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颤抖都仍终于可以□□。(备忘录)
那之后梦做得杂乱。梦到自己跟方知雨说, 烧这么几日不退,说不定会死。方知雨跟她说不会死,还说她以前生过怪病, 比这个厉害多了, 现在还不是好端端。“我妈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我就遇到你了,还跟你一起中大奖。”
这话说的, 好像遇见她就等同于中大奖。
“是这样的……我觉得是这样。”
真诚地说到这,少女吻因她的泪水而湿润的手掌。被这么对待,吉霄本该很意外,但在梦里,她只觉得熨帖。
病让炙热蔓延, 掌心都发烫, 女孩的吻和脸颊相比之下甚是清凉, 宛如春雨,令她渴切。于是从她眉眼, 鼻梁,再到她润泽的嘴珠, 她都一一抚摸, 好让那阵清凉浸入肌理、渗入骨髓,驱散她体内阴翳的高温。
还想触碰更多, 少女的幻影就消失。焦灼地呼喊一阵,人又出现。
这一次, 泪还盈着就开始笑她,说她做姐姐的, 竟比她这个妹妹更像小孩,一点离不得人。
她说, 我就是离不得你。
说话间,她捉紧细弱的手腕。终于能在炙焰中获得一丝清爽。女孩却哭嚷起来:
“放开我,吉霄!”少女淌着泪怪责她,“你弄痛我了!”
在病恹中,吉霄放手。一边厌恶自己对这个人总是控制不好力气,一边又怨方知雨什么都不懂,只会哭,真气人。
年纪小真气人。
就这样,她在因为病而生出的古怪梦境里跟少女时而亲近,时而置气。但又最终觉得必须原谅她,必须好起来——
礼拜六,要去方知雨家看电影。
到这晚日头落下去,她的烧热也终于殆尽。绵倦地起来吃粥,就听阿爷跟她证实,说花园小区那孩子来过。离开时眼睛通红,像只兔子。跟人道个别还抽抽涕涕。
回到被窝,吉霄就觉自己仿佛踩在云中,恍惚地回味起梦,又想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到最后也不知界限,将脸沉进掌心。总觉得在那里,女孩的泪水跟吻都还在。
她珍惜地贴近。
最后一部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方知雨说她看过了,只是想同她一起再看一遍。
久违地踏入花园小区,踏入那个有钢琴的房间。温柔的方丽春也在,笑着迎接她。
一切如梦似幻,美好得似她病中假想。
看电影,看着看着就走神。目光游弋到身旁人耳侧,从后看着她乌黑发丝、淡洁耳廓。看她的手垂在沙发上,同自己的手仅隔咫尺。她却因为梦,连凑近都不敢。
她患得患失,小她三岁的人却隐忧全无。察觉到她注视,方知雨也不看电影,侧过头来看她。
她心中有鬼,避开目光。别人却落落大方覆上她的手,像玩游戏般握住。还牵起来比较大小。
吉霄悸动不已,急需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你要去美国读书?”于是问她。进客厅不久,就见电视柜上摆放着小册子,写留学美国。
“不是……”方知雨答,“只是我没考好,一想到还有中考就很怕。我姨妈就说以后可以考虑留学,好像不用考试。”
“那你想去吗?”
“也想……也不想。”
说到这,方知雨撒娇般过来依偎到她肩侧,好像很是眷恋她。仿佛那个“不想”,全是为她。
太久没像这般亲昵,所以再害羞,也舍不得像以前那样推开小姑娘。被心跳湮没了,靠着她的人还要仰头看她,那目光将她笼罩、令她误解。让她在很多年后为此举棋不定,因为曾误判过。
很多年后,跟人重逢。那么擅长拆解,却拆解不了方知雨。她说喜欢男人,她当然知道。小时候就这样,长大后还会变吗?吻技很烂,却烂到可爱,引得她比少女时发过的那场烧还热切。虽然她心中知道,这个人所展露的一切恐怕一如当年,充满欺骗性,并不是真喜欢。
让她沉迷,要她沦陷,抱她坐到她身上,与她虬曲攀延,最终合抱成同一株植物。久远繁复的根茎结出果实,注定甘甜过甚,汁水滴溢到她腿间,她却还是不敢确定方知雨心向。在杭州,她表面多余裕,心中就多憋屈,满脑子都是搞不懂直女:
为什么单是坐着答问题,都敏感成这样;为什么看她时满眼心悦,都还不叫喜欢。
那个有花海、雪山、湖泊的地方,其实是哈尔的内心。幻化成的景致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地方。在那里,他和恶魔签订契约、交出心脏。
哈尔的诅咒从来都连接着过去,只有苏菲才能解开——
方知雨知道吗,记得吗。
如果对那些过去方知雨也珍视,那为什么这么对她?说喜欢男人,却来跟她痴缠,就为了表达她多忏悔、多伪善?
