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阴放心不下许林宴,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神秘气息的来源就是鬼王,对方速度很快,但许林宴的符也不示弱,几张符打出去直接就把人拦了下来。

  “鬼王?”许林宴冰冷地注视着面前被黑气裹着的黑影。

  鬼王是没有实体的,他的身体由怨气和戾气集结而成,像一团的雾。对方咯咯地笑道:“怎么,你们这些臭道士在找我吗?”

  “没错,找的就是你!”许林宴眼神一凛,废话不多说,掏出桃木剑就刺向了鬼王。

  “不知道天高地厚。”鬼王只是挥了挥手,一团黑雾就涌向了许林宴。

  许林宴剑一甩,黑雾被撇到了旁边的树上,一整棵树直接腐朽成了一滩水。许林宴一手持剑,一手用符,倒是和鬼王打了个不相上下。

  鬼王也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的小道士能躲过自己的攻势,笑声渐渐淡了,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原以为他认真起来,总能了结这个小道士,没想到左侧某个方向一张凛冽的符就甩了过来,直接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竟然还有帮手!”

  而且还是实力并不比他弱的帮手,鬼王大惊。

  “师兄,继续!”柳时阴出现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许林宴的情况,也没有制止他的行动,反而干脆利落地加入了战场,和许林宴并肩作战了起来。

  许林宴愣了一秒就默契地和柳时阴一块朝鬼王攻击了过去。

  前后夹击,前面的攻击刚完,后面的人就又上来了。鬼王是厉害,但总觉得在他们二人面前却惨得如同一条老狗,躲得再好还是被削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变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起来。

  “还真是小看了你们!”鬼王再不藏私,直接引动体内的所有戾气,幻化出了第二个自己。

  他这是想一鬼对付一人!

  “这鬼王怕是脑子不太好,凭他一分为二的实力,也不担心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柳时阴腹诽地嘲讽了一句。

  鬼王听了后是又气又怒,这人也太看轻自己了吧。

  不是柳时阴看轻他,而是他们的天赋足以把对方踩在脚下。什么分.身,到了柳时阴和许林宴两个天眼前,破绽百出,只有受死的命。

  鬼王本体也好,他的分.身也罢,在柳时阴二人手上根本没撑过一会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鬼王想骂人,但是被打肿的脸根本吐不出任何一个清晰的字词。

  眼看着要死的是自己,身体都要被打得魂飞魄散了,鬼王压着火气果断地选择了逃离。可是许林宴根本不会放他离开,见他一动就攻击了过去。

  鬼王又被揍了一顿,分.身也控制不住了,直接散尽了地里。

  “你作恶多端,害死了上万的无辜百姓,死不足惜!”许林宴握着桃木剑就想刺入鬼王的核心要害。

  “死不足惜的是你们!”鬼王没有一点忏悔,也没有一丝恐惧。

  柳时阴觉得不对劲,他出声道:“师兄,且……”

  慢字还没出口,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无比熟悉,再从方向来看,那受害的人显然是带着他们回程的流云观一众。

  “遭了。”

  柳时阴立马回身想去救人,可是没等他动作前方就抛出来了几具穿着流云观道袍的尸体。看着尸体死不瞑目的脸,柳时阴怔了好一会。

  离他最近的那位小道士柳时阴还跟对方说过话,他今年只有十六岁,比柳时阴都要小。虽然经历了平湖如此惨烈的战役,对方依旧乐观不减,因为年龄相仿,之前还跟柳时阴说过几个冷笑话。

  他旁边那位中年道长,为人十分严肃,曾经斥责过柳时阴说他没有一点道士的模样,衣服也不好好穿之类的话。尽管柳时阴不喜欢他,但也记得某天夜晚恶鬼攻城时是他护住了孟图……

  还有其他人,柳时阴都跟他们聊过天,被他们分过食物……

  但现在他们全都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地上,再也醒不过来。

  柳时阴的脸色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他没有对再次出现的鬼王分.身出手,因为在对方的手上,他还抓了好几个的人质!

  “卑鄙!”

