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数米还有一扇门,古朴陈旧得也有了一定的年头。柳时阴看不出这扇门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只知道它远比青铜门还要宽阔。头顶直冲云霄,打眼还望不到底。

  山洞有那么高吗?

  柳时阴思维歪了一秒就上前推开了这扇门。很重,光靠柳时阴一个人还真推不开,他果断抛出了一叠小纸人,让它们帮忙。

  有了小纸人,这扇老旧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柳时阴收回纸人迈脚就跨了过去。眼前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柳时阴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发现他虽然踩在了平坦的土地上,但耳边却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底下有河流吗?”

  看不透摸不着,柳时阴无法确定答案。但他知道他的听觉没有出错,水流声的确存在,或许这就是“过阴桥”名字的由来。

  水声渐渐弱去,视线也逐渐恢复了明亮。

  当柳时阴从黑暗中踏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和两只高耸威严的阴犬。

  它们不似凡犬,一只狗就有两颗脑袋,此中一颗脑袋正滴着口水,剩下的则凶戾无比地盯着他,随时想撕了他。

  “听说过阴门后面有阴犬守着,没想竟是真的。”柳时阴抬头望着起码四米高的大犬,觉得脖子已经开始疼了。

  “嗷呜呜!”

  阴犬微微压下了身体,做出了驱逐的姿势。

  柳时阴啧了一声:“来者都是客,你们就不能表现得友善一些?”走是不可能走的,他好不容易进了过阴门,没找到自家师兄怎么说都不可能离开。

  “嗷嗷!!!”

  阴犬听懂了柳时阴的意思,叫声更加的凶狠。它们也不跟柳时阴废话,爪子一收就朝着他扑了过去……

  过阴门一开,在附近的野鬼都感应到了。

  有些恶鬼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等到了等到了,我们出阳世的机会到了!”

  这些恶鬼不甘心就此去投胎,躲避着阴差的抓捕,一直游离在广袤的阴间,欺软怕硬,呼群结党。

  阴间恶鬼们的消息也是互通的,有一些鬼知道海市的过阴门被毁后就一直等着其他过阴门被破坏,现在总算是给他们等到了。

  还有一些本来就收拾好了行李想转移到海市去,没想到刚准备走老天爷就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的厚礼。

  搬家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在他们附近的过阴门都打开了!他们何必再舍近求远!

  此时,大批的恶鬼都涌向了苗蛊之地的过阴门。其中大鬼还借机会吞噬了不少的小鬼,以此壮大自己的力量。

  阴差们感应到这边的情况,脸色骤变:“遭了,怎么又有一扇过阴门开了?”

  “快派人去看看!”

  “哪还有人?!”

  过阴门的打开,让阴曹地府各派人士都为之一震。有阴差望着黑蒙蒙的天,担忧地道:“平湖的历史要再次上演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

  恶鬼们吹着口哨,欢呼着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大开的阴门,而是把阴犬暴揍了一顿,此时正坐在其中一头阴犬脑袋上的柳时阴。

  “活人?”

  “这里怎么会有活人?”

  “他底下的是阴犬吗?”

  “阴犬都被他打败了?”

  恶鬼纷纷刹住了脚,颇为忌惮地注视着柳时阴。有些恶鬼控制不住欲念,越看柳时阴口水淌得就越多。

  “好香,太香了,这就是活人的气味吗?”

  “吃下肚子里得多美味。”

  “我已经有太久没尝过活人的味道了,吸溜……”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着不把阴犬当一回事的柳时阴。这些鬼也就只敢流流口水,在心里觊觎一下柳时阴,动手是万万不敢的。

  但有些大鬼自诩实力强悍,根本没把柳时阴放在眼里。反而见阴犬被揍得奄奄一息,大快人心:“真是天助我等,阴犬没了,大家还在等什么,撕了这个人类我们出人间去!”

  大鬼们一直没靠近过阴门,就是因为平时这里有阴犬守着,而且单凭他们也打不开过阴门。可是现在阴门自己开了,挡路的阴犬也没了,大鬼如何能不开心。

  “老大,这个活人能不能赏给我们?”有一小鬼谄媚地问道。

  他没有出过阴间,也没尝过活人滋味,只听前辈们提过一嘴,好奇得很。虽然他们生前也是人,但死了后做了上百年的鬼,早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活人在他们眼里,跟其他牲畜没有什么分别。

  被问到的大鬼哈哈笑道:“行!谁先杀了他,他就是谁的了!”

