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完结】>第160章 戒指就戒指之

  江声醒过来的时候脖颈垫着一层软垫。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望着昏暗的灯光,视线恍惚模糊了半秒才定焦。抬起头,侧脸的头发因为静电飞舞起来,被一只手轻轻地拂下去。

  “谢谢。”江声下意识地说, 说完愣住两秒钟, 然后一下子就吓醒了, “我睡着了!”

  顾清晖看了一眼手表,把手边的剧本合上, “二十分钟, 江先生。”

  江声:“啊。”

  还好没多久, 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他盯着顾清晖的手看,“我睡觉之前你不是还没有戴手套吗?”

  顾清晖神态自然,“我洗完澡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不戴。”

  江声想想也觉得正常,他低头看了一眼剧本。刚刚是他太困了所以越看越看不下去,现在翻翻,抬头说:“要不我带回去看看,等看完了再来找你?”

  顾清晖礼貌颔首, 没有阻拦。

  江声站起来, 他有了点精神,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上有点热。很奇怪, 这种热意几乎让江声口鼻都干涸,他用力地呼吸,可是身体里像是很难汲取到沁凉的冷意,很奇怪。

  江声狐疑的目光看向顾清晖, “你没趁我睡觉的时候做奇怪的事情吧?”

  顾清晖:“当然不会。”

  江声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忽然扶着椅子倒退一步,对他摊开手, “手。”

  顾清晖把手递给他。

  江声:“手套。”

  顾清晖默不作声地扣住手套边沿往下扯,把手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顾清晖的手很适合当医生,或者文物修复人员。

  江声感觉他的手不只是好看,而且很稳。

  以往每一次触碰后,顾清晖的皮肤都会变红升温,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理反应。

  江声低着头握住他的手研究了一下。

  眼睁睁看着这只属于成年男性、比他还要大的手在他的随意摆弄中浮现热意蒸腾的薄红,升温并且痉挛。才终于紧紧握住他的手,在顾清晖平静寡淡的目光中弯着眼睛笑起来,话音很轻,“很乖,好狗。”

  *

  从顾清晖的房间出来,江声转头还要去卜绘那里拿手机。

  敲门后的等待中,卜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进来。”

  江声推开一个缝隙,很轻易地看到不会宽阔的背影和在昏暗光线下有些灰白色的头发。

  男人靠在椅背上,懒散地踩在柜子上,好一个二世祖姿态。一双铅灰色的眼眸往后看了眼江声,有些漫不经心。

  江声挤到他旁边去,“怎么样了?”

  “江声,老地主都没你这么压榨人的。”卜绘啧了声,声音压低,沙哑悦耳,又非常不快,“你现在出去才多久,不就够我打两把的?”

  椅子被他坐了,江声左右看看。

  他是很有礼貌的人,不会不经允许就坐人家的床上,除非他要故意气人。

  江声问,“我坐哪里?”

  卜绘:“坐床上。”

  江声转头看着卜绘的床,坐上去。卜绘似乎很不爽,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嘴唇抿了下,什么都没说。

  江声手机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卜哥和谁讲话呢?”

  “坐床上是什么操作啊哈哈哈。”

  江声一坐上床又开始想睡觉了,他找了点话题:“谁啊?”

  卜绘:“车队的人。”

  他把麦关掉,然后抬起眼撇了下江声,对旁边抬了下下巴,“本来要和你说的,那是林回让我带给你的 。”

  江声一伸手就够到,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很精致的江声小人雕像。

  啊。

  怪可爱的。

  江声把小人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手里玩了玩,“你介意做传话筒吗?”

  “听不懂,把话说明白。”

  “这都听不明白,你好蠢啊。帮我跟他说句谢谢。”

  卜绘手指一顿,眉梢扬起,“……为什么要我跟他说?”

