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的雨下了整整一个月,总算在这几天放晴。

  元清坐在一处房间的窗前,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面前是摆放着点心和红茶的小桌,旁边是认真工作的那维莱特。

  对方的目光是不是在他身上转悠,看的他心里发慌。

  元清刚刚知道,提瓦特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里面所做的一切,在达成满意的结局后,便开始投射、融合,直至自己醒来。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那维莱特做过的事情,就觉得…有点羞耻,有些愧疚。

  元清很难用每次开局都失忆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也不大想用这种把自己撇清的做法。

  作为玩家,他可以为所欲为,见一个爱一个。

  但是作为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干出这样“禽兽”的行径,还是让元清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该做的一切都做好了。

  他曾经在这一局游戏中预见了久远的未来。

  在未来,人们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世界之外的威胁,守卫自己的家园,打破了蛋壳,却也建造起了更加牢固的屏障。

  如今,元清想做的事情,大抵只有收回博士身上的赤王力量…以及寻找复活奥罗巴斯的办法。

  他总觉得大御神并未死去,残留的骸骨在触碰时,还会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

  也许雷电影并未下死手。

  在当时的一战中,奥罗巴斯孤身东侵,其中的蹊跷太多,让当时还在的雷电真有所怀疑,因而在暗地里留了一手。

  元清打算去稻妻一趟,再去至冬一趟。

  但是…他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那维莱特,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自己醒来、经过一阵兵荒马乱后,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轮流看着他,每天带他去医院看诊,盯着他喝药,调养身体,愣是找不出一点偷溜的时间。

  当听到医生说他是肾/虚的时候,元清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当时陪自己的那维莱特,得到一个疑惑且认真的眼神。

  光往池子里放水有什么用?你们倒是少打点洞、少给他排水啊!

  他想去找找戴因,偷偷补充一点,也在刚刚出门的时候被莱欧斯利发现,然后……

  总之,目前只能在枫丹窝着了。

  元清的叹息声引来那维莱特的注意,审判官转头看他,询问:“是点心不和胃口吗?还是想出门走走?”

  元清摇头,“没事。”

  那维莱特起身,将他抱到了大腿上,环着青年的上半身处理事物。

  桌侧放着一面小镜,正好能见到元清染上桃花色的面颊。

  他将下巴搁置在青年的颈窝,嗅到了一点清淡的药香和淡淡的玫瑰沐浴露的香气。

  书上说的确实没错,抱着元清工作,能够增加效率,还能借机亲近一下。

  大概是那一日的审判中出现的男性过多,再加上元清本人有点不在意的表现,那维莱特不得不与莱欧斯利合力,先将那群烦人的苍蝇驱逐出境,再轮流照顾元清。

  他们本来想一起照顾的,但碍于元清本人坚定的【只能同时谈一个】的意愿,两人约定,在每天的上班时间进行交接。

  说起来,这个提议还是莱欧斯利提出的。

  当时,审判官与典狱长在元清醒来后,一左一右地坐在青年身边,要求对方履行未完成的婚约时,元清惊慌失措地说:

  “这是不被允许的,我只能和一个人结婚,也只能同时和一个人谈恋爱。”

  那维莱特作为大审判官,自然知道法律的规定,暗自懊恼自己的疏漏。莱欧斯利则是将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

  【同时只能和一个人谈恋爱。】

  大概是在梅洛彼得堡呆久了,莱欧斯利也见识过不少钻空子的行为,当即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一天换一次男友总不犯法吧?”莱欧斯利指了指自己,“明天八点到后天八点,我和你是恋人关系。”

  他又指了指那维莱特,“后天八点到大后天八点,你和他是恋人关系。”

  那维莱特眉头舒展。

  元清被这个奇妙的办法震住,一时间没来得及思考,便被过了一遍法典的大审判官敲定。

  于是,莱欧斯利当场宣布,他们现在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要好·好的相处才行。

  那一天,有些慌乱,但动作还不算出格,说起来也算是朋友的范畴。

  但等到第二天八点一到,莱欧斯利准时出现,带着元清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顺便还把他扒了个底裤都不胜。

  不管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真·一点底裤都没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探消息的,竟然知道自己积蓄力量的办法,还知道利用愧疚更进一步…

