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隐月,说话很有条理。”樊闻川眼底浮现出笑意,却又参杂着其他复杂情绪,“我说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底线是不能离开我身边。”

  “那为什么不让我回家?”简隐月立马反问到,天知道他多想回去好好吃顿火锅,“这也算离开你身边?你所谓的‘不能离开’就是必须呆在你给我圈定的距离里?”

  “……”男人没回答,只是静静注视青年。

  简隐月见状无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气又叹出,压下心头的烦躁,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接着道:“这样吧,我收回之前的话,不把话说死了,我会试着接受你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但前提是你必须得尊重我。”

  “你没发现我一直要的就是你的尊重吗?樊总那么会观察人心,怎么就是看不懂我呢?”简隐月勾起一抹戏谑的淡笑,“你亲手打碎的东西自然由你亲手来补,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并不会修补。”

  “我教你修。”

  简隐月眼神坚定,樊闻川没从中窥见异样,所以即便他心中惊疑也并未表达出,只是表面平静地顺着青年的话接问了一句“怎么修”。

  “很简单。”简隐月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搭在男人右肩上,“首先,让我回家一趟。”

  樊闻川眉毛微挑视线从那只纤细葱白的手上移开望向他,随后露出轻浅笑意握住他的手,“好啊,明天就启程。”

  “嗯,第二……”

  樊闻川疑惑地皱了皱眉,紧接着就听见青年道,“现在离开这个房间,我没主动找你就不要来找我。”

  男人想开口拒绝这个要求,然而简隐月却抢先一步说:“你如果想东西继续在地上碎着可以不听我的话。”

  “……好,有事情记得一定要叫我。”

  “好。”简隐月抽出手,“收拾东西走吧。”

  樊闻川听话地拿起餐盘离开房间关上门,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反倒成了被“掌控”的一方?男人无奈一笑摇摇头,算了,随他去吧,能说话就已经不错了。

  而此时此刻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简隐月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樊闻川怎么这么听话?不应该啊……早知道这么容易当初就应该就早点说。

  青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心里估计要是没熬这两个月男人可能也不会听他话。

  第二天中午,樊闻川如约带着简隐月回了澄山,由于是司机开车,他的身份证件仍然被扣在男人手里没能拿回来。

  对于这件事情简隐月的反应就是坐在后座直翻白眼,翻完之后选择进入梦乡躲避和男人共处同一空间。

  后座很宽敞但坐着睡始终有些不舒服,特别是青年固执地想离某个人远些,小小的一个挤在角落里,樊闻川见状轻叹一声移过去拉过简隐月手臂往怀里带。

  “你先别把我当人,想象成一个有点儿硬的枕头就行。”

  简隐月:……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不过不躺白不躺,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愿意当枕头就当吧。

  车里空调适度,不过樊闻川还是从后座拿出一条薄毯盖在了青年肚子上。

  简隐月调整姿势准备睡觉,可即便闭上眼也总能感受到那灼灼的视线,这种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只能出声提醒:“你能别一直看着我吗?”

  “我没有一直看你啊。”樊闻川回答得十分自然。

  “……”简隐月懒得废话,扯过毯子捂住了脑袋。

  男人嘴角小幅度的扬起,眼里笑意盈盈。

  感受不到目光,加之车子不断平稳运行,简隐月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而察觉到他真的熟睡以后,樊闻川轻轻拉下被子露出青年安睡恬静的脸庞。

  眼底笑意更甚。

  下午六点二十七,车终于达到目的地停至简隐月居住的小区楼下。

  “隐月。”樊闻川附身低声道,“到家了。”

  然而由于可以回家过于兴奋熬到凌晨四点的青年丝毫没有醒的意思,于是樊闻川让司机自己下去活动活动,自己则继续留下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充当枕头。

  过了十多分钟简隐月才醒,坐起来稍微缓了会儿,嗓音透着熟睡过后特有的嘶哑,“到了吗?”

  “嗯,到了。”

  “哦。”

  下车双腿刚一沾地,樊闻川差点儿当着简隐月的面跪下,腿实在是太麻了,似有阵阵微小的电流不断涌过。

  简隐月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和右手撑着自己的男人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家,你自便,不要出现在我爸妈面前。”停顿片刻又继续不太自在地说了句“谢谢”。

  而男人嘴上说着没关系,身体却丝毫不听话跟在了青年后面还顺手拿过了行李。

  昨天才说了你怎么这么听话……结果还是听不懂。

  “我爸妈现在可能在家!你回去我怎么和他们说?”简隐月手搭在行李箱上想拿回来。

  “你说我是你朋友,过来旅游借宿。”

  闻言,简隐月上下打量了一下今天的樊闻川,带着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镜,头发没有做任何装饰随意地散下来遮住额头,蓝色衬衫的袖子半挽到手肘扣子解开了一颗,显得脖子更加修长,左手腕上没有带往常的腕表而是简隐月从没见他带过的电子表,右手提着他们的行李。

  男人面对青年的视线微微一笑,气质风流儒雅,俨然一副斯斯文文文化人公子哥儿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来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说是和简隐月年龄差不多的朋友没有人会怀疑。

  “那你不要乱说话。”简隐月说完转身往电梯口走,给男人留下一个无奈的背影,不过好在樊闻川腿长,几步就和他重新并肩。

  推开家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辣椒摇着尾巴汪汪两声朝还站在门口的简隐月跑来,开心地在原地转圈。

  “妈,我回来啦!”