  卜绘感觉自己本来是一地灰烬,但现在灰烬迷住他的眼睛。

  江声:“唔。”

  “你可以自己和他说的。”男人漫不经意地望着他,有些下垂的冷厉眸子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看戏意味,“你还要和他复合,怎么能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卜绘在拿着江声的手机玩,给他上分的时候,时常在某一瞬间感到一种困惑。

  他是一个什么身份,他现在在做什么?江声把手机交给他,把自己的隐私袒露在他的面前,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他和江声对话,也时常觉得那种困惑在心头盘旋。江声在试探他吗,卜绘说不清他想得到什么回答。

  只是一种模糊的罪恶感反复颠倒。

  他想江声或许不算很糟糕的人,但他绝对和林回并不相配。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声:“我在给你提供机会啊。你不是说要撮合我和林回吗?”

  卜绘又看不起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他恐怕恨不得他和林回再无联系。

  江声抬了下下巴,“发吧,让我看看,你会在他面前怎么说我。”

  风从阳台吹过,叶子在摇响。

  卜绘转移话题,“你朋友给你发的消息被我看到了,不好意思。”

  江声惊诧道:“什么!不应该啊,不是都免打扰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卜绘低下头,“那我怎么知道。”

  江声:“他说了什么?”

  “说把许镜危给你当外室。”

  江声:“?”

  等等,有点震撼。

  卜绘嘴角勾翘,懒散地说,“你刚刚问我我会在林回面前怎么说你。现在我要问你,你希望我在他的面前把你塑造成一个怎样的形象。你要我欺骗我的弟弟,对他撒谎?”

  江声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卜绘却没有冷嘲热讽,他一边轻松地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一边眼皮抖动,说:“那你是什么人。”

  江声:“嗯?”

  卜绘抬起眼来看他,江声听到手机里传来五杀的提示音。他没有再动,但江声很快听到水晶爆炸的声音,卜绘把手机扔到江声怀里,江声也下意识地接住。

  低头一看。

  大大的胜利标闪烁,卜绘拿了mvp。

  卜绘铅灰色的眼睛在光芒下显得幽深,声音懒散沙哑,像是灰烬用力涂开留下的粗糙痕迹,“我说,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声。”

  阳台的玻璃门敞开着。

  室外的路灯光芒和月光都流淌到卜绘的阳台,然后虚虚地印在他的后背。

  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形高大,银灰色的头发随着风垂散开,露出一双下三白凶冷的眼睛。

  “我不知道啊。”江声茫然地说,“你要这么问,我难道还能说我很糟糕吗?我只能像小学生写自我评价那么说,说我乐观积极,与人为善,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人。”

  卜绘问:“你真的想和林回在一起吗?”

  江声眨了下眼睛,“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我其实从来不会吃回头草。”

  “看来林回很特别。”

  江声没有回答。

  空气中有两秒延伸的寂静。

  “他在家里时常提起你。”卜绘说,“我和林回其实也没有那么熟悉。对他的印象总是他和我一起出门,然后病歪歪地摔倒醒不来,我得把他背回去。小时候我觉得,他真的是麻烦,是累赘。”

  江声:“你怎么这样啊!我要和林回告状。”

  “不止我这么想,他自己也总是这么觉得。”卜绘,“他总是很想死,又割舍不下小姨,割舍不下你。他连决定自己生命的去向都要瞻前顾后,他就是一个很会折磨自己的,敏感的人。”

  江声:“唔。”

  卜绘话音很轻,“你别和他复合了,至少……别给他希望,又让他觉得这么难堪。”

  江声低着头,“本来就是说出来气你的。”

  卜绘停顿半秒,忽然轻轻地笑了:“气我你能得到什么。”

  “看你不爽我就爽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折腾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声说。

  “这样啊。”卜绘靠倒在椅子上,宽松的睡衣随着风被吹动,他眯着眼睛看江声,“那你就折腾我吧,别去折磨林回,他经不起你的手段。”

  “我哪有要折磨他,我一直都对他很好的。”江声大声反驳,然后咕哝,“我是舍不得他,但是无论是小回还是我都知道,再在一起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他是很聪明的人,他很清楚这一点。”

  卜绘:“……”

  他从桌子上摸起一包烟,刚抽出一支,江声立刻说:“我不抽二手烟!上次校庆当着林回的面我不好说你,但是你别当我面抽烟,我讨厌烟味。”

  明明你自己也抽烟吧。

  这是第一瞬间的想法。

  第二瞬间卜绘在想,为什么当着林回的面不好说?

