼他又哭起来,抱着我干我。

  被轮奸那天他勃起了。回来后他沉默地给我清理。我好奇地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自己。所以不阻止是因为你也想是吗。看到我被欺负被耍流氓不止是我喜欢是吗。他没有看我,我跪下来将他的东西吃干净,他说我梦到过。梦到过什么?你被轮奸。我一顿。他说就像看到的那样,被他的兄弟,手下,或者其他陌生人,被迫展开四肢,变得肮脏。

  所以多少人?我问他,多少天?

  十个人,两天,他说。我恍然大悟,两天,十个人,你从头看到尾?他闭闭眼,点头。

  你没有救我。我舔舔他眼角的泪。

  我被绑着!他激动的大喊,又怯下来。

  我在那一刻好像看到了熄灭的烛火。

  我扇他的脸,一巴掌又一巴掌,把他扇的半边脸肿着。

  你不是看到避孕套里的精液了吗。我问小警察,没发现不是一个人吗。

  我哈哈大笑。

  你到底爱他吗。他问我。

  他竟然这么问我。问我这么愚蠢无知的问题。

  我爱他。我不爱他爱谁?我摸他的裤裆,把他摸的起反应。但这跟我爱他冲突吗?他爱我吗?看我被轮奸起反应跟他爱我冲突吗?

  好像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想杀他,他自愿死的。

  我把他绑起来,让他看我和陌生人做爱。很多人都乐于沉溺到这种刺激,我们最常用的姿势:吃着他的东西帮他疏解再被其他男人后入。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很多人,玩到几点算几点。

  结果你猜,他后悔了。

  他后悔的要死要活,我捂住他的嘴,尿他一脸。我没让其他人干他就不错了,他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为我的爱付出多少,他怎么对我的?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臣服于自己的欲望背叛我。我跪着朝他爬过去的时候他是不是激动的要射了?我让他看到我淫态百出的模样他就认为我是天生淫荡的人,任人欺负。谁赋予他的权利?

  我笑着问小警察,你吗?

  “是你说你喜欢。”

  他竟然为他开解。我哈哈大笑。

  我是喜欢,我做了吗?我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又心疼的亲亲他的侧脸。

  不要污蔑和低估我的爱,不自量力的臭虫。

  他别过脸,“所以他到底怎么死的。”

  “他自愿死的,要我说几遍?”

  我不耐烦了。

  他磕头问我怎么才能获得原谅。我捧着他的脸,说你去死吧。他苦笑一声,说好,那你杀了我吧。我说好。

  八百万的毒品,在他高潮时倒进他嘴里。他瞪大眼,我掐着他的脖子,他的鸡巴像钢筋一样扎着我的身体。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整十年,我的爱像一场游离天外的梦,带给我丑陋的世界。

  被人干,被人轮奸,拍摄视频,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是心里不正常的变态,我沉溺于肉欲,并乐此不彼。但我的爱,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爱当做随意刺杀我的资本。人都是自保动物,爱威胁我,我就杀掉爱。

  那你为什么又要寻求保护。他问我。

  因为我不想跟那群渣滓扯上关系。我拉开他的拉链,摸他蓬勃的、蓄势待发的欲望。我就算是出来卖的,我也是自愿接客的,难道法律没教你吗,违背他人意愿,都犯法。

  我跪下来舔,他全身紧绷,片刻后猛然摁着我的头挺腰。他喘着粗气咒骂,“我真嫌你脏。”

  我挑眉,要离开,他却不愿意,用擒拿的手段绑着我,操的我嘴都合不拢。他射的东西又多又浓,我不愿意吃,全吐了出来,他依旧衣冠楚楚。

  我站起来踮脚亲他的下巴,他站着没动,我又亲他的耳垂,不安分地蹭他。

  “老公。”我的头埋在他的颈窝,“给我想办法。”

  他拉开我,我又凑上去,他再次拉开我,我翻个白眼,不如去吃饭。他却又反悔地拉着我到沙发,让我跪在他两腿中间继续。

  我不愿意,他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

  我说:“你不爱你的妻子了。”

  他一顿,语气不明的纠正:“初恋。”

  巧了,我和我的丈夫也是初恋。

  “你不爱你的初恋了。”

  他像是嫌我话多,操开我的喉咙,不让我说话。

  他的手摸着我的背,我翘着屁股。他又抓我的头发,抬起我的脸,“操男人什么感觉。”

  “不知道,我没操过。”我笑着,“你想操就操,不让你负责。”

  他胸腔起伏着,片刻后说,“行。”

