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边传话该去用膳了。

  谢灼凌院子里设有小厨房,不过基本没做过膳食,毕竟世子在公主府住的时间也少,偶尔过来也都是去长公主房里用膳。

  谢乐宁一直都很贪嘴,不然也不会吃的胖嘟嘟,到了饭点,黑溜溜的眼睛亮的就跟夜空中的星子似,催促他爹快些给他穿衣。

  谢灼凌无语极了,朝他屁股蛋拍了一巴掌,“有点出息。”

  谢乐宁生气地摇晃脑袋,故意把头发上的水珠溅他爹一脸。

  傅屿唯见状忙拿软布给谢灼凌擦脸,“宝宝不可以这样。”

  谢乐宁告状:“爹爹刚刚打宝宝屁股!”

  谢灼凌觉得傅屿唯向着自己,心里免不了得意,反驳道:“没用力那能是打?”

  傅屿唯无奈:“世子。”

  有时候谢灼凌幼稚的性格,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有两个儿子。

  谢灼凌不满地哼哼。

  傅屿唯接过他手中的软布:“我来给宝宝擦头发吧。”

  谢灼凌不用伺候小家伙还乐得自在。

  布巾厚实又吸水,很快将谢乐宁的头发擦的半干,谢乐宁本来是光着屁股蛋站在床上仰着脸蛋,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歪坐在床上,然后开始咯咯咯笑了起来。

  傅屿唯摸了摸他细软的发丝,被他逗乐:“摔了还笑呢?”

  谢乐宁装模作样道:“宝宝饿了,有些没力气啦。”

  谢灼凌:“……”

  傅屿唯:“穿好衣裳就去用膳。”

  谢乐宁点头,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拎着小肚兜要穿,因着还小,府上给他做的衣裳都是鲜嫩的颜色,小家伙肤色随了傅屿唯,白的发光,穿什么颜色都是水灵可爱的,像糯米丸子一样白白胖胖。

  “哎呀,宝宝肚子都饿瘪了。”

  谢乐宁努力吸了一下肚子。

  谢灼凌瞧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嗤笑:“你这要是瘪,那天下就没瘪肚子了。”

  谢乐宁:“爹爹,我们不要吵架了,宝宝是个大度的宝宝,宝宝原谅你了。”

  说完一副宝宝真是个懂事的好宝宝,眨巴着眼豆看向傅屿唯讨夸。

  傅屿唯笑着捧着谢乐宁的脸蛋,亲了一口,眉眼都是宠爱:“宝宝真棒。”

  谢乐宁美滋滋地看向谢灼凌,一脸“爹爹你快学着点”的得意小模样。

  谢灼凌:“……”

  谢灼凌心说谁稀罕,然后开始在心里计较刚刚傅屿唯夸夫君好棒的时候,没有亲他!

  傅屿唯给谢乐宁穿戴整齐后,“世子,你带宝宝去用膳吧。”

  谢灼凌:“怎么?”

  傅屿唯:“我突然身体有些不适,不大有胃口。”

  谢灼凌自然不信:“真不适还是在母亲跟前不自在?”

  傅屿唯嗔了他一眼:“世子知道还要问。”

  谢灼凌觉得傅屿唯这是在同自己撒娇,从前只觉旁人做此态说不出的矫情,但傅屿唯这般却叫他很受用。

  “知道了,不想去就在屋里待着吧。”

  “多谢世子。”

  谢乐宁:“娘亲不去吃饭吗?”

  傅屿唯:“宝宝和爹爹一起去用膳,娘亲这会不大饿。 ”

  谢乐宁:“那等宝宝吃完给娘亲带好吃的!”

  傅屿唯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好好好。”

  谢灼凌抱着谢乐宁出去之前说道:“需要什么,吩咐下人就是。”

  傅屿唯笑着应好。

  今晚若是谢灼凌留宿的话,傅屿唯必须要趁这个空闲沐浴,毕竟今日也出了些汗,小厨房里虽不做饭,热水是一直烧着备有,傅屿唯向院里的丫鬟讨要沐浴的一应器具,很快下人就将热水和澡桶送了进来。

  傅屿唯没有换洗的衣物,于是打开了谢灼凌的衣橱借用了他的里衣和外袍。

  因着不确定谢灼凌会不会突然回来,傅屿唯并未泡太久,很快沐浴完便起身更换衣裳。

  谢灼凌虽然在体格上还带着少年的清健感,但身高和成年时差不离,他衣袍穿在傅屿唯身上稍许有些大,但也还好。

  傅屿唯预料的不错,谢灼凌没留在长公主那边用膳。

  “世子。”

  谢灼凌进来时,傅屿唯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一旁拿着软布包着长发擦拭,刚沐浴过,眉眼似水洗一般,深黑沉静,清丽无双,叫人移不开视线。

  谢灼凌也没料到他刚刚在沐浴,就这么公然进来了。

  傅屿唯率先起身说道:“我没带换洗的衣裳,就借用了世子的,世子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谢灼凌:“……本世子有那么小气吗?”

