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心挣>第131章 无依(15)

  鸣寒说:“那你倒是解释一下,霍烨维为什么会误会你。啊,他已经听不到了,不过你要能说清楚,你之前的话也更加可信。”

  舒俊差点站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少顷,他用力捶了下桌子,悔不当初,“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是为了陪着他才进娱乐圈,但你们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这一点没错,我一进来,就被迷了眼。”

  舒俊承认自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他自称哪个男人不喜欢俊男美女,到了娱乐圈,他这样坐拥金山,又不担心名声的人简直如鱼得水,不需要他主动,那些莺莺燕燕也会扑向他。

  他得意忘形,有时对霍烨维不够关心,最近半年,霍烨维跟他闹脾气,爱答不理。原本17号的宴会结束后,霍烨维会跟他一起出国度假。但霍烨维给他脸色看,要不是他逼霍烨维来,霍烨维连面都不会露。

  他觉得霍烨维现在脾气越来越大,故意在宴会上冷落霍烨维,身边围绕着新看上的几个小鲜肉。他没注意霍烨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想要找霍烨维时,管家说霍烨维早就走了。

  他气得砸了手机,霍烨维这不是第一次放他鸽子了,每次都是以有工作为由推脱,但这次又有什么工作?他对霍烨维的工作安排了如指掌,跨年期间霍烨维根本没有接活!

  他得知霍烨维回“微末山庄”的别墅去了,既然霍烨维不给他面子,他也懒得给霍烨维脸,索性带着新欢登上航班,关机不管国内的事,哪知道一觉醒来,就和霍烨维生死两隔了。

  “我不该那么对他!”舒俊情绪有些失控,用额头撞桌子,“我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我不该丢下他一个人走的,如果我强行把他带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出事!”

  鸣寒说:“是我理解错了吗?你和霍烨维好像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舒俊愣了下,别开脸,“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多年。”

  鸣寒说:“你们是一对恋人?”

  舒俊却皱起眉,摸摸鼻梁,很不自在的样子,“可以这么说吧。”

  “可以这么说?”鸣寒冷笑,“你玩得够花啊,谈了一个,又不断招惹其他的,难怪霍烨维看不惯你。”

  “你说什么!”这话激怒了舒俊,他大喝道:“你懂什么?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又不可能结婚!我多玩几个怎么了?他也可以出去玩,我们知道彼此是最重要的不就行了?”

  鸣寒非常看不上舒俊这种人,话挑毒的说,“既然是最重要的,那你猜他为什么烦你烦到根本不想见你?比起和你一起去国外跨年,他宁可独自写歌?”

  “你!”舒俊青筋暴起。

  鸣寒朝他打了个手势,“坐回去。又想袭警了?”

  舒俊想到被制裁的一幕,悻悻坐下。

  “我对你们那浅薄的感情没有兴趣。”鸣寒说:“现在霍烨维已经死了,你再装深情他也看不到。”

  舒俊喝道:“我没有装!”

  “与其白费力气和我比肺活量,不如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鸣寒说:“你和凛冬是什么关系?”

  舒俊表情一变,“你们找到他了?他真是凶手?”

  鸣寒说:“嗯?你有什么线索?”

  舒俊似乎已经认定凛冬是凶手,“这不明摆着的吗?网上的消息我看了,出事前一天,就有个凛冬的粉丝袭击老霍,而且这个粉丝不是一般的粉丝,‘lake’那个杂牌早就和凛冬扯上关系了!我听说现在那个女人和凛冬都失踪了,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你们去查‘lake’,这杂牌根本不是好东西!”

  “哦?但霍烨维却认为,凛冬失踪是你的手笔。”鸣寒说:“既然你没断网,那也一定看到了那张私聊截图。霍烨维离开你的宴会后亲口说,凛冬已经死了。他认为你会对凛冬下手。”

  舒俊的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僵在座椅上。半分钟的时间里,他几次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鸣寒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这精彩的表情。

  “我没有动过凛冬,我连凛冬在哪里都不知道。”舒俊终于开口,“我承认,我确实对凛冬有想法,他……他各方面都是我的菜,我很想和他玩玩儿。”

  舒俊在娱乐圈搞狩猎游戏,几乎没有失手过,大小明星,只要是他看上的,他总能想办法得到。他给资源,对方给身体,双赢。他也不是谁都会去沾,名花有主的,或者像霍烨维这样出身显贵的他不碰,碰的都是绝色,背景却一般的。他和他们各取所需,厌倦了就体面分开,只有霍烨维才是他的“正室”。

  霍烨维最在乎的是事业,对他拈花惹草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时常感到憋屈,只有他深深爱着霍烨维,而霍烨维根本不在意他又看上了谁,于是他开始变本加厉,要霍烨维吃醋、在乎他。