  许林宴的桃木剑已经贴到了鬼王的胸口,再往下一点点,这把剑就能要了鬼王的命,然而此时许林宴却是怎么都动不了手了。

  他的手指紧攥着剑柄,青筋都冒了出来。

  “卑鄙?这可不叫卑鄙。”鬼王哈哈大笑了起来,趁着许林宴停手的瞬间一晃就立在了半空中,“兵不厌诈,是你们太轻敌,以为我的分.身被打散了,殊不知这都是我演的。”

  柳时阴和许林宴并没有轻敌,只是输在了对鬼王的不了解,也没料到他的演技能这么好。

  “现在你们要怎么办呢?”鬼王指使着分.身。把人质举高的同时黝黑的利爪停在了他们最羸弱的命门上。

  仿佛在告诉柳时阴二人,只要他们敢动一下,他就会杀了流云观的人。

  柳时阴和许林宴敛着眼眸,用余光扫了一眼彼此。救人很难,看似毫无把握,但柳时阴在来时还准备了后手。

  他丢下了手中的桃木剑和符,看起来就像是在跟鬼王认输投降,等垂着手时却是转了两圈食指。

  在他的转动下,张贴在树林几米外的符纸闻风而动,嗖嗖地就从鬼王分.身的后面一举冲破了出来。

  巨大的灵气根本不是阴物能承受的,鬼王的分,身下一秒直接就炸了开来。

  被抓的流云观几人纷纷倒在了地上。柳时阴飞快地跑了过去,扶起了其中一人:“没事吧?”

  “没事……”对方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就拼命地咳嗽了起来。

  其他人虽然都活了下来,但显然状况都不太好,长时间的缺氧和身上的伤势让他们格外的虚弱。

  柳时阴皱着眉道:“得尽快送他们去医馆才行。”

  这个时候不宜在和鬼王计较,柳时阴望向了许林宴,喊了他一声,“师兄。”

  许林宴看着柳时阴又看了看底下的流云观等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不甘心就这样放鬼王离开,可是继续和鬼王打斗,流云观的人必然会全死在这里。

  似乎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小道士,你今天似乎杀不了我了。”鬼王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分.身被灭虽然让他生气,但看到许林宴想杀他却杀不得的表情,很快又高兴了起来。

  “这次我一走,下一次见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怪让人可惜的。不过我记下你们这些臭道士了,以后见一个势必杀一个。”

  说到最后,鬼王的语气变得格外的冷血霸道,仿佛预告似的宣誓着他的残忍。

  许林宴本来已经往后退了一步,听了他话后一想到今天放过他,他会害死更多的人,眼神瞬间又凌厉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柳时□□:“时阴,你带他们走。”

  至于他,决定留下来。

  今天不灭了鬼王,不为章老道他们报仇,许林宴的道心永远修不到圆满。

  鬼王见许林宴改了注意,眼里的忌惮多了几分。可是论起输赢他还真不怕,之前是没弄清他们三泉观的路数,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再打一回,还是一对一的话,鬼王自觉自己的胜算很大。

  “我知道了。”柳时阴依旧没有劝阻许林宴,似乎只要是对方做下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哪怕前路荆棘遍野,是刀山火海。

  柳时阴指挥着纸人带着流云观的人还有他们的尸体,很快就离开了许林宴和鬼王的视线。

  等柳时阴等人走了后,鬼王再一次显露了他的卑鄙和险恶。

  土地上一层一层地薄雾涌了起来,然后形成了一具又一具的阴兵,密密麻麻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更多的阴兵在不断地出现。

  许林宴没料到鬼王还有如此后手,紧抿的嘴唇都快要被他咬破了。

  鬼王撑着双臂,笑得猖狂:“你们道士不是都能掐会算吗?怎么就算不出今日是自己的死期呢?”

  他阴毒的眼神一下又一下地扫过许林宴的身体,语调如同歌唱般轻快,“其实你的同伴要是不离开,我的这些阴兵可能还拿不了你们怎么办。你们这两道士虽然年纪轻轻,道行天赋却很高,和你们继续僵持下去,败北的还真有可能是我。可是现在形势逆转了,只有你一个人在的情况下,你根本不是这些阴兵的对手!”

  “上,给我杀了他!”

  鬼王越说越激昂,后面直接双手一抬,就召请成百上千的阴兵攻向了许林宴。

  这些阴兵一点都不好对付,他们本来就是阴物,不怕死且格外的凶戾。甚至在被许林宴的符纸打散后又迅速地攫取同伴的力量,再一次复活了过来。

  打不死,还越打越多,许林宴的额头明显多了一层薄汗。

  鬼王:“我看你还能撑到多久!”

