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爸爸◎

  返回公寓。

  白素贞手舞足蹈跳上茶几:“陆泓, 把你的五雷号令牌拿出来!”

  “嗯?”陆泓疑问。

  “快点快点,”白素贞笑着接过比他还大的令牌。

  “做什么?”

  白素贞将自己的白玉长剑拿出:“两者融为一体,功力将会大涨。”

  “我看你好像从莲云大师那里获得了启发。”夏怀礼调侃。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嘛!”白素贞得意洋洋, “进化武器比什么都重要!”

  夏怀礼坐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我们假设赵子方和娃娃在天道或者因果轮回的眼中是一个人, 那么赵子方今天的异常是因为控制不住被反噬, 如果他彻底不想控制了怎么办,他会发生什么, 会死吗?”

  贺章沉默。

  白素贞停业手中的活儿, 沉默。

  陆泓也没说话。

  夏怀礼担心自己说错话了:“怎么了?”

  “两种情况, ”陆泓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夏怀礼眼角抽了抽:“你是说,如果我们明天不小心刺激到他了,他忽然成魔了?咱们到现在为止,见过蚇、婴灵、生桩、蜃气、恶鬼,但唯独没见过魔啊?什么样子?”

  “没见过。”陆泓说。

  夏怀礼知道俩人沉默的原因是什么了。

  灰三挠挠脑袋,眼睛发亮:“想不到大城市就是有大城市的好处, 机会好多啊,果然就是得来见世面!魔是什么, 我能见到吗?让我见见世面吧,我后半辈子就靠着这个吹嘘了!”

  “不能!”白素贞厉声说道。

  灰三灰溜溜钻到窝里去了。

  夏怀礼察觉到僵冷的氛围, 脑中闪现无数青面獠牙的怪物,外国恐怖片里长着羊角的恶魔。

  想到此处, 他浑身一哆嗦:“吓人吓人, 不能吓人!以防万一, 我问问有没有基督徒, 咱们带点圣水和盐过去吧!”

  “那还没警察有用呢,纵观恐怖片,你见过哪个神父真的用圣水驱魔成功了?套路都是先驱魔,以为成功了,然后被反杀。”白素贞垂着脑袋,一手度化令牌,另一只手默默挖着芒果杏仁奶油冰淇凌吃。

  陆泓揽过夏怀礼的肩膀,手不轻不重的揉了揉以示安慰:“魔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所有邪恶之事统称为魔,只不过魔的级别和层次更高。”

  “原来我是驱鬼,现在咱们要驱魔了,古代大师还有什么镇塔,伏魔塔,就像盗墓故事里那种,咱们这个主角团什么都没有。”夏怀礼哭丧着脸,靠在陆泓肩膀上,他心中不服,瞟见三个爪子印的芒果冰欺凌,拿起勺子挖走了半碗。

  白素贞:……你心有不甘也不能抢我的吃的啊!

  陆泓低笑道:“《大智度论》卷五中写道,问曰:‘何以为魔?’答曰:‘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我师父曾经见过一次成魔之人,也顺利解决。如果担心,明天我和贺章前去。”

  贺章大大咧咧吃着坚果:“不是不是,八字没一撇呢,万一一个雷下来直接把他劈裂了呢?你们担心什么,我觉得他不会成魔,直接被收了,自己造的孽自己还,你俩这还演上苦情戏了?”

  他指着夏怀礼:“要么你来一段可怜兮兮的离别戏码,然后再上演一段唯美浪漫的激情戏?一般高潮情节前,都会来这么一段的,是不是啊师弟?”

  夏怀礼学着贺章所说的样子,跪坐在沙发上,故意挤出两滴眼泪:“陆贵人你可不要走,朕很是舍不得你啊……朕和你一起前去怎么样……”

  为了演得更加逼真,他离陆泓的脸颊很近,潮热的气息喷在陆泓耳廓上,让他喉结动了动。

  男人漆黑的眼眸蕴藏着笑意,勾了勾夏怀礼的衣角,声音低沉调笑道:“还有人在,皇上就迫不及待了?”

  啊?

  夏怀礼愣了愣:“迫不及待什么?”

  贺章眼珠转了两圈,迅速拎起灰三和白素贞:“走走走,孩子们回屋了!”

  灰三挣扎:“别碰我,我看戏呢!为什么要回屋!”

  “一会儿小心你的爸爸们把你俩丢出去!”贺章迅速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啪!”

  他顺手把灯关了。

  夏怀礼:……

  夏怀礼浑身一紧,默默松开手臂:“呃,晚上确实该睡了吧,我回屋了啊。”

  他起身正要离开,陆泓一个手臂从下拖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夏怀礼心中咯噔一声:“不太好啊,不要啊,这种行为属于flag!我们不能立!”