  他好像成功了。

  多年前,霍烨维曾经在综艺上让凛冬下不来台,舒俊就是在那时知道了凛冬,但当时他对凛冬这种小苦菜毫无兴趣,觉得霍烨维骂得好。

  后来凛冬渐渐走红,直到爆火,他终于正眼瞧凛冬。而凛冬人气攀升的时间段正是霍烨维走下坡路的时候。两人时常被拿出来对比,霍曦玲需要拿霍烨维来炒热度,命令霍烨维的团队拿凛冬来做文章。霍烨维很情绪化,不由得将凛冬看做死敌,什么都要比一下。

  舒俊在恶趣味的驱使下开始接近凛冬,他要让霍烨维看看,自己看上了他的死敌。霍烨维终于有反应了,提到凛冬就发火,甩脸子给他看。

  他一看有效果,更加张狂地追凛冬。没想到凛冬和他以前玩弄的明星不同,对他舒家大少爷的身份毫不感冒,比霍烨维的脸还要冷。他大感震惊,同时也对凛冬多了分兴趣,他一定要将凛冬搞到手。

  鸣寒问:“你对霍烨维说过要弄死凛冬的话?”

  舒俊抓狂,“我那只是故意说给他听!我想刺激他!”

  云享娱乐出事后,舒俊得到风声,凛冬失去保护伞,身边的保镖似乎也都撤了。他便让人跟霍烨维透露,要趁这个机会逮到凛冬,弄到外国去直接玩死。

  鸣寒问:“你真不知道凛冬在哪里?”

  “我找过,但没找到。”舒俊咬牙切齿,“到底是不是他杀了老霍?如果是他,我……”

  鸣寒提醒道:“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套做派,你耍狠给谁看?”

  舒俊愤愤地瞪着鸣寒,片刻,只得收起虚张声势。

  鸣寒说:“你既然和霍家那么熟,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不考虑凛冬,你觉得谁有可能希望霍烨维死?”

  舒俊说:“那当然是那个老妖婆。老霍从小没妈,说不定就是被她弄死的。老霍在,今后就能从她手上分遗产,她想把渭海科技留给她自己那些杂种!”

  鸣寒说:“霍曦玲?她不是没结婚吗?她有孩子?霍烨维的妈是怎么回事?”

  舒俊怪笑一声,“没结婚就不能生?鸣警官,你也太小瞧老妖婆了,她养着一堆‘鸭子’,私生子就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代孕呗,有钱想生多少生多少,又不用自己生,所以我说那是杂种!”

  鸣寒想了想,“霍烨维的父亲不是还活着?他完全不能保护霍烨维?”

  “霍严诚?”舒俊的表情充满鄙夷,“那就是霍家拿来生孩子的工具,霍曦玲没弄死他都算对得起他。”

  鸣寒说:“他是入赘到霍家?”

  “不然呢?霍家本来有一些压着霍曦玲的人,但全都出事了。你猜霍曦玲怎么能一家独大?”舒俊道出霍家鲜为人知的私事。

  霍曦玲在霍家是旁支,她这一支,上头有个姐姐,下头有个妹妹,从小,性格强势的她就是被当做男人来培养的。但她到底不是男人,她的姐妹先后找容易控制的男人入赘。

  霍曦玲姐姐的情况舒俊不清楚,似乎是很早之前就不想过问家族事务,和丈夫孩子移民了。霍曦玲的妹妹,也就是霍烨维的母亲霍曦芸却和霍曦玲一条心,嫁给霍曦玲为她物色的谢严诚,婚后谢严诚改姓霍。

  霍烨维出生没几年,霍曦芸患病去世。霍严诚在霍家衣食无忧,但无权过问霍曦玲对霍烨维的安排。霍烨维忌惮霍曦玲,霍家所有人都害怕这个老妖婆。

  随着年岁渐长,霍烨维越发感到自己处在危机中,他并非对权势没有追求,如果没有进入娱乐圈,他必然已经在渭海科技中身居高位。从这一点来说,霍曦玲让他成为明星,是在断绝他插手集团事务的可能。

  他不止一次对舒俊说过,霍曦芸死得很蹊跷,如果是被人害死,那这个人只可能是霍曦玲。这些年他更是感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他是霍家唯一合法的继承人,霍曦玲那些私生子没有名分,霍曦玲会从他的手中夺回名分。

  鸣寒听得有些糊涂,“霍曦芸死得蹊跷?霍烨维只是怀疑,没有私下调查过?”