  明明这句话常常出现的场景,是被隐瞒的那个人,才应该和其他两人的关系更不熟悉才对。

  卜绘挑了下眉,把烟塞回去,“他的确聪明。”

  江声才是傻子。

  林回看穿很久的事情,江声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

  江声又道:“既然你都劝我不要和林回复合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卜绘把烟夹在指间转了转,眼睛瞥向江声。

  青年坐在他的床上。黑发随风而动,一双干净清澈的黑色眼睛弧线很漂亮,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卜绘支着下巴盯着江声,烟咬在唇边。眼皮耷拉着,眉骨纹身蔓延进灰白的发丛里,手背吊诡的刺青随着筋骨的起伏动了动。

  “你就当。”他懒散没精神地笑了声,“我闲的。”

  “?”

  “看你在这个男人那个男人之间周旋,累得要命的样子让我很愉快。”

  江声真的服了,并且崩溃了,还破防了!

  “……你能不能去死啊我好讨厌你!”

  *

  回到自己房间,江声发现楚熄已经躺在被子里等他。

  江声重新冲了澡爬上床,楚熄在后面黏黏糊糊地抱住他,手指一直按在他后颈埋在衣服里的一节皮肤。

  楚熄力度很轻,江声被弄得好痒,忍不住回过头问:“怎么了?”

  楚熄的脸带点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朦胧弧度,绿眸像是水头很好的玉石,有些疑惑地望着江声,“这里有点红。”

  江声没太在意,“可能是磕到了。”

  没有和楚熄说他在顾清晖房间睡了一觉的事情。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一旦说了,就显得像是发生了什么、又故意隐瞒的样子。

  睡着后第二天,江声感觉后背有一种异样的热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楚熄的吻落在他后背的痕迹上,覆盖,延伸,重蹈覆辙。

  江声不知道。

  就像他也不知道顾清晖对他做过什么,还夸他是乖狗一样。

  *

  第三天只有上午的时间是被留出来的,颁布的任务是探索外面的院落,找到前几期中留下来的【宝藏】。

  当时节目组准备了每个嘉宾对应的小匣子,匣子里放入嘉宾本人的一段最难释怀的事情,在小屋范围之内让他们把自己的匣子藏起来。

  找到宝藏之后,却又故意要他们把匣子收起来,等到下一期的时候再揭晓。

  江声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找到的。

  卜绘当时还没有来,很巧,他拿到的是楚漆的匣子。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江声就有点愣住。楚漆的签名向来很有风格,很有他自己的气势,这样的字给江声代写了不少作业,江声不会认不出来。

  他几乎不需要思考都能猜到,楚漆留下来的匣子和他有关。江声很想看,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看,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和楚漆断掉,他也不是喜欢吃回头草的人。

  江声抱着盒子,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A说,可是朋友和男朋友到底是不一样的。

  B说,……啊啊啊有什么不一样!现在反悔的话当时的纠结痛苦emo又算什么!

  A又说:男朋友复合是不行,可是朋友就是可以和好继续做朋友啊!

  B又说:但是他不仅是朋友,也是你的前男友!

