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出了医院, 驱车赶去派出所。
案发后许墨白直接报了警,相关人员被带走进一步调查。
阿旺到底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没经过事, 经过一整晚的审讯和逼问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承认受李菁菁指示,给明斓和周凛让下..药, 并把两人关到一个房间。
但李菁菁的口供却与他不一致, 她表情厌烦地大喊:“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认识什么阿旺阿狗,你们凭什么就他一句话就把我抓来, 没有证据乱抓人信不信我告你们!”
警员说:“当天晚上你在栎园,这件事怎么解释?”
李菁菁尖叫着:“我和朋友喝酒不行啊,栎园又没关门, 我有钱凭什么不能去, 别废话了, 我要找人保释,给我爸打电话!”
几分钟后。
警员出来跟明琛说:“李菁菁和阿旺没有直接的电话和邮件往来,明小姐也确实没有见过她,现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此事与她有关。”
明琛转着食指的环戒, 漫不经心道:“阿旺的证词没用?”
“有用,但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意思是按法律没法给她定罪?”
警员也很为难:“不好办。”
“行,我知道了。”明琛也不多废说话浪费时间, 果断起身离开。
出来后正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李鹤城,见到他, 男人疲惫的眉眼露出笑意:“明总您也在这啊。”
明琛居高临下睨向他,目光冰冷, 像是一把贴着人脖颈的冰凉匕刃。
李鹤城吓得呼吸骤紧,急忙赔笑说:“明总这大忙人还来解决小女的事,真是惭愧啊。”
明斓眉目微挑,反应片刻后偏头笑了声:“李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鹤城不解。
明琛:”不好意思,我是受害者家属。”
受害者家属?
李鹤城脸色立马变了,他只知道李菁菁惹了事,教唆未成年把人家女孩灌醉锁到房间里,以前类似事不是没发过,他都没当回事,并不知道这女孩竟然是明斓。
明琛道:“李总,你今天过来该不会是来保释您这位宝贝女儿的吧。”
李鹤城夫妇常年在明老爷子面前上蹿下跳搞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计较,谅这种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现在他的女儿竟敢把手伸到明斓这里,那就是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李鹤城嘴角僵硬地扯出笑,一阵恐慌袭来,心悸地厉害:“不可能,菁菁她不可能干这种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对,一定是那个小屁孩栽赃她的,明总,您可不能乱下结论。”
“哦,是栽赃啊?”明琛冷笑:“那证据呢?”
“我……我会去调查的,明总给我时间,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不必麻烦,我会亲自调查,如果真是她,那么,你应该清楚后果。”
明琛径直走到门口,感应门开合间,他忽然回头喊了句:“李总。”
李鹤城心脏狠狠提了起来,惶恐抬眼,法兰绒西装衬得男人身姿颀长挺拔,金丝眼镜下那双眼带着上挑的弧度。
他声音很淡,却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劝你还是不要保她出去,否则她不一定能有里面过的舒服。”
恐惧沿着脊椎上爬,李鹤城瞬间被吓白了脸。
李鹤城背地里是瞧不起明琛的。
因为明琛是个孤儿,被明老爷子收养之前,他衣不果腹,在街头流浪,还曾在地下拳场打过黑.拳,属于最底层的人,和他不是一个阶层。
可他又佩服他的手段,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要知道缅甸的矿工可是吸.毒.赌.博,为了钱无所不干,没点铁血手腕根本治不了他们,而明琛就是能把他们治服帖。
后来他把明家事业重心转到国内,一手创办栎园,早些年的栎园还叫安城会所,只开夜场的销金窟,明面上是唱歌跳舞的娱乐场所,背地里的主营业务却鱼龙混杂。后来经过打严,无数经营不正规会所的都进了局子,明琛不仅能全身而退,改了名还越做越大又开了几家分店。
这些年明琛也有意收敛脾性,不少人便忘记了他这段的经历。
李鹤城知道明家有多宠明斓这个独孙,事情一旦牵扯到了明斓,万一再闹到老爷子那里,可就真没什么能转圜的余地了。
李鹤城心里暗骂,这死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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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明斓在医院约了全身体检,喝下的药物已经代谢出体外,不会对她有不良影响。
这件事传到了江琳茜耳中,她顾不上住院修养,没几个小时跨洋电话就打过来了:“斓斓,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本来昨天就能出院,我哥非要我去体检。”
“检查一下也好,”江琳茜吸了吸鼻子,气愤道:“那个小白脸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敢对你下药,信不信我找十个八个的大汉干了他,妈的气死我了,死gay。”
明斓笑说:“别气了,我也没啥事。”
“等我回去必须教训他。”江琳茜:“哦对了,那个周凛让他还……活着吗?不会已经被琛哥打死埋到荒山野岭了吧。”
明斓回忆起那晚周凛让凄厉的喊叫声,她没见到周凛让,后面都是听明琛说的:“活着是还活着,就是肋骨断了几根,鼻骨骨折,牙也被打掉几颗……”