  我一愣,他抓着我去卧室,我挣扎了两下,“诶,话说清楚,你操了你得负责的。”

  他终于暴露出他丑恶的嘴脸。

  “操你都是给你脸。”

  ``

  和警察做爱这事儿我没想过。现在不用想了。我疼的说不出话。他不喜欢男人,软了还得让我给他舔硬,硬了也不能看我的脸。操的只有力度,毫无章法。

  但没白训练,实打实的持久。

  我瘫在床上像残了。他神清气爽。

  我看着他床头柜放的雕塑,声音沙哑地说:“这算不算出轨和偷情。”

  他穿衣服的手一顿,“她早结婚了。”

  我瞬间更可怜他了,“单相思啊。”

  他穿好衣服,坐到床边,拍拍我的脸。“我大学跟她谈的,父母不同意,背着我和她说了什么,我们就断了。”

  我连连摇头,“太惨了。好在我和父母断的早。”

  在我十六岁那年,他们双双出轨并谁都不想养我的时候,我找了我丈夫养我。虽然他把我养的也不怎么样,但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警察是他们让我考的。”他嗤笑一声,“还让我和她们看好的女人结婚。”

  “你原本是想干什么?”

  他沉默一秒,“画画。”

  我惊住。他这样的看起来真不像喜欢画画的。

  “每次我想干点什么都以死相逼。”他说,“寻死觅活,哭天抢地,去单位闹,打电话给我领导,同事,说我误入歧途,劝我从良。”

  我拍拍他的肩,“看在我们一夜情的份儿上,我说真的,我替你杀了他们。”

  他冷笑,拍开我的手,“睡你的吧。”

  他走了,抛下我走了,没多久我就睡着了。梦见我的丈夫。他在梦里大骂我不要脸,贱人,不得好死。我气的掐腰和他对骂,他当他什么东西,侮辱我的爱,侮辱我的感情,我的付出。骂不过瘾我们动起手,他猛然抓住我的两只手,烦躁地说,别抽疯。

  这声音听起来太近了,不像梦里的。

  我茫茫然睁开眼,看到他还穿着警服,脸上被我挠了一道。

  尴尬的对视,他说起来吃饭。

  我揉揉脑袋起床,腰差点和上下身分离。我抓着他的衣角不说话,他皱皱眉,有些恶心:“少来。”

  “我真的起不来。”

  “滚蛋。”

  “好吧我爬过去。”

  我往地上扑,他一把捞起我,警告我,“你少耍花样。”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耳垂,小声说:“刚刚梦到前夫了。”

  他慢了一秒,像是在想前夫是谁。

  “他骂我,好难听,我都难过哭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椅子上,我把他的手摁进自己的衣服里,让他捏我柔软的乳尖,拿着勺子喂他喝粥。他不喝,手却实诚地没停,捏的我有些发抖,我强撑着自己喝了喂他。他偏过头,我撇撇嘴,刚喝到嘴里,他又掐着我的脸扭过来,把我嘴里的喝的一干二净。越吻越投入,力道也越来越大,我推他的手,他不满地从鼻息间发出轻哼,我不动了,他的手分开我的双腿,揉捏我的性器。

  我整个人都要融在他怀里。他的警服硬挺冰凉,硌的我难受,他以为我要跑,死死地摁着我。亲了会儿,忽然问我:“你知道我们怎么惩罚犯人吗。”

  我迷离地摇摇头。

  他说:“我可以养你,你不需要有其他身份。”

  我瞬间清醒了。

  我讨好地笑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你知道的,我说了不用你负责,你给我一个新身份就可以,我不需要你这么昂贵的付出,这代价太大了,对你的身份,对你人都不好。”

  他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呀。”我很无辜,“我是为你好,你养我没必要,你为什么养我呢,你一直男,又不喜欢我。”

  他站着,像一座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投射下来一片阴影。

  我穿好衣服,朝他走过去,亲密的和他蹭蹭脸。

  他一动不动,我又亲亲他的唇角,慢慢后退,撒腿就跑。他快的像一道闪电,对着我的后颈就是一掌,我两眼一昏,直接跪在地上。

  “别这样……”我抗拒地推他。他提着我回到餐桌边喂我吃饭。

  他平静地说:“饿几天,隔两天打一顿,吃顿好的,再打一顿,循环往复。”

  他缓慢地放下勺子,对上我的眼,笑了一下。

  我瞬间晕了过去。

  ``

  是我天真了,一个想杀自己父母的人,怎么会是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