  江声沉默了。

  好的,他清醒了,他和楚漆只要重新做朋友,一定会有一天重蹈覆辙的。

  江声手指慢慢把匣子合上,没有看。

  他其实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也是个懒散的、喜欢逃避的、不喜欢承担结果的人。他的好奇在后面列举的这一系列缺点中被压了下来。

  节目结束的时候,江明潮来接他。

  长发男人等在门口。头发束成低马尾,松垮地搭在削直肩膀上往下垂,蓝宝石的耳钉衬出他格外沉静优雅的面孔。

  黑发黑眸,颜色极深,愈发显得病容憔悴,枯峭的样子没什么生命力。

  他微笑起来,摊开白皙的手掌,能让人看到他中指佩戴的银色戒指,“江江。”

  江声:“……”

  好装啊。

  算了他都病秧子了让让他。

  江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江明潮就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节目快结束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江明潮问,他眼眉俊朗,病气缠身让他有了些阴郁。

  他冷漠的目光看向楚熄,话音带着开明的调侃,“要带人回家的话,哥哥也不会阻拦。楚家和我们也算是世交,要是能有……”

  江声拽着江明潮的长发拉得他前倾了下,无语地瞪他,“装吧,装不死你。”

  江明潮笑了声,十分顺从地被江声拉着头发低头。

  【前排预警:亲兄弟亲兄弟亲兄弟!勿嗑勿嗑勿嗑】

  【没嗑,我只有一个想法,江家基因真好啊,该江江和江江哥都生得好好看。】

  【怎么我感觉不太像啊?哥五官更凌厉,眉弓很深嘴唇好薄,江江就不长这样】

  【谁规定亲兄弟就必须长得一样了。。又不是双胞胎】

  萧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的声音温和,“真可惜,原本我打算今晚和阿声共进晚餐的。”

  楚熄绿眸弯弯地横过去,歪着卷毛脑袋嬉皮笑脸,“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萧意故作思考,“如果江先生没来就说不准了,阿声,你说呢?”

  江声头皮发麻,“呃呃呃——”

  沈暮洵刚好走出来,“争来抢去的有意思吗?江声,有空来一趟工作室。”

  江声:“呃啊啊啊啊——”

  卜绘有意踹一脚瘸子好腿,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也硬是要掺和进来,“不是要参加运动会的综艺吗,我也报名了。江声,我朋友到时候也会来参观,你——”

  江声抱住头:“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脑子要没了要没了。

  顾清晖最后走出来。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让江声不由自主又想起他昨天穿着湿漉漉衬衫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江声开始扯头发。

  顾清晖今天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镜片反射的光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彬彬有礼地对江明潮颔首,“二位不如和我同行,关于剧本的事情也可以和你们深入讨论一下。相信今天有哥哥在,江先生应该不至于看剧本到一半就睡着。”

  江声:“……闭嘴吧你!”

  江明潮安静地注视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比江声高一节,修长苍白的手指把江声恼羞成怒的脸扳回来。冰凉的触感让江声微微瑟缩,后退一步,反而挤到了江明潮的怀里。

  江明潮微笑起来,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中式西装被他穿得儒雅干练,眉眼冷清,话音平稳有涵养,却令人觉得有些强势。

  “抱歉,我和弟弟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江明潮公布dna检验结果带来的成果如此显著。

  再随便他们怎么做,大家都只会觉得是亲兄弟之间的互动,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小屋里的那些人心知肚明不是。

  江明潮是特意来接江声的。这是生日晚会后他们兄弟的第一次同框,江明潮对这个弟弟的重视程度一定要拉得足够高,他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声在他这里的地位。

  他开来的车也十分豪华,内部宽阔,简直像是小型的会客厅。江声感觉坐在后面做坏事,都不用升隔板司机都不会听到。

  “我不明白。”

  江明潮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江声。

  江声下意识接过,牛奶似乎是江明潮提前准备在保温箱的,现在还有合适的温度,“嗯?”

  “有什么必要在他们面前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有什么必要对那种废物服软。”

  江明潮站在江声面前,微微弯着腰,垂顺的大衣布料落到江声的腿上。

  他宽大的手抚摸自己继弟的脸颊,拨开他的头发,蹭过他的耳朵,指腹按在他的后颈。

  江声有些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下,“别乱摸!”

