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竟是完全没发觉, 他这话已经是在商议婚事的地步了。
前面还百般不情不愿,现在竟是在思考婚中谁强谁弱之事了。
晏鸣珂并不在意此事,他转念一想, 发现雩祈要是让他当雩家主母, 之后订婚的话确实能震惊世人, 边颔首同意:“当然可以。”
雩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些错愕地说:“当真啊,你竟然不是在戏弄我吗?”
晏鸣珂静静看向他:“你觉得呢?”
这事儿可真是太突然了,雩祈迷迷糊糊地应下,反正只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爹娘就没有不应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神奇, 怎么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呢。
关键是这回好似不是他吃亏, 晏家无用,他们家的资源雩家也不稀罕,真正有价值的可是晏鸣珂这人, 若是旁人知晓他携自己入赘雩家,铁定会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他以后求着晏鸣珂做什么事,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些?
雩祈对这事儿本就不抵触,他对未来另外一半还没多少幻想和期待, 那人是晏鸣珂问题也不大。
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挺有魅力,看这晏鸣珂都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竟还非要同自己成婚。
晏鸣珂眼角一瞄, 都知道雩祈在美些什么, 他也没戳破雩祈脑中的幻想,冷静地说:“这事你也不用慌张, 我会帮你解决的。”
雩祈当即就挽着晏鸣珂的手,笑嘻嘻地亲了对方的脸颊一口当作奖励, 语气轻快活泼:“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啦。”
晏鸣珂唇角弧度在悄悄上扬。
……
状告指认之人是和晏家相熟的一位剑修弟子,他实力不够,在比试那日被分为了外门弟子,在晏家那位明里暗里上眼药后,就相当嫉恨雩祈。
完全忘记了上一个和晏家人关系密切那位弟子的下场。
雩祈要和人当面对峙,不过他半点都不慌张,有晏鸣珂相助,万事不愁。
晏鸣珂老神在在地说:“你就这般信任我?”
雩祈顺杆往上爬,溜须拍马:“那是,师兄英明神武,师弟自然全身心地信任感激你啦。”
“不过晏家的人是疯了吗,怎么非要针对你我,还是说只要跟你走得近了,就都会被针对?”说实话,雩祈对那些人很瞧不上眼。
自己实力不够,就只能在背地里使些阴私的手段,真是小人行径。
晏鸣珂闻言神情也有些冷,眼神中更淬着寒意。
他二人很快就到了天权殿,只是件小事,来的人不多,只有天权殿的执法师兄们和那位告状精在。
告状精眼睛尖,一见到雩祈就开始大呼小叫:“雩师兄是来拜师学艺而不是出来交友玩耍的,怎可在刚来不久之时就做出违背门规之事,这该如何为其他的师弟师妹们树立榜样呢,应该严惩不贷才是!”
执法的师兄面色淡淡,不予评判:“你先将证据拿出来,我等自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告状精来前就知道天权殿的人都是油盐不进的,咬咬牙又有些气愤,不过他哪里开罪得起这些执法师兄,只能将火力对准雩祈。
雩祈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他不好了这家伙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即便是他受个伤关个禁闭,过个几日出来后也能活蹦乱跳,届时这梁子可是结大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暗害自己之人。
平白无故非要结个仇家,真是可笑。
“我这里有留影石,是放在了下山那条小径之处,将雩师兄下山的景象都给录了下来。执法师兄若是去搜雩祈的空间戒指,也能搜到近两日在山脚下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子。”告状精信誓旦旦地开口。
雩祈面无表情,半点不慌。
告状精还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大抵是看他事到如今还面不改色,冷静自持所以格外不满。
他将留影石交到执法师兄手中。
为了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执法师兄当着他们的面将真气输入其中,留影石出现了波动,却只是浮现出后山那条平日里杂役弟子下山采购所用的小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他每次都是傍晚将留影石放下,嫌少有人会在半夜时披星戴月赶路,别说小猫三两只的人了,连个鬼影都不见。
告状精刘池震惊,他面色煞白:“这不可能!留影石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我不相信,分明之前还有他雩祈的身影在其中。”
雩祈一声不吭,怕自己太得意被几位秉公执法的师兄们看出来端倪,晏鸣珂在他身后徐徐道:“若是不信,大可让师兄们做些检查,不必在此质疑。”
师兄们一一上前来,皆说留影石没有被人做过手脚。
这些师兄们分属天权殿不同部门,彼此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不可能全被人收买,由此可见,留影石确实没任何问题。
雩祈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晏鸣珂,后者依然是气定神闲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骄矜,在他看过来时,唇角还轻轻往上牵了几分。
他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几下,扭过头不再去看对方。
执法师兄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来了天权殿还在谈情说爱调情者却真的没怎么见,他们抽了抽嘴角,不愿再看下去,而是问刘池还有无其他证据。
刘池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小人得志,他脸色惨白:“师兄们搜了他的戒指吗?”