那天晚上她依然想不明白,依然很生气,却还是在黑暗里跟与她赤*裸相拥的女人说了:
方知雨,我喜欢你,很喜欢。
方知雨是支玻璃杯,她总在珍惜她和捏碎她之间徘徊。踟蹰不前,因为十六岁生日那天,这人曾经握着她的手,依在她肩侧。神色真挚,还以为她又要轰烈告白,结果人家只是跟她谈电影,说她喜欢哈尔。
“你不觉得,你跟哈尔很像吗?”少女窝在她身旁一边玩她手指,一边说。
“?哪里像了?”
“都戴耳环,都留长发……都很漂亮。”方知雨一脸坦诚,“而且,你的声音还比哈尔的更好听。”
她心动难抑,想这人未免太好懂了。
那么这份恋慕,就在今日盖章吧。
“所以你喜欢我?”想到这,吉霄轻声跟少女确认。
“是啊,”眼前人理所当然,“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
……等等?
朋友?!
“你不是说我像哈尔?”试着纠正她,“你把哈尔也当朋友?”
方知雨想也不想:“哈尔才不是朋友,他是男生!”说着凑到她耳边同她讲悄悄话,像小大人般泾渭分明:“跟男生是爱情,跟女生才是友情,我知道的!我喜欢你跟喜欢哈尔不一样。”
吉霄怔住。
方知雨还要讲什么,方丽春就出现,端来雪梨红枣汤。见自家女儿斜瘫在小客人身上,女人一眼瞪过去:
“坐没坐相!”
说着拎她起来,让她规矩点,别去烦人家。
牵着的手就此解开,方知雨还在辩解:“我才没有烦吉……霄霄姐姐,我只是在跟她讲话!”
方丽春哪晓得小女孩的心思:“那也不能趴人身上讲呀,懒骨头。”
随后把甜汤端给吉霄,招呼她趁热喝。吉霄喝了,却因为方知雨,觉得再甜喝来都是苦。
一边喝,一边听小姑娘继续跟妈妈斗嘴:“我不懒的,你才懒!”顺口就爆猛料,“你跟吉阿姨一起去保险公司,可你坚持了半月不到就回来。明明自己懒,还怪工作不好,说什么‘穷才去受那份罪’!”
到后面方丽春想制止,来不及了。尴尬地偷瞄吉霄,幸好少女只是埋头喝汤,仿佛自家女儿那些话全像耳旁风,吹过了就算。
等女人讪讪离开,吉霄才蹙眉头,放下碗。
这夜吃了晚饭、奶油蛋糕。一通美味,她这馋虫走的时候却心内晦暗,神情完全不似来时。
独自等着升降梯,方知雨又追出门来,说礼物都忘记给她。
该分别了,还不肯,要送她到大门口。两个小人并肩出门栋走进夜色,心情天差地别:
一个不知多开心,一个恨她穷开心。
到这时,方知雨才跟她提学校的事。多半是自觉亏欠,不想方丽春知道了批评她。
“你很喜欢那个苏具文吗?”言谈绕一阵,小姑娘问她重点。
听到“喜欢”这个词,吉霄就来火。这期间全是她一厢情愿,至于她旁边这个,看着嫩绿可人,却是株空心青菜,内里半点念头不长的。
敲打怕折了她,不敲打,又能怎么办?等待?可能一世没结果。
她在期待什么?
这人小学就给男生递情书。
心中受挫得很 ,方知雨倒好,半生不熟,又来同她谈“喜欢”。
“你懂什么。”忍不住来气。
方知雨断然没想到这句在表姐那听到耳朵长茧的话,竟会有一天自吉霄嘴里出来。“我怎么不懂?”好心情一霎打了折,方知雨努力证明大孩子的话题她也是明白的:“你不喜欢他,还跟他打球?你知不知道她们会生你的气,都是因为苏具文?”
不用问也知道“她们”指谁,吉霄更恼火:“她们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知雨着急:“她们生气了,你在学校里就会被欺负呀!”
有很多事,不能讲明白。一明白,人就受伤。
“所以你知道那叫欺负?”吉霄质问方知雨,“那你觉得公平吗?”说到这把心中委屈全道出,“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喜欢的朋友?那为什么不维护我?你小时候不是连别人偷可乐都会阻止?”到激动处言语犀利、直戳对方脊梁——
“确定不会被连累,你就很正义;现在发现自己也要被拖下水,你就一句话也不敢站出来讲!”