  男人的长发在风里吹起,一张冷漠的脸上有着微笑。

  他玉质微凉的触感轻轻摩挲江声颈后的棘突,语调几乎带有一种叹息,“你现在拥有的权利,难道还不够把他们彻彻底底变成你的狗吗?你应该教导他们,训诫他们,让他们更听话一点。乖乖,你应该更明确,站在你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是我——是你的哥哥。”

  江声感受到江明潮平稳语气下压着的一种亢奋,这只热烈的心情让他虚弱的病体开始崩塌,他咬着“哥哥”两个字的口吻很重,无比笃定,几乎要说服自己。

  江声总是觉得江明潮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偶尔有更淡的血腥味。为了掩盖这病弱的味道,他偶尔会用上一种气味凛冽的香水,带着一点熏香味。

  这味道靠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又温暖又冷漠。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接江江下班,我挑选了一个纪念物。”

  江声:“……”

  不是,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不等他反驳,或者说江声反驳也没用。

  江明潮折回身,按下一个按钮,车内边角的一个抽屉自动弹开。江声好奇看了眼,发现是一只红丝绒的盒子。

  他把盒子取出来,走到江声的面前。

  江声:“你别告诉我这是……”

  “猜对了。”江明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张清隽消瘦的脸上笼罩着怪异的光线,“是很漂亮的戒指。”

  戒指。

  江声还没反应过来,江明潮却握住了江声的手。他弓着腰,似乎有些累,于是半蹲在江声面前,长发落在江声的手腕。

  江声恍惚地回过神:“江明潮。”

  被他喊着名字的青年微笑,握着他的手指,干涸的嘴唇在他手背轻轻一吻。

  江声几乎被烫到了似的,用力缩手,但被江明潮苍白的手指紧紧锁住,“哥!”

  江明潮几乎控制不住喉咙里的痒意,他笑出声。

  “你应该多叫叫的。江声,你好像还不习惯做我弟弟的生活。”

  江声手指一冰,有些惊惧地低头。

  江明潮正缓慢地把一枚戒指推上青年秀颀修长的手指。一枚古董,极其耀眼的蓝宝石戒指,被誉为权利与无垠天空的象征。

  “我的弟弟,为什么总是这么慌张,为什么总是过得这么可怜。”江明潮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可怜他。

  戒圈上有一枚蛇形的徽记。

  江明潮属蛇。

  他半眯着眼睛,握着江声的手指仔细地打量着这枚徽记,再看向江声。

  江声头发凌乱,黑眸明亮地耷拉下来,色厉内荏道,“放开!”

  江明潮并不总是会听江声的话。和江声很像,他的平和底下是不容拒绝的底色。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也很难从他的手里扳出胜算。

  成年男人冰凉的手指钻进江声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你可以更大胆一点,更放肆一点,我江明潮的弟弟,就应该这样生活。”

  和江明潮不一样,江声的手是温暖的。

  继弟的温度顺着血管皮肉渗进骨头,江明潮眼皮抖动,呼出一声喟叹。

  “我不喜欢楚熄。”他说,“当然,我是开明的家长。哥哥绝不会强迫你和他分手。”

  对待江声,一定不要让他对一段感情有深刻的印象,不要让他留下规律生活被干扰的记忆锚点。

  比如林回和他分手,如果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继续,他是不会记得那种普通男生这么久的。

  同样,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导致楚熄和江声分手,江声也会记很久。

  这样不好。

  江声挣扎不开。鬼知道这个病秧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江声泄气。

  算了随便他,被男人摸摸手又能怎样?何况这是他哥。

  啊,虽然不是亲哥。

  “所以你什么意思?”江声问。

  “我想,你可以再谈一个。”

  风声呼呼灌入耳朵。

  江声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大,一种冷极的麻意窜到天灵感。他又想起自己对这个世界错误的认知来自于谁。

  愣神的半秒后,江明潮继续道。

  “就算你交往两个男人又怎样?只要我还活着,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