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棠吓得将那双桃花眼都瞪圆了。

  眉目间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的潋滟多情?只剩下惊慌与难以置信。

  被强行按进怀中的姿势, 使她的脑袋靠在裴洛卿心脏极近的位置,非常轻易就听到内里传来的有力跳动声。

  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熟悉而又带着几分侵|略性地包裹着她, 像是要完全将她身上的香水味给遮盖。

  夏星棠一向不喜欢这类不带任何甜味的香水, 即使搭配穿着想装个高冷,也会尽量避开带着微苦的木质香。

  那会让她觉得活的像个六根清净的苦行僧。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此刻却揽着她。那双漆黑的眉目中, 似是落着星辰。

  鬼使神差的,夏星棠嘟囔了一句:“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这么持久?我的都没味了。”

  裴洛卿微怔,显然没想到夏星棠会说这个。

  她用手试探着,摩挲了几下夏星棠的后颈,“那,分你点?”

  “什、什么……”

  话还未说完, 便封住了夏星棠的双唇, 身体力行的告诉对方分享的方式。

  夏星棠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可腰间却被一只手紧紧地锁住,仿佛一双牢铐, 令她无法逃脱。

  灵活的软|舌灵巧而又熟练的撬开了她的牙关, 细心而又强|势地扫过每一寸。牙齿轻轻咬着饱满的唇瓣, 让她忍不住发出轻声的低吟。

  酥麻的兴奋感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递过来,使得夏星棠脑中混乱一片,被吻到无法呼吸, 她那揪紧的手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失去了力道。

  因为喘不上气,隐约有些头晕目眩, 但裴洛卿并没有放开她, 依旧不断地吻着, 被带动着往后退去, 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衣柜。

  试衣间的开关除去手动外,还能声控操作。随着脚步声和唇舌间暧昧绮丽的吮吸声,头顶炫目的灯光突然大亮。

  照亮了夏星棠脸上的绯红。

  夏星棠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睁开了双眼,眼底满是茫然的春色。

  卧室的窗户早在刚刚就都被夏星棠关上,许久未通风的空间内,即使空间再大,也觉得有些闷热。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绵绵小雨,轻声拍打着窗户,和两人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夏星棠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想要将人给推开,“你不准……”

  说到一半,被自己软绵的调子给愣住,再也不想说第四个字。

  “不准什么?”裴洛卿拂开夏星棠颊边散落的秀发,“不是你说自己身上的香水味淡了的?”

  “又涩又苦,谁喜欢啊。”夏星棠沉着声线,闷闷道,“放开我,我要给我姐姐打电话。”

  裴洛卿就像是资深的猎人,对于落网的猎物很有耐心:“找她做什么?”

  夏星棠理直气壮:“我要离家出走。”

  再不走,她真觉得要被吃掉了。

  余菲菲说的不错,裴洛卿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裴洛卿没说话,只是眼眸微垂着,指尖摩挲着夏星棠手上的戒指。

  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指控。

  夏星棠一噎,那句‘我要回我姐姐家’再也说不出口了。

  许是这枚戒指实在太戳她的心思,夏星棠重新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来。

  其实她跟裴洛卿之间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应该的。在她醒来后得知自己结婚时,就想过对方提出同房的需求该怎么办。

  只是当这一刻来临时,夏星棠的脑子还是懵的。因为她想了小半年的时间,都没想明白怎么回答。

  但裴洛卿今日的暗示实在是过于直白,让她想装傻糊弄都做不到。

  她们之前的亲亲抱抱,似乎还挺不错的。

  那……那个的感觉,是不是更不错啊?

