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女?”
小绵羊居然是复城集团的私生女?
一旁的李乐儿听着两人这番话,愕然地愣住了,理头发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乔倩说是晓莹告诉素素,被她偷听到的?所以说,她们四个人,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这么劲爆的消息,李乐儿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心里突然有点失落,不过也知道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机。
刚才乔倩话里的重点是——她要找韩璇借钱?
“这不好吧。”李乐儿皱眉说,“我们想办法给你凑点钱就算了,人家跟你非亲非故,怎么会答应啊。”
可乔倩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直直盯着褚素素,执拗地等待一个回答。
“这不可能。”
褚素素一口回绝了她,面露不解:“乔倩,你也不是没见过韩璇,难道她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吗?”
当时,韩璇连复城的生日宴都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出席,甚至还因为穿了条不起眼的黑裙子,档次格格不入,被其他人嘲笑。
她哪来的几千万借给乔倩还债?
退一万步说,就算韩璇拿得出来这钱,李乐儿说得没错,非亲非故,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答应借。
可乔倩不听。
她独自喝了几杯,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光线昏暗,双眼逐渐变得有些猩红,看上去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我知道你们关系很近。”乔倩慢慢地说,“如果你替我担保,她肯定有办法替我解决……”
褚素素一眼就看出来她此时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只得再次重复:“谁担保也没用,她从哪给你找来那么多钱?乔倩,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这么大一笔数额……”
“韩璇肯定有办法!”
乔倩强硬地打断了她,胸口一起一伏,深深呼吸着。
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褚素素蓦然间反应了过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乔倩说的是“肯定有办法”,而不是“肯定有钱”,难道……
她当即沉声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乔倩脸色惨白,满头冒汗,扯了扯嘴角,迎接着她的视线,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似是承认了。
褚素素顷刻间心中一凉。
“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知道什么?我怎么感觉我突然傻了,根本听不懂你们说话。”
唯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李乐儿听得一头雾水,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乔倩为啥觉得韩璇能有能力帮她解决这件事?
难道韩璇除了复城私生女还有别的身份吗?她哪有那么大能耐啊。
乔倩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扭头解释道:“乐儿,韩璇的确有些办法能帮我。”
李乐儿懵懂道:“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
乔倩没有回答,只是朝褚素素的方向施去一瞥,随后漠然地垂下眼帘。
褚素素同样久久沉默不语,因为她忽然懂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乔倩明明只找上自己就够了,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叫了李乐儿和周晓莹。
原因只有一个,乔倩她肯定知道了韩璇异于常人的事,现在的态度,无异于是在告诉自己——
如果不答应,她就会把这事传出去。先是让晓莹和乐儿知道,后头还有谁,就未尝可知了。
就算韩璇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去一个一个把这些人的记忆通通都消除了吧?
荒谬,太荒谬了!
褚素素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有被威胁的恼怒,也有被朋友利用的失落,更有匪夷所思的困惑。
乔倩以前不是这种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抿唇看着对方,暂时没有说话,而乔倩也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
李乐儿只觉得这俩人像在打哑谜一般,她迷惑的目光不知道该看谁:
“素素,要是韩璇真有法子,那要不就向她提一提呢?说不定就帮上乔倩了。”
“问题不在这儿。”褚素素低声道,“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不可能。”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需要韩璇出面的事情一定不合法,譬如,让她篡改借贷方的记忆之类的。
她斩钉截铁的口吻,令乔倩脸色愈发难看,方才好不容易涌上的希冀一点一点消退。
“你就是不肯帮我,是吗。”
乔倩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一直把你们当我最好的朋友。要不是走投无路,何必向你们开口呢。”
“把我们当朋友?”褚素素口气强硬,“对朋友应当坦诚,可你到现在都没有说你到底为什么借高利贷。”
乔倩一时语塞,片刻,不知是被说得愧疚难当还是被拒绝之后的羞恼,总之,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唉。”
李乐儿扯了扯褚素素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出言刺激乔倩。
她用缓和的语调劝慰道:“你有什么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好吗?至少我们还能跟你一块儿想办法,你非要死瞒着干嘛?”