  舒俊说:“老霍和霍曦芸其实也不熟。”

  鸣寒皱眉,这豪门的是是非非简直像翻滚的雪球。

  舒俊解释,霍烨维是儿子,所以很金贵,霍家长辈认为霍曦芸年纪小,不懂得照顾孩子,将他拿给霍曦玲教养。他和霍曦芸相处的时间不多,亲情也很淡薄。

  在霍烨维的印象里,霍曦芸对他很客气,身体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不应该说生病就生病。霍曦芸一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霍曦玲,但他和霍曦芸的亲情又不至于重到让他耗费精力去查清霍曦芸的死因。所以这猜测过去几十年依旧只是猜测。

  鸣寒盘算着之后的调查方向,又问舒俊在娱乐圈内,哪些人可能对霍烨维下手。舒俊答非所问,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他找到了凶手,一定要让这人生不如死。

  鸣寒将动不动就情绪失控的舒俊送出市局,明说在案子侦破之前,警方会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你最好是别给我玩失踪。”

  舒俊不满地哼道:“同样的话送给你,你们要是找不到凶手,我就每天上门!我就待在居南市不走了,老霍要是凛冬杀的,你们别想护着他!”

  鸣寒叫住舒俊,“对了,你说‘lake’不是好东西,什么意思?”

  舒俊哼了声,“拿毒品当名字,这种烂营销都敢做!”

  鸣寒蹙眉,“毒品?”

  舒俊却说不明白了,“就是他们一香水的名字,叫什么克什么斯,我记不得了!”

  鸣寒在网上搜关键词,是有这么一回事。

  “lake”曾经宣传过一款名叫克岚阿斯的香水,但还没正式上架就撤掉了,因为克岚阿斯这个名字疑似拉美的某种毒品。刘熏立即道歉,态度陈恳,解释自己和团队都未听说过这款毒品,纯属巧合。之后,克岚阿斯全部销毁,“lake”也没有再出过问题。因为“lake”本就小众,所以没有闹大。

  鸣寒正琢磨这事,李疏赶来道:“鸣哥,你在这儿啊。昨天陈老师问我湖韵茶厂的失踪案,那案子是分局在跟进,我刚得到消息,周霞等人正是失踪孩子的父母。”

  八年前,茶厂第一个不见的孩子叫龚宇,十七岁,其父正是如今在“微末山庄”失踪的龚小洋。

  龚宇是个早产儿,智商较低,但并不是傻子,他很听父母的话,龚小洋托了关系,让他早早进入茶厂工作。但某一天,龚宇没有回家,龚小洋到厂里一问,才知道龚宇早上没来上班。

  接着不见的孩子叫徐新馨,十七岁,母亲是曾红,她失踪后,曾红和丈夫离婚。徐新馨在茶厂附近的居南五中读书,茶厂大部分孩子都在这所资质一般的学校上学。周末,徐新馨说和同学严屏去市中心买衣服,再也没有回来过。

  严屏是周霞的女儿,和徐新馨从小一个班,上了高中后虽然不同班了,但仍是形影不离。

  在徐新馨和严屏失踪大概一周后,卢峰家的卢曦薇、汪万健家的汪世勋、胡长泉家的胡明宇也不见了,他们都互相认识,十七岁,常去的网吧却没有他们的踪影。

  又过了半个月,发生了最后一起失踪案,这次不见的是工人梅锋家的女儿梅瑞,十七岁。

  突然失踪了那么多孩子,湖韵茶厂草木皆兵,厂里疯传,这是因为茶厂快要倒闭了,管理混乱,才有犯罪分子跑来搞事。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将孩子看得特别紧,不少家庭甚至不让孩子去上学,附近的学校也风声鹤唳,任何外人不得进入校园。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没有孩子再失踪,茶厂的气氛这才开始松动。案子起初是派出所调查,没查出个名堂来,分局介入,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为了找到孩子,周霞等人成立了互助小组,工人们也热心帮忙。但时间一长,工人们各有各的事,再加上茶厂面临经营困难,大家自顾不暇,热情渐渐淡了,继续找孩子的只剩下失去孩子的这些可怜父母。

  鸣寒听得皱起眉,失踪的全是未成年,但他们的年龄不小了,人贩子的目标一般是年纪小,容易控制的孩子,为什么失踪的会是他们?

  还有,胡长泉心灰意冷离开居南市,其死亡是赵知一手造成,所以胡长泉暂时不论。那其他人呢?龚洋和卢峰的失踪是不是和他们孩子的失踪有关?

  “梅锋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来‘微末山庄’。”鸣寒问:“他现在?”

  李疏没有经手案子,暂时不清楚,“我再去问问。”

  鸣寒点头,“李队,湖韵茶厂要倒闭是怎么回事?”

