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代表队表演赛的对手是德国。
这一消息传出，世界各地关注着U-17世界杯的人纷纷对前者唏嘘不已。
世界排名第一的德国拥有着最强队伍——而且今年还收纳了三位职业选手坐阵。
但是日本代表队的排名甚至可以说是倒数，从未进入过四强的队伍，加上今年新的规定，任谁也不会觉得这场比赛会有什么看头。
被德国代表队零封、毫无亮点、实力悬殊…
这些评语在抽签仪式结束后纷纷出现在了各大社交媒体报道上。
没人会看好他们。
乾坐在会议室，看着手机里各种各样的报道，最终关上了手机。
“虽然抽签结束不到一小时，但…”
媒体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甚至这个抽签结果都上了社交软件的趋势前三。
乾：不妙啊不妙。
柳也收起了手机，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比赛预告，目光落在了已经回来的抽签代表身上。
作为立海大参谋的柳，自然知道他们这次的对手是抱着怎么样的决心来战斗的。
为了十连霸，德国代表队这次的阵容堪称U-17世界赛有史以来最豪华的阵容。
在抽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赛训组就将所有收集起来的有关于德国的情报整理了出来。
“优尔根·巴里萨维奇·博格。”
三津谷将电脑连接上大屏幕，展示出了博格的数据图。“毫无疑问，博格是这一届世界赛上最强的职业选手。”
现役最强职业，也被评为世界最强男人。
赛训组准备得很充足。羽生清安看着手里的A4纸，视线忽然落在了‘年龄’那一栏。
他看着博格的照片，又看了一眼上面标注的年龄。
真的，是18岁？
羽生清安沉默了三秒，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平等院凤凰。
羽生清安：好吧，这还有个17岁的…
平等院凤凰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他奇怪的眼神。
类似于上次看到他和鬼站在一起时的复杂目光。
平等院凤凰：…
除了博格，德国代表队需要警惕和关注的选手还有两个。
称号“完美品质”的德国队参谋——Q.P。
德国代表队副队长——米海尔·俾斯麦。
…
“另外两位职业选手，在这次表演赛上，已经确定不会出战。”
表演赛的含金量并不大，甚至很多队伍都不会用尽全力。
更何况这次是高中生和国中生组成的双打表演赛，为了培养和锻炼后辈，德国代表队43%的可能性会认真对待。
三津谷看着神情各异的选手们，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给足了时间让他们消化这些情报信息。
良久，羽生清安放下资料，眼睛弯了弯。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的，对吗三津谷前辈。”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纸张上的名字，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受到了他难得的锋芒。
“表演赛…”
“打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
正如羽生清安所说，表演赛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早晨，羽生清安换上了当初刚进入U-17训练营时、入江拿给他的队服。
他拿出手机，打开被加密的相册，看着里面在他记忆中有些迷糊的面容，羽生清安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女人的笑颜。
“…你们会看着我的，对吧？”
羽生清安笑了笑，关上了手机。
他背起自己的网球包，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依旧等待着他的幸村。
幸村同样穿着和羽生清安一样的队服，他看着走出来的人，脸上的笑容更深。
“日安，羽生。”
两人并肩离开，到达一楼的时候，平等院凤凰正站在大巴的门口等着他们。
看着一起走出来的两人，平等院凤凰搭在臂弯里的手指没有规律地动了动。
“还真是磨蹭…”
平等院凤凰轻哼一声，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让开了身位。
“快上车。”
羽生清安没有多想，抬脚就准备上车，但却被平等院凤凰一把抓住了后脖颈。
“你等一下。”平等院凤凰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顿住的幸村。
羽生清安：？？？
幸村：…
幸村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那我先上去了。”
等到幸村上了车，平等院凤凰才满意。他揽着羽生清安的脖子，跟他一起上了车。
羽生清安不明所以，上了车，看着里面已经两两坐好的队友，目光落在了坐在后面靠窗坐着的幸村身上。
他抬脚就想要走过去，但是…
“你和我坐。”
梅开二度。
