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出言安抚:“小勋你不要这么激动......”

  “我没激动,解释完了,你可以滚了,”周连勋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恐直,不想再跟你这种恐同的纯直男说话了。”

  程易璘坐着没动,沉默了几秒,低声问:“小勋,我们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吗?”

  “你觉得呢?”周连勋反问,“你能忍受一个上过你的恐同臭直男整天在你眼前晃吗?”

  这话也太粗俗了,程易璘被问得脸色都有点发白,他欲言又止:“小勋......”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们没有这么熟,”周连勋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易璘说,“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明白,三年前的那晚过后,我们的关系就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以前的我天天跟在你后头黏着你,虽然你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你学习好天赋高,十五岁就出国读大学了。那时候我还要留在国内上高中,那几年我真的是时时刻刻盼着放假,因为只要一放假,我就能飞过去找你......”

  提起这些,周连勋故作镇定的外壳还是被打破了,他眼眸中渐渐有些湿润,但依然坚决地说:“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我不会再做你的跟屁虫,不会再整天缠着你易璘哥易璘哥地叫,更不会重蹈覆辙,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这翻话犹如迎头的一闷棍,把程易璘打得愣在原地,他只觉得心脏上像是扎了根针,刺痛无比。

  直到冰凉的水珠滴到手背上,他才惊觉自己哭了。他低下头,胡乱地从餐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把眼泪擦掉。

  等他平复好,一抬眼却发现周连勋已经泪流满面。

  他又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温声说:“小勋,别哭了......”

  周连勋如梦初醒,他忽略程易璘送上来的纸巾,伸手自己去抽,边擦着眼泪,边说:“我没哭,都怪你给我放那么多辣椒,害我被辣到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程易璘顺着周连勋的话哄道,等人冷静下来,他劝慰说,“小勋,就算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我也希望你能越来越好。以前的你不会说那种粗辱的词,也不会去酒吧那种地方,我希望你能好——”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了?”周连勋不耐烦地打断,他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个粗俗庸碌、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酒吧是‘那种地方’,你真是被你爷爷的老旧思想给腌入味了!”

  程易璘没料到周连勋会这样想,他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话里话外不就是瞧不起我现在的样子吗,”周连勋越说越来气,“程易璘,你以为你自己就很高尚吗?”

  “如果真的喝醉了的话,那家伙是立都立不起来的,你敢说三年前的那晚你只是喝醉了酒后乱性吗?”

  “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龌龊的心思吗?!”

第9章

  “我!”程易璘蹭地站了起来,想辩解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站起来干什么?显你高啊,”周连勋严声追问,“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我......”程易璘握紧拳头,心跳在不断加速,他......根本没有办法否认。

  周连勋盯着他:“怎么?否认不了吗?”

  程易璘眉头紧锁:“我......”

  “叮叮叮——”

  恰好此时,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

  程易璘如释重负,他拿出手机示意:“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周连勋瞥到是“爷爷”打来的,揶揄说:“快接吧,爷宝男!”

  程易璘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周连勋不想听,奈何同处一个屋檐下,就算他听不到电话那边在说什么,也能听见程易璘说的话。

  只听程易璘说:“好的爷爷,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找你。”

  打完电话,程易璘回来把手表戴回到左手腕上,对周连勋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昨晚的收留。小勋,当年的事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周连勋挑眉:“怎么补偿?你要以身相许吗?”

  听这话,程易璘的表情凝固住了:“这......”

  “开个玩笑而已,怕什么?”周连勋冷哼一声,“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

  见人脸色变了,周连勋觉得还不够,又加了把火:“哦对了,我刚才有些话说错了。其实你比你爷爷更封建,你爷爷为了让你亲堂弟接班,连人家出柜有男朋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还在说同性恋是不对的,你才是真正的清朝僵尸!”

  他成功看见程易璘的脸黑了几分。

  程易璘躲开周连勋嘲弄的视线:“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快步走向了门口。

  周连勋坐着没动,满意地欣赏着程易璘落荒而逃的模样。

  看这家伙吃瘪,真是挺好玩的,连带他心里都跟着痛快了不少。

  那高大的身影拐进玄关,消失在视线里。周连勋听见了开门的动静,接着传来了妈妈诧异的声音——

  “哎?是易璘啊,你怎么在这,是来找小勋的吗?”

  周连勋心说:“怎么就这么巧,刚好跟我妈碰上了?”

  他起身走了几步,鬼鬼祟祟地朝门外张望——

  只见程易璘乖巧问好:“连阿姨好,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改天再好好跟您叙叙旧。”

  在屋内偷看又偷听的周连勋暗暗骂了声:“装模作样。”

  “好咧好咧,”连蕙笑着打量了程易璘一番,夸赞说,“易璘,你真是越长越帅气了,有空再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