  李疏是本地人,知道一些情况。湖韵茶厂作为函省的老字号企业,经营不懂得变通,跟不上潮流,从大概十年前开始,效益就越来越差了,厂里展开自救,分出去一个南风药厂。

  工人们端了大半辈子铁饭碗,起初很排斥药厂,觉得这会让茶厂死得更快。七个孩子失踪的时候,就是茶厂最动荡的时候,工人们天天不干活,搞帮派斗争。

  不过茶厂的领导算是英明,药厂分出去之后,茶厂开始改革,慢慢将濒死的厂子盘活了。

  一时间海量线索涌来,鸣寒望着逐渐沉下去的夕阳,眼里泛起变幻莫测的风浪。

  另一边,经过五个多小时颠簸,陈争和文悟,以及两名居南市局的队员来到圆树乡。路上偶尔看得到背着背篓的村民,小脸跟炭一样的孩子追来追去。外人的到来吸引了大部分村民的注意,不少人从自家院子探出头来,看来的是什么人。

  陈争从他们的眼中看出戒备和期待,戒备的是什么不得而知,期待倒是很好猜测,一定有慈善机构定期到村里来送福利,他们被当成慈善机构的人了。

  “你找谁?”一个老头扯着嗓子问,他的口音非常浓,难以听懂。

  陈争正要开口,只见文悟走了过去,用土话和老头交流。老头得知他们要找的是易磊,咂摸着嘴,视线直白地在陈争身上扫来扫去,念叨了几句,指向东边的小路。

  去易家的路上,陈争问文悟老头说的是什么。文悟说:“不值得听的脏话。这里的人骂起人来很脏,他觉得我们要去给易家钱,心里不服。”说完,文悟又补充:“陈哥,你听不了那些话。”

  陈争说:“鸣寒给你说的?”

  文悟看看陈争,摇头。

  陈争说:“那就是你自己为我考虑?为什么我听不了?”

  文悟年纪比鸣寒还小,但看上去更稳重,平时话也不多,是心思很细的那种人,“你是很好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他说得很认真。

  陈争笑道:“所以我连脏话都听不得了?我还拿脏话骂过鸟。”

  文悟愣了愣,轻轻点头。

  “谢谢小文警官,替我着想。”陈争说。

  “唔。”文悟脸红了。

  陈争又道:“还没问你,怎么会这边的话?”

  文悟说:“我小时候在戈子镇生活过一段时间,和这儿的土话差不多。”

  陈争明白了。圆树乡就是归戈子镇管辖,戈子镇条件不太好,文悟能走出来,成为机动小组的一员,其过程定然很是艰辛。

  不久,一行人来到易磊家。和圆树乡其他住所一样,这里也是一个简陋的院子,房子是老旧的平房,院门敞开着,看得到里面圈养的鸡鸭。屋里传来小孩的啼哭声,一个老妇匆匆走到院子里,看见外面有人,问:“干啥来的?”

  文悟说:“祝依呢?我找祝依。”

  听到“祝依”两个字,老妇顿时跟见了鬼似的,手上的簸箕一丢,转身就往屋里跑,鸡被吓得满院子跑,一时间尘土四处飞扬。

  陈争一见这阵仗,立即跟了进去,老妇想关门,但他一只手已经抵住门,另一只手拿出证件,“警察,你躲什么?”

  老妇听懂了“警察”,更是惊魂不定,陈争顺势将门彻底推开,只见屋里灯光昏暗,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在安全椅上扑腾,里屋传来脚步声,一个年轻女人撩开门帘走出来。陈争看过祝依的照片,这不是祝依。

  “妈,怎么了?他们是谁?”年轻女人警惕地问。

  陈争示意文悟来问,文悟一问,老妇就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陈争听到了她土话里的关键词。

  祝依已经,死了。

  小孩大哭,屋里乱作一团,几个村民来到院子里看热闹,男人们虎视眈眈地盯着陈争和文悟。老妇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耍赖,“欺负人呐!欺负到我老婆子头上呐!”

  市局两名刑警急忙赶来,拿出证件,一个举着铁铲的村民悻悻将铁铲放下。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陈争不是没有去过偏远的地方,他们的眼神他很熟悉,是戒备而恐慌的。

  “你儿子易磊呢?”陈争问。

  老妇被两个女人扶了起来,吭吭呀呀地坐着,有人替她回答,说易磊在干活,已经叫人去找了。

  陈争问:“祝依出了什么事?”

  老妇一听,又哭天抢地起来,其他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摇头,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还提她做什么?那种女人,不就是咱们村的羞耻吗?”里屋走出来的那个年轻女人挤眉弄眼地说。

  “羞耻?”陈争问:“她一个律师,怎么让你们蒙羞了?你又是谁?”

  老妇哭着说:“阿琼,你就别说了,得罪人呐!”

  村民们七嘴八舌介绍,说这个叫阿琼的是易家去年娶的媳妇,隔壁村嫁过来的,特别孝顺,比以前那个好多了。

  陈争观察阿琼,她穿着半新不旧的棉服,长相气质都很小气,头发、皮肤看得出是真的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道:“磊子!磊子回来了!快,你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