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阴过来,周秘书在这显然不合适。

  许林宴把文件收进了抽屉中,对周秘书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你就回对面吧,这些文件晚点我在看。”

  “……是。”周秘书还能说什么,非常识趣地离开了许林宴的家。

  他走后没多久,柳时阴就从楼下上来了。何姨这栋楼的门禁卡,柳时阴也有。

  何姨和她老公是丁克族,一直没有要孩子。平日不是出门和姐妹玩,就是带她老公去旅游,日子过得十分的潇洒。

  而在她出门的时候,柳家这边的人就会帮她照看点房子,租客有什么问题也会帮着解决。

  为此,何姨那栋楼的门禁卡,柳家常年备着。现在倒方便了柳时阴去找许林宴。

  到了许林宴的家门口,柳时阴伸手敲了敲门。

  许林宴一直等着他,所以听到敲门声后,很快就过来开了门。

  看到柳时阴,许林宴笑了:“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用它开门?”

  “你不是在家吗?敲门比较礼貌。”柳时阴走进了屋内。

  许林宴给他倒了杯温开水,明知故问道:“有什么事吗,突然来找我。”

  柳时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林茹升职加薪了,请我们明天去吃饭,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块去。”

  “明天吗?”许林宴看了眼手机备忘录,上面记载了许多的工作。但他却像是没看到般,熄灭了手机屏幕,睁眼说瞎话,“明天没有安排,我可以跟着一起去。”

  “那就好,我到时候来找你一起出门。”柳时阴呼噜地把水都干完了。

  他看着空掉的水杯,又看了眼穿着居家服的许林宴,本该开口说回去,但心里又想着多呆一会。

  这种想要留下来的心理,柳时阴觉得很奇怪,一时半会又懒得去深究。

  许林宴仿佛看出了柳时阴的想法,指着电视机道:“我最近买了几款游戏,要不要一起玩玩?”

  许林宴知道柳时阴爱玩游戏,这些都是为了他特意准备的。

  柳斯阴一听游戏,两眼就亮得灼热。他道:“什么游戏?来来来,让哥哥带你飞。”

  许林宴准备的都是双人联机游戏,前期关卡比较容易,后面的关卡难度就大了许多。

  他没怎么玩过游戏,笨手笨脚的,总会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死法结束游戏。

  柳时阴不是分奴,输了也没发脾气,反而还被许林宴各种死法逗得哈哈大笑。

  再一局游戏结束后,他直接撑起了身体,来到了许林宴的身边,温柔地教他:“你其实可以这么握着手柄,这样手指能更好地操控。还有刚才的跳跃,你其实可以摁这两个健,能跳得更高和更远,就不会掉到山崖底下了。”

  柳时阴的双手就搭在了许林宴的手上,带着他的手指熟悉手柄上的各类按键。

  不知不觉,两人的脸都快要贴到了一块。

  “就这样,懂了吗?”柳时阴转头看他,嘴唇差点擦过了对方的脸颊。

  也是这时候,柳时阴才发现他们的距离竟然不知不觉拉近了这么多。

  许林宴眨了眨眼睛,认真又严肃地道:“懂了。”

  柳时阴觉得许林宴玩个游戏跟做什么科研项目似的,纤悉不苟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不要那么紧绷,游戏而已,输了我们就玩到它赢就行。”

  许林宴一字一板地道:“嗯。”

  柳时阴哈哈大笑了起来,感觉和许林宴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这人就是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他发自内心地开心。

  许林宴不懂他为什么一直在笑,为了一雪前耻,也为了不让柳时阴觉得他玩游戏太差下次不再找他,他特别郑重地道:“要开始了。”

  许林宴学东西一向快,有了柳时阴手把手的教导,虽然不能突飞猛进成为大神级游戏选手,但通关游戏全部关卡,还是能做到的。

  花了两个小时打出了完美的游戏结局,柳时阴抬起了手掌:“阿宴可以啊,后面越玩越厉害,我都要甘拜下风了。”

  “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许林宴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抬起了手和柳时阴高兴地击了掌。

  时间也不早了,但柳时阴和许林宴都没有提回去的事情。

  许林宴想到冰箱里还有周秘书今天从明雅拿来的卤味,说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柳时阴丢下手柄道:“行。”

  他跟着许林宴进了厨房,打算帮忙取东西。当他看到卤猪蹄,卤鸭货的时候,惊喜地道:“你家还有这个啊?”

