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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梧睡到一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脸，一巴掌拍过去，在摸到软软的狗毛前及时收了力道，轻轻拍在骨头身上。
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的骨头还想凑上去舔，被单梧迷迷瞪瞪地推开了头。
客厅里的电视没关，声音调小了，八点档家庭伦理剧准时开播，挂钟时针刚好指到九点整。从窗户看出去，天上星河连接着万家灯火，漂亮得炫目。单梧回了下神，拿起桌上的手机看，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消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失落。
季乔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在外面有应酬，让他早点休息，可他下午累得慌，不小心睡了一觉还睡得很好，现在瞌睡都跑光了。
单梧踩着毛绒拖鞋去冰箱里看，除了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食材连盒酸奶都没有，他突然想吃蛋糕。也不是非吃不可，就是馋得厉害。
季乔是不允许他到处跑的，可是——单梧想，可是他现在没在，悄悄溜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他应该也不会注意到。
拿起手机和背包出了门，骨头蹲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家主人鬼鬼祟祟的动作，疑惑不解。
“嘘。”单梧轻轻地关门，“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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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拎着外套推开门，房间里的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骨头热情地跑过来蹭他的腿，季乔弯腰在它头上揉了两把，然后挂起外套准备去浴室洗澡。
想到了什么，留意了下客厅沙发，没有人。打开卧室门，没有人。浴室，没人。厨房——厨房灯都是关着的，更不可能有人，可他还是开了灯检查过一遍。
Alpha动作很缓，眼神很冷。
骨头跟着季乔饶了两圈便感受到Alpha主人越来越不好的情绪，知情识趣地跑去另一边玩球，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季乔闭眼调整了情绪，拿起手机给单梧打电话，铃声响了两遍对面才接，随着那声“喂”更多的嘈杂的声音也一齐传了过来。季乔基本能确定单梧是背着他跑出去了。
“你在哪。”季乔的语气有些强硬，Alpha发火的前兆。
“在……你回来了？”单梧揉了揉耳朵，站在马路边有些不知所措。
季乔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那一定是发现他没在家里，兴师问罪来了。
显然季乔对他的套路都已深知，废话也没有一句：“地址。”
单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抓着一点袖子紧张道：“时代广场，这里有个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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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梧说完那边没再回话，直接挂了电话。单梧撇嘴，努力压下委屈，有些落寞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他出来的久了，忘记拿外套，手臂有点冷。
“老公啊？”坐在身边的Omega温声问，“你没和他说就出来了？”
单梧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把头发：“他不让我出门，我……”
Omega怀里抱着个睡熟的小孩儿，轻轻拍着。
她笑了笑：“你就这样跑出来，怪不得他生气。”
“是啊。”单梧也笑了，“你也快要回去了吧，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Omega把一丝细发掖到耳后，冲他友好地笑，“我的Alpha快要过来接我了。你得想想怎么和你Alpha解释，才能让他不生气。”
单梧看着她怀里的小宝贝，睡得很熟，漂亮的像是小天使。
“我能……能不能亲亲他啊？”
Omega愣了下，然后把宝贝的脸露出来，单梧低头吻在他粉嘟嘟的脸上，而宝贝一点感觉都没有，嘴角往下撇了撇，对于被打扰到他睡觉这件事表示不满。
单梧小声说：“祝福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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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季乔从远处快步走来，携着风，头顶那片星空黯然失色。
这几年里他没怎么变，只是脸部线条更显硬朗，褪去学生气，整个人气质都成熟利落了不少，穿起西装来也没什么不和谐的感觉。
恐怕唯一和他周身气质不符的就是左耳那粒小小的耳钉，张扬又耀眼。
单梧刚站起来，Alpha就看着他动了动唇，单梧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说别动。
单梧没来得及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季乔走过来。
“你跑出去干什么，还不和我说，你……”
声音低低沉沉的，不沙也不哑了。
“我想吃蛋糕。”单梧小声说，“你怎么一直不回来，我等了好久。”
季乔停在他面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单梧自然地接过来，抖开披在身上，深吸了口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买了吗？”季乔问他，说的是蛋糕的事。
单梧从长椅上拎起一个袋子，冲季乔挥了挥，颇为骄傲地说：“我还买了柠檬杏仁，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
他随口一说，后来太忙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单梧还记得。
一肚子火气冲着单梧撒不出来，季乔先败下阵，叹了口气：“我很担心。”
广场舞大妈还没收摊，附有节奏感的音乐混着周围谈笑声包围了他们，摆着音响的户外KTV点播一首歌要十块钱，下了班的社畜急步走过。这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日子，不是他们生日，不是纪念日，这么不起眼的日常。
“对不起。”单梧闷声说，“我走到这边的时候，遇到一个可爱的小宝贝，还有他的Omega母亲。他太可爱了，还喊我哥哥，我送给他一块抹茶蛋糕。”
季乔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拉着他慢慢往回走，单梧有些内疚，和他解释为什么在外面耽误了这么久。
“妈妈好漂亮，是很温柔的人。我问了她很多关于宝贝的事，她非常有耐心地和我说了。这是她和她家Alpha的第三个宝贝，他们当时都很高兴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单梧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嘟囔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那么温柔的人了，可我也爱我们兔宝。”
“可你首先要照顾好兔爸爸。”季乔握紧了单梧的手，“才能照顾好兔宝。”
单梧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喊他：“季乔。”
季乔也停下来看着他。他总是会用认真的目光看单梧，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等着他说完下面的话。周围太吵，季乔无意识低下了头，把耳朵凑近些许。
可单梧本就没什么想说的，要论说情话，他从来都比不过季乔，要说别的，他也没有。
他笑吟吟地看向季乔，和着奶油的甜和草莓的香亲在Alpha英俊的侧脸上。
“我爱你，还有兔宝，还有我自己。”
季乔还保持着那个侧头的动作，闻言笑了笑，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他回过头来看着单梧说：“我也爱你，也爱兔宝，但不代表我允许你带着他乱跑，特别是晚上这个点。”
“我错了。”单梧认错态度没得说，“下次不会了，下次你带我们去好不好，我跟你说啊，那家蛋糕店里做的蛋糕都很漂亮，奶油也不腻……”
季乔听他絮絮叨叨，认真记着下次要带他来。
“……你应该多吃一点。”单梧突然转移了话题，“吃甜点心情会好。”
“嗯。”季乔说，“可我只想吃你做的。”
“你好挑啊。”单梧笑着说，“Alpha真难养活。”
“或许你可以，找外援。”季乔暗示他，“我知道有人很会做甜点，毕竟我们家里就有一位喜欢吃甜的Alpha。”
单梧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当然。”单梧就是无聊了才会想着往外跑，现在还揣了崽子，没有他陪在身边总是很危险，不如给他找点事做，找个人陪。
喻千是Omega，还是和单梧亲近的Omega，加上也有生育经验，让他陪着单梧再好不过。麻烦的是怎么才能从他爹手里把人借过来，他爹在他爸的事上一向很独裁。
不过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单梧还在和他说着什么，季乔没太听进去。他说话的时候语速有些快，尾音上挑，很俏皮。
季乔只管扣紧他的手，牵着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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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轻，星子睡去，低声耳语都消失在夜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