负责的执法师兄上来说道:“搜了,并无近几日的话本,有的只是很久之前就摆出来售卖的,不算违反门规。”
他们天门宗说是苦修,却并没有完全摒弃人的七情六欲,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
刘池继续挣扎:“此前他身上总是有些脂粉味,你们可以去问问剑峰和我们一同入门的那些弟子,他们总会发现些许端倪!”
执法师兄又派人去问剑峰那些弟子,问了一圈得到的都是不清楚,没有印象的答案。
大部分人都是持着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何况雩祈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完全无脑,没必要在这方面跟他结下仇怨。
雩祈在执法师兄挨个询问时,忍不住怼他:“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身上的脂粉气是在山下沾的呢,说不准我就喜欢调香抹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修者就没有丑的,不妨碍别人想更胜一筹嘛。
他突然跳出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事而狡辩,实际上是感觉到了身旁之人气压有些低,他浑身都冷飕飕的。
这刘池真是害他不浅!
执法师兄在查明一切后,就令雩祈可以离开了,期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动作利落干净得很。
至于刘池这个小人,他属于诬告一类,又无确切的证据,所以必须留在天权殿,鞭责一十,关一天的禁闭。
刘池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然而此刻已经无人在意了。
至于他在小黑屋里一个人待着,开始怨恨雩祈还是怨恨晏家那些人,都已经不管雩祈的事了。
晏鸣珂御剑飞行极快,若非他有意等着雩祈,后者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雩祈心知此事是自己不对,他也没生气晏鸣珂快他一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就开始甜言蜜语地哄人。
“师兄,你别信刘池那些鬼话,我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我身上有没有沾其他人的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他说得还委屈巴巴上了,晏鸣珂冷笑:“我是狗鼻子吗,还能闻出来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有染。”
雩祈不虞:“师兄怎么说话呢,这么难听,我才没有说你是狗。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师兄这个珠玉在前,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呢,有哪个傻子会放着珍珠不要,去抢鱼目呢。”
“油嘴滑舌。”
说是这么说,雩祈看见晏鸣珂的脸色确实好看许多。
雩祈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可晏鸣珂却不想轻易放过罪魁祸首,晏家那群人他原本是懒得理会的,但现在看他们就像是小虫子似的在身边蹦跶,不会死人但能恶心人。
雩祈也想知道他怎么对付晏家,还好奇地问:“你在之前是怎么给留影石做的手脚啊,那几个执法师兄的修为可不低。”
晏鸣珂掀起眼皮,问;“你没有注意到今天我们身上多出来的气息吗?”
雩祈一愣,抬手闻了闻袖子,发现身上是多了点桂花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秘诀?”
“没错,只要把想迷幻粉混入其中,一旦引人吸食之后,就会产生想要的幻觉。我没在留影石上动手脚,他们自然不会发现不对劲。”
雩祈都要为此拍案叫绝了,论心计谋划还得是晏鸣珂强,这样的人做他们雩家主母,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他拍着晏鸣珂的肩膀,一副哥俩好似的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修书给我爹娘,告知他们我已有心上人,一步一步地给他们做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