平等院凤凰再次揪住了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保持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事和我说？”
面对他危险的目光，平等院凤凰丝毫不慌。他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将人拉着坐了下来。
“我困了。”
哈？
羽生清安皱了皱眉，看向平等院凤凰的目光有些怪异。
但是平等院凤凰不给他提问的机会。他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不容拒绝地将脑袋靠在了羽生清安的肩膀上。
羽生清安一怔。
平等院凤凰是坐在他的左手边的。
“…要不要拿东西垫着？”
虽然不明显，但是左肩上的固定器还是有一定存在感的。
“不用。”
平等院凤凰回答得很果断，但他靠着的力气也被控制住了。
忽然，羽生清安感觉到左侧有什么震动了一下。
是平等院凤凰的手机。
平等院凤凰拿出来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
羽生清安没有看到手机屏幕，但是看着他的动作，随口说了一句：“不回消息吗？”
“不了，反正…”
平等院凤凰止住了话头，“回不回都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看了他一眼，听出他不想说，便没有多问。
很快，大巴缓缓停在了比赛会馆的门口。
Kcc Arena（世界赛竞技场）。
下车之后，和他们同一时间到达场馆的还有其他国家的选手。
瑞士、美国…
跟着工作人员到达他们专门的选手休息室。作为领队的三船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是不变的是他手里的酒葫芦。
三船仰头灌了一口酒，视线扫过一张张或紧张或期激动的脸，眯了眯眼睛。
“和世界的较量可不只是在正赛。”
“不要让别人小瞧了你们。”
他一一看向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羽生清安脸上，良久，三船笑了一声。
“我倒是很期待你们两个的双打。”
平等院凤凰常年处于代表队单打席位上，见识过他双打的人很少。
“去吧。”
“臭小子们。”
*
“女士们、先生们！”
“U-17世界杯公开赛——”
“德国vs日本即将开始，下面有请德国…”
选手通道里，按照规定，高中生和国中生分成了两个队伍。
羽生清安站在平等院凤凰的身边，看着对面灯光亮起的德国代表席，心跳忽然加快。
无论是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还是那入目宽阔的网球赛场。
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左手有些颤动。
“接下来出场的是——日本代表队！”
和德国代表队形成鲜明对比，在他们出场的时候，观众席上应援的声音小了很多。
意料之中的场景，但这并不能打击到他们的热情。
羽生清安听着身后小声的惊呼和感叹，勾了勾嘴角。
坐在选手席上，羽生清安目光平静地环视四周，好像是要把这一切牢牢记住一般。
这次的场馆是室内网球场。在场馆顶部有一块巨大的屏幕，实时转播现场摄像机的画面。
屏幕里显示出德国代表队队长博格之后，镜头忽然就切到了羽生清安的身上。
然而他并没有发觉。
“这位少年真好看啊…”
“他叫什么名字？怎么以前没有看到过他？”
“还是国中生诶…”
…
“这个孩子…”
站在通道口的德国代表队教练看着屏幕上的人，皱了皱眉，神情思索。
雷特鲁拿出手机，仔细查看了这次U-17世界杯日本代表队参赛名单，最后，在末尾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名字。
Kiyoyasu Hanyuu。
忽然，雷特鲁从记忆里找到了有关于这个名字的片段。
五年前，31岁的他为了给德国队招募新鲜血液，一次偶然的机会去看了一次美国J.R大会。
不只是J.R大会，在其他大小的比赛上，‘羽生清安’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很高。
但无一例外都是冠军。
雷特鲁看着屏幕上微笑着的少年，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初美网媒报道里提到的形容词。
‘天才新人’。
却昙花一现。
羽生清安消失了五年。
身为德国网球中心教练的雷特鲁有去联系过这位天才少年，邀请他加入德国。
但是，他发出的讯息都石沉大海。
原来，他还在打网球么…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站在另一边高台上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看着底下选手席上的少年，浅绿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
“拉尔夫，你认识他吗？”
皮肤有些黑的爆炸头少年注意到莱因哈特的表情，视线也看向了底下的人。
“啊…龙雅那家伙果然是回到自己国家了啊…”
爆炸头少年看到了一位熟人，他抓了抓头发，“还好奇柯不在，不然要气炸了。”