  许林宴让他把卤味都拿了出来,放微波炉里叮了两分钟。

  他递了双手套给柳时阴:“吃吧。”

  “你也吃。”柳时阴等他带好手套,先给他挑了一块肉多的猪蹄,之后才捡了一根鸭翅啃了起来,“这卤料一绝啊,鸭货都腌入味了,好吃!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许林宴抬眸道:“啤酒?”

  “对!”柳时阴眼前一亮道,“有吗?”

  “没有啤酒,只有果酒,要吗?”许林宴想了想道。

  “果酒也行。”柳时阴没让许林宴去拿,他自己起了身,“是在冰箱吗?”

  “对。”

  按照许林宴的指示,柳时阴很快就拿了两瓶果酒回来。一个是葡萄味的,一个是桃子味的。

  柳时阴问许林宴:“你要哪个?”

  “桃子的吧。”许林宴觉得柳时阴会更喜欢葡萄味的,就把葡萄味的果酒留给了他。

  柳时阴开了罐口,刚想浅尝一口,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柳时阴微皱起了眉头,都这个点了谁会找他?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何姨后,柳时阴的眉头越蹙越深了。

  何姨很少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柳时阴有些不放心,跟许林宴说了一声,就接起了电话:“喂何姨,是出了什么事吗?”

  何姨颤着音道:“时阴不好了,老张死了!”

  “老张死了?”柳时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姨说道:“他跳楼自杀了。”

  罗小兰死了后,张勇军害怕,没敢继续住家里,就搬到了附近的酒店去住。这事柳时阴也知道。

  他问:“何姨,你现在在哪?”

  “我就在酒店门口。现在这里围了很多人。”何姨抖着嗓子道。

  按照何姨说的,今晚是她和姐妹们跳广场舞的日子。她们跳到了十点,才结伴一块回家。

  走到张勇军住的酒店门口,忽然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在之后,张勇军就从她们的面前跌落了下来,摔了个血肉模糊。

  差一点被砸到不说,还亲眼目睹了人死在自己面前,何姨几人都吓傻了。

  何姨颤着手先联系了自己的老公,但因为对方在外地出差,回不来这么快,她又联系了柳时阴。

  柳时阴听后,安慰她:“何姨你先别慌,报警了吗?”

  听到她说报了警后,柳时阴再道,“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我现在就过去。”

  许林宴见柳时阴要出门,出声道:“我陪你。”

  张勇军坠楼的酒店就在附近,柳时阴和许林宴没花多久时间就赶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警察还没来,只有酒店的保安在维持秩序。柳时阴一过去,率先就看到了张勇军的惨状。

  他摔得已经四肢扭曲,七窍流血,但他死不瞑目,大睁的眼睛像是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恐万状。

  不过让柳时阴更在意的是,从之前给张勇军看过的面相知道,他的寿元根本没到头,按理说他应该能活到七十岁才对。也没有生死劫,根本不该在今晚就结束了生命。

  而且柳时阴发现,在张勇军的身上,有淡淡的阴气缠绕。

  柳时阴掐诀想让张勇军的魂魄过来,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怎么施法,张勇军的鬼魂都没有出现。

  跟之前的罗小兰没有魂魄一样。

  柳时阴脸色微沉,这事应该是有玄门之人插了手。

  他们弄走张勇军和罗小兰的魂魄到底要干嘛?

  许林宴碰了碰柳时阴的手:“看二楼,那好像是张勇军的前妻。”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张勇军前妻的身影出现在了窗边。她此时笑容灿烂地俯视着张勇军的尸体,连柳时阴等人望向她都没发现。

  看着对方的笑,柳时阴挑了挑眉。

  张勇军和他的前妻竟然住在一个酒店里,张勇军他知道吗?

  而张勇军的死,或者说还有罗小兰的死,有没有这位前妻的手笔?

  柳时阴觉得答案还是得自己找才靠谱,他从地上捡起了三块被张勇军的血溅到的石头,随手摆了个法阵,接着掐诀念咒。

  随着念咒声一出,那三块石头霎时就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张勇军的死亡上,并没有发现这些石头的异样。

  如果有人开了天眼,就会发现,石头内忽然涌出了一股极为浓重的怨念,黑沉沉的压得附近的人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不过大家只以为自己是受不住血的腥臭味,才出现的敏感反应。

  那黑重的怨念慢慢地升腾,接着如同一柄利剑射入了张勇军前妻的身体。接着,对方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突然哀嚎了起来。

  “啊!!!”

