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语双关。

  且两条有力手臂像锁链般, 将贺弥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她放弃挣扎了,低下头,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痛得时砚闷哼一声, 禁锢她的手臂明显泄了力气。

  贺弥这才轻而易举地将他手臂推开,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时砚敛着眉, 抬手揉了下肩膀,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贺弥会咬他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现在, 他连抱她一下都不行了是吗?

  此时此刻, 心里的苦楚,只会比肩膀上的疼痛强烈千万倍。

  贺弥虽然咬得不轻,但到底是控制着力度的,而且他还穿着西装,里面还有衬衫,隔着两层料子呢, 照理说不会把他咬得太严重, 不明白他为什么痛苦得好像她差点把他咬死似的。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搂搂抱抱。”贺弥理直气壮地说,说完转过身, 朝里面走去。

  时砚跟着她的身影进去,扫了眼这套新的房间。

  联想到一系列的事,他突然问:“为什么要更换酒店?”

  贺弥走到桌前,拿了瓶水拧开, 回头睇他一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砚轻笑了声, 提步走向她, “是不是因为他?”

  他?

  贺弥稍稍楞了下。

  “你说沈岸啊?”她眼珠子转了转,仰头喝了口水, “对啊,就是因为他。”

  既然劝说不成,那她就试试用激怒的方式。

  她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有染,他肯定也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那么离婚的问题也许就更容易解决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时砚的反应跟她设想的不同。

  她话音刚落,他突然大步走上前,双手捧上她的脸,滚烫的带着怒意的气息迎面扑来,他用力地吻她,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贺弥被他的反应吓到,不断抬手打他。

  但是根本就无济于事,他甚至企图撬开她的唇齿,想要进一步攻城略地。

  无奈之下,贺弥只能咬破了他的唇。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时砚闷哼了声,微拧了下眉,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盯着她,抬手抹了下唇角,手背上立即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

  他垂眸看了眼,似乎被这鲜血刺激了,倏然侵略性更强地朝她逼近,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台面上。

  他放弃吻她了,直接扯她衣物,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

  “你这是要强/奸我吗?”贺弥着实被他吓到,手脚并用地挣扎、抗拒,“就算我现在还是你老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时砚刚刚握着她的膝盖推高,闻言动作顿了下。

  他眼角微红,抬眸,对上她湿润的眼睛。

  还是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恐惧和厌恶,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时砚瞬间冷静了许多。

  他往后退了几步,抓起地上的衣物,拖着行李大步往外走。

  贺弥衣裳凌乱地坐在台面上,看着他从房间出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房门打开又关上,时砚有些狼狈地站在门口,喉结滚动,平复了会儿身体和内心的躁动。

  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提步往电梯方向去。

  伸手摁了电梯,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将手机掏出来,见到秘书打来电话,便接通了放耳边。

  苏谨言催他回南洲处理工作,时砚想了下,说:“让林特助代劳。”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然而苏谨言还想劝他。

  叮~电梯到了。

  时砚抬眸看了眼,边推着行李进去边打断她的劝说:“别那么多废话。”

  他心情不好,语气自然好不了,苏谨言显然是听出来了,不敢再劝。

  “好的。”她只能应下。

  时砚放下耳边的手机,伸手摁了楼层。

  电梯重新关闭,上行。

  身心俱疲,时砚靠在墙上想了会儿,给陆宴之拨了通电话过去。

  待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电话也接通了。

  时砚边推着行李出去,边握着耳边的手机说问:“什么时候有空,去给你们公司艺人探个班。”

  **

  离婚这件事比贺弥设想的要难。

  她原以为,两个人本就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加上各自的目的也都达成了,时砚即便有所顾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肯松口。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贺弥只能联系先前在网上找的那位律师,将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告诉他,向他寻求专业的帮助。