  黑暗中,陆泓的眼眸却格外明亮,看得夏怀礼浑身发烫。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再直视陆泓的目光。

  “flag是遗憾,比如‘出完这次任务我回来给你过生日’,‘结完这个案子就退休’,‘打完这场战就回家娶媳妇’,是遗憾。”陆泓的目光描摹着夏怀礼的脸颊。

  夏怀礼糯糯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留遗憾。”

  夏怀礼:……

  “……不行,我发烧了!”夏怀礼口不择言,他是真的浑身发烫,单单在陆泓的语气就让他筋疲力竭。脑中逐渐回忆起两人沉沉喘息的模样,他可不想今晚神志不清。

  贺章贴在客房门上,听见对面陆泓的主卧门关上了,和白素贞会心一笑。

  夏怀礼坐在床上,讨好似地亲了亲陆泓地嘴唇:“今天不要。”

  “嗯?”

  “我比你大,我是你哥,你应该听我的。”夏怀礼又说。

  陆泓笑了笑,看夏怀礼的眼神太过直白,让他撇过头去。

  陆泓的手仍然搭在夏怀礼的腰间,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腰上发烫发红的肌肤。

  陆泓眼睛紧紧盯着他,沙哑的声音低低缓缓传入耳中:“当然,我听你的。”

  夏怀礼脑袋里嗡地一声,全身都变得柔软,好似刚才竖立起高高地防御围墙顷刻间倒塌,他按住陆泓乱动的手,心脏如同小鹿乱撞。

  那些羞耻的想法忽然涌现,如同波涛般席卷了脑海。矜持消失不见,原形毕露,他好似面对了一个极大的诱惑,摇摆不定。

  “那个……”夏怀礼腹诽,怎么□□就上钩了呢?

  他想反驳,但陆泓的重量压了上来,他给他桎梏,又给了他选择的自由。

  要他自己说出来。

  很恶劣。

  “哥哥怎么说?”陆泓问,“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陆泓小时候说过无数遍。昔日夏怀礼仗着自己大三个月,没少在他面前作威作福,陆泓总是沉静的答应着,完成小孩子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夏怀礼羞耻的拽过被子,蒙住自己头,他觉得此刻的陆泓是在报复自己,但又无从说起。话虽如此,但拒绝的话又说不出来。

  陆泓低笑着掀开被子,借着窗外的光晕,欣赏着夏怀礼红红的眼睛,和因为咬着而变得越发红润的嘴唇。

  “想好了?”

  “想好了。”

  夏怀礼双腿夹住陆泓腰部的两侧,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用力一压!

  陆泓跌落在他身上。

  夏怀礼眉眼弯弯,咬住陆泓的耳廓:“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答应你!”

  深夜无边。

  ***

  第二天,夏怀礼揉着腰怨念的起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历历在目。浴室内的大镜子照着他身上粉红色的痕迹,他毛糙的揉揉头发,心里嘀咕。

  真是的,还让不让人过了。

  虽然昨天陆泓收着力气,也没做得太狠,但自己还是有些酸痛,大腿根像跑了一千米微微打颤。

  不过也不能全赖陆泓,是自己主动要求的。

  而且还出言挑衅。

  至于最后谁叫爸爸了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回忆。

  都什么恶趣味!

  三人吃完早饭,留下灰三看家,前往庆云寺。

  空气清新,天空晴朗,是个好兆头。

  白素贞将自己炼化了一夜的五雷号令牌还给陆泓,令牌变得更加细长,实心雕塑镂空,白素贞的剑穿插其中。

  很好看。

  “我简直就是平平无奇的小天才!”白素贞拍拍手。

  “多谢。”陆泓那这令牌很顺手。

  然而,到达庆云寺后,小和尚们却说昨天师父匆匆回屋后就再也没出来,后来晚间有人担心出事,就去寻,发现师父已经不见了。

  幸好门口停车场保安问了一句,才得知莲云大师需要离开上京市一趟。

  夏怀礼双手环抱于胸前:“他怎么跑这么快?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莲云大师不至于因为咱们逃跑,”陆泓分析说,毕竟当初礼艾方在发现自己暴露后总想用邪法将他们置于死地,所以这种人的字典里并没有跑字。

  夏怀礼道谢,其他和尚也没多说什么。

  庆云寺都熟悉三人,知道他们是庆云大师的朋友,所以当他们假装有钥匙,实则溜门撬锁的时候也没人发现。

  白素贞暗戳戳问:“你们在佛像眼皮子底下撬门是不是不太好?”

  “你同流合污,小心成不了仙。”夏怀礼反驳。

  屋内书架上的禁制还没接触,但已经没有要保护的东西。掀开地毯,打开地下室的入口,里面除了腥臭的味道,阵法和娃娃全然不见。

  “拖家带口逃跑了?”白素贞不服气,“跑的比耗子还快!”

  “别急。”

  此时,赵宣朗按照昨天约定好的时间到达庆云寺,得知莲云大师连夜离开的消息也吃了一惊,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陆泓却更担心:“如果是为了躲避我们还好,如果是他还想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呢?”

  贺章脸色难看:“你是说,有一个地方的人等着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