  楼下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楼上的人在鬼叫什么?”

  大家都以为张勇军前妻是看到尸体被吓到了,才会叫出声来。虽然骂骂咧咧,但也没有谁会跟她太讲究。

  柳时阴啧了一声:“张勇军还真是他前妻杀的。这女人怕是找了玄门的人帮她,从张勇军身上遗留了阴气可以确定他的死极可能是厉鬼所为。”

  “这玄门之人倒是好算计啊,因果全连在了张勇军这位前妻身上,我利用反噬阵都只作用在了她那。”

  许林宴:“那怎么办?罗小兰很可能也是他动的手,不管什么恩怨,私自杀人,罔顾司法。”

  不管犯人做了什么恶事,自有司法机关审讯。就算活着他没有受到相对应的惩罚,死了后也有判官定夺。

  做了恶的人,怎么都是逃不掉的,用不着别人私自用刑。

  如果人人都像他们这样,这个世界也就不需要法律了。

  柳时阴笑着道:“他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他吗?”

  张勇军身上遗留的阴气,就足够他找到人!

  虽然他看不上张勇军和罗小兰的为人,但对方一而再地在他的地盘杀人,着实是惹恼了他。

  知不知道这很影响他的收租生活?这附近死过人,谁还来租房子?他还怎么收租过咸鱼的生活!

  柳时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的血和流到脚边的张勇军的血混做了一块。

  待双方的血变成浓郁的黑色后,柳时阴手一挥,那血团就分离出了一滴血珠,飞到了柳时阴的手上,停在了他的手心上空。

  接着柳时阴取出了一道符,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而那血珠顺着他比划的路径,竟然在黄符纸上慢慢地画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咒文。

  “去!”柳时阴扬手一甩,那符纸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直接朝着某个方向飞速而去,速度快到有的人只觉眼前一闪。

  短短的几分钟,这道符就从江城的北边穿到了江城的最南端,一片别墅区内。

  最终它停到了一扇窗前,被屋内的一个年轻男人发现了。

  “大师,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如果柳时阴在的话就会发现,这说话的人不就是许林明吗!

  而被他尊称为大师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对方似乎正在描绘着一张符纸,此刻正是至关重要的时刻,但被许林明出声打扰,手下的笔触直接歪到了桌面去。

  老头子嘴角一落,便摔了笔,冷声道:“废了。”

  他说的普通话音调有点奇怪,像是初学者一般,音准并不准确。

  守在老头身后的西装男,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许林明的面前:“许先生,请你移步去客厅。”

  “不是,我不是故意吵到大师的。”许林明有些慌乱地道,“你们看外面,好像飘了一张符。”

  “符?”白发老头抬起了头,望向了窗外。为了看得更真切,他让身边的保镖把窗打开。

  而窗一开,那飘荡在空中的黄符倏地一下就钻入了他们的房间。

  白发老头眼神一凛,立马觉察出不对,厉声道:“趴下!”

  可是还是晚了。

  在他出声的那一刻,符纸就炸了开来。爆破程度堪比原子弹,只一刹,整座别墅就成了一片废墟。

  而白发老头和许林明,身上伤口极多,但没有致命伤,除了流了血,有些狼狈外,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被他们拉了垫背的两位保镖就没有那么地幸运了,虽然没有断气,但手脚都被断裂的天花板压断,如果不及时送医,恐怕命不久矣。

  白发老头推开了身上的保镖,根本不顾对方的死活。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怒气冲霄,发丝都震了起来:“是我粗心大意了,着了道。不过这事,我葛天阳绝不会就这么算的!”

  差点就死掉的许林明这会儿已经吓傻了。

  白发老头,即葛天阳快速地掐起了诀,不知道算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黑得可怕:“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为凭这些雕虫小技就能解决我?真是笑话。许林明——”

  葛天阳忽然叫了许林明的名字。

  许林明本来还恍惚的精神像是被一双手给拍醒了,他下意识应道:“是!”

  “我要柳时阴还有许林宴的生辰八字,给我弄来。”葛天阳阴测测地说道,“你之前不是想我帮你杀了他们吗,我答应你了,只要你给我三千万,我就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许林明:“好、好的。”

  许林明不明白葛天阳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之前想要用三千万请葛天阳帮忙对付许林宴和柳时阴,对方一直拿乔,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许林明知道对方是想让他出更多的钱,但许林明天天花天酒地的,根本拿不出再多的钱。

  他想着今晚和葛天阳这个老不死的继续谈判,如果依旧不成功,他就打算去哄自己的亲妈,把现在许家所住的房子抵押出去,先换一笔钱回来。

  没想到峰回路转,不用他卖房子,葛天阳就应了下来。

  葛天阳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帮他?

