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在大院口停下。
迟国栋和庄琳一下来,车就马上启动,冲到公路上,扬长而去。
迟国栋担忧地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算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可钟姐那怎么办。她去年刚做手术,腿刚好点,我前几天跟她聊,好不容易让她接受西西要嫁人这件事,这都还是费了大力气的。”
“不嫁就不嫁,我闺女就算一辈子待在家,谁敢说闲话?”
庄琳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老不要脸,迟家还要脸呢!”
“现在谁在乎那个脸?闺女过得好,过得顺心,不比这个重要多了?”
“嘿?你个死老迟,你真这么想的?”
“那可不。”
“思想挺前卫呀?”
“那毕竟是亲闺女,再说,我看那个小夏恬,人家也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品性又端正,觉悟也高,哪里不好了?”
“……”
一来一去,老两口边说边往大院里走。
迟希没回家,直接驱车到了医院。
夏恬肯定不会这么快回家。
而这个点,打车也不好打,地铁也已经停运,夏恬也肯定累了。
她想着来接她一起回。
一到医院门口,正好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孤零零走出来。
在门前,迟希看见夏恬一蹦一跳的,情绪似乎格外高涨。
她叫了她一声,“小恬儿!”
下了台阶的夏天顿时抬头,看见车边站着的迟希,她展颜一笑,三步并一步朝她奔来。
投入到她的怀抱中。
两人扑咚一声,靠在车门上。
“这么高兴啊?”
夏恬眼神很亮,“对呀,今天长本事了!”
摸了摸她有点乱的鬓角,迟希心情有点沉重。
或者可以说,从她爹妈来了到现在,她就没轻松过,夏恬多少也能感觉得出来。
“累不累?”
“累——”夏恬将迟希按在车上,弯腰靠在她胸膛,蹭了又蹭,“老累了!”
迟希只能抬起个头,顶多看见她黑漆漆的发顶,还能瞥见她翘着摇晃的臀部。
迟希无奈直笑。
捏着肩膀把人扶起来,“回家吧,都快一点了。”
“嗯嗯嗯!回家!”
坐到车上,迟希沉着脸色一路飙到家里,牵着夏恬一起进家门。
两人一起在玄关换鞋,迟希眉心在拧着,突然问道,“你确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她坐着,夏恬站着。低头看了看她,夏恬说,“我确定我不走了。本来也是一年,我等夏天再走。”
迟希沉默。
换好鞋后,两人一起回屋子里换衣服。
当真是老妻妻,换衣服也不避着了,当着迟希的面,夏恬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换上睡衣。
迟希停在解裤子的动作上,突然不动弹了。
“要不你还是走吧?”
夏恬不可置信的回头,“?”
迟希过来搭上她的肩膀,“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帝都,这样行吧?”
说完,迟希不管夏恬怎么回,也不管夏恬什么表情。
一手抓她脖子,一手勾她腰,一下把她扯近,唇直接贴上来。
抓住夏恬的下巴往下轻扯,舌尖涌进,大力地吮吸起来。
夏恬觉得脑子都懵了。
这一天过的,除了惊吓就是惊愕。
刚刚扣好的扣子被胡乱的解开。
两个人在卧室里站着,现下双双倒在床上。
迟希飞快地拆着自己的衣服,毛衣一下就从下而上脱掉,露出里面单薄的胸衣。
她抓着夏恬的手,附到自己的胸前,然后自己整个俯下来,噙住夏恬双唇,吻的密不可分。
夏恬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她扯进这场混沌中。
她一向是被伺候的那个。
除了一些特别的时候,比如迟希生理期前后几天,她才能反攻成功。
其他这些时候,她压根不是对手,只要迟希想来,没一会她就得缴械投降。
可每天的朝夕相处,夏恬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迟希在害怕。
等到快三点,卧室里消停了。
夏恬已经不行了,仰躺着藏在被子里,只露了两只小腿出来。
不多时,她手也摊出来了。
脚尖,指尖都软绵绵地耷拉着,浑身都透着淡淡的粉红,只除了那能滴出血来的肿胀的双唇。
她精力比不过,耐力也比不过,迟希只不过在她身上活动着手,微微喘着气,可她感觉自己脑神经都不清明了。
快要晕过去。
重新理了理被子,迟希抬眸看了眼散乱一地的衣服。
她恢复的很快,手已经不酸了。
夏恬看她眼眸微微流转,那张弛有度的五指仿佛跃跃欲试地还要钻下去。
这女人是拿她在健身吧?
夏恬苦着脸后仰,将那两双手扯出来,嗓音有点嘶哑,“我……我要喝水。”
迟希眨眼点头,掀开被子下床。
夏恬看着。
迟希在地上捡起她刚刚脱下的睡衣,一蹬腿套上裤子,然后拎起衣服边穿边开门。
没过几秒,端着杯温水进来了。
此时夏恬已经屈着膝盖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放下,握着被子和坐她身边目光柔和的迟希对看,目光停驻良久。
“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去帝都。”
迟希问,“为什么?”
“你并没有在那住过,那对你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夏恬缓缓道,“我不想你放弃江清的一切只为了跟我走。”
迟希定定道,“江清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夏恬越发肯定她的想法。
“不是这样的,迟希。”她拉住迟希的手,温柔说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哥哥,嫂子,还有一堆值得深交的朋友,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不要害怕好吗?”
