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我是你的玩具吗?>第五十二章 玫瑰花

  “为什么?”陆悠反问他,又加重了语气∶“或者说,凭什么?”

  因为我会嫉妒,我会难受。但陆悠是没必要考虑他的情绪的,所以谢牧川思量来去,只说了一句∶“她喜欢你。”

  他嗅到了情敌的气息,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那女孩跟陆悠说话时的声音、腔调,满满都是爱意。

  他害怕陆悠会沦陷。

  “疯子。”陆悠嗤道。在他看来,这只是谢牧川的又一次诡计。

  男人的独占欲是非常强烈的。

  在他们最疯狂的那段时日,谢牧川常常会因为他对别人付出了一些过多的关注,而心生醋意。

  男人不会当场发作,却会在晚上玩命折腾他,甚至弄到他连路都走不稳的地步。

  他试图侵入自己的生活,或许也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想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剪除,好让自己乖乖当他的金丝雀,x玩具。

  “她是我的朋友,我比你清楚。”陆悠不愿跟他多费唇舌,索性放下包装的工作,走到另一边去烤蛋挞。

  谢牧川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或许他早已将对方的身体抚触了千百遍。

  可他不能。

  他只能隔着货架,隔着蛋糕的香气,静静地望着他可望不可即的爱人。

  明明是几步就可到达的距离,却也是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的鸿沟。

  程舟很快就跑了出来,欢天喜地地蹦到陆悠身边,道∶“许悠,我跟姑姑说了,她说我们两个去玩就好,店面她来看。我们可以去选黄金场啦!”

  也许是不愿意跟谢牧川在同一个场地里干耗,陆悠连一丝犹豫也没,就解下了身上的工作服。

  “那我们走吧。”他说。

  “悠悠……”谢牧川在后面喊了一声,试图唤停他的步伐。

  可谢牧川的声音,甚至都不如外面濛濛细雨的阻碍大。

  陆悠扭头看了一眼女孩,问她∶“要带伞吗?”

  程舟依旧笑嘻嘻的,说∶“算了吧,反正不远。”

  于是他们像小孩子一样并肩向细雨中跑去,好像早已习惯这样的事。

  只留下谢牧川维持着那个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已成了一座雕像。

  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了。

  陆悠买了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奶茶,和程舟一起走进了影厅。

  程舟是蛋糕店老板的外甥女。她是去年暑假过来玩时和陆悠认识的,现在正读大三。

  她是个很活泼率直的小姑娘,大大咧咧,每天开开心心的,心里永远藏不住事。

  像这样的人,要么乐天派,要么原生家庭氛围很好。当两人熟悉后,陆悠问过这方面的事情,果然,她爸妈感情很好,家里两个女儿,都当宝贝珠子似地宠着。

  如果没发生那么多事情,或许陆悠就会像现在的她一样,张扬又自信。

  他看着她,又不仅仅在看她,倒像透过她的影子,在寻找曾经的自己。

  那早已破碎到无法拼合的自己。

  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一滴一滴,连成了线。

  谢牧川坐在出租屋里,开着灯,看外面淋漓洒落的大雨。

  他讨厌这样的天气,阴暗又潮湿。

  纷乱的雨声一如他纷乱的思绪。

  他在想,这么大的雨,陆悠该怎样回来,要不要试着去接他?

  电话几次拨打,都是“无人接听”。后来,变成了“正忙”。

  陆悠记得他的号码,这已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他们正在看电影吧。灯光关闭后,黑暗笼罩下来,身体陷在柔软的影院座椅里,任由光影在脸上变幻。

  可能会买上一大桶爆米花,等吃完再拾取时,手指会不自觉地碰触到一起,暧昧在指尖流转。

  也许她会羞涩得脸红,也许,他会在收手后回味。

  谢牧川无法忍受陆悠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无法想象他会谈婚论嫁,步入家庭。

  也许这才是他应该走的人生轨迹,可光是设想,谢牧川的心已经痛得快要裂开来。

  他能容忍短暂的别离,却受不了永久的失去。

  他在等待中自我折磨,另一边,陆悠和程舟已经走出了影院。

  顺着电梯下去,是一个仍在运营的商场。

  他们讨论着那个电影里的剧情,大多时候是她在说,而陆悠偶尔给予回应。

  路过花店的时候,程舟被热情的售货员拦了下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支粉色的玫瑰花。

  “小姐姐,今天我们店里有活动,要进来看看吗?”