  可是,可是,夏星棠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下一秒,还没等她想明白,吻却再度落了下来,缱绻而又绵长的在她眼睛、鼻子、下巴处轻轻落下。

  细细密密地一路吻下来,咬着她早就熟透的耳垂,再顺着优美的脸线顺延开,最终又覆盖到柔软的唇瓣上。

  这一次的吻暧昧旖旎,没有一开始的急切,很是温柔,耐心的安抚过每一处,让夏星棠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渐渐回吻了过去。

  两人默契的节奏,让夏星棠继续思考起了刚刚的问题。

  可以确定的是,跟裴洛卿的吻确实很不错,每次都令她心旷神怡。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

  吻反复辗转,夏星棠不由自主地轻哼了一声,换来了对方更为激|烈的吻。

  以前看小说时,看到那些暧昧的吻描写,总觉得那些让人失神的描写很假。

  等等,她好像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跟裴洛卿之间可不就是假吗?

  塑料的婚姻,塑料的吻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来个塑料的上|床吗?

  可她刚想清了关键,下唇便传来一阵被咬的刺痛,同时,肩侧传来一阵凉意。

  夏星棠下意识地想要去拉衣服,却被人抵在衣柜上,在肩头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夏星棠被放开的嘴唇微微红肿着,低首喘着气,试图平复呼吸。她小声喊了一句:“裴洛卿。”

  裴洛卿的抬眼看她,那双狐狸眼已经完全蜕变,丝毫看不到平日里的冷淡,眼底沉沉水光潋滟。

  低低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作用:“明天穿高领,行吗?”

  夏星棠意志不坚,有点动摇。但想到她们之间塑料的关系,还是拒绝:“哪有人夏天穿高领的啊。”

  话说出口后便后悔了。

  她直接拒绝不行吗?

  这么拐弯抹角的,仿佛是在欲迎还拒。

  裴洛卿低笑,语气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诱惑:“但我想教你一点别的。”

  夏星棠眼眸微闪,“什、什么?”

  裴洛卿一把摁下她的后脑,难舍难分的吻再度落下。带着她的手,引起她阵阵瑟缩。

  夏星棠偷偷睁开眼,看到了裴洛卿脸上的笑意。笑得她恼怒,忍不住挣扎起来。

  裴洛卿将手抽出来,将人重新按回衣柜,却及时用令一只手抵在了夏星棠的背上。使得衣柜发出声响时,也不至于被撞疼。

  两人的鼻尖磨蹭着,比窗外的更为急风骤雨般的吻也渐渐变了味,化作了柔情似水的亲吻。

  夏星棠深陷于温柔乡,早就将离家出走和两人之间的塑料感情忘得一干二净,动情时微微蹭着将自己的腰往前送。

  可就在这时,她被裴洛卿按住了手。裴洛卿离开了她的胸口,重重的呼了几口气:“今天不行。”

  沉默了两秒,又道:“你会受伤。”

  夏星棠缓过劲来,不解道:“为什么会受伤?”

  裴洛卿看着她,悠悠开口道:“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半晌,直到夏星棠泡进浴缸里才明白过来。

  所以裴洛卿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什么吗?

  而她还一副真要做全套的模样,一开始闹离家出走,刚刚又主动将腰投怀送抱。

  所以自始至终是她一厢情愿?

  很好,世界毁灭吧。

  裴洛卿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吧?

  就是吧就是吧?

  欺负人好玩吗?

  老女人肯定得意死了吧!

  亏她刚刚还动摇了那么一瞬,被荷尔蒙刺|激得认为两人之间并不塑料了。

  现在看来,她们两个简直塑料到家了。

  嗯,没救了。

  等夏星棠洗完澡出来时,裴洛卿也已经换上了睡衣,显然是回自己房间洗过了。

  就这么坐在床边,冲她招了招手。

  基于那个强行被兑换的彩票奖励,夏星棠走了过去,自顾自地在另一侧躺下。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将裴洛卿当成了空气。

  她睡在靠窗的那一侧,背着裴洛卿,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窗外,看着它由小雨转成大雨。

  心底的忧愁更甚了些,在这么大的雨面前,离家出走是彻底不可能了。

  床头灯被关的声音传来,卧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腰侧,熟悉的怀抱感传来,令她浑身警惕。

