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我穿越了。

  上一秒我还在我住的小区门口刷卡,一阵心绞痛猝死之后,竟然就穿越到了这个小院子的门口。

  我看着破破烂烂的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听见里头有人叫我,“进来吧。”

  这声音听着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得道高人,我毕恭毕敬的推门进去,却啥也没看见。

  “不知这位高人,我是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啊?求高人指点。”我进到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却没看见人,莫非高人不想以真面目见我,需要保持悬念?

  不出意外这位高人应该就是我的系统或者是什么新手引导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我听见吧嗒一声棋子落盘的声音。

  “来陪我下盘棋。”黑棋已经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人不见影,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意念吧。

  我摆了摆手道:“高人,我不会下棋。”

  却听那位高人竟缓缓说道:“下五子棋。”

  这高人可真接地气啊。

  我走到石桌面前,甩开衣袖坐下,拿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中。

  瞧我这衣着打扮我应该是穿越到了古代黑色的衣服搞不好是个反派,这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能隔空控物可能是拿的修仙的剧本。正常的流程应该是他告诉我什么修行秘法,或者收我为徒,从此便可在这个世界平步青云,社畜翻身把歌唱。

  当然如果这里是苍兰诀的世界就更妙了,我还能继续嗑CP。

  “高人,能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世界吗,这初来乍到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往棋盘上摁下一颗白子,堵死了这位高人马上要五子连珠的局势。

  “你来了很久了,只是你忘了。眼下去往你原本世界的门已经打开了,你得回去了。”

  他在说啥啊,我疑惑的问道:“刚来就走啊?而且我在原来的世界好像已经猝死了欸?高人怎么称呼啊?”

  “吾乃天道,你并没有死,你是此间有缘之人,我们会再相逢的。”

  天道趁我发问之际,下好了最后一子,棋盘上黑子已经不知不觉中连成了五颗,虽然输了但我也不太在意,正想再了解一下情况,却像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双眼。

  我缓缓起身,却只感觉胸口痛脖子也痛,好在不算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想来应该是伤好得差不多了。这身体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啊。

  我的手被一个也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紧紧抓着,但这人伏在我床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叫醒时,他抓着我的手突然动了动。

  他缓缓抬起头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他就紧紧抱住我,“夕让,你终于醒了。”

  害现在穿越都流行只能穿同名的人的身体了吗,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现在我应该告诉他,“我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啊?我的记忆全都消失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一般为了防止原主身边的人起疑,一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都应该这样说一下比较好。

  我怀中的男人突然松开我,双手撑住了我的肩膀,疑惑道:“你又失忆了?”

  他面如冠玉,眸光清澈,长发如瀑,又身着华贵的黑衣,头戴黑玉冠。我去,这里不会真的是苍兰诀吧,这个人是巽风吧?

  我看着他那张过分好看但却有些苍白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他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脸,将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不断喃喃道:“没事,没事,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我下意识紧张的抓住他皓白的手腕,我是穿越成了什么人啊?剧中巽风也没有什么亲近的女性角色吧?我还是个母胎solo,这么近距离接触帅哥什么的还是有点受不了啊!

  我轻轻将他推开,“你是巽风?这里是苍盐海?”

  巽风皱着眉点了点头。

  “那我是?”

  “我的妻子。”

  我微微张大了嘴巴,穿越这么给力的吗?直接给你分配了个对象,还是我剧中最喜欢的帅哥。

  这一切简直不敢置信,我慢慢从床上跪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认真的啊?”

