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认!

  “你自己心里清楚!”贺弥转过身, 抬手刷开房门。

  “我……”时砚伸手拽住她,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隔壁房门动了下,他转过头。

  “你等一下。”说着, 他提步朝隔壁房间走去。

  贺弥只觉奇怪,转头跟着看过去。

  林筱躲在门后, 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屏息凝神听着, 垂眸打开手机上的录音。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她动作顿了下,抬眸,瞧见时砚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她楞了下,迅速往后退,试图关上眼前的门。

  但是时砚比她反应更快一步,抬手, 抵住了门。

  男女力量悬殊, 内外推拉了一番,最终还是被时砚掌握了主动权。

  门砰的一声,被时砚猛地推开, 林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贺弥见时砚走到林筱房门前停下的时候,就大惊失色地赶紧跑过去,刚跑到他身边,又见他将林筱的房门给推开了, 完全状况外地问, “你在干嘛?”

  时砚下巴往里面一抬, 说:“你该问她想干什么。”

  贺弥转过头, 看向里面的林筱。

  林筱心虚地别开脸,将手机背向身后。

  “这一次, 又打算怎么编排我跟贺弥的故事?”时砚冷冷地问。

  又?

  贺弥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

  “所以……”

  她反应了几秒。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筱打断,“你们都敢做,怕什么被人知道!”

  她理直气壮地说。

  时砚唇角轻勾了下,“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我们现在刚好正在拍恋爱综艺。”时砚抬手揽过贺弥的腰,“倒是你,张仪你知道吧?”

  林筱愣了楞。

  她知道。

  前段时间老是跟贺弥上热搜,两个人斗来斗去,最后以张仪败北收场。

  虽说张仪先前也没有多红,只是个万年老二,但毕竟是个老戏骨,原本并不愁戏拍,现在却沦为了圈子里的边缘人物,几乎再无出头的可能。

  “你如果还是那么喜欢背后搞小动作,那么你的下场,恐怕比张仪好不了多少。”时砚这么提醒她。

  林筱的脸色白了白。

  时砚撂下话,带着贺弥转身走开。

  贺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当初网络上那几张关于你到我房间过夜的照片,也是她偷拍放出去的?”

  时砚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地回答,“嗯。”

  贺弥摇了摇头,她当时还以为是狗仔潜伏在酒店,或者是在酒店工作的员工偷拍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在背后搞鬼。

  回到房门前,贺弥抬手,重新刷了房卡。

  她走进去,转过身,见时砚要紧跟着进来,立即抬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你还要进来做什么?”

  时砚抓住她的手,“你不能那样污蔑我。”

  话题又回到原来的。

  贺弥冷笑了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中,“非得我捉奸在床,你才会承认是吗?”

  之前律师就提醒过她,光是靠那通电话,是没有办法判定他出轨的,需要更加强有力的证据。

  “不然呢?”时砚反问,“总要有证据吧?”

  “行!”贺弥用力将他推出去,“你等我抓到证据,看你怎么嘴硬!”

  说完,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当晚,财务人员将她需要的财产清单和明细统计好发给了她。

  她转发给了离婚律师。

  并问:【除了捉奸在床,还能怎么找到有效证明对方出轨的证据。】

  律师给了她一系列的建议,譬如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开房记录,为对方花钱的记录等等。

  贺弥认真看着,琢磨着得找个人来做这件事。

  毕竟她自己是没有办法亲力亲为的。

  她想着有点出神,那头的律师点开她的财产清单看了看。

  一共二十三页,对比时砚的七十多页,真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连律师都忍不住调侃:【两位资产差距那么大,他还坚持跟你分割财产,为了拖延诉讼期,真是下血本了。】

  贺弥回过神,看着律师发给她的这段话,眼睫轻眨了下。

  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

  按照节目组的计划,时砚给贺弥探班的部分拍完了,接下来,就该拍贺弥去给时砚探班,了解他的工作生活了。

  所以次日一早,时砚就飞回了南洲。

  而贺弥这边又排练了一天后,也跟着飞去了他所在的城市。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贺弥再度收到离婚律师的消息。

  【对方律师要求所有财产逐个实地核对,以免出现纰漏。】

  贺弥:“……”

  两个人近百页的资产,一个个实地核对,这得核对到什么时候?

