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会炖冰糖雪梨?”周泽文特地加重了“好像”这两个字的读音,忽然就觉得嘴里的肉片变成了黑暗料理,一时间难以下咽。

  “炖个汤谁还不会了?随便往梨和冰糖里加点水,盖上锅盖,点起火来,等他个十几二十分钟,不就可以喝了?”

  赵容爽这么一说,周泽文心里更加忐忑,但赵容爽又执意要炖冰糖雪梨,周泽文就只好陪他去买食材了。

  周泽文从书包里拿出请假条来,对赵容爽说:“记得带请假条,要不然保安不让出校门。”

  赵容爽看着周泽文手上写有红字的白条:……

  “泽文,我,忘记跟老王请假了……当时被放出办公室,一时兴奋,就……那啥,给忘了!”

  周泽文:……

  他把请假条放回书包里,“算了,我还是回班上上晚自习吧。”说着,就要背书包走人。

  但被赵容爽及时拉住,他一脸哀求道:“别啊泽文——我现在打电话跟老王请假不也一样吗?你等等哈,我打个电话,嗯……就说我头疼!”

  赵容爽又扮演林妹妹给老王打了一通电话,挂了电话,又对周泽文说:“搞定!我们走吧!”

  赵容爽把周泽文的请假条拿出来,就揽着周泽文的肩膀往外面走。

  “你没有请假条怎么出去啊?”

  “山人自有妙计!”

  赵容爽所说的妙计,不过就是爬墙罢了。

  但是他看着北大门超出他许多的围墙,竟然无从下手。

  “嘶——正门和侧门果然不一样啊!”赵容爽四下张望,看见草丛深处还有几块砖头,“泽文,你先拿着请假条从大门出去吧!我找几块砖头垫垫脚!”

  “不要我给你把风吗?”周泽文接过请假条,疑惑地看着赵容爽。

  “你在这可惹眼了!快去吧!我马上就出去了!”

  说话间,赵容爽已经在墙角码好了砖头,但周泽文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泽文,你怎么还不走?”

  “这围墙挺高的,我在这里看着你,如果不小心掉下来,我还能接住。”

  赵容爽看他那认真的小模样,心想泽文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嘛!于是,更加要在他面前展露自己非凡的技术。

  “那哪能啊?我可是个爬墙小天才——小时候大家可都叫我专业小爬手呢!就这高度,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周泽文听出这话里一个词实在不对劲——什么叫……专业小爬手?爬……手?

  但赵容爽不觉得,说着,他就攀住围墙上沿,双腿用力一蹬,就上了墙。他蹲在墙上,朝周泽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在外面等你呀!”然后一跃而下。

  出去要□□,进来可以不□□,只不过保安会把人当作迟到或逃课登记起来。赵容爽可不想自己费尽心思在老王心中建立起来的乖乖仔的形象轰然倒塌,于是他毅然决然走上了这条不寻常的路。

  墙是有点高不错,但能翻第一次,就能翻第二次嘛!

  他再一次找了几块垫脚石,接下来就是上墙、跳墙——流水线一样的□□步骤,哪能难倒大学霸呢!

  这一次周泽文先进了校门,赵容爽双手攀在墙沿,只听后面老王的声音大喊:“前面是哪个小兔崽子爬墙啊!不许□□!听到没有!”

  听到了有鬼!

  赵容爽趁着老王还没认出他来,赶紧上了墙。只是,他脚下还没站稳,老王那如雷贯耳的嗓音立马从墙下传来;“赵容爽!你不是头疼吗!”

  我操……

  于是脚下一滑,他直接从两米多的墙上跌下去……

  “容爽!”周泽文刚进校门没走几步就见赵容爽从墙上跌下来,赶紧跑过去要接住他,但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摔进了草地里。

  这摔法也实在奇特,赵容爽以重力加速度跌至周泽文身上,两个人又抱在一起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还好里面是草坪,要不然这两个人下半生就得于轮椅共舞了……

  袋子里的梨滚落了一地,不过一个个都完好无损。

  还好,还好梨子没事……

  “容爽,你没事吧?”周泽文要把他拉起来,结果却是被阻止了。

  “等一下!等我缓缓!啊……”

  赵容爽揉着腰,实际上他的尾椎疼的厉害,但碍于颜面只敢在腰上揉揉。

  过了一会,赵容爽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泽文,你没事吧?刚刚太危险了,你居然敢跑到我下面来,我要是再重一些,你不是要受伤了……不过还好打了几个滚啊,有了个缓冲……”

  周泽文弯腰把所有梨子都捡了起来,这时老王已经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跟我请假就是到这里给我练爬墙的功夫来了?”

  赵容爽以手掩面——呵!又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赵容爽朝周泽文眨眨眼,示意他先离开。但周泽文却是抢在他前面撒了谎,他镇定自若道:“老师,抱歉,是我生病了,赵容爽关心则乱——他没有请假条,但又要陪我去医院做检查,这才□□……”

  “生病了?严重吗?”

  “挺严重的,”周泽文把他校服领口掀起来,露出那一块的血迹,说:“刚刚还吐血了……”

  老王听闻大惊失色,连忙询问就诊结果,周泽文以还没出结果糊弄过去,老王再多叮嘱他几句注意身体也就不再责罚。

  他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这两人一眼,叹了一口气,也就往办公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