  傅屿唯笑道:“自然没有,世子胸襟宽阔,最是大度。”

  谢灼凌冷哼。

  傅屿唯头发擦的已不再滴水,便披散在身后,墨发柔软似水一般,雪肤红唇,衬的整个人倒是明艳了些。

  “世子没用膳吗?”

  谢灼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傅屿唯的红唇上,有些心不在焉:“昂。”

  傅屿唯哪里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十七八岁正血气方刚的年龄,现下又开窍,自然燥动。

  “那世子要不要沐身?”

  谢灼凌只觉得屋里热气熏面,蒸得脑袋有些不清醒,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点头。

  下人们重新准备洗漱用具,傅屿唯打开谢灼凌的衣橱,“世子要换哪件衣裳?”

  谢灼凌在这边的衣橱极大,左右分开,又从中专门辟开一格。

  分类叠放着各种款式的衣袍,世子穿衣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大多都是深色,黑色最多,但料子都是最好的,款式繁复华贵,多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里衣虽极简,布料柔软似水贴身透气,一匹价值不菲。

  谢灼凌总算是回过神,有些懵,怎么就准备沐浴了,他过来分明是交代膳房送些饭菜过来同傅屿唯一起吃的。

  不过此时见傅屿唯站在衣橱前为自己挑选衣裳,倒是叫谢灼凌心里莫名产生一种两人此刻就如那婚后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

  谢灼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一直之间有些绷不住了,忙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人生在世,自由最重。

  切不可被美色一时迷了心窍,做出悔恨终身的事。

  可是又忍不住为傅屿唯说话,人家一柔弱小女子,对自己情意深重,一心只想留在自己身旁伺候,不图钱财权势,只图他这个人,还为了他生孩子,他这样真的很不负责任!

  傅屿唯:“世子在想什么呢?”

  谢灼凌思绪回笼,生怕心思被戳破,又开始板起脸装起来,“不该问的不要问。”

  傅屿唯好笑道:“好好好,世子穿这件如何?”

  柜子里统共就没几件鲜艳的颜色,傅屿唯直接选了件最亮眼的织金宽袖紫袍。

  谢灼凌:“不穿,太艳了。”

  傅屿唯:“怎么会,世子这般年轻正适合,紫色也需得是世子这般出尘好容貌才能驾驭的。”

  谢灼凌:“……”

  傅屿唯:“我还没见过世子穿这个颜色,想来一定风姿卓绝,俊美非凡。”

  谢灼凌被夸的喜滋滋,嘴上却说:“肤浅,你想看本世子偏不穿。”

  傅屿唯:“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

  谢灼凌顺势说道:“那本世子一会就穿这件!”

  世子有时候幼稚到谢乐宁来了都要甘拜下风。

  傅屿唯是想看谢灼凌穿紫色的,目的已然达到。

  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沐浴用的器具热水送进来,很快又退了出来。

  傅屿唯主动上前:“我伺候世子宽衣。”

  谢灼凌抓住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不必。”

  傅屿唯:“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挺期待的,现在又闹什么脾气?

  谢灼凌嘴硬道:“本世子不喜欢别人碰。”

  傅屿唯心说昨晚把小灼凌往自己手中挺送的时候,可一点没不喜欢。

  “那我——”

  谢灼凌松开他的手:“算了,准许你给本世子宽衣了。”

  “不过只是宽衣,不可动手动脚。”

  傅屿唯:“……”

  “世子既然这般勉强,那我就不伺候了吧,我还是出去候着。”

  谢灼凌觑着他,显然是不满。

  傅屿唯就没见过比谢灼凌还口是心非的人,两年的时间真的能性情大变吗?

  谢灼凌催促道:“水要凉了。”

  傅屿唯只好低头解开他的月要带,将外面的劲装脱掉,然后是中衣,最后是里衣。

  到底才十八岁。

  傅屿唯好笑地看着小灼凌隔着小裤开始探头探脑,低着头故作惊讶:“世子你……”

  谢灼凌顿时红了脸。

  傅屿唯:“怎么办?”

  谢灼凌想叫他像昨晚那般,又有些说不出口,少年人,脸皮薄。

  傅屿唯见他一脸纠结,便也再继续逗他,到底心疼他,便没再言语,伸手扯开他的里裤。

  谢灼凌舒服地喟叹,这会也不说自己不喜欢别人碰了。

  傅屿唯只想快点给他弄出来,小灼凌有了些经验,比昨晚坚持的要稍微久些。

  但还是抵挡不住傅屿唯手上的技巧。

  谢灼凌眉眼都带着餍足,傅屿唯看了又觉得好笑,感慨着小男孩真是容易满足。

  这要是二十岁的谢灼凌,早就对他这样那样了,他和谢灼凌进展很快,都是成年人,又彼此有好感,一切都顺理成章。

  傅屿唯看起来懒淡了些,却也是个及时行乐的,除了有时候会觉得谢灼凌体力太过彪悍,有些遭不住,其他时候都很愿意配合谢灼凌玩花样。

  不能继续想了。

  傅屿唯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洗手,觉得自己就是找罪受,小男孩倒是爽了。

  谢灼凌见他不言语:“你怎么了?”