  身后的人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夏星棠索性不去关注身边人,闭着眼装睡。

  原本以为有这么多心事的自己会失眠,可没想到,只过去了十来分钟,她就睡了过去。

  快得过分离谱。

  直到她第二天醒来都不敢相信,睡在裴洛卿这只大灰狼身边的自己警惕心为什么会这么薄弱。

  不仅睡得快,还睡得十分久,睁眼时已经过了十点。

  起的晚就不用去云迹上班了,夏星棠开启了一天的好心情,跑到衣帽间挑了套喜欢的衣服,随手扔了标签换上。

  然后又花了半个小时,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画了个心机素颜妆,打算去看看余菲菲的颁奖典礼。

  也不知为什么,懒觉睡得越久,整个人就越困。

  夏星棠是打着哈欠下楼的,却意外发现裴洛卿坐在餐桌上,竟然没去上班?

  今天是周三吧?

  这个工作狂居然在工作日的十一点还没去上班,难道不应该六点爬起来就去兢兢业业赚钱吗?

  夏星棠打得泪眼朦胧的哈欠,只打了一半就硬生生止住了。

  夏星棠高贵冷艳的往餐桌椅上一坐,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默默看着裴洛卿。

  裴洛卿抬头:“我脸上有东西吗?”

  夏星棠夹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虾饺,半透明的皮子包裹着粉色的馅料,一口咬下去,虾肉的鲜味迅速流溢齿间。

  直到满足的咽下一个后,她才开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去上班?”

  “晚吗?”裴洛卿淡定的看了一下左手上的腕表,“可有人这个点才起床。”

  夏星棠脸上挂不住,“那,那公司那边没关系吗?”

  “嗯。”

  “她们不会说什么吧?”夏星棠忧心忡忡,毕竟以她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裴子誉出国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云迹表面整顿的再干净,有些顽固的老股东没准也会抓把柄做文章?

  “不会。”裴洛卿又给她舀了一份三鲜汤,耐心回答,“因为我说,陪夫人多睡了会儿。”

  夏星棠:……

  陪她多睡了会儿?

  这跟裴洛卿直接拿个喇叭说她们兴致好做了点运动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她们清清白白根本什么也没做好吗?

  裴洛卿藏着笑意:“怎么了?”

  夏星棠将筷子“啪”地一声,毫无形象的拍在桌上:“你真这么跟他们说的?”

  “有什么问题吗?”裴洛卿淡淡开口,“难道我没有陪你睡?难道我没有起晚?”

  夏星棠哽住,小声开口:“你这跟直接说我们在上床有什么区别啊。”

  见裴洛卿反驳后,心里的火气更甚,势要扳回一局,“而且我们根本就没做什么好吗!”

  “哦。”裴洛卿恍然大悟,眼底藏着笑意,“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

  “我,我不……”

  夏星棠磕磕绊绊的想要狡辩,却被裴洛卿插了嘴,“那……下次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

  *

  接下来的一周,夏星棠和裴洛卿两个人就像是约定好似的,对于那晚的事都不再提及。

  倒也不是她们觉得尴尬,实在是东方乐园的项目上手后,夏星棠就没这么多时间去想东想西了。

  她就像个职场小白,不,她确实是个职场小白,游走于各个学历出彩、工作经验丰富的职工中。

  还是作为他们领导的身份。

  为了保持住夏二小姐高贵冷艳的身份,夏星棠每天都得提前一晚缠着裴洛卿请教,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好充足的准备。

  偷偷补课,一补就是深夜了,累成狗的身体哪还有力气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夏星棠的兢兢业业不仅交出了短期内一份不错的策划,也令云城其他富二代大跌眼镜。

  毕竟云城富二代们的生活极为丰富,天天晚上都会设局,夏二小姐许久未出席,总觉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一群差生里,突然出现了个努力学习的。

  裴洛卿自己可以三年无休,也就不会觉得要给人休个假。她还是在夏星棠跟余菲菲打电话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于是当周末再度来临时,她十分开明地给夏星棠放了个假,甚至允许夏星棠过凌晨再回家。

