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

  拎着被他打晕的少年离开的时候,安室透皱起眉。

  那次废弃工厂的爆|炸是他和少年的初见,那时对方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血,拿枪指着他的动作很熟练,让他错误估计了对方的实力。

  直到和对方正面碰上的时候安室透才意识到对方完全没有战斗力。

  看来罗曼尼将对方保护的很好。

  掏出绳子将少年绑好丢到后备箱,安室透不顾一身湿透的衣服坐进驾驶室,身上的雨水落在皮质的座椅也毫不在意。

  他烦躁地抹掉脸上的雨水,湿漉漉的头发捋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碰到少年纯属巧合。

  他刚结束完组织派发的任务准备回程,却因为大雨导致的封路让他不得不选择较远的路线绕行。深夜大雨让他远远就注意到电话亭里的那个身影,出于公安的职业毛病,他下意识减速停车。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警惕的目光投来,安室透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的面容。

  在雨水的冲刷下透过玻璃有些模糊不清,但安室透依然能够辨别出那人和罗曼尼身旁少年面容上的极高相似度。

  这场对疑似陷入麻烦的少女的帮助瞬间变了性质,无论是伪装还是有血缘关系,对安室透来说都是获取罗曼尼信息的好机会,只是对方注视到他的一瞬间逃走的行为不打自招,安室透绝不会让这个摆在他面前的机会溜走。

  很轻松抓获了少年,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对方的体力惨不忍睹,身上也没带任何用以防身的武器,除了常规携带的东西,就是那个铁盒,一个融化的八音盒和一张沾湿了的处方单。

  不急着把少年往公安那里送,安室透不打算在这个时间点和警方多联系,他带着少年先回了最近的安全屋。

  简单给少年做了止血,保证对方不会在昏迷时死掉后,安室透便端详起从少年身上搜到的东西。

  手机进了水暂时无法开机。毛绒猫咪钱包和对方轻视人命形成强烈反差,里面装的钞票数额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也是巨款。湿掉的处方单字迹有些模糊,上面的药剂名称非市面上任何一种,似乎是用于内部流通的命名方式,背部则是简笔画藏宝图。

  结合八音盒上明显的焦痕和铁盒缝隙间新鲜的泥土痕迹,很容易推断出对方在进入电话亭前的行踪。

  少年去了希望之家,那个早就因火灾而被废弃的建筑,并且在那里找到了些线索。八音盒里的照片解释了着对方去那里的理由。

  用铁丝轻易撬开盒子上的锁,里面是一些散乱的信纸和干枯的小花。

  然而信纸上的那些幼稚的画和稚嫩的文字却让他越看越心惊。

  ......

  好痛啊......

  从昏迷中苏醒,没了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安抚,原本应有的疼痛信息不再被压制传递到脑内,有那么一瞬间,永久甚至生出了直接用ibm毁灭世界的想法。

  毁灭吧,

  这个世界太多弯弯绕绕,他只想过平静且摸鱼的生活。

  刺眼的灯光直射刚睁开的双目,眼睛里的异物感消失,虽然还穿着伪装的衣服,看来自己的假发和美瞳已经被对方去掉了。

  生理泪水从眼睛中涌出,永久眯起眼睛看向坐在光源后的波本,灯光将他的身影完全遮住,永久甚至难以分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对方,还是说那一块的黑影只是被光线掩盖的黑暗。

  身上有些发热,永久怀疑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绑他的人完全没有照顾伤口的想法,粗糙的麻绳绑在手腕上,依稀有血液从伤口中渗出。

  难缠、多疑、但在组织里能够混到主线的男人。

  和那群轻信他人的笨蛋警察完全不同。

  开始想念无条件信任他的诸伏先生和好骗的研二哥阵平哥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自睁开眼后波本便没有任何举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寂静逐渐发酵成令人烦躁的压抑,心知这是对方的审讯手段之一,永久还是决定打破僵局。

  他知道的太多,但普遍又不深,所以还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讲起。

  “罗曼尼的秘密?那家伙在美国杀了多少人我可不知道。”看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永久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人的审讯,伤口的疼痛加上感染导致的发烧让他头脑有些难以维持思考。“但是像有个爱人的样子,真是个深情的家伙。”

  “啊,琴酒的话我完全不清楚,我不敢在他面前晃悠。而且那家伙抠门死了,抓叛徒倒是积极,申请个炸|弹半个月起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勤部的人死完了。”

  “天天拿着枪指人脑袋,啊还有笨蛋伏特加,和他的老大一样死板又不知变通,但抱上大佬的大腿就是好,天天不用动脑跟着大哥指哪打哪就能蹭到业绩,真爽啊。”

  “贝尔摩德?唔,可怕的女人。”

  “黑麦?可怕的琴酒二号,处理现场动作不太利索。”

  “还是说,你想知道苏格兰的事?”说了那么多嘴巴都有点干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永久垂下眼眸,心里的不爽让他下意识挑衅对方。“他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是希望之家的成员?”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结束了少年自说自话的场面。但对方并不着急着反驳少年的话语,而是反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为什么要重回被焚毁的废墟那里?”