  一炷香可以,那两炷香,三炷香后呢?许林宴是人,力量总有衰竭的时候。鬼王就爱看这些人临时挣扎,依旧逃不脱死亡的画面。

  “撑到杀了你为止。”许林宴喘了口气,勾唇笑得自信,什么极限,都得由他定义。

  鬼王冷呵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放出来的阴兵还是太少了。”

  鬼王看不惯许林宴这嚣张的模样,不惜贡献自己的力量又召唤出了一大群的阴兵。此刻,许林宴已经被阴兵团团包围,从半空上能看到,一片黑色中只有他唯一的一点白。

  可是许林宴就是不低头,在这种必输的场面,他手重得如同扛了千斤的鼎依旧没妨碍到他一剑杀掉一只阴兵。

  速度虽然慢了下来,但围在他身边的阴兵的确是少了一些。

  鬼王起了不详的预感,他自觉许林宴不可能在这种局面再翻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就是非常的不安,像是有某股危险正在前方等着自己一样。

  不妙。

  不妙!

  鬼王不准备再继续留在原地,刚要离开,一顶由符纸编织而成的纸笼就从天空上罩了下来。其中还被刻印了灵气阵,直接压着他跌落在了阴兵群中。

  “这是什么?!”

  鬼王大惊,想去手撕掉困锁着自己的符笼,可是他用尽了力量都没能撕开一个口子。并且一阵灼热的大火在面前燃烧了起来,那浓烈的阳气,分明是阳火!

  即便隔了一段的距离,鬼王还是感受到了阳火带来的烧灼感,让他连魂魄都难受到了极点。

  汹涌的大火如滔天的灾难,瞬间把所有的阴兵都吞噬了一空。

  “啊啊啊!!!”

  阴兵惨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奈何鬼王根本没心思去管它们,因为这场阳火已经迅猛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阳火掠过符笼,缠上了鬼王的身体。只是一点的小星火足以让他痛苦到了极点。可是鬼王到底是鬼王,就算对自己也一样的残忍。在火星沾身后,立马就撕掉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过阳火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最后整个符笼还是淹没在了大火中,烧得连一粒灰都不剩。

  许林宴摔坐在地上,唯一看到的就是从阳火中踱步而来的柳时阴。他想笑,可是真的没有扯动嘴角的力气了,只能缓慢一字一句道:“时阴你……怎么回来了。”

  他喘了口气,接着问道,“流云观的人呢?”

  “在后面看到了几个其他道观的人,我让他们带去了医馆。”柳时阴回道。

  他无比庆幸自己做了回来的这个决定,看着许林宴满身鲜血地被阴兵围拢的画面,柳时阴的理智都被怒火覆灭了。

  而这一场阳火,就是他气愤后所带来的杰作。

  “师兄,我带你去疗伤。”柳时阴往前走了两步,朝许林宴伸出了手。

  可是没等两人的手碰触到,柳时阴便虚弱地倒在了许林宴的面前。许林宴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摆动了身体,拥住了人。

  “时阴,你没事吧!”许林宴非常地紧张,声音都有些打结了。

  柳时阴拍了拍他的后背,笑了笑说:‘没事,可能是刚才那一招用光了所有的灵气,有点累而已。”

  “真的没事吗?”许林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双手也不放过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全都摸索了一遍,深怕他受了伤藏着掖着不说。

  柳时阴抓着他的手道:“别摸了师兄,再摸我就该有反应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样的话。”许林宴被他弄得脸都红了。

  柳时阴笑了:“我又不是死人,被喜欢的人摸肯定会有反应啊。而且师兄,你关心我受不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得先看看你自己,你这副样子可比我惨多了。”

  许林宴下意思抹了一把脸,他的脸上本来没那么脏的,但被带血的手一摸直接就成了大花猫。

  柳时阴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兄,你也太可爱了吧。”

  许林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不用看脸都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形象非常的糟糕。不过被笑就被笑吧,因为鬼王没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两人休息了一段时间,就互相搀扶着走出了树林。在主干道上,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守车的人有些陌生,但他身上穿的衣服许林宴却是认得的。

  柳时阴挑了挑眉道:“这不是我刚才遇到的正遥宫的人吗?”他偏头问对方,“你们怎么在这?”

  正遥宫的道士说道:“我们刚送完流云观的人去医馆,刚准备去帮你们。”

  “你们出来了,那鬼王呢?杀了吗?”有个年长一些的道长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番二人后问道。

  许林宴点了点头:“杀了。”

  正遥宫的道士都非常惊讶,鬼王那是什么来历,只凭这两个小道士就把对方杀了?他们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年长的道长沉吟了一会道:“不是我不信你们,但鬼王不好对付……我想派人去确认一下。”

  柳时阴笑了笑:“行啊,随便确认。”

  年长的道长见他们不阻止,连忙安排了几位年轻的道士进了树林。柳时阴和许林宴也趁此机会休息了片刻。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有人回来了。

  年长的道士问道:“怎么样?”

