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夫死心累>第152章 IF·失落的羽衣

  既然都不是好东西,那让他袁无功随便利用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于是在谢澄推门而进的第一眼,就看见路嘉被抱在袁无功怀里,浑身几乎不着一缕,那艳丽到充满侵略性的男人正悠悠闲闲绕着少年的长发,却一改过去作风,只是让他依靠着自己,并没有做出过多轻浮之举,但就算如此,谢澄也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的轰鸣,是打鼓是跳舞,是古老战场的预兆。

  “你来啦。”袁无功抬头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不来跟相公见面吗?”

  许久,谢澄迈开脚步,靠向蛛网深处的陷阱,每经过一层帐幕,心跳就加快一分,口干舌燥,谢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昏昏沉沉的人,苍白,纤瘦,他忽然想到,路嘉会料到今日吗。

  为他们付出大量心血后,收获的却是彻底的背叛,若知道自己做的是这样的亏本买卖,路嘉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不,不是他们背叛了他,最开始隐瞒再三的那个是路嘉自己,他活在迷雾里,从来不肯让人靠近半分,如果不是他这样冷漠疏离,如果他愿意对他们敞开心扉,他们……他谢澄也不会这样对他。

  谢澄曾发誓,要倾尽所有地去回报当初的救命恩人,如今的闻人钟。

  而那个誓言本身,在此刻也失去了意义。

  因为世上本来就没有救了谢澄的闻人钟。

  谢澄弯下腰,伸手抚摸路嘉的脸庞,触手微凉,他便下意识用掌心替他暖着,过了足足多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恼羞成怒般转而在他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装什么睡,睁开眼睛,看着我。”

  路嘉没有动作,袁无功适时道:“他这几日都是如此,不说话不理人,饭也不肯吃,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啦。”

  谢澄紧盯着路嘉那微微皱起的眉心,他直起身,冷笑道:“是吗,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没改以前的脾气,该说不愧是他闻……不对。”

  他咧开唇角,满怀恶意地道:“不愧是路嘉啊。”

  听到这句话时,路嘉眼皮终于动了动,他睁开眼,漠然地看向谢澄。

  “怎么。”分明居高临下的那个是谢澄,当面对上路嘉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他居然感到了瑟缩,“我说的不对?”

  “小秋。”路嘉开口,间隔了如此惨烈的背叛,他居然还喊的是昵称,谢澄心神不由恍惚一瞬,却在下一刻彻底被冻结,那被剥夺了一切的少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如金玉落地,不容置疑:“你哪儿来的脸,到我面前来阴阳怪气,袁无功是有病,和他讲道理纯粹浪费时间,我不说什么,但你脑子应该没问题,那就别放着它当摆设,仔细想想,我何时真正亏欠过你半分!”

  此言一出,不只是谢澄,连身后正抱着他隔岸观火的袁无功,都实打实惊呆了。

  自被叫破真名后,路嘉一直都是半死不活萎靡不振的样子,袁无功虽爱极了他事事无能为力的姿态,但不得不说……不得不承认,数日沉默后的爆发是如此明亮,这一刻袁无功的心跳比这段时间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激烈,颊生红晕,眼神闪烁,袁无功堪称迷醉地望着他。

  这就对了。

  鸟儿还是要会扑腾挣扎,才有囚禁的价值啊。

  而谢澄难得没有立刻被激怒,相反,他格外冷静地看着路嘉,片刻后,道:“那又如何。”

  “……”

  “你在我面前原本就是孱弱无力,不堪一击,我爱如何对你,就如何对你,过去是我为着些无聊的想法对你一退再退,但我弄错了,你这种人就不该被捧得那么高,那只会让你不知好歹,恃宠生娇,你好像从来都不清楚,我谢澄决定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面对这样独断的话语,路嘉也无言以对了。

  他倦怠地笑了笑,终于偏过头,对自己曾经最宠爱的青年道:“滚。”

  他确实没有搞清楚,此时此刻,他的话语与意志,单薄得像是个笑话。

  只见谢澄抽搐似的笑了一下,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得古怪极了,他对那个滚字没有发表意见,平静地朝袁无功道:“架好他。”

