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蔚灿看到盛彦泽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盛彦泽没有只等在原地，而是努力地往他的方向挤过来。
人潮涌动，蔚灿能感觉到自己被推来推去。
好像是广场那边突然开始了什么活动，人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跑。
“师兄！”蔚灿被挤得差点没站稳。
“别怕。”
他的肩膀被人抓住，然后整个人被盛彦泽捞在怀里，稳稳抱住。
“我抓住你了。”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蔚灿忽然想起和盛彦泽开始产生交集的那个迎新晚会。
也是在退场时，离场的学生人潮汹涌，差点发生踩踏事件。
也是盛彦泽，及时维持秩序，把他拉起来。
那时的盛彦泽还保持着陌生人谦逊的态度和有礼的界限感。
和现在恨不得把他装在自己口袋里，连头发丝都怕他被挤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笑什么？”盛彦泽一手搂着蔚灿的腰，一手牵着他的手，把他往路边人更少的地方带。
蔚灿摇了摇头：“就是想到迎新晚会那天。”
晚上气温愈发的低，他们在外面没走多久，蔚灿的脸就有点冻得发红，叠加了回忆往事时，想起盛彦泽的悸动，越发红得过分。
看向盛彦泽的眼神里明晃晃地都是爱意，惹得盛彦泽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原本盛彦泽想带蔚灿也去广场那边跟着倒计时，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当即换了思路。
逆着人群，两人找到商场侧面的一个角落。
趁着光线昏暗，周围无人。
情难自制地吻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这也不重要。
嘈杂的人声像是隔了一层结界，在远离他们的地方兀自喧嚣着。
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谁也想不起来什么换气和网上现学的吻技。
只凭借身体驱动，用赤诚的渴求来交换呼吸。
好像怎么吻也吻不够，唇舌都已经感觉到有点肿痛麻木，但谁也不愿意停下来。
捏着蔚灿腰肢的手越发用力。
透过厚重的大衣，甚至要把他捏疼了。
蔚灿此时却希望盛彦泽的力道更重一些，像是这样才能确定对方对自己的欲丨望。
热气沿着脸侧向下，更重的吮丨吸落在蔚灿颈侧。
他仰着头，吐出灼热的呼吸，搂住盛彦泽肩背的手也越发用力。
不知是催促还是推拒。
盛彦泽没工夫去想，而蔚灿更是头脑空白，无力思考。
颈边有些刺痛，盛彦泽的吮吸稍微用了点力。
在蔚灿恍惚地想着，师兄不会想在这做些什么吧。
盛彦泽停了下来。
头抵在他的颈窝，呼吸声重得引起蔚灿迟来的害羞。
两个人紧密地贴着，哪怕隔着厚重的冬装，蔚灿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变化。
更别说自己的。
他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身子。
“先别动。”
有些低哑的声音传来，脖颈处能感受到对方吐字时隐约带出的一点湿气。
像是控制住了猎物的野兽，平静的表面下全然是汹涌的进攻欲望。
蔚灿不敢动了。
就刚刚他稍微挣扎的那两下，好像起到了反作用，对方的表现更加明显。
盛彦泽站直身子，把蔚灿按在怀里，抱得更紧了。
这样静静地站了不知道几分钟，盛彦泽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好像已经过零点了。还要去广场那边看看吗？”
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潜藏着并未完全消退的欲丨念。
蔚灿摇了摇头。
他现在还不想说话。
“那现在回？”
“回哪？”
盛彦泽停了几秒没说话，而后说：“送你回家，我回宿舍。”
满脸坦荡，和刚刚几乎要把蔚灿吞吃入腹的状态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现在还能进得去宿舍吗？”
“可以的。”
要不是蔚灿也偶尔回自己寝室住，他都要信了。
师兄这超群的演技，都是一个本子一个本子练出来的吧。
语气极其自然且有说服力。
然而蔚灿并不买账。
他清了下嗓子，也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自然：“走吧，去我那边睡。”
“……”盛彦泽仔细观察着蔚灿，想要确认他说这话是不是出于真心，“你认真的？”
“喂！师兄你别……”蔚灿刚想澄清他并没有继续的意思，话说到一半，自己却有些犹豫。
扪心自问。
他难道不想吗？
身体的变化骗不了人，他没必要委屈自己。
新的一年到了，给自己一个奖励不好么。
“好了，别怕，我就开个玩笑。”盛彦泽反而后撤了一步，冷静的语调熄灭了刚才还烧得旺盛的火焰，“我不想剩下那两门考试交白卷。”
蔚灿不服气：“怎么就要交白卷了。元旦假期不是有三天？”
盛彦泽忍不住笑：“哦。原来都计划好三天要‘做’什么了啊。”
蔚灿原本冷却的脸又腾地起了热意。
师兄也未免太坏了。
故意把重音放在某个字上，逗他就这么有意思吗？
盛彦泽如果能听到蔚灿的心声，恐怕又要忍不住去捏蔚灿的脸——逗他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蔚灿有些羞恼地转身要走，被盛彦泽拉住手腕又困在怀里。
一个轻巧又温馨的吻落在前额。
