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心挣>第57章 失乐(17)

  各个学校陆续有案件发生,这让警方面临的局面更加棘手。这些案件涉及霸凌、骚扰,从目前汇总到北页分局的案子来看,最严重的有两起,一是十二中高三男生邓闻侵犯同班女生,二是理仁中学七名女生谋杀化学老师迟雪未遂。

  孔兵焦头烂额,“这些学生是在干什么?学校是怎么管理的?”

  得到消息后,陈争迅速赶回分局,眼皮跳得厉害。警方并不能在案子尚未发生之前过度干预校园生活,已经提醒过校方,但这样的事似乎根本无法避免。

  “你先冷静。”陈争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兵吼了回来,“冷静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

  陈争平时对孔兵十分客气,此时却冷眼一扫,“你是负责全局的人,需要我来告诉你,之后相似的案子会继续发生吗?”

  孔兵一噎,半晌狠狠将拳头砸在桌上。

  陈争说:“这是基于刘温然案的模仿,诅咒玩偶和刘温然的失踪发酵了,在校园激起某些学生潜在的恶意。孔队,我建议你直接向学校施压,让校方临时进行最严的管理。我不能保证这就能杜绝恶意扩散,但起码能够让有作恶的学生有所忌惮。”

  孔兵抹了把脸,声音很沉,“我明白了。”

  陈争点点头,“我去一趟理仁中学。”

  理仁中学附近的派出所接到报警后,已经派民警控制了现场,从五楼摔下来的迟老师已被送到医院抢救,救护车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现在情况未知,而七名学生全被暂时拘留在派出所,她们的家长闻讯而来,老师和同学也有不少挤在派出所院子里。陈争人还没迈进派出所的大门,就听见一声比一声高的哭闹、喊话。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女儿是年纪前十,怎么可能推老师下楼!”

  “查查老师啊!万一是老师的问题呢!我女儿内向,在家里都不怎么说话的!她被老师欺负针对了才会这样!”

  “马上高考了,你们放了我家孩子!”

  陈争费力在人群和噪音中往里面挤,看到几个年轻的民警为了挡住家长,脸都成了猪肝色。家长们着急上火,失去理智,有的甚至怂恿学生们冲关,这时候跟他们说什么都不管用。陈争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拦住一个民警问学生在哪里,民警以为他也是家长,赶紧一脸戒备地说:“你现在不能见他们,请在外面等待!”

  陈争给民警看了看证件,民警那口气一松,差点直接跌在陈争怀里,“哥,你们终于来了哥!这边这边!”说着他又往陈争后面看,这一看,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但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陈争只得说:“分局现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让我先来看看情况。”

  民警有点郁闷,但好歹来了一个,有分局的人在,他们也算是有了“靠山”。

  七名女生被单独拘留在不同的警室,考虑到她们的性别和心理情况,给她们做笔录的是女警。陈争没有贸然与她们接触,先到监控室看监控。

  七人中的三人正在接受审问,另外四人的审问已经结束,这四人有的木然,有的亢奋,有的似乎是已经后悔了,正在默默流泪。陈争将视线转移到正在进行的一场审问。

  詹雨菲是高三4班的班长,短发,戴着眼镜,脸很小,情绪相对其他人更加稳定。

  女警问:“是你们将迟老师推下去?”

  詹雨菲说:“不是我们。”

  “全校都看到了,你还要撒谎?”

  “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

  “是你们逼她跳下去。”

  “逼和推,是有差别的吧,女士。”

  女警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影响到,深呼吸一口,“好,是你们逼得她跳下去。那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詹雨菲竟然笑了,“因为她收到了诅咒娃娃。”

  迟老师跌落的现场就有一个碎掉的玩偶,警方已经将它的碎片收集起来。女警出示照片,“是这个?你们谁给她的?”

  詹雨菲耸耸肩,“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女警又问:“只是因为她有这个东西,你们就要这么做吗?你们到底接收到了什么暗示?”

  “为什么不可以?”詹雨菲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诅咒,收到它的人有的失踪了,有的被杀了,她跳个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还要纠正一点,不是我们逼她跳下去,是你手上那个娃娃。小心点哦,你也沾上诅咒了。”

  “别在我这儿搞封建迷信!”女警将照片拍在桌上,“有人指使你们这么做?”

  詹雨菲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女警苦口婆心,“迟老师还没抢救过来,她要是没能活下来,你们就是凶手!你是实验班的学生,还是班长,前途一片光明,你这么做,你家长怎么想?你还要不要未来了?”