奇柯和越前龙雅玩得来，算得上是好朋友。
“拉夫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莱因哈特轻声笑了笑。
“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
爆炸头少年：嗯？？？
“五年前，他可是很出名的。”
*
“日本居然赢了德国？！”
“虽然只是表演赛，但看得出来日本代表队的实力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个消失两年的‘破坏王’竟然去了日本代表队！”
……
“Q.P果然很强！”
“但是日本那两位选手还能从他们的手里拿到4分呢…”
“啧啧啧…这一届的世界杯看起来已经乱起来了…”
“喂喂喂，这只是表演赛诶！你看到哪个队伍会在表演赛上拼尽全力的啊？”
“不过日本代表队的选手的确是变了很多，就连国中生都锋芒毕露啊…”
…
日本代表队选手席。
“什么嘛，这才只是一胜一负诶！”
切原听着观众席上的声音，神情有些不满。
和他一样的还有坐在椅子上的越前。“三场比赛，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的话，该是他们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坐在前方，坐在长椅上，不约而同环抱着双臂、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身影上。
平等院凤凰锐利地目光盯着对面德国代表队的选手席，哼笑一声。
“臭小子，别忘了我说的话。”
羽生清安掀开眼皮，视线落在对面站起身的人身上。
“啊。”他应了一声。
‘在表演赛里，不能勉强自己使用左手。’这是平等院凤凰定下的规则。
他没有反对，也没有禁止。只希望羽生清安不要勉强。
“什么？！是博格？！”
“Germany！Germany！”
“看来德国要彻底摧毁日本了。”
过道上，过来收集资料的其他国家的选手看着拿着球拍起身的博格，笑了一声。
“加缪，走吧，这没什么可看的了。”
“等等。”被称作加缪的人叫住了自己的队友。他看着日本代表队走出来的人，挑了挑眉。
而一旁的观众也惊呼起来。
“日本代表队也派出了平等院！”
“这场比赛看起来变得有趣起来了！”
加缪看着底下金发的男人，目光侧移，绕着头发的手指一顿。
“那是谁？”
在这次情报里没有出现的人啊…
切原看着对面走出来的博格，又看了一眼扛着球拍的平等院老大和活动肩颈的羽生前辈。
切原：突然紧张起来了！！！
羽生清安抓了抓拍线，并没有脱下身上的外套。
“下面进行U-17表演赛德国vs日本的第三场比赛！”
女声广播响彻整个会馆，掀起全场的热潮。
“Y.V.博格、A.弗兰肯斯坦纳VS平等院凤凰、羽生清安！”
Kiyoyasu Hanyuu…由广播念出来的名字让边上一些人神情微怔。
德国代表队的教练雷特鲁看着走到网前的少年，喃喃道：“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Q.P听到教练的话，转头看向了他。“为什么这么说？”
雷特鲁笑了笑，“羽生清安，五年的空窗期。”
“曾经的他，可是各个国家抢手的苗子。”
五年前？
Q.P挑了挑眉。“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天赋可是经不起蹉跎。”言下之意，五年的空窗期里，再好的天赋也会消失。
雷特鲁摊了摊手，“或许。”
的确，五年的时间太久了。尽管他当初再怎么看好羽生清安，那也是当初了。
这几年里，任何一场具有影响力的比赛，甚至是他本国的比赛里都没有羽生清安的名字。
场上。
“好久不见。”平等院凤凰看着站在对面的博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还真是难得，你居然会上场。”
博格回望着他，眼神反问。你不也是吗。
平等院凤凰笑了一声。他扬起下巴，一手搭在了羽生清安的肩膀上。
“没办法，要陪他嘛。”
博格眉头微皱，眼神转向一旁。他看着微笑着的羽生清安，一时间没有察觉出这有什么关联。
“作为哥哥，总要带着弟弟完成儿时许下的愿望不是吗。”
平等院凤凰笑得很灿烂，他揽住羽生清安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莫名。“是不是很像？”
博格：…并没有，看不出来。
羽生清安：…
关注着平等院凤凰一举一动的三船：这臭小子有病吧！
羽生清安看着自己对面愣住的弗兰肯斯坦纳，礼貌地笑了笑。
“请多指教。”
说完这句话，他扯着平等院凤凰的衣领往后场走。
“难得啊，博格那家伙终于不是那张让人看腻的表情了…”
平等院凤凰哼笑一声。
羽生清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一把拉下他的衣领，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你抽什么风？！”
“没什么风。”平等院凤凰拿走他手里的网球，扛着球拍走到底线处。他看着站在前面的人，勾了勾嘴角。
“就单纯想让别人看看老子的弟弟。”
仅此而已。
羽生清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