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花瓶碎了而已。”樊闻川抽出纸巾捂住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白纸,“星期天之前把那里收拾好。”

  挂掉电话,男人用受伤的手扶额微叹,一连串的烦心事情让人心浮气躁,他突然很想去隔壁抱抱青年整个人埋在他怀里,但是现在青年只会一脸冷漠厌烦地拒绝他。

  想到这里樊闻川更烦了。

  生意场上的事情或许不能完全把握,然而至少可以把简隐月绑在身边,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樊闻川不得不承认,正如青年不能接受不真诚的伴侣一样,他也无法接受冷淡的简隐月。

  换言之,他要他继续爱他,一如既往。

  可要怎么做呢?樊闻川想,简隐月心软,只要自己坚持对他好,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总有一天青年会选择原谅,反正他有的是金钱时间耗。

  不过他不会放人就是了。

  想通这点后樊闻川郁闷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

  于是两人隔着一堵墙各怀不同心思相安无事度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简隐月缓缓睁眼时发现男人没在旁边时还有些许诧异,揉揉眼睛在大床上赖了会儿去卫生间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他还是没等到樊闻川出现。

  有点儿奇怪,今天是星期六明川肯定会放假,而且发生了这种事情樊闻川应该会看他很紧,以前男人在这个时候会陪他一整天,难道今天他有工作要加班?

  那他岂不是可以回学校了?不过樊闻川不会又找人看着他吧?算了,先走再说。

  简隐月打开门缝左右瞧了瞧,然后蹑手蹑脚关上门脚步快且轻,生怕樊闻川或者什么人从某个房间角落里窜出来把他逮回去,不过今天他却离开得异常顺利。

  佣人就算看到他了也只是点点头说一句“简先生好”,简隐月双手叉腰站在外面疑惑地来回望了望高大宏伟的别墅,犹豫半响毅然决然离开了这里。

  打了个车赶到学校回寝室,摸摸口袋发现忘记带钥匙,于是用指节扣了扣门,在门外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人来开门。

  周末早上十点多,寝室三个人此刻都还在床上睡觉,彭锦迷迷瞪瞪地抠着脸道:“啊?你咋回来了?昨天樊闻川大晚上都让人把你东西全部收拾走了,那床铺都没给你留,就剩个硬板床了。”

  “啊?什么?!”简隐月猛地抬头望向自己床铺,空荡荡的和他刚来学校时一样,“他什么时候来收走的?”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十二点吧。”彭锦爬上床躺平嗓音嘶哑,“那个时候你睡觉了,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回,我们还以为你手机被樊闻川没收了准备中午去找你的,结果你现在回来了,那就行那就行。”

  “你都不知道。”吴枫止翻了个身道,“昨天那几个人冲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抢劫的来了,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拿你的东西,我们阻止了但没用。”

  “这下你打算怎么办?”

  简隐月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无语烦躁的心情,他说怎么今天没人拦他走呢,原来是樊闻川把他“家”搬了!甚至床帘都不给留!

  昨天他和彭锦几人打完一把游戏没熬过困意就先休息了,手机开静音所以没听见动静看到消息,而今天一大早他又忙着躲人没注意信息。

  “能怎么办?让他把东西还给我啊!不然我回来睡地上吗?”简隐月压低声音愤愤道,说完又叹息一声接着说,“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事情一直麻烦你们,等你们睡醒了我请你们吃饭。”

  彭锦和吴枫止道了两句没关系然后重新睡了,而秦骄从始至终没醒来过。

  他回到位置上想找到自己的钥匙,然而三号床的位置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无奈之下简隐月只有去一楼大厅处找寝室阿姨补办钥匙,随后找了个安静地方打电话联系樊闻川。

  铃声才响一声对方就接听了,不过未等男人开口青年就开始快速道:“你……你……!”

  简隐月想骂人但他说不出口,毕竟樊闻川比他大那么多要尊老,即便这人不“爱幼”。

  虽然事实是他不敢。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寝室里面的东西都带走?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自由?做事情那么随意?考虑一下别人感受很难吗?”

  “你不是社会精英吗?不是堂堂明川总裁吗?怎么连这些都搞不懂?难道没有人教你要尊重人吗?能不能不要这么为所欲为?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和你在一起是一个彻底的错误!”