  协议离婚眼看着走不通了,律师那边建议她用诉讼离婚的方式,去法院起诉。

  【最快什么时候能离呢?】贺弥最关心这个。

  对方回道:【七天】

  那她就放心了,【麻烦你帮我走离婚诉讼流程吧。】

  对方回了个ok,还跟她要了些资料。

  贺弥跟他沟通完,把该给的资料给他后,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随手拿起手机,看到阳阳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

  【姐,大事不好了!】

  紧跟着是一个链接。

  贺弥点开看了下,发现是不久前,张仪给她下跪、磕头的那些画面被人拍到了,然后发到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评论区都闹翻天了。

  【不原谅可以,但是让人家下跪磕头就有点太过分了吧。】

  【对啊,这样的她,跟张仪有什么分别?】

  【有过之无不及吧,张仪至少也没让人下跪磕头吧。】

  【让人下跪磕头这个真的太侮辱人了,哎,劝她还是见好就收吧。】

  【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

  网友又一边倒diss贺弥。

  贺弥翻了会儿评论区,徐婧给她打了通电话过来。

  她立即接通了,听到徐婧问她张仪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记得张仪给她下跪磕头那会儿,贺弥就觉得她这做法未免太极端,虽然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可惜没有深入去想,现在才回过味来,知道是她想要故意搞事情。

  她将情况跟徐婧复述了一遍,徐婧听完后提醒道:“既然是在酒店走廊,那应该有监控,你让酒店把那段监控给你调出来。”

  让人下跪磕头,这是什么恶毒女配的形象?这件事肯定得澄清的,不然贺弥的形象就毁了。

  贺弥说好。

  挂了电话,她联系了下酒店,但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一般人不能调取监控,除非是警方或者酒店高层。

  为这事去报个警挺麻烦的,没记错的话,这家酒店,应该是时家和贺家联合开发的?

  贺弥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琢磨着应该没记错,然后在手机上找到自己大哥的微信。

  以她和时砚现在的关系,她肯定是不能找他了,所以给大哥发了条求助的信息。

  很快,有个自称是这家酒店总经理的人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贺弥同意后,对方一番客气问候,然后将她要的那段监控截取下来发给了她。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监控距离有些远,所以根本听不清两人碰面后具体说了些什么,因此也就很难判断到底是贺弥让对方跪下,还是对方主动下跪然后栽赃嫁祸给她。

  贺弥又将监控发给了徐婧,徐婧将这段视频公布出去后,效果如她们所料,争议还是非常大。

  但聊胜于无,不少网友还是从两人的肢体动作和神情反应上看出了些端倪。

  只是发现端倪的人,远不及坚信贺弥就是个让前辈给她下跪磕头的坏女人来得多。

  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临睡前,徐婧还提醒了她另一件事:【听说陆总明天要去剧组给你探班,估计你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他这个做老板的,想表达一下对你的关心,你到时候好好接待一下。】

  先前贺弥对自己公司的老板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直到上次参加李总的升职派对,他特别主动且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跟她闲聊,完全没有一点老板架子,贺弥就觉得这个老板好像还挺不错的。

  虽然他还是自己那个渣男老公的朋友。

  【知道了。】贺弥回道。

  晚上处理了一堆事,睡得迟,次日清晨又早早起来到剧组拍戏。

  阳阳还把昨晚打印出来的那两份综艺合同交给她,贺弥签好后,让她快递给徐婧。

  陆宴之是下午到的剧组,贺弥出去迎接他的时候,发现时砚也来了。

  两人是朋友,会一起过来,贺弥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两人年龄相仿,年轻又帅气,而且都是出身豪门,从小浸润在富贵滔天的圈层里,浑身矜贵气息,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是时创地产的时总,你应该记得的。”两人并肩走到贺弥跟前,陆宴之笑着跟她介绍。

  贺弥笑了笑,目光落在时砚身上,“陆总要不说,还真是不记得了。”

  陆宴之:“……”

  “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搭上时砚的肩,“时总他……”

  “没关系。”时砚将手里一杯饮料递给贺弥,暗含深意地看着她,“会让贺小姐印象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