  想起昨天的事情,元清就觉得自己简直是昏了头。

  竟然就在办公室、办公室做了那种事情…

  甚至因为水管建筑的特性,他甚至还能听到那种让人羞耻的声音。

  还有自己和莱欧斯利的衣服、办公室内可疑的水渍…不敢想象,清洁人员看到的时候会怎么想。

  晚上回莱欧斯利家的时候,他是被一路抱回去的。

  当然,出了梅洛彼得堡后,就上了一辆车,没给梅洛彼得堡之外的人看到。

  但是…梅洛彼得堡内部的一路上,元清已经能预想到自己的样子和流言的大致方向了。

  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在莱欧斯利的脖子和脸上看到牙印,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只想尽快离开枫丹。

  是,那天的审判在一系列操作下,目前已经没了什么声息,但典狱长和审判官作为枫丹的知名人物,他们身上的新闻,蒸汽鸟报很愿意收,也很愿意争取。

  元清不愿意上报纸,出门前压着莱欧斯利上了伪装,把牙印和吻痕都覆盖掉才放人。

  说是压,其实也不算准确。

  因为莱欧斯利单手就能把他打趴下,肯让他上手,也是在纵容自己。

  在元清看来,那个姿势简直和自己主动求欢一样,难怪莱欧斯利那么配合。

  典狱长今天甚至把衣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好好打了领带。

  元清怎么看,都觉得很引人注目,跟平时不一样。

  奈何时间要到了,他也只能被送到沫芒宫,眼睁睁地看着莱欧斯利穿着那一身去梅洛彼得堡。

  希格雯好奇地看着典狱长今天的穿着,“典狱长,你今天为什么扣最上面的扣子?”

  莱欧斯利清了清嗓子,“前男友要求的。”

  希格雯:?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不对。

  明明昨天两个人还如胶似漆,除了吃饭以外,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头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守卫的解释),怎么今天就成前男友了?

  美露莘急切地扯住莱欧斯利的袖子,“你们怎么分手了?”

  说完,希格雯就尴尬的捂住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她没控制住声音,这一圈的人都听到了。

  按照梅洛彼得堡的传播速度和扭去程度,这则消息在下午的时候就会变成更加跌宕起伏的样子。

  莱欧斯利看了一圈,众人识趣的离开,只剩下希格雯还在。

  典狱长安慰她:“没事,明天就是我的男友了。”

  希格雯瞪大了眼睛。

  出于关爱美露莘身心健康的心理,莱欧斯利没有说太多,只说自己有地方做的没让元清满意,对方决定和他分手一天,以示惩罚。

  随后莱欧斯利就在办公桌上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恋爱心理学》。

  莱欧斯利:“……”

  为了不辜负护士长的期待,他认命地翻开这本书。

  *

  另一边,元清来到沫芒宫后,被塞德娜带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审判官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置办了一张小桌子和柔软的沙发,上面放着许多备受好评的点心,还有那维莱特本人亲手泡的红茶,正吹出迷幻的热气。

  在袅袅的烟雾中,审判官的神色似乎柔和了许多,也让元清有些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下来。

  他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坐在那维莱特身边铺着垫子的椅子上,将桌上的甜点都尝了尝。

  相比于昨天一刻都闲不下来的情况,今天确实足够悠闲。

  昨天是什么都没办法想,今天是不知道想什么。

  但要元清选的话,他更喜欢过今天的日子。

  至少相比昨天过于限制级的内容,那维莱特就像是面向全年龄的分类。

  但很快,元清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

  坐在那维莱特腿上的那一刻,他感知到了对方的潮涌。

  元清僵住了身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要是没恢复记忆的话…他大概觉得做就做呗,反正也不算吃亏。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元清只能握上那维莱特的左手,小声说:“……放我下来。”

  他胡思乱想,心里打鼓,不知道那维莱特好不好说话。

  然后,青年就被塞进了桌底。

  懵懂勾人的红瞳迷茫地看着那维莱特,让他疑惑于自己的判断。

  他记得芙卡洛斯塞得一大堆书里头…是这样说的啊?

  那是一本没有封皮、芙卡洛斯本人也没注意的限制级书籍,就这样带歪了学习一整天的那维莱特。

  元清的脑子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有了昨天的经历,他忍不住朝着某种方向思考,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太愿意做这种事情,因而和那维莱特短暂的僵持了一下,又被对方从桌底拉出抱起,带到了休息室里面。

