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么看我,难不成还真见过?

  那位新同学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不似先前有的同学的拘谨、或者紧张、或者活泼、或者幽默,他像是到一家企业面试,持重、端庄、严谨……甚至透露出几分高贵?

  还真是,高贵,无与伦比。

  我俩真是一类的人!赵容爽心里美滋滋的。

  台上的同学开口说话了,他声音说不清楚是冰冷还是温润,总之格外好听,“大家好,我叫周泽文。”

  周泽文……

  赵容爽回头问江天宁,“你泽哥啊?”

  江天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使劲点头表示肯定。底下时而有些交头接耳的声音,无非都是在议论这位周大学霸过往的光辉事迹……

  “他呀?”赵容爽看着讲台上那个人,感觉不太好骗的样子,于是“因爱生恨”,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周泽文没看到他的大白眼,下了台就选了赵容爽身边的一个空位。

  “同学你好,我可以坐在里面吗?”

  周泽文指了指赵容爽里面的那个空位,示意赵容爽让他进去。赵容爽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倒是后面江天宁一直指着他身边的空位,让周泽文和他一起坐——不过周泽文没看到。

  赵容爽表面上温和地笑,并且十分“乐意”地给他让了个位置,其实心里是:为什么有一种被强女干的错觉?

  赵容爽怀着这样一种错觉,努力地在画本上写写画画——他心里总是想起“傻蛋六百八”坏他好事的情景,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

  他瞄一眼他的新同桌,结果更生气——我在这边被你搅得心神不宁的,你居然还能认真写作业?还嘴角含笑?

  不行!简直太可恶了!

  赵容爽用手肘顶顶他,把草稿本往他课桌上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泽文:见过,那天你在公园卖画。

  赵容爽傻了:完了,卖艺为生被同班同学看见了!感觉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周泽文继续写:你画画很好看。

  然后看着赵容爽,露出一副灿烂的笑脸。他一笑起来,就眨着一双星星眼,十分明亮清澈,好像那双眼睛里装着的一整个星海也笑起来了一样。

  赵容爽本来还在想着“傻蛋六百八”坏了他奖学金大计,实在是可恶。但一听周泽文这么笑着夸他,就又是另一种想法了。

  于是鬼使神差地,在周泽文的字下面再添了一行:那我可以送你一幅,不要钱。

  写完就后悔——跟什么过不去,非要跟钱过不去?一幅画两百块啊!那是两百块啊!

  呜呜……肉疼……

  肉疼是肉疼,但一定要保持微笑!

  赵容爽继续“友好地”微笑。

  周泽文:谢谢你。

  “容爽,你的字要好好练呀!我看你中考比泽文少两分就是少在字上。”

  老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显然已经看到两个人纸上交流的内容。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赵容爽本就难以维系的笑容瞬间垮掉。

  他仔细打量周泽文写的字,只见那一个个清秀的汉字整齐地码在本子上,入目十分清爽干净,给人一种字如其人的真切而且惊奇的感受。本来这样一手好字,应该让人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赞叹和敬佩,但因为中间插了赵容爽的犹如龙走蛇行的几行字,瞬间掉了几个档次。

  赵容爽本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字是真丑!

  老王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学霸的威压气场,这次不用多披一件外套,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赵容爽后来琢磨了一个上午,想想自己有哪里强得过自己的新同桌的。想了想,因为分数比他低两分,曾被老生姜无情地嘲弄过;那家伙估计还挺有钱,要不然干嘛不和校长谈奖学金的事!人家有钱又有颜,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为什么?

  这种事是不能细想的,要不然就会为自己的“敌人”所折服。

  赵容爽最终流下了两行敬佩的泪水……

  我赵容爽人生有两大恨,一恨年未满十八,二恨才貌不如泽文!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比他还要成功的男人吧……是的,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同桌,我一定会成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的,你一定会成攻的=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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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难真情

  班级成员到齐后,老王要建一个家长群,要求每个同学有一个家长在群里,不过作为班里唯一一个孤寡儿童,赵容爽可完不成这个任务。

  所以,老王在早读把他单独叫出来问话。

  “容爽,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有让你父母加群?”

  赵容爽是有备而来,他深深叹出一口气,神色有些痛苦,像是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挣扎似的,最后缓缓开口,说:“老师,实不相瞒,我无父无母,家境贫寒……没有家长可以加群了……”

  老王听赵容爽这样说感到有些震惊,他原来还以为是赵容爽有逆反心理不愿意让父母介入学习生活,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曲折又悲伤的故事!

  他在生活上从来是个以“最善的心思”揣度自己学生的人,不但不对赵容爽的理由产生怀疑,反而拍拍赵容爽的肩膀,安慰说:“没事!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

  “谢谢老师,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