  短短一句话,就把柳时阴的归属权定了下来。一众小鬼瞬间都有了目标,望着柳时阴的眼神闪烁起了绿光。

  “口气真大啊,不过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好有问题想咨询你们。”柳时阴依旧坐着,一派轻松写意,根本没把众鬼放在眼里。

  大鬼冷呵一声:“装模作样,杀了他。”

  其他小鬼闻风而动,齐齐杀向了柳时阴。柳时阴这回下手放轻了许多,只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却没有让他们魂飞魄散。

  小鬼不是柳时阴的对手,大鬼在他的手中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短短几分钟,过阴门前阴犬就有了一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同伴。

  柳时阴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问他们:“还打吗?”

  大鬼及小鬼们:“不打了不打了……”

  “真弱啊。”柳时阴啧了一声,转头重新坐回了阴犬身上。

  其他鬼敢怒不敢言,只觉一阵的心酸。他们这哪叫弱啊,要是弱也不会在地府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抓,明明就是这人强得过于离谱!!

  柳时阴勾了勾手,让他们齐齐整整地分成了几列队伍坐在了面前,然后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让他们传递了下去。

  “相机的人,你们有谁见过?”

  手机没有信号,拨不通电话也上不了网,但基本的功能还能打开。高清摄像头下的许林宴虽是照片,却连脸上的一颗痣都清晰地拍了下来,只要是见过他的人看到了他的照片肯定能一眼认出来。

  率先接过手机的鬼在柳时阴的注视下,认真地翻看了一会才怯怯地摇起了头来:“我没见过他。”

  “我也没有。”

  “+1”

  第一排的小鬼差不多都看了一遍,却没有一只鬼对许林宴有印象的。柳时阴倒也没觉得失望,毕竟他也没奢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许林宴的踪迹。

  “这个人……有点眼熟,我似乎在哪见过。”

  峰回路转,在柳时阴以为要一无所获之际,最后一排的老鬼忽然开了口。

  柳时阴瞬间就把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老鬼被他凛冽的眼神吓住,颤颤巍巍地道:“大人,你要找的人我可能见过。大概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我在忘川河附近有见过他。”

  “不过时间太久了,我也不清楚他还在不在那里。”

  怕柳时阴去了忘川河没找到人会迁怒自己,老鬼又找补了一句。

  柳时阴挑眉:“忘川河?”

  另一个老鬼说:“提到忘川河,我想起来了。我也见过他,他是不是一直在忘川河附近游荡的那只野鬼,有时候还会坐在忘川石碑上。后面有一段时间,他就出现得比较少了,偶尔听其他鬼说,都说他去了阳间。”

  “我们都当笑话听,过阴门除了一百多年前被打开过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关着的,他一只野鬼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穿过过阴门。”

  刚才命令小鬼杀柳时阴的大鬼忍不住骂道:“什么野鬼,我没记错的话,那只鬼厉害着呢,之前我的几个兄弟全被他杀了,魂魄都找不回一缕。那就是个煞神,谁惹谁知道!”

  “看来,你们都见过阿宴。”柳时阴没想到见过许林宴的鬼竟然还有好几只,他把符绳扔了出去,直接就把那几只知情鬼给捆了起来,“既然这样,就你们带我去一趟忘川河吧。”

  被捆住的恶鬼们:“……”

  夭寿了,还以为回答得好能保下一条小命,没想到却是亲自把自己送到了对方的贼车上。

  其他逃过一劫的小鬼暗自高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等柳时阴走后,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柳时阴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的小心思,嘴唇微微勾了勾。

  即便如此他也没管他们。反正他们也掀不出什么大风浪,想逃出过阴门?恐怕要让这些小鬼失望了,柳时阴之前在打阴犬时手下留了情。经过这一会的休息,那两只狗早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柳时阴这边刚走,那些想偷溜出阴门的小鬼都成了阴犬的盘中餐。

  “大人,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忘川河了。”打不过逃不走只能认命给柳时阴当导游的老鬼化身高德地图,给柳时阴细细地指着去往忘川河的路。

  “忘川河离得这么近?”柳时阴摸了摸下巴。

  柳时阴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许林宴会出现在苗蛊之地的真正原因。怕不是他守着的忘川河就在苗蛊过阴门附近,所以才会从这边的门出去。