  直到温热的口腔包裹住自己,双手插/进对方白色的头发时,元清才意识到那维莱特在做什么。

  他在、在给自己疏解…

  但不完全是纾解,因为元清压根没有那个感觉。

  他更像是被那维莱特半强迫的有了需求,然后顺理成章的解决需求。

  青年的腰腹突然抽搐,随后无力地瘫倒在被子上,露出的肌肤上泛出桃色,双目涣散地看着天花板。

  存货早在昨天就另一个人压榨没了。

  那维莱特舔了舔上颚,疑惑于为什么没有书里所描述的腥甜的味道。

  只有淡淡的、像是水一样的清液。

  他像书上描述的那样,先给自己漱口,才躺在元清身边,捧过青年的脸轻吻。

  柔软的被褥是情感升温的温床,元清陷在其中,被引导着放松身体,完全归于灵肉合一。

  和昨天稍显激烈的过程不一样,今天的很温柔。

  像是一只密密麻麻的蛛网,慢慢地在身上收缩,在不知不觉间被束缚。

  无法反抗。

  无法逃离。

  只能沉醉在迷离的温柔乡中。

  那维莱特克制地来了三次,成功错过午饭。

  他想起医嘱和自己明显失控的状态,内疚地看着已经昏倒的青年。

  书上的东西还是不要全信。

  元清就没有书上说的那么有耐力,能很好的承受自己。

  那维莱特担心着青年的身体,不由得烦恼:按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能接受自己的龙形呢?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元清也逐渐习惯了折返于沫芒宫和梅洛彼得堡的日子,并习惯了部分探究的目光。

  感谢两人如今的地位,至少夏洛蒂不敢拦着他问:“你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元清走到沫芒宫门前,莱欧斯利却没走,而是跟着他来到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正好在整理卷宗,看到莱欧斯利的到来,也没有惊讶,反倒像是说好了一样。

  他拿出桌上的体检报告,递给元清。

  看着上面的一排排【合格】,青年疑惑地看着两人。

  那维莱特解释:“你这段时间总是神思不属,应当还有事情要做,我和莱欧斯利商量了一下,一起用掉了假期,打算陪你去办事。”

  元清迟疑:“枫丹怎么办?”

  那维莱特:“芙卡洛斯可以暂时接管,大部分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水位上涨的问题也在前几天和一位女士交流过,至少从目前来看,枫丹不必为此而担忧了。”

  莱欧斯利:“芙宁娜女士最近在创作剧本,想要来梅洛彼得堡取材,我看过她之前处理的公文,有芙卡洛斯女士在,希格雯盯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再加上你的体检报告告诉我们,你可以进行长途跋涉,所以我们决定帮你做完想做的事情。”

  元清闭了闭眼,压下不断跳动的心脏,“即便我要去复活我的初恋、我的第二任丈夫,你们也愿意帮我吗?”

  他很感激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为他做出的牺牲,但有些事情必须讲清楚。

  ……至少,不能瞒着他们。

  “当然愿意。”莱欧斯利率先表态。

  在他看来,死了的白月光永远都是白月光,但活着的…很大可能会变成白米饭。再加上自己和那维莱特刺激一下,说不准会做出什么错事。

  “我愿意。”那维莱特说的很郑重,像是在婚礼宣誓一样。

  他倒是没有莱欧斯利的那种想法,只是单纯的从书上看到【达成恋人一切不违法的心愿】这句话。

  那维莱特心里有点不舒服,面上不显,但拍打在窗户的雨丝暴露了他的心情。

  元清注意到窗外飘落的雨滴,主动上前握住了那维莱特的手。

  他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阿赫玛尔和奥罗巴斯,但以目前来看,短时间内不会复合。

  虽说两人主动说帮忙,但元清不可能什么都不表示,肯定要在别得地方补偿上来。

  青年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情感状态,决定暂时先这样过着吧。

  毛线团…他是真的不想整理,干脆另起一个好了。

  顾及着莱欧斯利还在场,元清只是牵了手,但也让那维莱特心满意足了。

  典狱长突然笑了一声,捏住元清的下巴,吻了上去。

  元清:“?”

  不对,今天不是那维莱特吗?莱欧斯利你在凑什么热闹?

  只见典狱长吻了十秒左右放开,捻了捻手指,“这算是我强吻了审判官的男友,可不算谈恋爱。”

  “我可没有违规。”

  差点忘了…一人一天就是面前这个人提出的。

  该说不愧是典狱长吗?这种空子都能钻。

  “那我明天也要强吻典狱长的男友。”

  那维莱特的话语中暗含怒意。

  元清…元清只觉得生无可恋。

  这两人说融洽也算融洽,但又有些水火不容。

  不过要他说,莱欧斯利确实过分了。

  这一回,他站那维莱特。

  然后第二天,元清决定谁都不站。

  因为那维莱特在送他去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也强吻了他。

  划重点。

  当时梅洛彼得堡还有一大堆人在,都看见【审判官强吻了典狱长男友】这一幕。

  总之当天,元清心甘情愿地呆在办公室里头,一步也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