  巽风的眉毛越皱越紧,拉着我的手也越发用力,不会被发现了吧,我连忙咳嗽了两声掩饰道:“我失忆了。”

  刚刚那个叫天道的,还让我回去,这不得高低不得留一下吗,这种好事都给我遇到了。

  巽风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藏星,去请祭司。”

  一个年纪稍小的穿着黑色裙装的姑娘在门外探了个脑袋,惊喜道:“夕让你醒了啊,我这就去请祭司。”

  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很陌生的一张脸,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我不禁想起之前天道说的,我来了很久了只是我忘了,这不会就是我吧,我到底忘了些什么啊。

  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到底忘了啥,只能偷偷瞅瞅巽风,这么好看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哎要是还能见一见小兰花和东方青苍就好了。

  巽风把我按回床里,“你重伤初愈,好好躺着休息。”

  然后他就靠坐在我床头,不安的摩挲着我的手,我想将手抽出来,却对上他表情有些阴郁的脸,尴尬道:“都出手汗了都。”

  “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我瞧不见他的脸,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无措。

  我不确定这话是不是跟我说的,而且我如果能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啊,就算生活再一塌糊涂再难,那里也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正想着该怎么样去接这个话,才能保证他不会生气,毕竟他现在看起来非常的在意我,而且他还是个性格脾气都不算好的病娇反派啊。

  却见刚刚那个小侍女和小兰花以及一个面妆怪异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我惊喜道:“小兰花!”

  只是如今小兰花的神态气质总感觉严肃了好多,不是我印象里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兰花仙子了,倒很像已经是个高深莫测不露悲喜的息山神女了。

  巽风闻言缓缓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喊道:“阿嫂。”

  这是?我记得我看剧的时候,他对小兰花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最后还想拿她去祭剑呢。难道我穿进来的时间线以及过去很久了,小兰花成为了息山神女,东方青苍已经一统三界,巽风也变成乖乖弟弟了?

  小兰花忧心忡忡的来到我跟前,“我听说夕让已经苏醒了,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只是那跃世之阵已经被镜妖打开,并且在逐渐带走夕让的意识,她现在可有什么异常。”

  带走我?你们已经知道我是个穿越者了吗,这,我该说点什么好。

  于是我连忙支撑起身子接话:“我失忆了,我只记得我是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对我刚刚见了一个叫天道的人,他说我该回去了。”

  “不准走,我不准你离开。”我话音未落,巽风身上突然出现一股可怕的威压,他那属于月族黑色的灵力从我的手臂一下子蹿进了我的整个身体,仿佛一瞬间就禁锢住了我。

  我跟那被点了穴似的,直挺挺的床褥间倒去,还好巽风还知道伸手扶住我,否则我头要在床头柜上磕个大包。

  小兰花伸手,扶住了巽风的肩膀,一边释出一股淡绿的法力解开我身上的束缚,低声道:“巽风,你兄尊不在,跃世之阵你我无法将其关闭,想来夕让的记忆已经随着意识被阵法带走了一部分了,你留住她的身体又能如何。”

  祭司也轻轻放下了我的手,在一旁劝道:“夕让大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但意识不全,既然是天道所示,尊上恐怕。”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大概知道我在这里可能留不了多长时间了。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我可能就是死了,但是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记不得我和他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

  巽风说他去给觞阙交代一下政事就回来陪我。

  那位叫做藏星的侍女,红着眼拉起我的手,抱着我泪如雨下,抽噎着喊我:“夕让。”

  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天道说我与此世有缘,我以后一定有机会回来的。”

  “真的,我肯定能再回来的。”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来。

  好一会儿,藏星才抬起头,我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她瓮声瓮气道:“故江的魂丝被祭司放进定魂玉了,摘星院里日日有人为他塑魂,他总有一天也会回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一股无力和悲伤充斥了的大脑,但他是谁呢。

  -

  听藏星说,东方青苍与邪神同归于尽了,所以现在小兰花在等东方青苍复活,想来这又是一场虐恋。

  巽风带着我和藏星来到了云梦泽。

  这里的时间流速比苍盐海要慢很多。我们都默契的不谈我就要消失的事情,只是一起四处游历。

  仔细想想我已经有两年没有放过假了,现代生活的高速运转,我没有一天不在努力奔跑,现在这种吃喝不愁,边走边玩的日子太舒服了吧。

  马车停在了一个山顶,夕阳洒在山头,我拉着藏星跳下马车,在草地上奔跑,不知名的野花在路边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们干脆坐到地上,吹起了风,看起了日落。

