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喷出了细细碎碎的小水珠,打湿了庄川柏额头上的碎发, 索性干脆洗了头, 她的目光落在搁台上的那套衣服, 指间已经泡出了一层白皮。

  “庄庄,你再不出来, 我等得花都谢了。”白芷敲着门, 嘴角翘得老高老高。

  庄川柏关掉了花洒:“快好了。”

  “你三分钟之前就跟我讲快好了, 快好了,到现在还是快好了。”

  白芷有气无力的喊着:“都已经洗了六十分钟,热水也快被你成洗成冷水,总躲在里面不怕, 等会儿感冒。”

  她可不相信对方是真的在洗澡, 真洗的话,也都快洗得脱皮了。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庄川柏只着那件浴巾走了出来, 遮住了身上重要部位。

  “刚刚不小心把海军服弄到水了。”她手里出了沾了水的衣服。

  “哦,没事啊, 那里不还有一件衣服,没什么关系。”

  桌子上摆放的那件衣服比之海军服更加的性.感,庄川柏摇了摇头, 思索着:“短发穿起来不好看。”

  “死性不改偏偏不敢用力的去爱,短发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爱……”白芷随手拈来,就是一首歌。

  拿起了那件情趣内衣,笑意盈盈的望着庄川柏,嘴角弯弯, 极为愉悦的勾住了庄川柏的脖子。

  “这下,你还有什么借口。”

  白芷倚在她的身上,衬衫的柔软就紧贴着她的胸膛:“你要是不喜欢穿,我总也不会逼着你强穿,不穿不就不穿呗。”

  “可是你今晚的奖励就没有了。”她眼尾微翘,鲜艳欲滴的红唇带着洗完澡之后的芬香,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郁金香。

  以至于庄川柏一时之间有些晃神,皱了皱眉头,看向白芷的眼神带上了一点的委屈,她的那张脸本就略显青涩,只是喜爱戴上金丝光眼镜,掩住外表的青春,增添了几分成熟。

  她道:“姐姐,这衣服不适合我,但我又想要奖励。你说,我该怎么办?”

  浴巾包裹住的身材下,笔直的小腿不经意的顶到了白芷的膝盖骨,明显是故意,偏要装得一本正经。

  “小冤家,你这话说的可让姐姐不爱听了,世上哪有像你这么贪心的人,想要奖励又不肯付出。”白芷挪了挪大腿,一个转身,巧笑嫣然的躺在了床上。

  两只腿交叠在了一起,小脚丫晃悠晃悠着,指头蜷缩在一块,可爱极了。

  只用裙子遮掩住风光坦露无矣,庄川柏靠得上去,极轻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关灯。”

  电子声控应时响起,飘窗上的帘子缓缓放下来,隔绝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灯光自动调暗了些,大致能够隐隐绰绰的看见屋子里一片风光。

  “姐姐,饶了我吧。”庄川柏的手规矩的搭在了白芷的腰间,声音轻轻的,像小羽毛一样挠在人的心上。

  白色的羽毛徐徐的撩拨心尖儿,白芷晃了晃头,推开了身旁的这个人,反客为主的说:“饶你?这一声姐姐可不敢当,叫你穿件衣服,畏畏缩缩个半天。”

  实在令人恼怒。

  她的手碰到了对方的指尖,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那指头明显白了不知道多少,在那层白皙的表面上多添了几分柔弱。

  食指点在庄川柏的眉心:“你是不是傻,在浴室里面泡了那么久,打算将你这一层皮都给洗下来吗?”

  “不想。”

  “呵,瞧你这副模样不是不想,要是我没在门外催你,都不知道你要洗得地老天荒了。”在黑暗里,白芷心疼的拉起了那只手:“不想,你可以说的,搞得我像要强……了你。”

  庄川柏靠在白芷腰间的手一紧,眸光沉如水:“如果那个人是姐姐,我自然是愿意的且欢喜。”

  白芷挺起了身,跨坐在她的腿上。

  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庄川柏,向来不染一点儿尘埃的眼里,充斥着某些不同的情绪。

  庄川柏闭着眼睛,回忆微颤,手掌克制而又强迫的捏住了身下的床单,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流落了一滴泪水。

  白芷心头一颤,将额头与对方的额头紧贴在一起,许久,微微的向着右眼角滑去。

  抑制不住心里面的那些无措,轻轻的用舌尖卷走那一滴泪水,她是安抚般地用手摸着庄川柏垂散在左边的鬓发,目光遣蜷了又深情。

  只不过一掠而过,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矜持娇贵,她还是不允许自己先爱上对方,毕竟感情这种事情谁先认真谁就输。