  被派去调查的小道士激动地说:“没了,鬼王真的没了!”

  “真的?!”年长的道长脸上霎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还想问什么,但那些小道士已经穿过了他,来到了柳时阴二人身旁,把人齐齐围拢了起来。

  “柳道友,你们真的太厉害了!”

  “你们是怎么杀死鬼王的?”

  大家无比崇拜地盯着柳时阴二人,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好奇地蹦了出来,吵得柳时阴头都疼了。

  许林宴倒是好脾气地把能回答的问题都回答了。至于鬼王是怎么消灭的,他没把功劳全揽在自己和柳时阴的身上,只说多亏了流云观的帮忙。

  大家想到流云观逝去的人,是完全信了许林宴的话。

  “别聊了,天色已晚,我们快到下一个城镇去吧。”年长的道士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再不走今晚可能就得露宿荒郊野外了。

  正遥宫的人知道柳时阴和许林宴都累了,直接让他们进了马车里休息。两人也不和他们客气,道了声谢就挨着头睡了过去。

  车轱辘悠悠地响着,柳时阴和许林宴睡得很沉,连马车是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等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外面也没了人声。

  这种寂静不太对劲!

  柳时阴撩开了车帘,入目的就是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正遥宫的道士全都倒在了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许林宴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可置信地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有阴气。”柳时阴皱起了眉头说。

  许林宴睁大了眼睛:“鬼王不是被我们杀了吗?难道还有其他恶鬼是我们没发现的?”

  夜风呼呼地吹,他们这才发现马车被开到了一座荒废的古庙里。柳时阴和许林宴下了车,走进了古庙,然后就看到了一尊没有一点佛性的神像。

  那神像的眼睛忽然一动,和他们对视在了一块,接着,一抹邪性的笑在它的脸上轻扯了出来。

  柳时阴和许林宴纷纷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倏地,佛像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怨,室内角落一具接着一具的骨头架子幽幽地直立起了身。

  柳时阴:“又来。”

  骨头架子的力量很大,柳时阴和它的手撞在一起,差点没扛过对方。许林宴打散了一具白骨,但也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具白骨纤长的指骨划破了脸。

  柳时阴看他受伤,眼眸立刻就冷了下来,下手狠辣了许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骨头人拆成了一根根的棍儿。

  佛像这时忽然动了,巨大的金像直冲他们而来。许林宴为了不让柳时阴受伤,直接以身撞开了他,但自己却被佛像砸到了一边的手。

  “唔……”

  许林宴没忍住呻.吟出了声。

  “师兄!”柳时阴脸色一变,下手直接捏碎了佛像,同时拽起了许林宴的手,着急地问道,“还好吗?”

  “没事,小伤。”

  许林宴试着捏了捏手指,但痛感席卷大脑还是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了不让柳时阴担心,他还是努力地扯起了嘴角,正准备笑着安抚一下人,一道黑影从上方笼罩了下来。

  “正遥宫的道士,你们原来没死……”

  看着黑影的面容,许林宴的嘴角爬得更高了,可是笑意刚露出来,噗嗤的一声刀具割肉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他瞪着双眼,看到了正遥宫的道士用桃木剑刺穿了柳时阴的心脏!

  柳时阴嘴角露出了一缕又一缕的血液,许林宴双手都颤抖了起来:“时、时阴……”

  柳时阴抓紧了许林宴的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反手抛出了一张符纸,定住了身后的“人”。

  “啊啊!!”被符纸灵气刺挠到的来凶惨叫了两声,然后倒在了柳时阴二人的面前。对方脸是正遥宫道士的脸,但尖锐的嗓音分明就是鬼王的!

  许林宴又惊又怒:“你没死?!”

  “你们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鬼王被火星沾上,然后撕掉一半身体时就趁机让一缕鬼气潜藏进了地底。原本还想着待他休养恢复后在找柳时阴二人报仇,没想到中途正遥宫的道士出现在了眼前。

  他想到了一个极佳的复仇计划。现在看着柳时阴口吐鲜血的模样,鬼王知道他成功了。

  “最后还拉了这么多人跟我陪葬,我死也开心了哈哈哈!”

  “我现在就杀了你!”许林宴已经完全散失了理智。在他出手就要了结鬼王之际,柳时阴拦住了他,他边吐着血边笑着道,“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咳咳……”

  “他想死,我们就偏不让他死。”

  虽然胸口越来越疼,呼吸越来越重,已经变得极为虚弱的柳时阴投向鬼王的那一眼,却足以挑起对方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