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里的照片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付斯转头看向李子洋在发完私信第二天送来公司的大礼。
从包装上看是一幅画，她这两天一直没有拆开的想法，直觉告诉她画上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东西, 想要扔掉又怕被人捡走造成不好的影响。
做好心理准备她拿来剪刀小心把外壳拆开, 裹着白色泡沫纸的巨大画框安静地躺在纸壳上, 她垂了垂眸清掉泡沫纸。
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画映入眼帘，付斯闭眼深呼出一口气。
睁开眼时她强迫自己耐心去观看这幅背景是悬崖温泉的裸体油画。
视线顺着“路颜清”的脸一路下滑，付斯没有错过模特身上的半点细节和姿态, 从右下角的《Muses》回到那颗黑色的小痣上, 她咬紧了牙关忍住往上涌的泪意。
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同时玷污两个女孩。
捡起地上那张写着“最美的曲线, 送给你。”的小卡片烧掉, 付斯包装好画盘坐在地上看着纸壳出神。
阿清, 油画要怎么洗掉？
夜幕降临，城市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宽敞的浴室里充斥着一股酒精味。
刚倒了一瓶酒精在盆里，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付斯看了眼来电人将空瓶放下。
“喂。”
比较她的平静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十分激动。
“4！你要追的人不会是路颜清吧！”
付斯微愣, 还真认识？
“嗯，你知道她？”
陆冰月哈哈一笑，“我当然知道啊, 人家当年在学校亚裔圈子里很火的，高岭之花好不好。又漂亮又有才, 在设计圈里也很受捧。”
付斯唇角扬起弧度, “她本来就很棒。”
“啧,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才是校友。”陆冰月哼哼几句, “本来想看看你最近在干嘛，点进朋友圈我一眼就认出她了。怎么样，追到没有？”
付斯神色黯淡几分，笑笑说：“怎么，你要帮我出谋划策吗？”
陆冰月清清嗓子：“这我帮不上你，我们不在一个系。八卦倒是听了不少，你要不要听？”
付斯看了眼手边的酒精和松子油起身出了浴室，“什么？”
“也不能说是八卦，毕竟她是受害者，只是当时牵扯到的人太多，传来传去到后来很多人就变成看乐子了。”
付斯呼吸沉了沉，“你说。”
“简单来说就是圈子里出了个骗财骗色的八爪鱼PUA渣女。前面怎么混到路颜清面前的我不清楚，有次她申请项目失败了，但是钱已经砸了进去，你猜她干了什么。”
“说完。”
“大周末的你怎么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陆冰月瘪瘪嘴继续说：“你心上人本来就有胃病，她偷偷下药，趁着人家病了影后附身演了一出好戏，颜清过意不去就让她加入了自己的项目，又给她引荐了很多投资者。”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安生了一段时间又去勾搭了某个知名的经纪，被人家富豪老婆知道后打压得混不下去，灰溜溜跑到了岛国。不过最近好像回国了，不知道会不会狗改不了吃屎把咱这儿搞得乌烟瘴气。”
陆冰月说了半天没听到一句回答，她看看屏幕说：“你在听没有，这件事从头到尾路颜清都是受害者，你可不要对人家心生芥蒂。”
付斯看着窗外绚烂的夜景低声说：“在听，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陆冰月狐疑道：“你怎么这么淡定，你当真喜欢人家？”
付斯垂下眸向衣帽间走去，“她和我说过。”
台下的观众随着歌手挥动着手臂，陆冰月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瞄了瞄身边衬衫西裤还戴着金丝眼镜装“斯文败类”的人说：“我说，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总裁大人。你这儿都是小年轻我放不开。”
付斯掀掀眼皮，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淡淡道：“钓鱼。”