盛彦泽诱哄地温柔道：“乖，不气了。是我说错话，是我计划好三天要做什么。我们灿宝都是被骗的。”
为了哄人，师兄都开始无下限地给自己揽错误。
他还能说什么？
盛彦泽用软件打车，眼看着地图上表示正在叫车的用户的头像密集到都叠在一起。
想想也是，现在叫车的人能不多么，都是来这边参加跨年活动，等着倒计时结束就准备回家的人。
不远处广场上，也有不少相拥在一起的情侣。
他们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处在热恋状态中的一员。
没什么特殊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牵起了手，相视而笑。
好在司机们也都知道这边在搞活动，有活拉，有钱赚，不断往这边聚集而来。
很快排到他们，司机根据导航，一路通畅地开到了蔚灿小区。
单元门口，盛彦泽要跟蔚灿道别，手却被人拉着不放。
“嗯？”
“师兄，都这么晚，就别折腾了，上楼吧。”好像过了那股害羞的劲儿，蔚灿看着盛彦泽，眼神真诚。
如果蔚灿害羞地挽留，盛彦泽还知道怎么应对，现在这样直球打过来，他反倒不知道要如何接招。
“我还是回寝室吧”这样的借口无论怎样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但上楼之前，还是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蔚灿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他对盛彦泽有多大吸引力，而盛彦泽答应他留宿后，又要用多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变身。
特别是他们今晚刚刚进行了一番非老少咸宜级别的互动。
上楼的过程中，两个人都默契地没说话。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进屋。
盛彦泽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放在衣架挂好，顺手接过蔚灿的外套，一样摆放整齐。
看了客厅茶几上随意放着的书和零食好几眼，还是忍不住动手去把杂乱的东西都一一规整收拾好。
原本暗潮汹涌的气氛被盛彦泽这一通居家好男人的操作打破。
蔚灿背着他悄悄松了口气。
他实在是很紧张，不知道今天叫师兄一起回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然而等到两人洗漱睡觉时，那种莫名的紧绷感又重新回来了。
蔚灿先洗完上床，倚在床头玩手机，很随意地刷着新闻软件，方块字出现在视线内，脑子里却完全接受不到信息。
听到浴室水声停止，房门开合，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咳。师兄，洗完了就快睡吧？”
盛彦泽进屋，可能是因为洗过澡的缘故，前额的头发沾了一点水汽。
一滴水珠从他的眉梢滑落，点在下颌线处，沿着脖子往下，落入胸口衣襟之内。
因为之前偶尔留宿，蔚灿给他也准备了一套睡衣放在这。
黑色绸缎质地的睡衣无法掩盖底下的好身材。
奇怪了，之前也和师兄一起睡过。
怎么没像今天一样，他的眼睛像是被对方吸住了一样，无法从师兄身上移开。
睡衣下面盛彦泽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轮廓明显。
蔚灿不禁有些口干。
即使旁边有充分的空余留给盛彦泽，蔚灿还是往床边又挪了几寸。
床垫下陷，全屋最有存在感的人上了床。
盛彦泽：“睡吗？”
蔚灿：“嗯。”
像是就等盛彦泽这句话，听到他的回答，蔚灿立刻抬手关灯：“那我睡了啊，晚安。”
急匆匆地道晚安，像是说完后，就等于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合同。
“……晚安。”
想的很美好，然而他依旧平静不下来，心跳声聒噪得像是整个屋都能听到。
身侧的人倒是呼吸平稳。
就睡着了？
他在忐忑紧张，师兄就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吗？
有点气是怎么回事。
蔚灿侧过身。
动作幅度很大，他丝毫不遮掩转身的动静。
睡衣和床单之间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明显。
对面的人呼吸节奏如一。
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有点不甘心，他往盛彦泽的方向蹭了蹭。
距离近到盛彦泽的几缕发丝都要戳到他脸上了。
抬起左臂，手直接落在盛彦泽的小臂上。
用手摆出一个小人，食中二指作为小人的腿，沿着盛彦泽的小臂往上，一点点蹭到大臂附近。
丝质睡衣下的肌肉形状明显。
甚至不需要刻意绷紧，他也能感受到盛彦泽锻炼的效果。
这么明显的肌肉量，恐怕臂力也不会小吧。
蔚灿脑内出现一些画面，是发在网上足以被屏蔽的那种。
然而画面的主人公之一正陷入酣睡，完全不顾他的思绪翻涌。
满腹紧张在此时化成了不满。
甚至有种把盛彦泽拍醒的冲动。
蔚灿磨了磨牙。
有声地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就在他收手的那一秒，指尖下的肌肉弹动。
伴着一点风声，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捉住。
“不想睡？”
盛彦泽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神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