  真发起狠来,光论武力,几个天选之人中谢澄是毫无疑问要排榜首,不过他一般不爱拿自身的强大去欺压弱者,反而经常叫袁无功耍得团团转,更让姬宣牵引着前进的方向,而抛开所有顾虑,只论躯体的较量,路嘉在他手下一败涂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袁无功已经替他做好了准备,他动作柔和又不容拒绝地勾住路嘉的膝弯,像打开一朵再春天里固执的花苞那样,让路嘉被迫对着谢澄门户大敞,反抗当然也是有的,像花,像困在掌心的小鸟,在捕鸟笼中的每一下垂死挣扎都是生命的鼓动,充满了让人憧憬的鲜活生机,让人憧憬,袁无功不能例外,他死死扣住路嘉的腿,凑在他耳边,因兴奋不能自己,他额角青筋迸出,眼珠深处泛着腥红,袁无功咽了口唾沫,语声发颤地喘进路嘉耳道深处:“没事,别怕,阿药在这里,阿药会保护你的啊。”

  这么说着,他手上一点也没有耽搁力气,谢澄动真格并不需要旁人参与,这种时候他也不喜与谁分享心情,但对着路嘉那双喷涌着怒火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呵退袁无功的资格,他们是共犯,即使想要独占,也显得那样道貌岸然,这一点谢澄清楚,路嘉也同样。

  清楚归清楚,路嘉的表现却没有那样理智,充了多年的大尾巴狼后,他到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孔——说到底,前世临终前,他也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一生都困在医院中,所见所闻所感都极为有限,生活教会他忍耐,不得不忍耐,如果连忍耐都做不到,那他在多年前就已经离开这个满是苦难的人世了。

  所以路嘉至死没有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可现在不一样,他一度拥有过希望,却眼睁睁看着它再度破灭,宛如从溺于深海的人手中抢走那一根好不容易随着风浪飘来的独木——不止于此,绝不止于此!

  在弄懂谢澄究竟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后,路嘉先是怔了一瞬,紧接着,那具多日来泡在软骨香中的身躯陡然间爆发出极为不可思议的力量,袁无功一时间差点没制住他,他弓起脊背,像一把被暴力拉响的弓弦,无风自振,路嘉目眦欲裂,他暴怒道:“杀了我吧!”

  “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和主神做交易,凡人怎能获得扭转乾坤的力量!!我后悔了,我错了!!!”

  “狼心狗肺,这些年我竟然就是养了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狼心狗肺!谢澄!!袁无功!!谢澄!!!”

  “——离我远点!离这具身体,远一点!!!”

  听着耳边那前所未有的谩骂,谢澄连眉峰都没动一下,他目光冷硬,看清了路嘉的近乎崩溃的疯狂后,没有犹豫地拂开对方身上最后的衣物,掌心按上了他的心口。

  “身体是谁的我不在乎。”谢澄道,“你的心在这里就行。”

  烧到尽头的蜡烛在现出最后的灿烂火花后,便只剩下一地的烛泪,路嘉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沉重倒回袁无功的怀抱,他任由身后那条毒蛇欢欢快快垂首舔吻流泪的眼角,喃喃道:“十岁……闻人钟才十岁……不能这样对他,不能,不……”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铺天盖地的阴影也压了下来,有人在亲吻他的嘴唇,倒很温柔,是鸟雀衔走一朵从枝头飘落的红花,吸吮那里面尚未干涸的甜蜜汁液,灵魂也捣碎在这样的交缠中,稀里糊涂叫人吞噬殆尽,路嘉眼前一片昏茫,越过谢澄山峦般起伏的双肩,他看见无数垂地的纱幔,如果抓住它们,能不能攀上彩虹,去往另一个世界呢?

  没等他想清楚,下颔就被人不动声色掐住,谢澄逼着他低头,一边抽出两根牵连着银丝的手指,那意味着什么,路嘉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的,但明白了又能代表着什么,人生难得糊涂啊。

  他不适时地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在这具身体里听见的那一声即将消散的话语,轻如鸿羽,重如泰山,这些年来时时刻刻压在他心上。

  “我不想死……”年幼的闻人钟在高烧带来的灼人热度中,对十方神灵发出最后的祷告,“好难受,好难受啊,谁来救救我?”

  路嘉便来了。

  来了,也辜负了闻人钟的期望。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他看着谢澄,重复道:“不行。”

  自古以来,对情人的话都得反着听,不行就是行,行就是我愿意,我愿意就是此生此世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而不离不弃,离我愿与君长诀,也只差个不行。

  “……唔!”