  詹雨菲短暂地愣了愣,旋即不屑地摇摇头,“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把什么愿望、期待加诸在别人身上比较好。”

  女警继续提问,詹雨菲已经不愿意再回答了。

  派出所所长知道分局的人来了,立即赶来和陈争见面,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告诉陈争。七人之中,除了詹雨菲,还有两人是班干部,都是4班的学生,另外四人成绩较为一般,有一人还特别内向。

  初步了解下来,4班的学生都很不喜欢这位化学老师,她曾经是理仁中学的高考名师,但生育之后不知怎么的,状态一落千丈,上一届带实验班就没带好,主动要求去高一从平行班带起,但学校有自己的考虑,让她再坚持坚持,这一届的学生普遍比上一届优秀。然而迟老师和4班的学生处得不好,包括化学课代表在内,很多学生的化学成绩都有所下降。

  “但这也不至于让她们动手吧?”所长百思不得其解,抓着不剩多少的头发说:“现在的学生,我真是搞不懂!”

  陈争说:“我去跟她们聊聊。”

  不久前才合上的门又打开了,詹雨菲抬起头,眼中是明明白白的不耐烦。但在视线相对的一刻,陈争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焦虑和后悔。

  詹雨菲说:“我不是都说完了吗?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陈争坐下,“以后有你一个人待的时候。”他这话意有所指,詹雨菲一怔,显然听懂了,嘴唇抿住。她越是刻意用不耐烦来掩饰真正的情绪,她的悔意就越是直白地写在脸上。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迟老师情况不妙。”陈争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能进医院抢救,本来就很不容易。”

  “你……”詹雨菲在陈争身上察觉到了不同于上一个警察的压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警察,你是嫌疑人,你说我想说什么?”陈争道:“我当然是想听你说你们将她逼下去的来龙去脉。”

  詹雨菲观察陈争,心跳逐渐加快。

  陈争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也行。我不是你们这边派出所的人,十中那起失踪案,还有你们学校肖岭爷爷的案子,都是我在查。我今天会来见你,是因为你们制造的这起案子出现了诅咒玩偶。”

  詹雨菲渐渐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娃娃不是我给她的。”

  陈争问:“那是谁给她的?”

  “我,我不知道。”詹雨菲低头看着桌子,“那东西很多,学校门口就有卖,谁,谁都能买到。”

  各个学校出现诅咒玩偶的仿制品这件事,陈争已经从鸣寒那里听说了。诅咒娃娃现在俨然已经是高中生里的时尚单品,被有心人利用非常容易。

  “好,实在不知道就不说,我查到了再告诉你。”陈争又道:“迟老师和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詹雨菲笑了声,“和我?谈不上,她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的关系够不上私人。”

  “那总该有个理由吧?我看你们班成绩都很好,学霸学霸,不是死读书就能成为学霸,你们应该都是一群擅长独立思考的人。”

  詹雨菲颇感意外,这个警察怎么还夸起她来了?

  陈争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们是多人作案,每个人都会交待自己的动机,自己做了什么。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你很难否认。你当然可以选择沉默,但当其他人都交待了,而你什么都不说,再加上你班长的身份,你猜你将面临什么?”

  詹雨菲戒备地皱起眉,正在思索陈争的话。陈争又道:“你其实不用掩饰,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你倔强给谁看呢?詹同学,我进来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其实你内心已经开始后悔了。”

  詹雨菲睁大双眼,“你……为什么?”

  陈争说:“我说过,我手上的案子多的是,你以为你老谋深算吗?但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相比,你就像一张白纸。”

  詹雨菲讶然片刻,手指轻轻收紧,“我承认,我是有点后悔。我冲动了,但是也是真的很讨厌她。”

  理仁中学和所有重点高中一样,升学压力非常大,而这巨大的压力又几乎全部压在实验班身上。詹雨菲外表看上去理性独立,但到底还是个学生,两年多以来,作为班长,她很少在同学们面前展露痛苦和焦虑。升上高三后,学业更加紧张,她越来越感到透不过气。偏偏他们的化学老师换成了一个“怨妇”。

  迟老师被学生私底下叫做“怨妇”,因为在这位老师身上,他们看不到丝毫师德,只有怨愤,对学生、对学校、对同事、对家人。

  4班因为优秀,过去几乎没有哪个学生会被老师责骂,考差了时,学生本人比老师更难受,老师反而要充当安抚的角色。迟老师则不然,她每次上课都丧着一张脸,骂学生浪费她的时间,毁了她的一天。评讲作业动不动就骂人,谁没考好,直接点名大骂。

