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救下斯提罗的动作完全就是降谷零的下意识举动。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做出了自动反应。
毕竟降谷零本来就是个警察，而且这段时间扮演的羽方空身份也设定也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
有着这样的举动才正常。
不会显得人设ooc了，反而更在斯提罗的心里加深了印象。
“……”
也算是好事吧。
降谷零放弃了在黑暗中要把自己的手瞪出个窟窿来的架势。
等到会场内再次亮起应急灯光之后。
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
会场的光源就只有那么一个悬挂在中央的巨大水晶灯。
所以可想而知它有多大，这样一个大家伙掉下来，造成的伤害不言而喻。
中央的位置，可不仅仅是一个人出了事。
降谷零站起来看了眼，估算下死亡的人数，大约往十以上走。
还不算被水晶灯掉下里压住了腿，压住了肚子，压住了手臂的人。
零零碎碎的类似刚才斯提罗一样被飞溅的碎片伤到的人。
总之，伤亡惨重。
恐慌和不安弥漫在整个会场。
安然无恙的人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被拍卖行的保安拦在大门口。
“你们什么意思！”男人破口大骂。
能出现在这个拍卖会上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的对待算得上是不尊重。
拍卖会的负责人穿着一身整齐的正装从旁边的后台门里出来，站到保安的面前。
“诸位不用担心。”阿特伍德很镇静，哪怕是面对这么多看上去暴怒到下一秒就会冲上来人，依旧维持着拍卖行的秩序，“刚才我们拍卖行已经报警，联系救护车。”
“现在在警方到来之前，请诸位安心待在这里。”
“出现这样的事情，拍卖行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但是也请诸位安静，造成事端的人可能还在诸位中间。”
“如果他在诸位出去的时候又动手的话……”
这句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看向自己身边不认识的人都开始警惕起来。
一部分没有闹着要出去的人，依旧稳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周围已经围上了带进来的保镖。
显然就是防备着阿特伍德所说的情况。
闹着要出去的人安静下来。
阿特伍德见现场控制下来，也在心里松下口气，手放在胸前，对面前面色带着犹豫，还不想离开的人微微鞠了一躬。
留下保安，自己一个回到后台。
没有了能够做决定的人，之前阿特伍德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堵门的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一群保安，讪讪地回到自己的原本座位。
会场里面安静下来，只有相熟的人小声交谈的声音。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布坐着，远离了自己不认识的人。
斯提罗完全没有刚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的人应有的后怕。
放松地靠着椅子的后背，手杖握在手中，很悠闲的模样。
“斯提罗先生不担心吗？”降谷零看着这一幕，手指在垂下的发梢上绕了几圈，达芙妮浅紫色的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中年男人。
很专注，就像这个时候只有眼前的人一样。
斯提罗勾着嘴角：“又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怕什么？”
“哦……达芙妮小姐是说刚才的意外吗？”简直就像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一般，斯提罗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这不是有达芙妮小姐吗？”
“如果再碰上刚才的事情，达芙妮小姐一定会再救我对吧。”
斯提罗注视着降谷零，应该是疑问的语气被他说的异常肯定。
那双无机质的双眼盯着降谷零，还是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越想越想不通。
干脆不回应斯提罗的问话，只是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看向会场中央的狼藉。
感慨地说道：“还好我那位朋友没有来，不然一定会害怕的。”
“达芙妮小姐自己也是个女孩，不会害怕吗？”斯提罗问道，之前已经暴露出来的保镖不在隐藏自己，接到斯提罗的示意，到旁边去找拍卖行的工作人员。
降谷零停顿一下，笑道：“我不一样，虽然也有一点害怕。”
但看向已经有血迹溢出来的中央，眼底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眼中闪动着有些压抑的情绪。
“达芙妮小姐看上去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接过保镖从拍卖行工作人员手中拿来的红酒和高脚杯。
斯提罗给自己倒上一杯，拿起另一个空杯子向降谷零示意。
降谷零迟疑一下。
也就是这么个空档，斯提罗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收回了手。
“忽然忘记了，你……嗯，一个女性还是防备一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性好些。”斯提罗说着自己的不明身份，自动给降谷零的迟疑找上借口。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羽方空的身份才十四岁。
虽然阿美莉卡的英雄各个方面的信息都不明确，就连是男是女都未确认。
但和赤井秀一当时第一次和降谷零交锋时候的判断一样。
斯提罗也认为眼前人的真实年纪不会比他常用的那张白发蓝眼的少年形象大到什么地方去。
也就是说——
还不到能够喝酒的年纪。