“你要钓谁？”陆冰月跟着她坐到舞台下最好的位置上。
付斯单手起开一瓶奶啤插上吸管，“李子洋。”
“哈？她舞到你这儿来了？”陆冰月佩服李子洋的勇气。
“嗯，可能想看我伤心欲绝，然后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
陆冰月看看她手上的罐子问：“那你这是要买醉给她看？这奶啤喝一箱也醉不了啊。”
“买醉。”付斯优雅倚到靠背上，“她配吗？”
陆冰月挑挑眉，“她只配大卸八块。”
“同意。”付斯举起酒瓶和她手里的鸡尾酒碰了碰。
台上的歌手换了两个，陆冰月晃晃酒杯看向漫不经心喝了一瓶又一瓶奶啤的人。
“诶，有那么好喝吗，要不咱换换？”她递过去自己的酒瓶。
付斯余光瞥了一眼门口，“不换，等会儿陪我演演戏。”
“付总，周末出来放松？你这儿的歌手实力很不错。”
陆冰月看着穿着一件白色露背吊带裙不请自来的人不满道：“你谁啊，没看见这儿有人？”
李子洋欠欠身微笑道：“抱歉，只是想问问付总喜不喜欢我送她的礼物。”
付斯轻轻拍拍陆冰月放在桌面上的手，“一般，见多了也没什么意思。要送送点不一样的。”
李子洋心里微惊，她看走眼了？
“怎么，你以为我这个总裁是白当的？换换口味罢了，圈里的太浮夸，听腻了。”付斯抬眸扫视她一眼，“还有事吗，我对平板不感兴趣。”
李子洋轻笑道：“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呢。同样的牛奶加上不同的菌种会变成不同的美味，付总就这么断定自己尝过所有？”
付斯又看了她一眼，引来一句娇嗔。
“付总。”陆冰月倾身挂到付斯身上，把玩着她的手指凑到耳畔娇声说：“我你都还没试呢。”
付斯挑起她的下巴柔着眼说：“别着急，夜还很长。”
她从兜里夹出一片名片随手一抛，注视着陆冰月说：“想玩先带上体检报告和筹码过我助理那关，就这周末，过时不候。”
李子洋走后陆冰月急忙撤离，嫌弃道：“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付斯捏捏自己的耳朵，“你凑我那么近干什么，很痒诶。”
陆冰月翻了个白眼伸出手说：“出场费结一下。”
付斯挑眉打趣道：“行，改天请你拍电影。”
“切，我才不要。”陆冰月闷下一口酒，“不过你打算干嘛啊，直接按死不就好了大费周章演什么戏。”
“那多没意思。她不是想要钱和名吗，我要让她在以为自己能站上顶峰的时候跌进深渊，一辈子翻不了身。不仅是国内，有耀方在的地方，她都只能赖活着。”付斯轻抿着吸管，镜片反射出一抹幽光。
陆冰月咽咽喉咙轻声道：“恶趣味，不嫌麻烦吗。”
“用不着我动手，我只看结果。”
陆冰月耸耸肩，“好吧，她应得的。有个小学妹因为她想不开，还好救回来了。”
两人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楼上有两道视线时不时往这边扫过来。
“你老板怎么回事，白天还来找路总，晚上就和别人在酒吧卿卿我我？”
李冬然抿抿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我要告诉路总。”宋西点开拨号界面。
李冬然止住住她说：“你先停一下，想说的话可以先下去问问再转述也不迟，万一是误会岂不是拆你CP？”
宋西张张口，站起身说：“问就问，你不许下来打掩护。”
“付总。”宋西气势汹汹站到两人面前。
陆冰月轻轻咬下叉子上的甜点，眨巴眨巴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向付斯。
付斯看到她一副“抓奸在床”的模样愣了愣说：“怎么了？”
“她是你朋友吗？”
付斯笑笑说：“是啊，我们刚刚一起骗了个骗子，你看见了？”
宋西气势垮下来，半信半疑道：“骗子？”
“嗯，李子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付斯端起小吃递给她，“你一个人？”
李子洋？想到之前路颜清的交待她看着付斯澄澈的眼睛面露尴尬。
好险，差点捅了娄子。
她挠挠侧脸说：“呃，我和冬然一起来的，不打扰你们了哈哈。”
她跑的像是身后有恶犬在追，陆冰月笑道：“这小姑娘谁啊，好逗。”
付斯收回盘子摇摇头说：“她助理，可能误会了。”
“噗。”陆冰月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什么运气啊，要是她乱传话我看你怎么解释。”
付斯垂下眸子，她会主动解释。
阿姨收拾好餐桌退出了房间，饭桌上的三人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