  夏星棠自然不会拒绝,当天就在永华皇宫组了局。

  或许是夏星棠久逢佳期,太过得意忘形。

  在当晚结束聚会后,小腹就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一开始她以为是多喝了些冰酒,回家后就吃了点胃药,也没当回事,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是她再次醒来时,腹部的右下方一阵一阵的抽疼,直接将她折磨醒了。

  她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胃在闹脾气。同时,她的体温也有升高的趋势,整个人都阵阵恶心。

  拿过手机一看,她才睡了两个多小时,离天亮也早得很。她哆嗦着手,很没底气地百度了一番。

  在看到大大的‘怀孕’二字时,气得将手机扔到地毯上。

  过了会儿,额头的细汗越冒越多,夏星棠很没骨气地看向地毯上的手机。

  捂着肚子艰难的翻下床,可怜兮兮地爬过去捡了起来,下意识拨通了裴洛卿的电话。

  十来秒后,卧室的门便被打开。

  裴洛卿刚睡醒的发丝稍显凌乱,看着蜷缩在地毯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夏星棠,脸色蓦地一变。

  快速走过来,半蹲下身:“棠棠?”

  夏星棠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听到声音后,支支吾吾开口:“我,我肚子疼。”

  “多久了?”

  “回来时就有点。”

  裴洛卿皱着眉头,将人扶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裴洛卿之前就有过抱夏星棠的经历,此刻虽费了点力气,倒也顺利。

  夏星棠穿着吊带的睡裙,见状,立刻挣扎起来:“不,不要!”

  “别乱动。”裴洛卿的手拍了一下夏星棠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容置疑道,“这么严重必须去医院。”

  “可是……”夏星棠在路过衣帽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艰难开口,“我要先换身衣服。”

  “我不要这样去医院,丑死了。”夏星棠的语气虽虚弱,但眼神却很坚定,“你要是不给我换,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裴洛卿都要被这小祖宗给气笑了。

  想要转头离去的念头只在心里过了一秒,在看到小祖宗连那个衣服都摔倒后,又任劳任怨地为她服务起来。

  最后夏星棠是红着一张脸被裴洛卿抱进迈巴赫中的。

  不知道是因为低烧的缘故,还是因为——被某人全程帮忙穿衣服的缘故。

  去医院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车内气压极低,裴洛卿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她都病得那么厉害,没准马上就要被下病危通知书了,裴洛卿竟然还要给她脸色看吗?

  夏星棠疼得厉害,侧过身看向窗外。

  看着看着又有些不死心,再度哆嗦着手去百度。

  这回的答案不是怀孕了,却更糟心了。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绝症的意思。

  夏星棠正准备再看几个回答,手上却一空,手机被抽走了。

  裴洛卿面无表情的扫了一下手机屏幕,直接将网页划掉,然后关上手机放入自己衣服里。

  冷冷道:“痛的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别去百度瞎折腾,马上就到医院了。”

  “你凶我!”许是生病模糊了人的正常思考能力,夏星棠就像是个被抢玩具的小孩,十分委屈,“我都病成这样了,连玩个手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裴洛卿瞥了一眼,无情拍板:“没有。”

  夏星棠又被这么一凶后,仔细看了两眼裴洛卿的脸,见人心情很不好之后,非常有眼力见的闭上了嘴。

  就算肚子疼得哼哼唧唧的,也没有再去作妖。

  天蒙蒙亮时,医院急症室诊断出了夏星棠的症状,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个小手术。

  作为配偶的裴洛卿快速签了字,看着手术室外的灯亮起。

  好在手术并不复杂,半小时夏星棠就被推了出来,转到了VIP病房。麻药过去后,夏星棠很快就转醒了。

  醒来时,小腹的钝痛感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术后伤口的刺痛感,她仿佛能感受到之前冰凉的刀面在她腹部划过的痛感。

  环顾一圈,很好,又是几个月前的那个熟悉的病房。术后的医生来了一堆,对着夏星棠和裴洛卿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夏星棠勉强打起精神听着,其实早就心安理得地将这项任务交给了裴洛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窗外艳阳高照,丝毫看不出昨晚下过雨的痕迹。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右边是不知疲倦的输液瓶,细细的针头还被胶带固定着,安静的埋在她的手背中。

  病房里静谧无声,在这种消毒水弥漫的空间里,刚睡醒却孤独一人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半,十分致郁。

  好在脚步声很快从门口传来,进来的是裴洛卿,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昨晚的记忆回笼,自知给人添了不少麻烦的夏星棠,有些心虚的偏过眼去。

  裴洛卿坐了过来:“感觉怎么样了?”