  那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许林宴为什么要守着忘川河,忘川河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没等柳时阴想明白,他们就到了忘川河地带。

  忘川河水蜿蜒绵长,水质黑黝黝得如同浓黑的墨汁,看不到河底。但在河边两侧的石头中,却零散地掩了几块极为熟悉的黑石。

  凑近一些看,能从水里看到一张又一张被冲刷着的鬼脸。瞳孔嘴巴大张,像在哀嚎求救又像激愤哀怨。

  “大人还是别盯着忘川河太久,底下的怨魂有点特殊,他们能把人的心神吸进去,到时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有些恶鬼意识比较弱,直接就跳到了河里去然后被这些怨鬼蚕食了个干净。”

  有老鬼好心地提醒柳时阴,“还有……”

  老鬼话没说完,忘川河里忽然奔出了一张青黑的鬼脸,大张着嘴,目标显然就是低着头,离得最近的柳时阴。

  一切发展得太快,老鬼们都没反应过来,那大脸就已经近在了咫尺。

  柳时阴动作很敏锐,不躲也不避,第一时间就是掏出符纸,直接就给拍到了鬼脸上。一张他觉得不够,又拍了几张,糊了鬼脸一脸的黄色。

  什么大嘴,没有眼瞳的眼眶,只要是洞都被他塞成了实心!

  下一秒,鬼脸就扭曲着怪异的五官仿佛背了千斤重的石头,沉沉地跌回了水底,再也浮不起来。

  柳时阴这时候才得了空回头问老鬼:“你刚才想说什么?”

  老鬼看着他这出神入化的一手,喃喃道:“……没事了。”

  “没事的话,就继续往前走吧。”忘川石碑就在忘川河附近,柳时阴打算先去看一看忘川石碑,他总觉得那玩意和许林宴有很大的关系。

  阴间没有太阳,也没有夜晚和白天,看不出时间。天空是灰蒙蒙的,一切都像是裹了一层的黄沙,呆久了总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

  柳时阴粗略地估算一下时间,距离他进入过阴门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大佬,再往前走三里就是忘川石碑了,不过我不建议你过去。”老鬼指着某个方向道。

  柳时阴问:“为什么?”

  老鬼:“最近忘川石碑的力量似乎不太稳,我们偷听到阴差说它有随时碎裂的可能。到时候怨气外泄,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住也许会直接炸掉。”

  怨气对鬼来说是好东西,就跟人需要营养一样。但一样东西补过了头,虚不受补,就会成为要人命的凶器。

  之前平湖事件时期,忘川石碑就炸过一回。当时很多小鬼都想趁此机会汲取大量怨气一朝成鬼王,却没想到后面甚至连鬼身都没保住。

  “听说这两天忘川石碑附近还有阴差在巡逻,大人你是活人,要是被阴差发现的话,魂魄被勾出肉.体,之后再想还阳就难了。”其他鬼不想去送死,只能拼命劝阻柳时阴,好让他打消去找忘川石碑的念头。

  “阴差吗?”柳时阴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和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老鬼们听了都懵了。这人还认识阴差,不会是走无常吧?

  “后面也许还会用到你们,你们先给我进瓶里呆一会吧。”忘川石碑已经找到,老鬼们暂时失去了作用,但柳时阴也没打算放他们走。而是手一捞,非常熟练地把他们全都塞进了矿泉水瓶中。

  老鬼们:“……”

  老鬼们被挤在逼仄的瓶身里,第一次这么后悔跑去找什么过阴门。当个逍遥自在的山大王他不爽吗?

  现在好了,跑又跑不掉,还得被人榨干最后一点的价值,有谁做鬼能有他们惨的。

  瓶盖一拧,柳时阴就把矿泉水瓶重新塞回了自己的挎包中。他进过阴桥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一些他觉得或许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了进来。其中也包括了水和面包。

  他到底是人,还做不到小说话本里的辟谷,总是需要吃饭的,而在阴间可不一定有适合他这样的活人吃的食物在。

  不过柳时阴准备的食物只能熬三天,要是三天后找不到许林宴,或许还真得尝一尝阴间的“本地美食”了。

  希望味道不会太过难吃。

  柳时阴笑了笑,收起自娱自乐的杂绪慢慢地往忘川石碑靠近。

  “今天的运气似乎很好。”柳时阴没在忘川石碑旁看到任何一位阴差,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野鬼,一眼望去,只有往忘川石碑寂寥地立在那。