  我似有所感的回身看巽风,他坐在马车上,也看着我。一半的身子沐浴在落日余晖的微光里,长发被一根黑绸高高束起,是那个我在剧中瞧上一眼,就怦然心动的少年郎啊。

  我摘了一朵最好看的花,跑到他面前,伸手递给他,“这位好看的小公子,送你一朵花。”

  他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我手中的花,斜斜插在耳后,我不禁在心头暗暗夸赞道,真是人比花娇花无色啊。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伸手拉了我一下,我一下就扑到他跟前。

  我赶紧抓住马车的门框稳住自己,虽然大家都说我们是夫妻,我也差不多接受了这个身份,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现在虽然很容易被他的美色所诱惑,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很抗拒这种陌生男子的触碰啊。

  我站直了身体,断断续续道:“我,我找藏星去。”忙不迭往藏星那边跑,好像听见他在背后说,我就不该带藏星出来。

  -

  置办了院子,买了些奴仆,我们就打算留在这个小镇上了。

  小镇的名字叫留芳镇,左右就几条街但人却不少。因着小镇后方的大巫山上,有一种世间难见极难养活的巫山兰花而久富盛名,每每到了五月这种兰花开放的日子,就有无数人来此赏兰。

  现在正是五月出头,我和巽风正看着藏星指挥着奴仆把巽府的新牌匾给挂上去。

  “夕让,正没正?”藏星高声问道。

  我看了看牌匾的位置,回道:“右边再移一点,一点点就行了。”

  “夫人,这门前的两头石狮子也残破得很,怕是也要找人重做,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样式的。”新请的管家,拿着一个小薄子问我,走过来问我。

  我托着下巴回忆了一下,以前看的古装剧,哪种石狮子好看些呢?我动了动手肘碰了碰巽风的腰,问道:“咱们家钱够吗?”

  巽风俯下身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自然是夫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瞪圆了眼睛,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打了年龄差啊,活了上万年,天天捡破烂也够在人间挥霍了。

  于是我面不红心不跳的交代宋管家:“换一对儿汉白玉的献钱狮,保咱家以后财源广进。”

  这府上房间倒挺多,我挑了一间面积不大但朝向还不错的客房住,毕竟花的是巽风的钱还是要让别人住主卧嘛。

  忙前忙后一整天,好不容易盖上被子,准备进入梦乡,却突然感觉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我吓得直打哆嗦,不会是这古宅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刚想大叫救命啊,就听见巽风的声音。

  “别怕,是我。”

  一只手在黑暗里揽住了我的腰,随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更可怕了好吗?

  我推了推他的身子,没推动,“你干嘛偷偷摸摸爬床啊。你回去睡你的觉去。”

  巽风将头放在我的颈边,双手箍紧我的身体令我动弹不得,“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本来就该同床共枕。你不过来,我就只好过来了。”

  “你好歹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啊。”我无奈得缓缓叹气。

  巽风闻言,久久没有动静。我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却突然感觉后脖颈突然湿润了起来,“没有时间了,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一只手突然扳过我的脸,巽风薄凉的唇吻在了我的眉上、眼上,我刚想出声制止他,他便又探入了我的唇间,我使劲咬他的下唇他也不松开。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略带凶恶和绝望的亲吻。

  双手被他一手紧紧压在头顶收不回来。他另一只冰凉的手探进我的中衣下摆,一寸一寸往上抚摸着我光裸的背脊。我本该对他很陌生的身体,却在这种挑逗中,从一开始僵直慢慢地变软。

  我无措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巽风愣了愣,将手从我衣服里拿了出来,捧住我的脸,“别哭,你别哭。”

  他将我的衣服拉好系紧系带,连同被子一起把我抱紧怀里。

  “我不逼你了,你别哭了。”

  我苦守二十多年的清白差点就要没有了,越想越害怕,哭了好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果然我对帅哥真的就是毫无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