可是不论如何询问,乔倩就是紧闭着牙关不说,仿佛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
李乐儿叹了口气,只得作罢:“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帮不了你。”
她和褚素素一同起身,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知道已经没办法再谈下去。
桌上冰酒的冰块已经有一半化成了水,旁边的果盘却仍是分毫微动。
乔倩孤零零地坐在卡座里,无人靠近,也无人留下,独自一人身影孤寂。
她最后又开口叫了一声褚素素的名字:“素素。”
那个目光糅杂着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求助,又像是倔强地坚持,总之她扫了一眼,便无端心惊。
褚素素低声回了一句:“之后如果你想说了,再找我们吧。”
说罢便没再多呆,拉着李乐儿便离开了。
身后只留下乔倩那几乎被音乐所尽数掩盖的声音:
“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后来李乐儿缠着褚素素问她韩璇到底是怎么回事,褚素素瞒不过去,只得编了个说法糊弄了过去。
她套用了周晓莹当时的说辞:“……复城老总比较迷信,所以他们家里人多少都沾点灵异的东西。”
褚素素把当时在江城的历史场馆和韩窈一同被困,又遇到了“灵异”人偶的事儿讲了,把胆小的李乐儿吓了个够呛,当即就不敢多问了。
她哆哆嗦嗦道:“那么,乔倩那天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不会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不至于,别多想。”
对于乔倩到底把钱花在了哪里,褚素素后来找别的朋友问了问,便大概猜到了答案。
她当时就觉得那个酒吧十分怪异,而最终的结果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朋友告诉她,它和别的酒吧不一样的地方不仅在于是les酒吧,还有一个更特别的——
李乐儿一脸懵:“台T?那是啥工作?”
“……通俗点来说,就是在酒吧里陪客人喝酒的T。”
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酒吧都有这样的存在。有些来喝酒的客人心情不佳,需要人陪着一起,而这些群体的作用就在这里。
自然,他们当然也不是白陪客人喝酒的,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劝导客人消费、开贵的酒等,好收取提成。
“你的意思是乔倩借高利贷,是把钱花在了酒吧里?”李乐儿不解,“喝酒能有多少钱,哪欠得了那么多。”
“也可能不是喝酒,是直接给了那个台T。”
当时在台上跳舞的几个女人一直频频看向这边,褚素素是能注意得到的,很显然乔倩是熟客了。
而这是能说得通的一种解释,没有任何依据。
至于真相如何,就只有乔倩自己心里清楚了。
李乐儿又问:“那乔倩想求助韩璇,不会是想用什么……养小鬼,请笔仙之类的手段解决吧?”
她最近小说看得多,满脑子灵异神怪的东西,都还没说什么呢,就自己吓自己。
“有可能吧。”
褚素素还是觉得这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所以吓唬李乐儿一下,让她先暂时别管。
李乐儿:“所以你也不打算告诉韩璇咯?”
彼时褚素素正在办公室里,马上就要到去吃午饭的点儿:“嗯。”
李乐儿:“嗯,这样也好。本来就和韩璇没有关系,还是别让她知道了,怪烦心的。”
褚素素咬着吃了一半的苹果,刚想回她一个“嗯”,却忽然闻得身旁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不让我知道?”
尽管柔和,却宛若在静谧地办公室内炸响一道惊雷,狠狠地吓了褚素素一跳,苹果也随之掉到了桌上。
韩璇将饭盒放在一旁,自然而然地拿过纸巾,擦拭苹果溅出来的汁液。
“……”褚素素缓过神来,心有余悸,“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韩璇有点委屈:“我敲门了,你半天都没听见。”
褚素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耳机,刚才觉得安静,是因为歌单播完了最后一首,有数十秒的空隙。
韩璇又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道歉道:
“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电脑的,刚想叫你,就不小心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你别不高兴。”
“……没事,我没有不高兴。”
听褚素素如此说,韩璇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绽唇一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褚素素望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
她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孰料当她揭开饭盒的时候,却又听得对面传来柔柔的一声:
“所以,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作话】
愚人节了,来撒一个谎吧
素素:我打算乖乖躺平让韩璇当1了
韩璇:我打算和素素柏拉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