  忘川石碑是一块黑褐色的石头,高度和柳时阴差不多平齐,上面只刻着“忘川河”三个字。

  离它还有一米的距离,柳时阴便感受到了极为浓重且恶劣的煞气,重得柳时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柳时阴多看了一眼,才发现忘川石碑上有好几道的裂缝。这些裂缝深深浅浅,遍布了整块石头的下半部分,也难怪煞气会外泄得这么的严重。

  “看来忘川石碑可能会碎裂的说法不是传言。”柳时阴眯起了眼睛,“以这种裂开的程度,大约不用几天它就会碎成石渣。”

  忘川石碑未来会如何不是柳时阴现在该操心的,换做平时闲着无聊或许他还会管一管。但如今他一心只想找到许林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在乎忘川石碑的碎裂问题。

  在忘川石碑附近逛了一圈,柳时阴并没有感应到许林宴的气息。

  “不在这了吗?”

  柳时阴喃喃了一句,不信邪地掏出了符纸,随手掐了个寻人的诀。只见符纸在他的手中慢慢地漂浮了起来,本应该指向某个方向的,但此时它却在原地绕起了圈。

  “嗯?”

  柳时阴收回了符纸,手指捻摩着心想,是这边的煞气太重影响了他的寻人咒,还是说……他要找的人就在此地?

  柳时阴又扫了一圈周围,一望无际的黄土内,竖立在眼前的只有一条忘川河和一块忘川石碑。

  柳时阴的目光定在忘川河几秒,最后移到了忘川石碑上再没有挪开。

  他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和忘川石碑的距离。说来奇怪,那些煞气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在柳时阴靠近时却没有伤害他,仿佛主动避了开来。

  这不对劲……

  这块忘川石碑有古怪。

  柳时阴敛了敛眸子,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把手放到了忘川石碑上面!

  在他的手和忘川石碑接触到的一刹,柳时阴就觉得自己被一股特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全身,意识也随之陷了进去,有了几秒的混沌。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平湖城中。

  ……

  “师兄,我是不是再也吃不到长安街的烧鸡了……咳咳……”

  孟图全身是血地躺在许林宴的怀中,他每吐出一个字,嘴里就会溢出一缕的血。

  柳时阴看着他腹部穿透的巨洞,终于记起来了。孟图为了救城中的百姓,被厉鬼所伤,然后……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别说傻话,等你好了后师兄就带你去长安街,别说烧鸡,你想吃什么师兄都买给你!”许林宴的眼圈早就红了,语气哽咽又沙哑。

  “哥哥,你别死……”被救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早已呜呜地哭了起来。

  “师兄你对我真好,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师弟……”

  孟图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虽然他很想撑起沉重的意识跟着自己的师兄回长平县,回到他们狭小却温馨的道观。然而他还是太弱了,救不了师父和三姑,也撑不到跟师兄回家。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气数全断,死在了许林宴的怀中。

  许林宴翁动着嘴唇,哭着望向了柳时阴:“时阴,师父没了,三姑也没了,现在连孟图也离开了我们……”

  “师兄,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柳时阴紧紧地抱住了许林宴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向他承诺。

  许林宴拽着他的衣裳,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时阴,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别骗我。我只有你了……”

  平湖之战太过惨烈,流云观不管是观主还是长老,全葬身在了这场战役中,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十多人。

  三泉观去了五人,却独留下了两根独苗。

  回程的气氛很沉重,大家垂头丧气谁也没说话。胜利并不能带给他们快乐,因为离去的人永远也回不到身边了。

  柳时阴仿佛以第三视角地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他看到活下来的许林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家师兄竟然没死?那为什么云观主会说他们三泉观幸存者只有一人,还有他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明明他记得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一个,是他的意识出错了吗?

  “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尸体。”

  经过一片荒郊野岭,众人看到了垒成小山的尸骨。

  流云观的道士:“这些尸骨上残留的鬼气有点熟悉……”

  “好像是鬼王留下的!”

  “鬼王?”许林宴猛地抬起了头。

  他清楚地知道,平湖犯鬼灾都是因为鬼王毁了过阴门,放出了万鬼!也是因为他,章老道、梁三姑还有孟图和流云观的一众道友才会纷纷惨死。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导致的!

  “这股气息……”柳时阴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附近掠过。未等他动作,一向冷静自持的许林宴却已经冲动地奔了出去。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