  詹雨菲的室友是个内向敏感的女孩,被迟老师骂得一无是处,有一天一时冲动,差点从楼上跳下去。詹雨菲和同学将她抱住,吓得不轻。

  迟老师带来的动荡严重影响了4班的成绩,每个人都对她有怨言,每个人都来跟詹雨菲倾述。但她又能做什么?她尝试和班主任沟通,班主任也很为难,说迟老师很优秀,只是因为家庭生活导致抑郁,情绪上有些调整不过来。

  詹雨菲不懂,家庭导致的抑郁是他们这些学生的错吗?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

  班主任为这事也去找过迟老师,对方知道是詹雨菲在背后“嚼舌根”,当众对詹雨菲冷嘲热讽,说她这种商人家庭的小孩,没有家教是公认的,让她当班长,难怪这个班风气那么坏。

  化学课代表听不下去,回了几句,立马被骂得狗血淋头。

  “怎么才能换掉她”成了最近4班讨论得最多的问题。

  “除非她出什么事,不能再来上课了。”有学生说:“死掉最好。”

  死掉最好,这个念头在詹雨菲的思绪里挥之不去。但是在诅咒娃娃出现之前,她并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件事。

  十中的失踪案在全市的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越来越邪乎,有诅咒娃娃的学生被警察找到,警察带走了诅咒娃娃,高二有个学生的爷爷死了,据说就是买了诅咒娃娃,其他学校也有人因为诅咒娃娃出事……

  气氛在半封闭的校园里越传越是邪乎,詹雨菲听到一个说法,这是天意给他们的机会。

  11月20号早上,迟老师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诅咒娃娃,而昨晚,她再一次数落了4班整整一节晚自习。詹雨菲忍不住了,找到差点跳楼的室友、化学课代表,而她们又找来更多的人,七人一致认为,迟老师该死。

  课间,她们将她从办公室叫了出来,一路来到顶楼,顶楼的围栏不高,迟老师一边退一边恐惧地看着她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被开除吗?”

  女生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刀尖几乎划到了她的脸上。她从围栏翻了下去,地面传来一声闷响。

  “我好像冲动了。”詹雨菲苦笑着说:“但你知道吗,当所有人都在诅咒娃娃的遮羞布下做坏事,我心里藏着的那点东西就怎么都克制不住。就像什么来着?双十一购物节?你看别人都在买,你自己忍得住吗?”

  随后,陈争在其他学生口中听到了类似的答案。校方派来的领导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应该保住这些成绩优秀的学生,还是保住曾经优秀的老师。

  派出所民警继续在校园中排查,收缴了大量仿制的玩偶。同时通过监控发现,迟老师的玩偶竟然是她自己在学校门口跟小贩买的。她为什么买这种东西?她是要自留,还是想偷偷送给谁?

  十二中,北页分局也已经介入了校园侵犯案。这起案子相对理仁中学的更简单,作案者邓闻无论是成绩还是别的方面,都是个透明人,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案发之前,他为数不多的标签是“老实”。

  受害者是他的同班同学小筱,目前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身体能够康复,但心灵上受到的创伤恐怕需要不断的时间才能治愈。

  邓闻交待,高一刚入学那天,还没有分座位,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勇气和聊得火热的新同学说话。小筱来得晚,看到他旁边有座位,就坐下了,还大方地问他叫什么,初中在哪里读。小筱长得不算漂亮,但古灵精怪的,眼睛很明亮。他觉得小筱就像一束光。

  然而虽然小筱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分座位之后,他远离小筱,几次想和小筱说话,她周围都围满了别人。他挤不进去她的世界,只能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喜欢文科,下学期分科时,本来打算转去文科班,但是小筱要留在理科,为了小筱,他只得留下来,忍受厌恶的数理化。

  理科班的女生比男生少,小筱的异性缘很好,经常和男生一起打球。他每次看到,心中都会升起难受的情绪。怎么样才能让小筱只看着自己呢?就像开学那天一样?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痛苦不断滋长。他清楚自己正在想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可是他忍不住。

  但那些终归只是想象,如果诅咒娃娃没有挑起他深藏的恶意的话。

  他听说很多学校的人都在做着真正想做的人,所以才会有人失踪有人死。他想,自己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不会伤害她,自己连这个都不敢做吗?