对面安静几秒钟,大呼活该过瘾。
喊完又有点心疼他,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何况这件事也并非他的本意。
江琳茜说:“我听说你出事后,南区那家栎园关门整顿了,上上下下500多位员工全部卷铺盖走人,琛哥这几年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栎园的屋顶差点被他掀了,我光听着就窒息。”
明斓眼眸微动,闹这么大不会被爷爷知道吧。
江琳茜又说:“反正这个阿旺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也不知道他这猪脑子在想什么,整个安京都知道你是明琛的妹妹,他居然还敢对你动手,还是在栎园,这不就是妥妥的挑衅!也就是你没事,不然他准被琛哥噶了腰子卖去缅甸挖矿。”
明斓漫不经心道:“阿旺哪有这种本身,肯定被人当枪使了。”
江琳茜:“你猜到是谁了?”
“八九不离十。”
“谁?”
明斓没告诉她:“你就别掺和了吧,乖乖养病。”
“哎呀告诉我嘛,我虽然离得远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我能画圈圈诅咒他啊!”
“……”
和江琳茜聊完,下午出院时明斓去看望了眼周凛让,两人住在同一家医院,他在六楼的胸外科。
周凛让刚动完手术,麻醉还没完全褪下去,身上插着引流管,脸色苍白,嘴唇浅淡干裂。
看到她,周凛让强撑着想坐起来。明斓说:“你别动,一会儿伤口要裂开了。”
江琳茜和她说过,周凛让清醒后居然承认了自己对她见色起意,侵犯未遂的事实,绝口不提被下.药的事,放弃追究刑事责任。
明斓对此很不理解,不懂他这是搞什么。
见面后,周凛让对她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知道了。”她无所谓道:“你为什么要把所有错揽到自己身上,你觉得可能吗?栎园有多少摄像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凛让沉默片刻,不回答她的话,嗓音沙哑直奔主题:“你能放过他吗?”
“……”明斓抬眸,男生原本精致的五官到处是血痂,笔挺的鼻梁骨也断了,肿胀着贴着纱布。
明斓觉得不可思议,颦着眉,神色微微变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被他害得这么惨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有病啊!”
周凛让自嘲笑了笑:“这是我的事。”
“装什么大情种,”明斓气不打一处来:“你的事我不管,但是他害我的事我也不会放过,我可不像你这么大度。”
周凛让知道她的性子,喘着气要坐起来:“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幕后指示是谁。”
“……”明斓抬睫,她没猜错,阿旺背后果然有人。
“你应该也猜到了,阿旺只是个家境普通的高中生,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做这种事。”
周凛让说:“起初她以为我喜欢你,来找过我很多次,想用卑鄙手段让我得到你,次次都被我拒绝了。后来她不知从哪听说了我和阿旺的事,才引诱的他,想让你我完全绑在一起。”
明斓唇线平直,手指垂落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按压在掌心:“李菁菁?”
周凛让看着她,没说话代表了默认。
明斓的神色冷下来,还真是担当的起疯子这个名号。
明斓是个吃不了一点亏,有仇必须当场报,知道真相后一刻也坐不住,转身就走。
周凛让喊住她:“斓斓。”
明斓顿住,但没转身,只背对着他。
“我知道现在的我没资格对你说这种话,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仍想最后劝你一句,许墨白他……不适合你。”
明斓:“……”
“你对他了解的太片面,他的心思深沉,根本就不是表面上这样清风霁月,他比李菁菁更疯,暴躁易怒,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吃亏的,他会伤害到你。”
再次陷入沉默,寂静的病房只有电子仪器滴答的声响。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明斓仍安静站着,没有任何摇摆的意思。
周凛让抿唇,眸色暗下来:“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明斓掉头离开。
出院后,她才发现,这仇一时半会还报不了,因为李菁菁已经被派出所拘留了。
因为明琛的威胁,李鹤城不敢贸然把她保释出来。只是苦了看守说的警员,据说李菁菁半夜都在拘留所疯狂大喊大叫,搅的人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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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常上学。
过了几天平淡日子,明斓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许墨白最近出现频率有点低。
因为他平常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来找她,他话不多,却总会安静陪她吃饭,饭后送她回宿舍。
这周她有几节课要期中考,明斓忙着临时抱佛脚,也顾不上去食堂吃饭了,点了好几天外卖,等意识到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一周都很少见到许墨白。
她拿出手机翻了下聊天记录,和许墨白最后一条消息是大前天晚上,他跟她说了晚安,明斓忙着看书也就没有回,都过去48小时了。
明亮眉心一跳。
坏了,她的小公主不会是又叒生气了吧?