  路嘉反手紧紧抓住床单,被袁无功抓住机会破开五指指缝生生嵌入其中,谢澄抬高了他的腰,将他下半身架在空中,他过去因情势所逼曾替谢澄抚慰过一次欲望,那时便在心中感叹这等伟物不愧是天选之人,只可怜了他往后的妻子,多少要在床上受点苦了。

  带着轻微棱角的龟头进入的那一刻,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大的痛楚,前戏并非毫无用处,可越是深入,路嘉额头上的冷汗也越发密集,他嘴唇颤抖着,那种五脏六腑都遭受压迫的感觉如鲠在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作烤肉串了起来,淋了油花下去在烈火上煎烤,血肉绽开发出滋滋响声,他试图弹动两条腿把身体里的异物驱赶出去,那勾在他腿心的手却顺势把他打得更开,犹如心血来潮要顺便挑战极限,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做一棵在风里折了腰的竹子。

  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光是进入的过程就漫长得像没有尽头,似上天开眼,给予了吝啬的怜悯,不知过了多久,谢澄停下动作,他沉默地望着路嘉变得青白的脸,探手按在他略微鼓起的小腹。

  “我在这里。”他不像袁无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言辞表达,谢澄平铺直叙,“小家,我进来了。”

  随后谢澄手上猛然加力,在路嘉那单薄的腹部一按,高山登时崩塌,迟来的快感洪水滔天,痛到极点,也快活到极点,路嘉睁大禁闭的眼睛,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惊慌失措往后退,正撞上袁无功的胸膛,把自己往男人怀里送得更深,袁无功笑嘻嘻抱住他,带着奖励意味,疼惜地亲了亲他布满汗珠的太阳穴。

  “夫玉茎意欲施与者,仁也;中有空者,义也;端有节者,礼也……”

  屋外春雨仍旧淋漓,竹叶萧萧发出轻响,在那湿润饱胀的空气中,连爱意也跟着缠绵悱恻起来,违背常理,不为繁衍的交媾也有了喘息的空间,两具身体打碎了再揉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拆解不得。

  袁无功那低沉华丽的嗓子压得又轻又绵,他叹着,又唱着,曼声念着古经里记载的秘术,他婉婉道:“有五征、五欲、又有十动,以观其变,而知其故……一曰面赤,则徐徐合之;二曰乳坚鼻汗,则徐徐内之;三曰溢干咽唾,则徐徐摇之……”

  他像是怜爱怀中人到了极点,一点痛楚也舍不得对方受似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感知路嘉心意身上,极尽审慎地调整着他们的姿势,时不时递过去一个满是安慰的吻,他的舌头黏滑湿润,滑进路嘉用嗓过度后干燥的口腔,便如同春雨寥寥,那舌尖在上颚撩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弹响,路嘉浑身一震,很快被谢澄制住,拖过印满指痕的腰身,又一次被抵到深处那不足为人道的腺体上。

  “……徐徐引之。”他慢条斯理抽出舌头,舌尖尚与那嫣红嘴唇间连着银丝,袁无功毫不在意地用拇指抹去,转而看向他们下体交合处,他忽探手握住那根无人照料的肉茎,在手心里湿漉漉地揉了揉,对谢澄道,“先让相公出来一次罢,总要让他舒服起来,才会讨要更多。”

  当两位天选之人打定主意要路嘉去一次,就没有了路嘉置喙的余地,他气息急促似不间断落进盘中的大小珠玉,腰身颤抖随时都会断掉,就在谢澄发狠撞进来,碾着那饱受折磨的腺体射精时,袁无功指尖也用力捏开了那渗着清液的肉眼,欣赏地看着它失禁似的流出更多浊物来。

  “——!”

  无声的悲鸣断在口里,路嘉放空地看着头顶的帷幕,谢澄扶着他,慢慢从他体内抽出性器,刚要说什么,就看见路嘉狼狈地翻过身伏在床边,竟是在高潮过后剧烈作呕了起来。

  他这些时日并未进过多少吃食,此刻稀稀拉拉也不过得出一些清水胃液,路嘉喉头抽搐滚动着,像是无法喘气,五指成爪扣着木案上雕花的刻痕,生理性的泪水也从充满血丝的眼里掉了出来,那样脆弱的一把脊椎骨,谢澄即使想要去抱起他,也怕把他活活掰断了。

  只有袁无功,依然靠坐在那里,他笑着,绯红的唇角咧开,隐藏其下的森白獠牙便裸露了出来,他不顾谢澄警告的目光,自顾自笑出声,半晌,抬起那方才替路嘉抒解的手,看着掌心流淌的白液,袁无功终于慢慢探舌,顺着绵延的轨迹,忘我地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