  他看着买来的诅咒娃娃,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礼物,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有了这个,他仿佛就拥有了那些杀人犯才拥有的勇气。他悄悄跟踪小筱,小筱在校外的老小区租了个房子,趁着小筱开门,他冲了过去。

  面对警察严厉的质问,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透明的“老实人”,胆怯地说:“她,她没有拒绝我。”

  更多的校园伤害案、未遂的伤害案发生,部分学校开始强制管控学生的行为。在校园调查中,鸣寒忽然发现,和他在二中看到的仿制玩偶不同,理仁中学等大的学校出现了批量仿造的玩偶。

  陈争得知这一消息也是一惊,“批量?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批量,还能送到商贩手中?”

  鸣寒把玩着其中一个玩偶,它和警方之前找到的玩偶,以及学生、商贩自己仿造的玩偶不同,比余贞笑做的粗糙一些,但基本仿出了那种神韵。“是啊,就算看到了商机,也不可能这么快仿制,除非……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你这些货是从哪里进的?”鸣寒问卖玩偶给邓闻的小贩。

  小贩知道学校出了丑事,吓得不轻,“我不知道啊,他干的那些事和我无关的!我没有教唆过他!”

  鸣寒耐着性子,“我是问你的货是从哪里进的?”

  小贩愣了愣,说有人来店里推销,说肯定卖得好,他一看价格那么便宜,一个进价才五块钱,卖出去直接赚几倍,就买了五箱,确实卖得好,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了。

  有人上门推销?鸣寒立即让小贩调监控。出现在监控里的是个陌生男子,衣着长相都很普通,和一般的个体户无异。交易用的是扫码,小贩找到当时的支付记录,把手机递给鸣寒。

  收款方是个人,叫许兴豪。鸣寒拍下详细页面,又去另外几个学校,都找到了类似的仿制玩偶,向小贩们推销的都是这个叫许兴豪的男人。

  北页分局立即着手寻找许兴豪,发现他是一个玩具作坊的老板,但这个作坊已经在年初倒闭,而他也暂时联系不上。

  “所以是有人早就开始策划,早就准备好了玩偶,一旦玩偶在校园引发关注,就大量投放仿制品,激发学生的恶意,搅浑校园的水。”陈争看着桌上的一堆玩偶,眉心深深地皱起来。

  早前他们已经考虑过学生的模仿问题,但认为是学生这个群体天然的特点造成了模仿,现在的证据却说明,学生的特点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有人利用了学生,让学校这个本该安稳学习的地方变成犯罪的温床。

  背后的人是谁?这么做他的获利点是什么?

  “刘温然只是一个引线。”陈争自言自语道。

  鸣寒今天几乎跑遍了竹泉市的中学,正摊在靠椅上,闻言直起身来,“什么?”

  陈争说:“刘温然失踪得几乎没有留下供我们追踪的痕迹,她是真的失踪了吗?还是故意的?”

  鸣寒沉思道:“你这么说,其实也有道理,她妈曹温玫对她的失踪不怎么担心,母女关系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曹温玫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陈争又道:“收到玩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周汐和同行的女学生在说,她们也是听刘温然说,东西是在抽屉里发现的。那刘温然不是单纯的受害方的话,她也可以自己藏起玩偶,故意在周汐她们面前拿出来。她和搅混水的人是一伙的。”

  办公室安静了会儿,鸣寒摇头,“说不通,当时的监控被干扰了。”

  陈争说:“这也许也是个干扰项?”

  刑警会带入嫌疑人的心理,同样凶手也会带入刑警的心理,反逻辑一层接着一层,到最后甚至没有逻辑才是正确的逻辑。

  陈争将思路写在笔记本上,“刘温然的失踪是假,这是一种情况。你刚才说的也对,监控被干扰,让其他人有机可乘,那么刘温然就只是被利用,这条思路其实还有一个证据。”

  鸣寒说:“刘温然将这个充满恶意的玩偶送给老尹。”

  陈争点头,“对,如果刘温然假装收到玩偶的话,后面这个行为就不大符合她的心理。”

  鸣寒掰了两下手指,“这个人藏在校园中。”

  陈争抬起头,和鸣寒对视,这个人藏在校园中,这也是他的想法。13班的监控虽然被干扰了,但从其他监控判断,当天并没有可疑者出现在教学区域。

  是学生?还是老师?

  一个屡次被警方提及的名字再次出现,鸣寒道:“吕鸥这个人,还是有问题。”

  “你们在这里。”孔兵闯了进来,打断陈争的思绪,陈争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难道又出事了?”

  孔兵说:“我们不是根据罗安心提供的名单,在排查那些老人吗?查到有个叫熊克平的老人,已经不见一个礼拜了!他的家人有重大嫌疑,情况就跟肖康齐家差不多!没完没了了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