  承认一句喜欢真的很难,双子座的女孩总是爱耍小聪明,还有点神经质,却又花心多变,只是心里面一直留存着对爱情的美好期许。

  她要这个人,毫无保留的爱上自己,不过不允许那个先说出口的人是她。

  “这辈子我永远不会这样做,我愿意将自己给你,可我不代表我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再说了,你是我的小情人,怎么能算强,顶多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她附在了庄川柏的心口上,听里面跌宕起伏的响声:“我知道我蛮横,我无理取闹,可不代表我不讲理,你不想做,不想要,我就不会强迫。”

  算不得是甜言蜜语,庄川柏耳朵格外的痒,她心口里的那株花摇摇欲坠,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有人为她筑起了强铜铁壁。

  拽住了白芷附在她身上的腰肢,强烈而又蛮横的想将这个人融入自己的血肉当中,此生此世不再分离。

  “姐姐,你等我。”庄川柏认真的语气响起:“这个世上,我只会把自己身子交给你。”

  白芷不甚在意,在百合里面有一些女生习惯了占据主动权,或是因为一些情况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裸.露在外,也不愿意另外一半碰她。

  这种大多数是因为小时候有过一些阴影,心里面也有些放不开,或者只是纯粹的生理上不能接受。

  比如庄川柏,光看外表就能归类到T的范畴里,但却没有”大男子主义”和“乱搞女女关系”,只是纯粹的因为某些关系不愿意让别人碰,白芷可以理解,甚至觉得无关大雅。

  毕竟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当她到达了某种高点时,对方也会身心愉悦。

  既然如此她就躺平接受,又不是只有一种对方可以让庄川柏嗨,白芷邪邪的笑了起来。

  只是当那滴泪水滑落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对方有些难言之隐,不过来日方长,白芷愿意继续等下去。

  “小情人,你不给我,还想给谁?”白芷咬上了对方泛着些白的手指,轻轻的啃了一下。

  不会疼,只是有点奇异的感觉。

  “没有,只给你。”

  庄川柏笑着,摸了摸白芷的头,眸子里带着极致的宠溺,在这黑夜里闪着万千星辰。

  她不是,不愿意给白芷,只是每当那个时候,总会想起——

  曾经惹下的祸,无端害死了一个人。

  心是正了,可眼睛是黑的,她不曾想过这一辈子会跟白芷在一起,以至于从来未去正视那件事。

  “姐姐,我不是坏人。”

  这一声轻轻的低唤,让白芷追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想到了曾经死去的那条小狗,透过黑暗,看向面前的女人。

  “好与坏,只不过是正反两面,没有谁是绝对的白色,也没有谁是绝对的黑色。”白芷靠在在了庄川柏的耳朵:“我知道,此刻的你是好的,在我接触你的日子里。”

  而那只死去的狗,她不敢相信是对方下的手,越是接触庄川柏这个人,越是清楚她心里面的那一片柔软。

  她突然有个想法。

  查清楚当年的那件事,而那时她并非亲眼看见庄川柏下的手。

  庄川柏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甜美的香气,垂在两侧的手缓缓的放了开,一抹少见的宽慰在她的唇边绽放,心里面的那些东西像得到了救赎,一股脑的释放开来。

  气氛渐渐变得安心下来,屋里里面香薰孔里面散发出了清新怡人的味道,伴随着这抹清清淡淡。

  白芷扬起了头:“既然你不穿,那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蕾丝边的裙摆蕾,镂空的设计,只着几个重要的部位,我的小情人,难道你不想看一眼吗?”

  她纯属就是爱上了这种逗弄庄川柏的把戏,只见庄川柏点了点头。

  “想要奖励的话,相对应的要作出惩罚,今天就一千个仰卧起坐。”

  仰卧起坐——

  庄川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女子,这种魔鬼的惩罚是打算将她锻炼成一个特种兵吗?

  “不想吗?”白芷翻了个身,躲进了被窝里面:“不想,可就要睡觉了。”

  情人之间总该开些无伤大雅的情趣,她不觉得庄川柏做完一千个仰卧起坐之后,就做不了那档子事。

  最多就是少做几次,省得明天起来,她那个腰又酸得不得了。

  瞧!

  这主意真棒!

  “快点哦,做不做,不做的话,我就不穿了。”白芷在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庄川柏叹了一口气。

  “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