  “......一时兴起,想要调查自己的身世罢了。”眨了眨被刺得酸涩的眼睛,永久乖巧配合。“因为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全部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你的领养人是谁吗?”

  “不记得了。”就是因为不记得才会去废墟那里摸索线索。永久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哦?是吗?”刺眼的灯光终于被波本移开,然而强光刺激在视线中留下的白斑让他一时间无法看清面前的场景。

  “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说出来了。所以什么时候结束审讯让我吃猪排饭啊。”永久闭上眼睛以缓解不适,抱怨似的嚷嚷着。但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却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糟了,猪排饭好像是指警察的审讯来着。

  只是想顺势玩个梗却突然意识到当下场合完全不合适的永久悄咪咪睁开一只眼,还未完全适应光线变化的眼睛瞥向波本,那张脸上的表情堪称恐怖。

  “全都说完了?”带着手套的波本活动了一下手腕,微微侧身露出身后桌子上摆放着的器具,打磨光滑的金属制品反射出冷光,永久猛然瞪大了眼睛。“但是你也知道,情报贩子的胃口一向很大。”

  “不把藏在胸腔里的秘密全、部、亲、手、挖出来的话,我可是不会满足的哦?”

  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

  ……

  急中生智的反问虽然堵住了萩原的嘴,但没有完全打消对方的疑心。萩原依旧三天两头约她出来玩,隐蔽地试探关于永久的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会催眠的能力没有暴露,邱逾还以为对方什么都发现了。

  真是离谱,柯南世界里的警察真的能这么闲吗?

  回绝掉萩原提出周末出游的计划,邱逾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昨晚吃掉了冰箱里的最后一枚饭团,如果再不去超市采购的话,她就要饿死在寝室了。

  穿好衣服,将乱糟糟的头发打理好,柔顺的金色发丝被拢在脑后,扎成懒散的低马尾,邱逾带好了钱包向超市进发。

  说真的,真不想出门啊。不知道是不是体能为9的原因,比起杀人案,她经常会遇上些抢劫、偷盗这一系列需要暴力解决的案件,她的力气就这么“恰巧”地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在知道她身手不错后,松田警官时不时会提出切磋的请求,虽然都被她拒绝了,但被当成大猩猩什么的完全高兴不起来。

  久久什么时候回来啊,快去吸引两个警察的注意力吧,没了久久这两个烦人的警察就要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了。

  将嘴里的棒棒糖以抽烟的姿势拿出,邱逾一脸沧桑地吐着假烟圈,随后恢复了死鱼眼的表情。

  棒棒糖被几口咬碎,余下带有牙印的小棍被丢进垃圾桶,她掏出手机给永久发了条询问何时归来的消息后走进了便利店。

  先买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再说。

  “啊,是花田小姐!”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正苦恼是选择牛奶还是咖啡作为早餐的邱逾扭过头,看到那位染着金色头发的少年。

  叫……竹中善?似乎是这个名字。从记忆深处扒出对方姓名,片段也就只有三人一起吃乌冬面的场景,随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啊,你好竹中同学,好久不见。”邱逾向对方点头,将手里的咖啡放了回去。果然早餐还是得养生啊。

  “好久不见,花田小姐。”

  看着堵在她面前的少年,邱逾好脾气的投去疑惑的目光。“有什么事吗?”

  从刚刚就一副欲言又止纠结模样的少年慌张地几乎跳起来,肉眼可见的拘谨:“那、那个,花田小姐……”他吞吞吐吐道:“我想知道,那个,我的哥哥想知道为什么滨崎最近不怎么回消息了?”

  “之前哥哥他找过萩原警官他们,但是他们只是说滨崎在忙。”

  “花田小姐知道滨崎在忙什么吗?一直联系不上实在有些担心……”

  原来是担心久久。邱逾看着脸颊通红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他啊,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起来久久好像没告诉萩原他们新联系方式吧,就连诸伏警官也不知道他的新号码,铁了心要搞失踪。

  “不过你放心,他可能暂时被没收了手机,所以才没办法发消息罢了,这是他在他监护人那里常有的事。”

  “是这样吗?”竹中善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

  “嗯,等快开学的时候就能再联系上了吧。”敷衍地编着理由安抚永久的这位低龄朋友,邱逾拿起冷柜里的金枪鱼饭团走向收银台。

  然而就当她结完账等着微波炉里饭团加热时,一位身材高大蒙着面部的男子突然闯入了便利店:“不许动!打劫!”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和红方对上倒霉的总是久:

  因为但凡抓住久的是个真正的坏蛋,久都不会让他活过一章: D

  收藏过二百了,双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