这尖锐的利刃,将尚懵懂青涩的人剿得稀碎。令她方寸全无,嗫喏着为自己找最后的退路:
“……可你确实也有不对。”
“我哪里不对了?”吉霄彻底动怒,“我爸是杀人犯,是我想的吗?”
“我不是说那个!”方知雨连忙解释,“我是说你不该跟其他中学的坏人一起打我们学校的同学……”
“什么坏人啊?那是吴美希,我跟你说过的!我小学时被欺负,她却敢对我好!”越说越生气,“是,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做了错事,所以我跟她已经不讲话了……但春天我去找过她,就为了你!为了跟她要那张海报!”说到这狠狠踢飞路边的石头——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根本不懂‘坏人’这个词有多伤人,就随便乱用!”
方知雨听到这,像霜打了的茄子。话是再没有,只剩歉疚。
眼见大门口就在眼前,她连忙拖住忿恨难平的人:
“那我去求她们,吉霄,我会去把这些误会跟她们解释清楚,但你先不要再去跟那些男生打篮球了!”
吉霄回头:“为什么?”
方知雨带着哭腔说出自己的理解:“因为你是女生!”
“跟他们打篮球又不止我一个女生!”吉霄说着,像梦里那样扼死少女的手腕,愤怒到早不知控制力气,“而且我是女生,就不能喜欢打篮球?我是女生,就不能突然变得喜欢穿裙子,喜欢留长发?”说到这更伤心,“是谁跟我说那样我会很漂亮的?!”
方知雨果然又掉了眼泪。但她没有说痛,也没有嚷嚷着要她放开。只是说:
“对不起。”
吉霄连发怒都没了力气,放开被她捏红的手。
“真无聊。”离开前,她失望地对女孩说,“原来你跟她们没区别。”
这日如坐云霄飞车,开始时多开心,结束就多伤心。回家吉小红问她生日过得怎么样?她搪塞几句就进屋闷着。
生了一大通气,才拿出礼物来。打开一看,歌词本上工整地写着留言。
她一边读,一边终于缓和了些。但又越看越觉得,这字跟棺材盒里那些真像。
有很多事,不能讲明白。
吉霄收起CD,拿出教科书,心想果然,她必须考出六中。
不在同一个学校,她和方知雨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
然而不出半月,她就知道回不到从前了。
苏具文公开对她表白。她拒绝。已经平静一阵的班级因此又开始骚动,排挤再度上演,只是这次来了更阴毒的骂名:
“妓女。”不仅说她,还说吉小红。
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至于源头,她碰巧知道一个:
春天去城中看夜景,吉小红跟方丽春在酒店里夜谈。她领着两个小的在旁玩耍,断续听到吉小红诉苦。
她是大孩子,听着听着突然明白。后来赶忙见缝插针,找到不那么敏感的时机过去跟大人说,要带妹妹弟弟到隔壁玩。
在整个老工业区里,这关于曾经的无法启齿的秘密,吉小红只告诉了方丽春。除她们二人外,当时在场长了耳朵的听众就三个。
不是她,不是吉然,那么是谁?
她本以为另外两个还小,不懂那意思。但现在看来,在不该灵光的地方,方知雨倒是很灵光。
自此,假面破碎。失去光晕后看,多普通一个孩子。跟在王乐云后面唯唯诺诺,遇到困难只会逃避。但这些是非,她却有胆量搬弄。
是,给过她糖,但那只是来自优渥对尘埃的俯视——
到哪日尘埃真沾上裙衫,她只会厌恶地将它掸开,恨不能立刻划清界限。
她是怎么觉得那个人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
对峙有过一次。在河岸。原本永远等不来的人,那日却等着她放学,拦下她。跟她狡辩说流言不是她说出去的,她发誓。还说估计又是她表姐那帮人,一定是。
她神情漠然:“就算是吧,那是谁告诉你表姐的?”说着怒极反笑,“我吗?”
对方再答不出话。
吉霄见此,冷酷地跟她补全真相:“不是你,就是方丽春。”
厌恶到直呼长辈姓名,再说出那个她心中早有定论、却一直不忍跟对方确认的事实:
“但棺材盒里的字,一定是你写的。”
那日,直到她离开,方知雨也没能否认。于是曾经那个对她而言见怪不怪的纸棺材,变作了利器狠扎进她心,后来甚至出现在噩梦中,不带半点怜惜。
过两日,吉小红知道了整件事。这受过太多委屈的女人居然反来疼惜她,说跟老师谈过了,这次一定严肃处理。
她还仿佛观音庙里的神像,低眉善目地问,会因此讨厌她吗。
吉霄摇头。
“那……小雨她们呢?”