  傅屿唯淡道:“没什么,水该凉了,世子快沐浴吧。”

  谢灼凌蹙眉:“你在不高兴。”

  傅屿唯:“没有,我就只是世子的丫鬟,哪里有资格不高兴。”

  那还是不高兴了。

  傅屿唯:“世子不喜人碰,我先出去候着。”

  谢灼凌没接他这话,追问:“为什么不高兴?”

  还能怎么不高兴,喜欢的玩意尝不到滋味,自然和世子先前一样有些燥得慌。

  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

  傅屿唯:“世子身边的丫鬟都是这样伺候世子的?”

  谢灼凌:“怎么可能!”

  傅屿唯:“我现在就是世子的丫鬟,世子却三番两次叫我做这种事,世子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谢灼凌:“……”

  傅屿唯:“罢了,我明日就收拾行李回老家。”

  谢灼凌:“!!!”

  “孩子不要了?”

  傅屿唯:“今日过来,看到宝宝在这边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灼凌听他这话顿时慌了:“你……不行,本世子不准你走!”

  傅屿唯淡道:“有什么准不准的,腿长在我身上。”

  谢灼凌很不满他这个态度,气恼道:“你不是对本世子一见倾心,你自己说的别无所求,只要能在我身边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傅屿唯:“现在我改心意了,天下男人多的是,我年纪也大了,年老色衰,总要趁着现在物色些好男人嫁了。”

  谢灼凌一听他又想找男人嫁了,一时之间气的头疼,“不可以!不准嫁!”

  傅屿唯:“世子不愿意娶我,又不要我嫁人,当真是好霸道。”

  谢灼凌脱口而出:“谁说我不愿意娶?”

  傅屿唯就等他这句话了,“世子当真愿意?”

  谢灼凌:“……”

  傅屿唯见他又有些后悔说这话,“是了,我毕竟大了世子这么多,年老色衰,世子不愿意,我也不怪世子。”

  “我知道世子最近瞧我也心烦,明日我就回去吧,这京城我孤苦无依,本也不是我的归处。”

  “宝宝到底还小,希望世子以后能好好照顾他,毕竟他身上也留着世子的骨血。”

  谢灼凌此刻说不出的烦躁,但他很确定不愿意傅屿唯离开,“……留下。”

  傅屿唯:“留下给世子做丫鬟吗?”

  谢灼凌:“不做丫鬟。”

  傅屿唯:“不做丫鬟做什么?”

  谢灼凌没好气道:“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傅屿唯:“我不敢想。”

  谢灼凌冷声道:“还有你不敢想的?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嫁我?”

  傅屿唯:“世子误会了,世子若是不愿之事,我不会勉强。”

  谢灼凌不信,他现在觉得自己被牵制住了,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说的好听。”

  傅屿唯察觉到谢灼凌的不高兴,于是仰头在谢灼凌的唇边落了个轻柔的吻,一触即离,似乎在安抚。

  “我想说的是刚刚那事我愿意为世子做,是因为我喜欢世子,我不愿让世子憋得难受。我虽不及世子家世显赫,但我与世子人格是平等的,世子不愿意娶我,便不能理所当然叫我做这种事,这样对我很不尊重。”

  这个吻轻的就好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叫心头发颤发痒,说的话也是轻轻柔柔,却重重敲在心脏,令心跳剧烈又失常。

  谢灼凌一瞬间没了脾气,有些手足无措,“我没不尊重你。”

  “以后不用伺候我了。”

  傅屿唯:“那我——”

  谢灼凌瞪他:“不准再说离京的话!”

  傅屿唯:“不回去还能做什么?世子先前叫我把账房先生的工作给辞了,我一个小女子在外头也不方便。”

  谢灼凌:“我那不至于没有你住的地方。”

  傅屿唯:“没名没分住在你那里。”

  谢灼凌没好气道:“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名分。”

  傅屿唯笑道:“世子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白吃白住不好。”

  谢灼凌无语了:“你说怎么办?都听你的!”

  傅屿唯确实是不会提让谢灼凌娶自己,他已经把这个小世子的脾气摸透了,不能逼他,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你要顺着他,却也不能一直顺着他。

  “其他的我也不会,不如我还是给世子当丫鬟吧。”

  谢灼凌:“?”

  傅屿唯:“像院里其他丫鬟那般,不用伺候世子沐身,也不用像刚刚那般给世子扌莫出来。”

  谢灼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