  他几乎是把这些话一口气吼出来的,其中夹杂的愤怒和不耐烦让对面的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可这样的举动却让青年更加气燥。

  “今天之内把东西还给我!一样不落地搬回原地,我说清楚了吗?”

  樊闻川终于开口但语气平淡,“你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到学校外面的公寓了,以后我们一起住,至于学校这方面的申请我已经办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直接过来住就好。”

  又是这样!从来不会正式问题并去解决,而是用自己的手段来强迫他!丝毫不听取他的意见!简隐月感觉在和一个有理解障碍的人谈话,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涌上心头,让他有种想歇斯底里发疯的冲动。

  “不可能!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行,你不还我东西可以,我大不了现在去买,你难道觉得这点儿事情还能威胁到我不成?你简直太可笑了樊闻川。”

  简隐月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你太自以为是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要围着你转,我警告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否则什么?”樊闻川似乎十分平静,声音听不出来丝毫情绪波动。

  他也不知道该“否则”什么,但按常理来讲后面应该接点狠话,于是简隐月大声道:“否则我就鱼死网破!”

  放完狠话没给对面男人反应的时间,他马上挂掉了电话,然而简隐月又有点儿后怕,万一激到男人怎么办?他可没能力能让“网”破。

  一声悠长无奈的叹息回荡在茂密静谧的树林中,他昂首眯起眼望向蔚蓝晴朗的苍穹,温热的阳光照在充满倦意的脸上,简隐月突然没来由地感到难过,也说不来具体原因心中愈发堵得慌,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才离开这里。

  找宿舍阿姨借了钥匙回到宿舍,他四肢无力地爬上只有学校自带床垫的床上躺着,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床被子和枕头,还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嗯?”简隐月揉揉眼睛环顾了一下寝室,看见秦骄和吴枫止都坐在下面,而彭锦还躺在床上,“你们谁给我盖的被子啊?”

  “哦我的。”秦骄闻声回头看了眼头发乱糟糟的青年,“看你这样寡着睡太可怜了,所以发了下善心,不用感谢我啊。”

  “谢谢。”简隐月嗓音带着起床后惯有的沙哑声音轻轻道,“我会把被子洗了再给你,你那里还有多的被子吗?”

  “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跑到余楠沐那里去睡。”

  “那这样我就不帮你洗了,你直接去和他睡吧。”青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勉强的笑容打趣。

  而秦骄头也不回看着屏幕,“行啊,正好你睡我这里,也不用去找樊闻川了,东西我们自己慢慢添置就成。”

  这时彭锦伸懒腰打哈欠做起床工作,简隐月正好叠完被子下床,“都起床了哈,走吧,请你们吃午饭。”

  吴枫止在一旁淡淡回道:“什么午饭啊,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了,这应该叫下午茶。”

  “啊,那你们没吃饭吧。”

  “没。”

  “那就走吧,顺便出去把洗漱用品买了,再买点儿简单的衣服。”

  ……

  几人商量半天没想好吃什么,争来吵去最终猜拳决定了一家家常菜馆,其余三人都点好了菜,只有简隐月看着菜单上面的鱼香肉丝愣神,服务员出声提醒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鬼使神差点了这道菜。

  可他今天明明想吃的是水煮肉片。

  等菜上来的间隙,简隐月打开手机翻来翻去,也不知道想看什么,微信里面很安静,除了新闻推送之外什么都没有。

  心里空落落的,或许是离开太突然有些接受不了吧,他和樊闻川之间没有撕破脸的争吵,也没有相处很久后对彼此的厌烦,爱意并没有被时间慢慢消磨殆尽,而是猛地被一刀斩断,让他不得不选择分手。

  等菜上齐后,彭锦看出简隐月兴致不高于是点了四瓶冰镇啤酒,“鉴于我们酒量都不高,所以今天就干一瓶,酒少情意重,尽在不言中!”他一把搂住青年,“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我保证你舒服。”

  简隐月这次顺着他的话接,笑眯眯地道了一句“好”,而这声“好”却让坐在办公室里樊闻川脸都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累得半死,下辈子再也不选这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