  林天明看着面前的废墟,脑瓜子一转就想到了答案。

  冷汗瞬间冒出了头:“葛大师,今晚发生的事难道是许林宴让人做的?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想要对付他的事情!”

  “不。”葛天阳冷着脸道,“他们还不知道。”

  最近葛天阳的徒弟接了一张单子,任务点就在华北路。

  葛天阳在林天明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让人暗地里查了许林宴和柳时阴的资料。

  许林宴一个养尊处优的瘸子,没有一点威胁,葛天阳并不是很关注。至于柳时阴的资料,他倒是多看了几眼。

  因为在资料中,柳时阴会术法的事情也被记载了下来,不过葛天阳同样没当一回事。

  一个二十来岁,从前没在这方面显露过天赋的年轻人,恐怕也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就自封为大师,以为自己很了不得。

  而他们两人,就住在华北路上。

  葛天阳从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一个地方能出两个相术师。

  今晚的一切,必然是柳时阴所为。

  葛天阳徒弟的任务,葛天阳没有插手,但对方带走的厉鬼和法器,皆是葛天阳契约的。

  那个蠢货,做事不干净,竟然被人抓到了辫子,惹祸到了他这里。

  葛天阳忿然作色,看到赶来的其他仆从,冷声让人把他那个蠢货徒弟叫回来。

  ……

  回到华北路酒店这边。

  柳时阴也没想过这份大礼会误打误撞地送到想要加害自己的葛天阳那。

  他看着飞出去的符纸,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转身又掷出了一张符,让符纸从窗口进入了二楼张勇军前妻所属的房间内。

  之后他拍了拍手,转身找到了何姨和许林宴。他关心地问何姨:“何姨,你还好吗?”

  何姨摆了摆手:“我已经好很多了。”她叹了口气,“造孽啊,张家这是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何姨受了惊,魂魄有些不稳,整个人抖抖擞擞的。

  “时也命也,何姨别太忧心了。”柳时阴借着拍何姨肩膀的动作,顺势给她压了压魂。

  何姨感觉被柳时阴安慰后,自己发冷的身体似乎都暖和了不少,手也不抖了。终于平静了许多道:“你说得对,我烦恼这些也没有用,老张人都没了。”

  张勇军这人是不行,但何姨在华北路住了几十年,和张勇军也做了几十年的街坊。

  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有些沉重和伤感。

  警察来了后,作为看到张勇军跳楼的一员,何姨和她的几个同伴都被带去录了口供。

  柳时阴和许林宴不放心,也跟着过去陪着她们。

  问完话,柳时阴掏出了几个平安符给何姨等人:“何姨,你们今晚都受了惊,晚上可能会做噩梦,这个平安符你们拿着,回去后放在枕头底下,能保证让你们睡个好觉。”

  “这个东西好。”何姨高兴地道,“大家一人一个,都拿好了。”

  其他人并不信一张平安符能这么神奇,但不信是一回事,这好歹是柳时阴的好意,大家还是欣然接了下来,打算回去就放枕头底下试一试。

  大家都住在附近,柳时阴亲自送她们回去。

  大家被他的周到和体贴感动到,有个阿姨直接开口说道:“时阴你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梁姨给你介绍一个?我有个侄女长得可标志了,性格也好,还是公务员。”

  其他的阿姨也纷纷加入了作媒的行列:“你那侄女太矮了不行。时阴啊,阿姨给你介绍个我单位的,一米七,自己有房有车,干事利落,特别的优秀。”

  “我孙女跳舞的,以后生了孩子,孩子直接就能跟着妈妈学跳舞……”

  “要是不喜欢女的,我舅娘那边,有个后生也不错。”

  许林宴:“!!!”

  许林宴怎么都没想到,只是出门接个人,柳时阴就被人说媒了,还不止一个。

  他浑身的气息顿时冷得冻人。

  柳时阴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为难地看向了许林宴,希望对方能打救自己。

  许林宴生着闷气,本来想装作看不见,但转念想到要是不解决了这件事,柳时阴后面还会被介绍对象,想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许林宴的心脏就抽疼抽疼的。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驱着轮椅来到了柳时阴的身边,握住了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