明斓没打招呼,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大袋零食,拎着跑去了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刚装修完毕,前台是白绿相见的清新风,挂着S.Graph的logo,都是新鲜木头的味道。办公区很大,灯开着但没有人,明斓绕了一圈,最后在会议室找到了他。
许墨白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侧对着门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滑动着鼠标。
窗外阳光明媚,落进室内,给他流畅的下颌线条镀了层金光。
明斓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吓他一下,结果还不等靠近。许墨白似心有所感,放下鼠标,视线精确无误落到她身上。
计划失败,明斓垂头丧气走过去,把零食袋子放到桌上。
许墨白眉宇间有些憔悴,看着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明斓滑着转椅坐过去,担忧地问:“你脸色好差啊。”
许墨白用手根按压眼睛,声音都倦倦的:“没事,有点工作没做完。”
苏城的项目原本有很大的机会拿下,可因为他临时离场,让项目错失了良机。
李忏对他们相当不满意,许墨白不想放弃这个项目,承诺免费为糯糯科技更换数据库。
这句承诺让他们需要付出较之前数倍的工作量,还是没有任何收益的工作。
许墨白并不后悔,他只是愧对与他一起熬夜改设计书写代码的祝卿宁和张帆,于是加班加点多做些工作,几乎整日都耗在工作室。
明斓看着他的屏幕:“你昨晚又熬通宵了?”
许墨白“嗯”了声,顺手将桌上那瓶剩一半的红牛一饮而尽。
明斓嘟着唇不满:“可你也不能这么熬啊,你看你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丑死了。”
“丑”这个字刺得他神经一麻,他最近真的很奇怪,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
许墨白垂眼看她,眼底的暗色深了一层:“觉得我丑了,所以你就去找更好看的?”
明斓仰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无辜的紧:“我哪有,再说哪有比你更好看的啊。”
“没有?”
许墨白弯腰撑在她的扶手,气息包围她,压抑一周多的郁气终于找到宣泄口,秋后算账:“那你找阿旺做什么?”
许墨白呼吸起伏:“你想让他……”
恼怒之外,甚至有点委屈。
话音未落,明斓忽然抬了下臀,吧嗒亲了他一口。
许墨白表情一滞,声音艰涩:“让他做你的……”
明斓又仰头亲了他一下,笑盈盈望着他。
许墨白气息微乱,咬紧后槽牙:“做你的人体模……”
明斓继续亲,故意不让他说完一句话。
“……”
“明斓!”