  【他们又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律师:【是的。】

  这时,机场广播也提示登机了,贺弥收起手机,起身离开休息室。

  三个多小时后,顺利抵达南洲。

  时创地产正在跟贺氏集团联合开发温泉度假村,地址就在南洲和南城的交界处。

  此时的时砚正在度假村视察。

  贺弥知道他在工地后,特意换了双平底靴过去。

  在入圈之前,她被母亲安排去自家集团工作过几个月,跟着大哥到建筑工地上视察过,所以还是比较清楚工地环境的。

  车子开进度假村后,能看到四周围有推土机和挖掘机在工作,最后停在快要竣工的高楼面前。

  贺弥下了车,抬眼望了望,估摸着未来会是酒店。

  这儿虽然称不上冷,但是风有点大,吹乱了贺弥长发。

  她抬手拨开了下脸上的发丝,提步朝前面的大楼走去。

  进了楼栋里,风小了,前面不远处,一群戴着安全帽的人走在一起,帽子有红色、黄色,白色和蓝色。

  毕竟是地产集团千金,贺弥还是知道帽子代表什么的。

  白色帽子代表最高级别。

  而那群人里,气质最为出众的那位,也当属戴着白色帽子的时砚。

  即便是冬天,南洲依旧不算太冷,大概是为了来工地视察,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换了相对日常的风衣,却非常具有英伦贵公子的风范,跟工地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所以即便他背对这边,贺弥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他来。

  摄影师顺着她的视角拍过去,然后将镜头调转,对准她的脸。

  贺弥立即作出欣喜状,冲着时砚那边唤了声,“时砚!”

  时砚正垂眸看着图纸,听旁边戴着红色帽子的工地负责人讲话。

  贺弥今天会过来找他拍素材,时砚是提前知道的。听到自己太太的声音,他循声回过头。

  贺弥笑着抬手朝他招了招,在镜头下,佯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快步走向他。

  下一秒,却突然被时砚叫住。

  “站住!”

  贺弥脸上笑容微僵,脚步也跟着条件反射地停下来。

  “站那别动!”时砚疾步往回走,边走,边解开自己安全帽的绳索。

  “怎么不戴安全帽!”他大步来到她跟前,严厉地说着,将自己的帽子取下来,戴在了她的脑袋上。

  贺弥眼睫轻眨了下,仰头看他,“那,那你……”

  他把他的安全帽给她了,那危险的不就是他了?

  跟着时砚一起过来视察的高管见状,快步跑过来,纷纷将自己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让给老板。

  苏谨言站在原地,微微蹙起了眉,心情复杂地看着。

  她以为,当初那通电话,足够让贺弥跟时砚闹的。

  而像时砚这样有大把选择的人,怎么可能惯着她?

  可没想到,他不但惯着她了,还为了她去上什么恋爱综艺。

  真是万万没想到。

  时砚随手接过一顶安全帽,重新给自己戴上。

  然后又交代下属再给摄影拿一顶帽子,转过身,拉着贺弥的手,继续往前走。

  随着距离拉近,贺弥和苏谨言视线对上。

  无形当中,刀光剑影。

  擦肩而过后,时砚带着贺弥往楼上走。

  还没装修的毛坯房,楼梯还是光秃秃的水泥地。

  走到楼梯前,时砚脚步停顿了下,垂眸,看了眼贺弥脚上的鞋子。

  见她穿了平底鞋,还是嘱咐了一句,“一会儿如果累了,随时跟我讲。”

  贺弥笑了笑,说:“好。”

  苏谨言和高管紧跟在后面,抿了抿唇,心里直泛酸。

  她跟在他身边工作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疼惜。

  就算是为了拍节目,可并没有人提示他那么做,显然,他是发自内心地爱护这个女人。

  难怪,那么多女人想要靠近他,却唯独贺弥近了他的身。

  他对贺弥就是不一样的。

  一楼接一楼地上去。

  上到六楼的时候,有人用升降机送了一箱水上来。

  苏谨言过去拿了两瓶,走到时砚身边递给他一瓶。

  时砚拿到手里拧开,动作自然地转手给身边的贺弥。

  贺弥道了声谢,苏谨言抿了下唇,还是将手里刚刚拧开的矿泉水给了时砚。

  这瓶本来是她自己要喝的。

  贺弥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仰头喝了口水,状似平常地笑问:“一直忘了问,苏秘书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只知道她姓苏,但并不知道她的全名。

  苏谨言刚要转过身,闻言脚步顿了下。

  贺弥偏了下头,稍微有点近视,微微眯了眯眼,盯着她身前挂着的工作牌认真看了下。

  “苏谨言?”贺弥倏然笑了下,“真是个好名字。”

  “你父母肯定希望你谨言慎行。”她抬眸,似笑非笑地审度着苏谨言,“但是很可惜,你让他们失望了。”

  她话里有话,时砚显然听出不对劲,看看她,又看看苏谨言。

  苏谨言突然就慌了。

  甚至都顾不上总裁秘书的体面,转过身,快步走开。

  看那脚步和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怎么你了?”时砚微微眯了眯眼睛,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贺弥,“看你对她很有意见。”

  贺弥又小抿了一口矿泉水,掀眸睇他一眼,“心疼了?”

  时砚敛了敛眉,只觉得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心疼她作什么?”

  “那你可真无情。”贺弥垂眸,边将瓶盖慢慢拧上,边酸水直冒,“人家又是给你当秘书,又是给你当情人的,多不容易啊,你还不知道心疼一下。”

  时砚:?

  情人?

  他反应了两秒,“你先前说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该不会就是怀疑我跟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