迟希鼻尖一酸。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夏恬毫不犹豫地点头,“对。”
她强调,“我跟你保证,就算你妈给我甩五百万我也绝不多看一眼。”
迟希失笑。
“她哪来的五百万。”
上前,再次将人抱紧,脸颊在夏恬光洁圆滑的肩膀处蹭了又蹭,“你如果喜欢钱,我赚五百万给你,没必要眼馋她的。”
夏恬笑了笑。
她真的累,撑不了迟希一会,肩膀就酸的不行,于是拽了枕头过来放好,想躺下。
一躺下,迟希像个八爪鱼一样贴上来。
在她腰腹,腿间,轻轻的摩挲。
以往每次夏恬都是被这样连绵的动作激起火来的。
“你是不是觉得挺好玩的?”夏恬幽幽道。
迟希笑着,“确实好玩。”
“……”夏恬累到不想睁眼,“我们做个约定吧。”
“啥?”
“我老师和你爸妈没走之前,咱俩分房睡。”
“?”迟希抬起头,“为啥?”
夏恬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头,“拜托,我可不想被他们看出什么好吗?”
“……”
好,本来挺快乐的,现在不快乐了。
没几天,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迟希更加的不快乐。
她老爹妈,不走了。
……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住到迟靳南家里来。
住到一起难免会遇到,这不,搬来的头一天,正赶上元宵。
郭箬也来了,大家都集中到迟靳南家里,准备一起过元宵节。
因为郭箬的来临,夏恬不得不也加入到这个家庭聚会当中。
有李丽敏这个调和剂在,表面上总是能表现出一片祥和。
“哦呀,没想到恬恬竟然就是郭阿姨那个小徒弟啊?这也太巧了!”
大家都在客厅里,夏恬和李丽敏在一起坐着,尴尬一笑,“是挺巧的。”
“那咱就是一家人啊!”李丽敏手一挥,“老公!走!咱俩上超市!”
在一边听妈咪数落的迟靳南马上应,“好嘞。”
顿时,客厅里只剩下夏恬,迟希,和迟国栋。
迟国栋笑眯眯地跟夏恬说话,“小恬儿啊,你会下棋不会?”
夏恬一愣,“我会下围棋,叔叔。”
“行,陪叔手谈一局!”
“……好。”
迟希什么话都没说,弯腰在茶几底下翻出了李丽敏拿来收藏的棋盘,摆好。
然后冲夏恬昂首,“随随便便就能拿下。”
“嘿?”迟国栋不爽道,“你这丫头,又小看老爸吧?”
迟希努努嘴。
很快,夏恬和迟国栋认真下起了棋。迟希很知道,她爹就是一典型不入流的棋友,人菜瘾大。
看着,她感觉夏恬好几次都能直接赢了,但显然夏恬不想赢,故意走错一子,这样下去,迟国栋还以为遇到了同水平的道友,下的越发认真。
迟希半路上站起来,去卫生间。
看到卫生间关着门,她原本想倒头走。
只是,她猛然又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是郭箬和庄琳的声音,应该就在门口,听着还算清晰。
“我劝了呀,不顶事。这可八年了啊,我这徒弟头一次跟我这么针锋相对的。”
“那你就不带走了?”
“嘿我这次还就跟你说,我还真不带了。我想通了,自己的路自己走去吧,不操心了。我过了元宵就得回去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走?”
“我……”
“哎呀你就别管了。”
庄琳:“这要是我孩子,我还真就能不管,我哪怕是每年上钟家赔笑脸,我都不带做这个恶人的,你当我愿意被她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呀?”
郭箬:“就是,你难道不难受?”
“啧,可关键这不只是我的孩子呀。她是靳学姐用命生下来的,我却把她养成了这个样子,我以后哪有脸去见人家我?”
说着,庄琳声音竟然哽咽了。
门外的迟希皱起了眉,心里不上不下地有点堵。她从来没见过庄琳这样。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郭箬在说,“养成了什么样?你说咱西西,除了不想结婚,哪点比别人差了?”
“她从小就是这样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这丫头从上了中学后,那眼睛就不往男孩身上瞟,毁了她自己不说,还毁了你这么好一个徒弟……”
郭箬:“这你可真是想多了,我那徒弟可说了啊,你闺女是叫她给勾的,用年轻人的话说,那叫直掰弯。她俩谁先起的头还不一定呢我告诉你。”
庄琳语气满满的疑问,“你说现在的丫头都在想什么?要换做咱以前,哪有这种事儿?”
……
后面的话,迟希还没来得及听。
夏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干什么呢?”
迟希回头见是她,嘘了声,拉住她手悄悄走开了。
没来得及细聊,坐回到沙发上。
迟国栋像找到了知己,不让夏恬走了,死活非得再来一局。
元宵过的有人乐有人愁。
饭都吃的一阵诡异。
吃完,都没帮着一起收拾,迟希拉夏恬的手站起来。
“爸,我俩回去了。”
李丽敏在嗑瓜子,“这就走了啊?还有晚会呢。”
迟希带上人出门,“不看了,没意思。”
夏恬跟着她,还不忘了回头挥挥手,“叔叔元宵快乐!”
迟国栋笑得合不拢嘴的。
两人出门,迟希沉默着在开自己家门。
夏恬推了她两下都没反应。
“要不看灯会去?”
迟希动作一停,回头。
夏恬继续说,“我刷到棋牌街那里搭的老好了。”
打开的门重新关上。
迟希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