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白芷咬了咬舌瓣。

  她推开了那只一只极具占有性的手, 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澡。”

  拉出鞋柜里面的一次性拖鞋, 换了上去, 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透明的玻璃门,站在里面还能惊喜的看到外面的布置, 庄川柏站在了原地, 微愣的神情落入了白芷的眼里。

  她缓缓的转过来和白芷对视, 刷的一下全红了,别过脸去,坐到了床边。

  浴室的最边缘有有一层薄薄的帘子, 白芷伸手拉了过来,依旧能够遮遮掩掩的看见外面的风光。

  拍着花晒, 她才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挂到了旁边的架子,最里面那件沾了点液体。

  白芷嫌弃地皱皱眉,扔到了一边。

  幸好提前有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 她摸着额头, 眼角瞥见外面的那个人, 规矩的躺在了床上。

  大大方方的脱了个干净, 才拿起雨晒冲洗,头发用浴帽扎了起来, 白芷转身去拿肥皂,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盖上了被子,遮得严严实实。

  水珠溅在地板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沐浴露做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形状盒子,放置在内部贴瓷砖的万能洞,里头做着精致的射灯,暖黄的灯光打在了两款同样颜色盒的沐浴露跟洗发露上。

  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但那个人用得格外仔细,只有挤口处那边溢出了些白色的液体,盒子的周围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有点儿小洁癖。”白芷伸出了手指按下了沐浴露,左手呈放着挤出来的液体,顺便将那挤口处给擦干净。

  身体抹上了沐浴露,她转头看向那个床上,枝条垂下来的地方,正对着床边,越过浴缸就能清楚的看见床上。

  那个人也许是觉得有点闷,向右边转了个圈,头枕在了右边。

  这个角度看的有点模糊,大抵只能知道对方换了个方向,床上的那一床扁平了些。

  不应该——

  按理说,她的魅力不应该迷不倒庄川柏,这个人竟然能够踏踏实实的躺在床里面,真的一点儿也不偷看。

  十分老实,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庄川柏紧闭着眼睛,和心里的小恶魔做斗争,脑海里掠过那一晚上不经意的惊鸿一瞥。

  仅仅只是隔着一层磨砂的玻璃,就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整个夜晚都睡不着,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了过去。

  而醒来之后,那个人就已经离开,还留下了一叠钱。

  至今,还放在她的钱包里面。

  像是在讽刺那一晚,庄川柏紧了紧手心,今晚她不敢再睡过去,生怕那个人一醒来就又离开。

  耳边是稀疏的水声,那玻璃有多透明,她在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只要往外面看,整个房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存在,就相当于不存在。

  就是那种欲遮雨掩的感觉,绕得人心里面痒痒的,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她记得那一夜白芷的千种模样,娇柔欲滴,或是欲与寒休,亦是柔情似水……还有一往情深而不知情所起的眼神。

  每当那个时候,她总会以为他们两个是相爱,不仅是□□的契合,也是灵魂的交流。

  仿佛上帝拆掉了她一根肋骨,特意制造了一个人,庄川柏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是那根肋骨,她有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万物众生。

  曾无数次卑鄙的想——

  狠狠的占有,别提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感情里需要先来后到,她认识白芷的时间比刘惜颜早,她才是白芷生命里出场的第一顺序。

  水声停止,布料的摩擦声响起,庄川柏屏住了呼吸,闭上的眼睛,让听觉更加的敏锐。

  对方擦干了身上的水渍,穿起了最隐秘地方的衣服,一件件,撩得她想要看上一眼。

  后背冒出了细汗,额头上沾满了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太足的原因,还是心里的那股燥热止不下来。

  突然停了,她的耳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安静的旋律在房间里转动。

  她想要掀开被子,又怕无端的惊扰了美人,不过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还是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庄川柏探出了一点儿脑袋,浴室里空空如也,水停了,人不在了,前方左右两边都没有,那就是在——

  猛地一转个头,她看见白芷笑意盈盈的站在了床边,两手交叉在一起,慵懒地撩了撩刚刚不小心溅到水的头发,眼里满是戏谑之意。

  “你,你站这边多久了?”庄川柏在心里默默的想,是从水声停止的时候,还是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又是——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动。

  有一只小鹿在错综复杂的心脏里迷失了前进的方向,不停的撞着。

  “哦,没多久,就一会儿。”

  “真的?”

  白芷指尖轻点在红唇上,娇慵地抬了抬眼皮,自言自语道:“应该、也许、是真的吧。”

  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庄川柏反复的转来转去,整个脑袋都掩在了被子里,屋子里面又开着暖气,就存着一点好奇的心思,想要看她什么时候会热得憋不住——

  没想到这人的龟息大法这么厉害,她都已经站在这里那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也就罢了,刚刚探出头的模样可爱极了,像一只偷腥的猫小心翼翼的探出了猫耳,先打量打量周围的情况,再悄悄的钻出身子。

  以前小豆芽犯错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让人又爱又恨,生不起气来。

  “所以你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庄川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被子里有点闷,脸上都被憋出了细汗,方才全副心神都在浴室里那个人的身上,现在猛然露出来,也察觉到气温的变化。