见她沉默,吉小红劝她,别同方丽春母女怄气。其中定有误会。
“你还帮她们说话?!”她气急,说话都带哭腔,“你根本不知道这学期时知雨怎么对我!方阿姨也一样,她在背后说,你去保险公司上班是‘穷才去受那份罪!’”
吉小红一怔。但是随后,她如大江大河淌出的泥床,能够吞容一切地启口:
“吉霄,你还小。很多时候,真相有好几种样子,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想相信的。”
吉霄根本没法驱散怒火,忍着泪问女人:
“你想相信什么?”
“我想相信小雨和她妈妈。无论是不是她们,一定都不是有意的。”
“那是因为你觉得你欠方阿姨,”吉霄愤然,“你总觉得那张彩票的恩情还不清!但你想过没有,那本来就该我们平分,说好了就是说好了!”
吉小红叹一声。“她们本不必跟我们分,她们甚至不必让我们知道的,吉霄。”
“那算我欠她们钱总可以?以后我赚到钱会寄给她们,但这两个人的脸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了!!”说着就哭出来,“我不会原谅她们,永远都不会!学校里谁说我、怎么说都没关系,可我不要他们说你!!”
吉小红听到这,不禁把哭泣的少女揽入怀中:“好了,妈妈知道了,”她一边安慰一边轻拍吉霄后背,“不原谅也没关系……你确实受伤害了,你可以不原谅。”
她们在里面讲,便没留意门外的脚步声。之后有人敲门,吉小红去开。
在门口跟人说了一阵,回来拿一提牛奶和上好的茶。一看就知道,那她永远不原谅的人来过了。
吉小红那些话,她不能也不想理解。但她确实想起两年前的黄昏。那个时候,站在灰色的界线上,她曾经恨过,恨那个非要制止她的女孩太过纯白,恨她为何不能理解她哪怕一点。
没想到这日,她开始恨同一个人,恨她不是真的纯白,恨她戴着天真的假面站在混沌中。
再后来,某晚吉小红回来。看她因什么笑了,才跟她说:
“小雨今天给你打过电话……要回吗。”
“不回。”
“……她说她周六下午四点半,在老地方等你,到你出现为止。”吉小红说,“老地方是哪?现在天气这么冷。……”
她想也不想,打断吉小红:
“别理她。”
再跟那人说话,她就是狗。这么决定好了,周六一口气回家。然后刚坐下不久,天就下起雨。
冬日的雨越下越冷,眼看就要下成小雪。在严寒中,吉霄矛盾着盯着时间。
最终,还是梦游般打着伞出门。
当然不准时,她还没能原谅。到的时候五点钟,河岸一个人也没有。
随后她就觉得很可笑。心想才半小时,你都等不了啊。
我可是在这等你等到入夜,等到生病。
失望又麻木地在原地站了一阵,想走,又想再等一刻钟。就一刻钟。要是对方不来,她们之间便无可挽回,从今之后没有朋友,只有陌路;没有喜欢,只有厌恶。即使冬天过去,春天再来一样,她在心里给这个人、给这份初恋判死刑。
但是,反之。如果在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她等的人出现,
那就是命运。
祈祷着,等待着。不知不觉,一刻钟早过去。冬日的宁城沉入黑暗,肚子咕咕响了多久。雨都停了,她才疲惫起身。
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她就是那个故事里的人。
方知雨不来,洪水虽然没发生,她却枯死在那,成为荒原。
回去就把海报撕碎,东西都扔掉。吉小红相劝,她只说了一句话:
“别提她。”
第二学期,如她所愿:
方知雨转学了,那张她恨之入骨的脸再不会见到。
最终还是用钞票转去更好的学校了吗?出国了吗?只会逃避的娇娇小姐。
她心无旁骛,全心投入学习。一口气考去一中。
她不说,吉小红便无从得知。直到很后来,吉小红才同她提起旧事。她说,早搬家了。
“那……小雨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没有。”
这么回答时,她看似全放下。心却在诅咒,希望某某未来一定要后悔,要受报应,要付代价,为失约,为背弃,为她曾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一个都履行不来的承诺。
要是再遇见,她必定不择手段让她掉眼泪——
要先驯服,再粉碎。
所以,时知雨,
别让我再遇见你。
……
吉霄从厨房出来,到工作台前蹲下。若有所思地盯着沉睡的女人,像盯一只天真猎物。
最后一部电影的主题曲,四手联弹。天知道她今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生日这天跟这个女人坐在一起四手联弹。
人生是旋转木马,看到熟悉的风景就以为回到原点。但其实不是的,她知道。只是木马又多走了一圈。
区别在于:时间。
她一边想,一边朝人伸出手,抚摸年少时梦里才敢藏在掌心的唇瓣——
在一片如同发烧一般的炙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