许墨白忍无可忍,手腕翻动,反扣住她的腕骨,把她向后压到座椅靠背上。
他是真的恨极了她这副对什么都无所谓样子,她嘴上说喜欢他,甜言蜜语哄他开心,实际上却若即若离,高兴了就逗两下,不高兴就晾到一边,哪有她这样的。
就算他没有恋爱经验,也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不是她这样的,她对他能有几分真心,他看不透。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许墨白咬牙。
明斓对上他低垂着的视线,他的表情隐忍又带点痛苦,像在挣扎着什么。
明斓的膝弯被折起,薄荷绿色的裙子往上滑了几寸,白的发光的膝盖抵在他的腿根。
她感受到他下腹发紧,混合着情.欲。
明斓往下瞄了眼,脸颊瞬间红了,试图推他却没推动。
她被扣着腰和手腕,动弹不得,许墨白把脸埋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刺激的她耳根发痒。
他含着她的耳廓啮咬,嘶哑开口:“你再这样我真对你不客气。”
明斓周身发软,姿势别扭地瘫在椅子上,心里既抵触,又有点莫名的刺激,开始设想他要怎么对她不客气呢。
“许墨白,你想……”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张帆怀里抱着个纸箱子,从外头进来:“这天也太干燥了,我买了个加湿器……”
刚进门便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他“呀”的喊了一声,掩耳盗铃般转过身,连说:“那个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装个加湿器就走……”
房门关上。
许墨白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手背青筋隆起,隔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松开她。明斓滑着椅子背过身趴到桌面上,掩饰过快的心脏频率。
许墨白抚平衬衫,跟着张帆出去了。
门口,张帆碰了碰他的胳膊,下巴一扬:“都有摄像头,注意着点。”
许墨白瞥他一眼,张帆立马闭嘴,咳嗽一声:“搜索界面的代码我发你了,你看看行不行,晚上再和祝卿宁商讨细节。”
上次苏城的事张帆真的生气,恨不得与他绝交,后来知道了原由也理解了他。
何况代码都是自己熬夜一行行敲出来的,哪舍得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这次过来也算主动示好,许墨白说了声“嗯”,和他装好加湿器,又聊了会工作进展,回到会议室继续写代码。
明斓假装在玩手机,实际上没什么心思。
江琳茜的消息不停往外弹【我听说周凛让休学了,是他主动申请的。】
【还有那个叫阿旺的小白脸出国了。】
【至于李菁菁那个疯子,网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黑料,包括她霸凌女生,仗着有钱胡作非为的事。】
江琳茜像个小喇叭一样跟她播报各种新闻,说实话明斓并不关心,事情过去没两天就抛到脑后了。
她还在回味刚刚的事情,她发觉许墨白这人其实是个闷骚,看着平淡无聊,实际上比谁占有欲都强。
她随手打了个【哦】
很不走心的样子。
茜茜公主:【???】
茜茜公主:【你就这反应?】
【那我该什么反应?】
【义愤填膺,拍手称快,盼他们倒大霉。】
明斓托着腮,慢吞吞回她:【干嘛盼着,这不就倒霉了。】
江琳茜延缓了几秒钟,发来一个竖起的大拇指:【是在下格局小了。/】
茜茜公主:【琛哥这速度是真的快,我越来越崇拜他了,你说琛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小明同学:【首先第一点,排除渣女。】
茜茜公主:【】
小明同学:【行了,你好好住院,别整天八卦了。】
茜茜公主:【八卦可是我活着的精神能量,连八卦都不能,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
明斓很清楚,明琛不可能放过与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她自幼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也是这份密不透风的保护,让她有无限的底气和勇气。
但这件事还是有点奇怪的,特别是李菁菁,她被爆出的料很多是高中的,还有照片和视频,包括高中成绩单修改证据等等事无巨细,就像亲眼所见,明琛短时间根本不会知道这么多事。
何况他想让一个人混不下去有的是办法,一般是直接动用势力强压,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明斓细细回想了这一周的细节,百思不得其解。
越想越烦,她揉了揉太阳穴,探过头去看许墨白在做什么。
短短十几分钟,他已经写了几百行代码了,电脑黑屏上正不停滚动着代码,她不明觉厉。
明斓主动搭话:“下周运动会你报项目了吗?”
许墨白完成最后一步测试任务,没看她:“别转移话题。”
“我转移什么话题了?”明斓炸毛:“你真的好无理取闹哦,小气包!”
“你去游泳馆看裸.男的事。”许墨白声音气闷,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明斓睁大眼睛,居然被他知道了,她语气一下子软了,还有点心虚:“你别说这么黄.暴好不好,什么看裸.男,庸俗,我那是去找素材,是艺术工作。”
许墨白低垂着头,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所以阿旺是你找到的优质素材?”
“也没那么优质啦,没你优质。”她依然笑呵呵的,轻拉他的衣角,晃一晃,示意他别生气了。
“……”
“其实吧这事主要还是怪你,要不是你不给我画,我也不至于去找裸.替啊!”
许墨白语塞,木着脸去看她。
明斓也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撕开一袋薯片,丢一片进嘴里:“我也不能半途而废啊,总得找人完成那副画,对不对。”
她咔嚓咔嚓嚼完薯片,袋子往他旁边一送:“吃点?”
“不吃。”许墨白。
明斓“哦”了声,转头将薯片丢进自己嘴里。
吃完半袋薯片,她擦了擦手,又凑过去没脸没皮地问他:“所以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什么?”
“做我的人体模特啊!”
“……”
“你想要是火了,说不定能放在罗浮宫供后人瞻仰,亘古流芳的。”她自以为抛出了极大的诱饵。
许墨白却是在想,让她把他的裸.画放罗浮宫让全世界展览?
“你做梦。”
“……”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