  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紧拽住身下的被子,她用余光瞧去,白芷眼里还留着点刚沐浴过后的红,鼻间能够闻到沐浴露的味道,跟她身上是一个样。

  不是觉的勾起唇角,仅是因为她身子留着跟她一模一样的味道。

  两个人有了共同的地方,或许在以后连头发上的味道也一样,她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拥住面前这个女人。

  如果可以,希望一生一世。

  她抬了起头,眼里第一次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近乎痴迷的望着,讨好地小心翼翼靠近。

  突然拦腰抱住了白芷,软软的说:“姐姐,坏。”

  小时候那个人常常逼她喊,她不喊。

  长大以后,在梦里、在夜里次次呼唤,都唤不来那一声好。

  腰间抵着一个脑袋,白芷摸着乱呼呼的头发,觉得这不是找了个情人,反而像是养了一只哈巴狗。

  而且这只哈巴狗还特别黏人。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想着会不会有人偷看,没想到有些人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白芷想到了一个故事,笑着复诉:“以前有对小情侣去开房,男的跟女的保证,如果他半夜乱来就是禽.兽。”

  她抓了抓庄川柏的头发。

  “第二天男的没做什么事,被女的打了一巴掌。”她视线下移,看着庄川柏皱起的眉头:“因为那个男生禽.兽不如。”

  庄川柏仰头:“所以姐姐是希望我刚刚做点什么吗?”唇角紧抿着,她听懂了白芷说的那个笑话。

  “哦,你能做点什么?”白芷倒真希望她会做什么,可是她的小情人太腼腆了。

  手掌突兀地被一阵柔软抓住,庄川柏慎之又重的在上面落下了一吻,仅是蜻蜓点水般,触之即分,头部微微往上仰,眼里带着点炙热。

  里面所包含的情愫几乎能融化一座冰山,白芷心口一颤。

  她喜欢吧——

  喜欢面前这个可盐可甜的女孩子,虽然比她少了三岁,却在某些方面都稳重得很,待她也温柔体贴。

  不过一想到那天这个人的落跑,她板起了脸:“小情人,惩罚开始了。”

  拉起了庄川柏,两个人一起跌落在了摇椅上,庄川柏坐在下面,白芷坐在她的腿上。

  “你喜欢看跳舞吗?”

  庄川柏不明所以的摇头,又点头。

  白芷站了起来,缓缓的扯开了浴袍的那条带,向前靠近了庄川柏,用带子绑起了她的手。

  她巧笑嫣然的望着还在愣神的庄川柏:“我美吗?”

  “美。”

  白芷往后退了退,站在了座椅面前的那一块空地上,头上是垂下来的枝条,娇柔的粉红色。

  用手机点开了一首非常流行的音乐,是一首曲调极为缓慢的古风歌。

  身上的那件浴袍半遮半掩,里面紧着黑色的内库和内.衣,她没有穿鞋子,脚背极具有骨感,轻轻的一个扭动,红色的指尖抵在了地板上。

  摇曳生姿、一眼顾盼生辉

  她跳得不紧不慢,每一个动作都跟着古风的旋律,一双清澈的眼睛转为了欲语还休的动人神情。

  全身的关节以致每一个地方灵活得像一只蛇,极尽柔软的跳动。

  舞姿如梦,在最高点,那一身浴袍被她扯了下来,庄川柏呼吸加速,绯红色的脸庞上那双绿色的眼眸被一点血红取代,她微喘。

  白芷满意的扬了扬下巴,房间里的灯是那种不明也不暗,昏昏沉沉,让人能够看得清楚,又让人看得不太清。

  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那一句淋漓尽致的舞蹈勾得人目不转睛。

  舞步干净利落,白芷一个转身,只留一道后背给庄川柏,仿佛就要飘然而去,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庄川柏猛地站起身,想要拉住对方,手却被紧紧的绑住,这一刻,她才明白白芷所说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她不知道的是,更折磨人的惩罚还在后面。

  柔弱无骨的双手突然转起了花手,掌根贴紧,拧来拧去。

  白芷越摇越起劲:“别爱我没结果,除非花手摇过我。”

  她一秒破功,又及时的板正了脸,手机上的音乐转换成了下一首,跳起了贴身舞。

  将庄川柏当成了工具,也亏得她是个多才多艺的明星,学了点舞蹈,想出这个方法来折磨人。

  火辣而又性感的心上人倚在身边,庄川柏想要去抓住,那个人灵巧的躲了过去,她两只手被绑在了一起,动作变得有点慢,只能站在原地,目睹对方跳舞的姿势。

  灵动得像黑夜里的精灵。

  白芷缓缓的朝着灯光开关处走去,啪嗒一下关了灯,不过因为是情侣酒店,即便是关了主灯光,还有一些射灯。

  但这样子一来反而显得有些隐隐绰绰,庄川柏能看见面前人模糊的样子,当那身体贴过来的时候,就想要紧紧的抓住,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逃掉。

  那个人说:“别动。”

  砰的一下,她被推到了摇椅上,白芷从边上拿起了一盒庄川柏曾经看过的东西,在手里掂了掂。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庄川柏点了点头。

  白芷一下子将那包装盒拆开,直接抽了一个出来,在庄川柏面前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