  程舟看看售货员,又看看一旁的陆悠,点了点头。

  两人前后脚进去,置身在满满几货架鲜花的包围中。

  花香馥郁,姹紫嫣红。

  靠外面的橱窗里摆着各种多肉,肉乎乎的让人恨不得上手掐上一把。

  玫瑰花是最热门的选择,香槟色、红、紫、白、粉各不相同,还有诸如戴安娜、洛神、爱莎、海洋之歌等雅称。

  向日葵、康乃馨、满天星,许多陆悠说得上名号说不上名号的花卉摆成花束,放在架子上。亦有发财树、灯笼草等称不上花的货品。

  程舟先是帮姑姑选了一束富贵竹,一抬眼,又看上了那别致的香槟玫瑰。

  只是花这种东西,如果由自己来买,到了少了几分趣味。

  她左看右看,眼珠子一转,便将手里那支粉玫瑰递到了陆悠手中∶“这个,送给你。”

  “送我?那你不是没有了吗?”陆悠接过后,疑惑地问。

  程舟抱着富贵竹,在香槟玫瑰旁边驻足,脚尖在地上划着圈。

  她说∶“你自己想。”

  有句话叫,礼尚往来。她喜欢陆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陆悠能亲手送给她一束玫瑰花,便代表着她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她几乎要把“你也送我花”几个字摆在脸上了,陆悠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读不懂这层意思。

  她暗示得明显,陆悠却以为她要左边那支郁金香,便拿下来,走到柜台边结账,甚至于把程舟的那束富贵竹都一起买了。

  程舟眼睁睁看着他把花束塞进自己怀里,那架势和塞一把无辜的香葱没什么差别。

  他甚至还能端着一张好看的脸认真地问∶“是这样吗?”

  ???

  程舟把植物都挪到左手臂弯里,一边往外走,一边火速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当她看见“爱”和“表白”时,忍不住脸上一红,可一瞥见陆悠毫无变化的脸,又感觉自己会错了意。

  或许这支花,在他眼里的确和香葱是一个意思,不过是以为她喜欢,便买了。

  虽然路程不远,但念及两人目的地不同,陆悠还是伸手打了辆车。

  谢牧川听见引擎声和说话声时,正是出租车将陆悠送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

  他焦急地推开窗子探头出去,正看见陆悠站在屋檐底下,和车子里的程舟挥手告别。

  陆悠脸上的表情温柔和煦,隐隐能看出几分浅浅的笑意。等车走了,他就拿着手里的花,一边轻嗅,一边慢慢走上楼来。

  然后和谢牧川在楼道里狭路相逢。

  几乎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陆悠的表情就僵硬了下来,步子停在半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谢牧川本想打着伞去接他,见他到了,便想看看他是否有被雨水淋湿。可当他看到拿着玫瑰花满面笑容的陆悠时,才知道自己多虑了。

  这几个小时,他似乎过得很好,并不需要别人担心。程小姐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把他整个吃掉。

  陆悠抬眼看着谢牧川,想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可瞥见他身后大张的房门,以及门内悬挂着的衣服时,才知道男人已经在对门入了住。

  清空一个屋子后搬进来,这对于谢牧川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毕竟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辛苦谋生的打工人,以谢牧川出手时的阔绰程度,想必那位邻居应是千恩万谢着走的。

  陆悠本想绕开他往自己的屋子走,在错身而过时,谢牧川却叫住了他∶“悠悠,你也喜欢她,是吗?”

  陆悠并不想回答他任何“喜欢”或“爱”的问题,这让他感到厌烦。

  在他看来,谢牧川无非是接受不了自己先甩脱他的这个事实,不肯服输罢了。

  因为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

  真落到他手里,过不了几年,也不过是床头干瘪的饭粒子。

  “这跟你没关系。”他抛下谢牧川拿钥匙开门,将满面萧索的男人挡在了房门之外。

  陆悠很喜欢玫瑰花,这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他不记得男人有没有送过他花,也许有,但应该也不过是骗他上床时的添头。

  屋子里没有用来养花的瓶子,他只好洗干净一个矿泉水瓶,在里面灌满自来水,又拿起剪刀来,将花茎的下段剪成方便吸水的斜口。

  第二日谢牧川撞见他出门时,那个“花瓶”已经被好好地放在东边的窗台上。粉色玫瑰张开双臂,在雨后的晴天舒展绿叶,拥抱着来自天空的阳光与雨露。

  它受到了很好的对待。

  或许是因为,它是那个女孩子送的。爱屋及乌之下,连一朵小小的玫瑰,都有了与陆悠相伴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