  何茗放下手中的菜从沙发上起来,抽出几张擦了擦手快步朝站在玄关换鞋的简隐月走去,面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哎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呀,不是说七点才到家吗?”

  “诶,你朋友嘛?”何茗将目光转向默默站在青年身后的樊闻川。

  “啊……是,我朋友,他说想到澄山玩几天顺便住我家,忘记给你说了。”

  “阿姨您好。”樊闻川露出适当得体的笑容,“我叫樊闻川,这几天要麻烦你们了,给你们带了点儿东西。”

  简隐月侧头看见男人把他的行李递给了他妈。

  原来里面装的是礼品,他看那包装这么精致还以为什么高级装衣服的东西………

  “哪有什么麻烦的,多双筷子的事情,我等会儿让你叔叔多煮两碗饭,长这么高得多吃点儿。”何茗接过礼品热情地招呼樊闻川进来,“你们先去屋头自己玩会儿,我去帮你同学把隔壁那个房间收拾出来。“

  “不用了阿姨。”樊闻川把手搭在简隐月肩上,“我和隐月睡一起就行,寝室那种床我们都睡得下,重新收拾房间太麻烦了。”

  “哦哦哦那好,月月你带同学回房间玩会儿,吃饭阿姨叫你们哈。”

  “好的,阿姨。”

  两人进了卧室,辣椒也跟着钻了进来在简隐月脚边打圈。

  “还阿姨,你应该叫我妈妈姐姐。”简隐月拉过行李箱打开放在衣柜旁边嘀咕着。

  樊闻川轻笑一声,“说得也是,我可能也就比你妈妈小八九岁。”

  “刚刚好差十岁,你要是年轻的时候也乱搞,估计可以生个我了,叔叔。”

  樊闻川:……

  简隐月是什么时候觉醒“毒舌”这个技能的?

  “被子在上面那个柜子里面,你自己打地铺,我的床很小睡不下两个人。”简隐月蹲下揉辣椒的狗脸,然后自顾自接着道,“妈妈是不是给你洗澡了?洗了澡也不能上我的床,人和狗是不能睡一起的知道吗?乖狗狗,乖狗狗。”

  “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吗?”樊闻川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微垂头笑着看向青年。

  “我没有呀,我哪有,我可不敢骂你,本来狗就不能上床。”简隐月继续摸着狗,“是不是呀,小辣椒。”

  “哎哟,怎么这么变这么胖了。”青年抱起辣椒,“走,我们去客厅看电视。”

  然而樊闻川抵在门上,他不让简隐月出不去,而且看他那副样子也没有让青年出去的想法。

  “麻烦让让。”

  “如果我说不呢?”

  “你很喜欢出尔反尔是吗?”简隐月淡淡道。

  两人沉默不语对视片刻,最后还是樊闻川率先败下阵来从门上移开。

  “好好好,我听话。”男人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然后附身凑近青年,唇几乎要碰在一起,“这样我也算是你的乖狗狗了吗?”

  !!!!

  简隐月猛地往后拉开距离,耳尖迅速窜上一抹红,慌张地道:“你在说什么啊!”

  樊闻川一步步向前把青年逼到墙角,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你刚刚不是说我是狗吗?那我乖吗?我都这么听你话了,嗯?月月。”

  辣椒这时挣脱出了简隐月的怀抱,似乎是不想插在他们中间,一跃跳上床睡在了床尾。

  这狗东西!

  简隐月偏头躲避男人视线,声音不自觉放低,“我没有说你,我在说辣椒,它本来就是条狗。”

  “哦,所以说我到底乖不乖?”樊闻川终于找回了最当初逗弄青年的快乐。

  “樊闻川!这是我家!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说哪些?我说错什么话了吗?”男人在青年耳畔轻声道,“我的好主人。”

  简隐月耳朵更红了,直接用力推开樊闻川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留男人和辣椒一人一狗在房间里。

  不过狗是狗,人是不是人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樊闻川:我是你的乖狗狗吗?

  简隐月:我喜欢舔狗

  樊闻川:那舔舔?

  简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