虽然他作为组织的人不在意这些，好歹还是在少年面前稍微扮演一点积极的形象。
一点好印象，有助于良好开局。
降谷零斜了眼斯提罗喝的红酒。
巴罗洛DOCG红葡萄酒，
这一款产自意大利，被誉为意大利的‘酒中之王，王者之酒’。
会是斯提罗的代号吗？
不，也有可能是拍卖行的人随手拿的酒。
降谷零在心中做着不断的猜测。
而后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
姗姗来迟的阿美莉卡警察终于赶到了。
搜查了现场之后久久没有找到线索，降谷零不方便上前查看，面对已经开始有怨声的人群，警方没有办法，只能在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登记下基本的信息，挨个地让人离开。
“下次见。”斯提罗出了拍卖会场后，同拒绝了他相送的降谷零道别。
坐上黑色的轿车，后座的车窗下滑，嘴边带着笑，隐隐透出来的眼睛依旧是那种无机质的感觉。
降谷零注视着车驶离的方向，摸了摸藏好的邀请函，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地上了提前约好的车。
凌晨三点。
回到出租房后大约睡了两个小时的降谷零就再次起床。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保持着白发蓝瞳的少年模样。
推开窗，影子一样消失在窗口。
窗户合拢，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就像刚才的影子是人眼前昏花般。
“他果然去了啊。”不远处的旧楼公寓，三楼的阳台上面，斯提罗从窗帘后面走出来，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降谷零离开的方向。
放下举起的手，问道：“能看清楚他的动作吗？”
在房间里面的阴影中，身形高大的男子发出干涩的声音：“很快，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哦？”斯提罗来了兴致，回头看向男人，“你都看不清楚吗？”
本来他只是因为方便，再加上对这个轰动阿美莉卡的英雄有点兴趣，才会接手这个事情。
但是一番接触下来，他的兴趣更高了。
“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男人说着，按照自己的直觉猜测，他并不愿意相信这是世上还有什么人的速度能够恍惚自己的动态视力。
“不管是自己的能力还是依靠了道具，都能说明他的本事。”斯提罗沉思一阵，转身离开房间，留下一句不甚清晰的——
“让……去，温柔……点~”
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欢喜，连尾音都带上点浪荡。
…………
苏富比拍卖行。
深夜，虽然发生了可以说惨绝人寰的惨案，这个时间点留下的人并不多。
警方封锁了现场之后，留下了两个值守的警察。
拍卖行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没有人的夜晚，值守的两个警察坐在端出来的椅子上面，手里端着从外面的店里买来的咖啡。
打了个哈欠，准备就这样熬一个通宵。
忽然，其中一个警察“咦”了一声。
“怎么了？”靠着椅背半阖着眼睛，企图这样假装自己在休息的警察挺直腰背，随着同事的声音连连转头，试图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发出声音的警察揉了揉眼睛，有些尴尬地笑道：“可能是熬夜眼花了，刚才眼前好像有道黑影过去。”
“那你可得小心点，不要过于疲惫猝死了。”被吵醒的警察没有生气，端着暖呼呼的咖啡喝上一口，对同事调笑着。
晚上的拍卖会现场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地面上的尸体已经被装进装尸袋中运走，只留下一地血迹和水晶灯的狼藉。
降谷零避开外面的两个警察的视线进来。
像猫一样敏捷，完全没有踩到地上的水晶灯碎片。
走到为了方便搬运尸体而挪开了一些的水晶灯主体前面。
事情发生的刹那，他就发现了一些东西，现在就是为了来确认。
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二是为了切合人设。
这种恶劣事件，作为阿美莉卡的英雄怎么能够缺席呢？
从口袋中掏出手套。
降谷零上后掰住水晶灯的顶端，金属制的接口不会那么容易被弄断，除非是事先有人动了手脚。
一种可能是提前锯断，然后在现场用枪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将锯断的点完全损坏，这样让水晶灯掉下来落在中央人的头上。
但是这其中却可能存在意外，万一拍卖行的东西不牢靠，可能还不等到动手的时机，上面的水晶灯就掉下来了。
如果质量过于优秀，说不定完全弄不掉。
而且在现场开枪或者做一些诡异的事情还是很显眼。
另一种可能就是在接口的地方装了东西。
降谷零当时留意到了，短暂的‘咻’声之后，水晶灯的上方冒出一小团不甚显眼的火光。
因为在灯光的背面，估计除了他因为警觉注意到了，没有其他人留意。
果然。
手接触到的接口处是不自然的熔断痕迹。
这就不可能是用什么东西打断的。
降谷零猜想，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安装了小型的装置，在契合的时间点启动。
不过那一声‘咻’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托着下巴静静地思考。
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放按在这样小的地方，还能一瞬间生成熔断金属的温度？
降谷零的手放在断口，很专心，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靠近的人影。
“咔哒。”
声音在黑夜中很清晰。
单手放在水晶灯上，降谷零的身体明显地开始僵硬。
一个圆形的东西抵上他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兴奋）：猫猫出击！
我们的零零知不知道斯提罗在监视呢╮(￣▽￣)╭
（恶魔低语）接下来，降谷零警官的组织洗脑计划就要正式开始了。
零零（疑惑）：之前都没有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