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在秦尚身后偷偷地戳了下他的后腰。
然而，此时戚斯眼睛里的黑洞，已经逐渐弥漫开来，最后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和墙同样大的黑色旋涡。
而秦尚和戚斯之间的拉扯，似乎也到了某种平衡。
秦尚站在原地不动，戚斯也坐在原地不再动。
但情况显然并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很快，戚斯那边旋涡的力量，便开始吸引着秦尚和慕言往那边挪动，不管两人如何抗拒，都摆脱不了这股极其强大的引力。
“……”秦尚闭了闭眼睛，睁开后便直直看向戚斯，“你的本体，是中子星。”
戚斯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甚至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嗯？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喜欢给自己戴绿帽的人。”秦尚淡淡道，“但现在看来，你明知道慕言和我在一起，却还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通过慕言的身体，让我受到你的影响。”
“倒也不能这么说，”戚斯的眼神一冷，说话的语气却依然平静，“毕竟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给你们一些相处的空间罢了。”
旁边一头雾水的慕言，很难得地感受到了之前徐妄的感受。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说的话他每个字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什么中子星？中子星是什么玩意儿？戚斯他不是黑洞吗？他是怎么影响到秦尚的？
系统：【中子星是和黑洞差不多相同的星体，具有非常强的引力和极高的密度，只要戚斯愿意，想吞噬这颗星球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当然，秦尚也是拥有同样能力的，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几乎不分上下，但坏就坏在，这段时间里，你和他们两个……都互相交换了身体里的一些东西。】
慕言：“？？？”
系统：【你现在不要考虑他们的本体，就单纯把他们两个看做是两个普通人，然后戚斯通过你的身体，往秦尚身体里下了毒，而你因为和他们不同，所以不会受到影响，明白吗？】
慕言：“……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戚斯这个狗男人，把我当成毒药瓶了！”
系统：【对，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瓶子”是不会中毒的，而从你这里吸收了很多物质的秦尚，无疑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慕言：“等等，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之前身体里的白洞还在？”
系统：【在的，所以你这个人鱼王的体质才会这么强悍。】
慕言：“明白了。”
此时，秦尚已经支撑不住戚斯无形中的攻击，单膝跪地用单手撑住了身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恢复强壮的身体也迅速瘦弱下去。
“戚斯……”秦尚咬着牙勾了勾唇角，“你就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不然呢？”戚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我谋划了这么久，怎么会因为徐妄一个小小的背叛，就功亏一篑呢？”
“所以？”慕言蹲下去扶住了秦尚，抬眸看向戚斯道，“我就是你谋划里的牺牲品是吗？如果对方不是秦尚，而是另一个我不喜欢的陌生男人，你是不是也会想方设法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去？”
“……”听到慕言这么说，戚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想你是忘了，我之所以一直在寻找有黑洞本体的人，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慕言十分了然，“还不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神谕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两个绝对不能在一起，只要你违背了这一点，那么毁灭亚特兰蒂斯的洪水就会卷土重来。”
“而你明明知道会如此，却依然瞒着我，甚至娶了我，还……”慕言说到这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找寻黑洞，也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你做的错事罢了，可是凭什么你自己犯的错，要让别人去承担后果？”
“谁说我要让别人去承担后果的？”戚斯却是轻笑一声，道，“你或许不知道，当我把秦尚的本体吸收过来之后，他就会变成我，我也会成为他。”
“他之所以是黑洞，我之所以是中子星，是因为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分离成了两个人而已。”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又何谈我把你送给别人？你以为我真的会舍得？”
慕言一脸震惊地听戚斯说完这些，脑子里飞快运行了几秒钟，便很快明白了过来：“神谕……这些是神谕告诉你的，你隐瞒了我一部分？！”
戚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慕言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慕言的侧脸，目光缱绻而又温柔：“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喜欢秦尚？”
“你越喜欢他，就越说明，你真正在意的人，是我。”
“……呵。”慕言闭了闭眼睛，侧头躲过戚斯指尖的骚扰，“既然你说，你们两个是一体，谁活着都一样，那么……”
“去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伴随着慕言的话音落下，戚斯缓缓低头，便看到自己的胸前，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而这个洞，是刚刚慕言用他觉醒的白洞本体，召唤出的一个特殊冲击波。
这个冲击波，可以无视戚斯的所有防御，直接击穿他的身体。
在戚斯被击穿的胸口里，凝聚着无数黑压压的雾气，翻涌旋转极其疯狂，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冲破他的身体，呼啸着奔涌而出。
“……”戚斯低着头捂住自己的胸口，片刻，又慢慢抬起头来，浅浅笑着看向慕言，“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居然像当年一样，巴不得撕碎我，让我永远消失。”
“可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是为了他杀我，还是为了我杀他，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早就已经爱上了我，当年你是白洞时如此，如今你是人鱼，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