  夏星棠老老实实回答:“刀口的地方有点痒,也有点疼。”

  “应该是这段时间忙项目身体就虚一些,加上昨天你饮食不规律的缘故。”

  夏星棠原以为会被质问昨天的行程,没想到裴洛卿接下来又道:“是我没考虑周全了。”

  夏星棠一直都有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能力,闻言立刻冷酷无情的开口:“所以你要赔我。”

  裴洛卿见她还有心情闹,也稍稍松了口气,问:“怎么赔?”

  夏星棠眼珠子转了一圈,“给我买岛。”

  裴洛卿随口应道:“买买买。”

  “我要买十个,都用来私用!”

  裴洛卿把保温盒里的汤盛出一碗,十分敷衍:“把汤喝了,就给你造火箭。”

  夏星棠:……这倒也不至于。

  就她这点身体素质,上天的环境她受不住。

  夏星棠昨晚就是酒喝饱的,现在胃里早就空了,闻到汤汁的香味后,迫不及待地张口喝了进去。

  还眼巴巴地盯着那几块骨头。

  却被裴洛卿勒令禁止,因为她只能吃流食。

  一罐子汤喝下去也有八分饱,整个人就像只懒洋洋的小狐狸,隐形的狐狸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十分惬意。

  等到下午挂完今日份的盐水后,护士进来给她拔针。

  夏星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一层,欲言又止地看向一旁的裴洛卿。

  接收到视线的裴洛卿离开了笔记本电脑,走了过去:“怕疼?”

  夏星棠坚定不移的点点头。

  “可这是拔针,不是戳针。”

  “那也疼!”

  夏星棠较劲的嗓音在护士过来拔针时,彻底怂得没声了。

  她气势萎靡地看向裴洛卿,“你坐过来一点。”

  裴洛卿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夏星棠的腰揽住,顺带着将夏星棠的脑袋按进自己颈窝处。

  夏星棠起初还有点不习惯这么被照顾,但一靠在裴洛卿的身上,整个人的意志力就自动偏移过去。

  实在是人肉垫子太舒服了,更何况护士小姐姐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几秒之间,针头已经被□□,似乎,也不疼?

  但手背上的血丝还是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夏星棠快速用护士给的绷带按住,坚决不多浪费一滴血。

  裴洛卿低头看着夏星棠这幅娇气的模样,又好笑又无奈。

  当天晚上,夏星棠住院的消息就被她不小心手贱发的卖惨朋友圈传开了。

  朋友圈里的各路狐朋狗友纷纷在朋友圈关心了一阵后,还有不少跑来私聊处嘘寒问暖。

  夏星棠故意当着裴洛卿的面回着消息,往常她不屑于回复的人,这一回都十分有耐心地一一回复。

  可直到她手都回酸了,裴洛卿还是没有半点动作。

  夏星棠将手机往被子上一扔,感觉自己整个一白折腾了。

  可下一秒,她扔在被单上的手机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抽走了。

  并无比认真的留下一句:“手机有辐射,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于是夏星棠成功将自己玩手机的权利给作没了,翻过身生着闷气。

  也就错过了裴洛卿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晚上九点多时,夏清月正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医院门口堵车时,正好遇上了前来探视的余菲菲。

  余菲菲错过了上一次夏星棠的住院,这一回说什么也要买点看病的东西上去。

  夏清月虽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陪着人一起去买。

  于是当夏星棠见到两人时,一人手里抱着一束康乃馨,一人手里提着一个装有彩带流苏的果篮。

  两人手中劣质的丝带还飘啊飘的,刚进病房就秃了一小块。

  差点没把夏星棠给土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