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执真和裂冰比试的那天如约而至,比试的地点仍然是璃月港城外,因着他们二人的比试在几天前就已经说好,在璃月港里也算掀起了一番热潮,不少人都好奇双目失明的羽执真实力究竟如何,能不能打的过这看似实力强劲的裂冰,甚至有人还以两人比试下赌注,听说大多数人都押裂冰赢,押羽执真的只有零星数人。毕竟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瞎子能打的过一个使剑如使刀般猛烈的人。

  羽执真一行依照约定时间到的时候,裂冰已经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了,他优哉游哉的半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吃着苹果,见他们三个人来了,才懒懒的将手里的苹果扔给阿毕,阿毕轻松接住苹果然后坐在树枝的一角,随即津津有味的啃食起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而裂冰则轻松跳下树,轻笑着看着羽执真,目光落到了他已经拆开纱布的手,忍不住挑了挑眉:“哟,手好了?”

  羽执真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裂冰:“既然答应了你要全力以赴,我必然要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面对你。”

  “你倒是个爽快人,就是不知道你的小相好愿不愿意你受这份苦了。”说着,裂冰深深的看了羽执真身后的温偌愿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但温偌愿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裂冰:“我之所以输给你是因为技不如人,但你也别太得意,羽大哥的剑术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差,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裂冰歪了歪头轻笑一声,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抬起来道:“可以啊,我很期待你这么崇拜的羽大哥究竟能给我多少惊喜,羽执真,刀剑无眼,一会儿可要小心了。”

  羽执真默然不语,来到比试中自己所在的位置,裂冰率先祭出了自己的断龙头回月,直到现在温偌愿才好好的观察了这把剑,这把剑通体灰色,纹路奇异,隐隐带着强大的元素力和她那把博音之誓有异曲同工之妙。

  裂冰握着手里的剑,对羽执真道:“羽执真,亮剑吧。”

  羽执真抿了抿唇,向一边抬起右手,空无一物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仅仅只是一把木剑,那把剑的剑身被修饰成了黑色,剑柄还有一个嫩叶,倔强的生长在剑柄处,不肯脱离这把剑,羽执真一手握住那把剑,将它的头对准地面,一手做剑指,淡淡道:“出剑吧。”

  “你真的确定要用这把木剑来比试吗?”裂冰轻笑一声,转了转头,脖子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要知道就连温偌愿的博音之誓都差点被我的断龙头回月斩断,斩断你的木剑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羽执真一脸平静的说:“那可不一定。”他愈加握紧手中的剑,他听馆主说这把剑名为伽月苍隐之护,是世界上再不可多得的名剑了,既然羽执真在剑术上天资极高,冷樾便将这把珍藏了多年的剑赠予了羽执真。

  他还记得,当时尚且年幼的羽执真抚摸着这把伽月苍隐,不解的问:“师父,这是一把木剑,若是遇上火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岂非一把火就能将它烧起来?”

  冷樾却道:“它轻易毁去不得,再无人继承它的意志之前,它会继续以坚定的意志默默的寻觅着自己的主人,若是有一天,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而那位主人又觉得它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那位主人,它会默默的自焚,来时如何轰轰烈烈,去时也必然要潇潇洒洒。”

  羽执真握紧手中的剑:“这难道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吗?现存于世的单手剑中不乏好剑,但那些名贵且富有灵性的剑却是数量稀少,基本上是毁一把少一把,它若是自焚,岂非……暴殄天物?”

  “那你就好好的使用它。”冷樾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有一点,剑本身就是为人服务的,但剑同样有选择主人的权利,既然它觉得主人值得,那么为主人做什么事情在它眼中都是值得的,也不用为之悲伤。”

  羽执真点点头,抱紧伽月苍隐之护:“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然后成长为配得上这把剑的主人。”

  冷樾:“……但愿吧。”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一个人继承这把剑的意志,现在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这把剑交给了羽执真。

  回忆到此结束,羽执真微微垂眸,即使对馆主有诸多不满,此刻也不得不提起伽月来战,而这次的比试他必须赢,也只能赢。

  “那我就见识一下你手里的这把剑到底如何?”话音刚落,裂冰提着剑如同弦上的箭迅速冲了出去,在逼近羽执真的时候便提剑斩去,羽执真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侧身一闪,很是轻易的躲过了裂冰速度极快的第一招,裂冰微微皱眉,在手中将剑转了个方向,非常连贯的使出了第二招,剑气逼人,剑剑直指羽执真的要害。

  羽执真在此刻终于祭出了他的伽月苍隐之护,两把剑触碰的一刹那,两人各自使用了身上的神之眼,冰岩双元素在剑上凝聚随即触碰,引起了阵阵狂风,刺的周围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温偌愿尽力睁开眼睛,试图看清状况,这个时候一道绿色的屏障包裹住了观看比试的人,隔绝了那些风的侵蚀。

  温偌愿回过头,看到了胡桃带着阿北和一个没见过的小女孩朝着他们走过来,打了个招呼:“胡桃。”

  胡桃说:“本堂主带着阿北和白果原本在跑业务,忽然想起今天这里有比试,所以来这里看看。”

  温偌愿点头:“欢迎,这外面的屏障是……”

  白果自告奋勇垫脚举起手:“是白果帮的忙哦。”

  温偌愿笑眯眯的摸了摸白果的头:“谢谢你,小白果。”

  白果摇摇头,天蓝色的眼中熠熠生辉:“不用谢不用谢,堂主说了,这是往生堂的待客之道嘛,只有对客人好,才能更好的把客人送走。”

  羽执云:“……”

  听到这话的众人:“……”不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那要不我们还是从你的屏障里走出来吧?

  白果见众人一副无语的眼神,好奇的歪了歪脑袋:“诶?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可是堂主就是这么教我的啊?”

  温偌愿摇摇头:“没有没有,胡桃没教错,你学的也很快。”

  白果冲着温偌愿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正在比试的羽执真和裂冰,然后目光又落到了羽执真手上的剑,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低头揉了揉眼睛,又再一次看了一眼,确认那把剑的样子后难以置信的拉了拉胡桃的袖子:“堂主堂主,你快看那个人手上的剑。”

  胡桃的目光顺着白果的手看过去,看到了羽执真手上的剑,温偌愿问:“诶,羽大哥的剑有什么特别吗?”

  白果的小脸难得的严肃,她说:“那是一把木剑,是取伽月树的一根树枝做成的剑,伽月树灭绝已久,这把剑至少有三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了,而且成年以后的伽月树水火不侵,坚不可摧,除非自愿,不然不可能有东西将其斩断。”

  羽执云惊讶的捂住张大的嘴巴,眼睛瞪的老大:“羽大哥的剑这么厉害的吗?”

  白果点点头,骄傲的说:“嗯,我……咳咳,伽月树曾经只在璃月境内生长,可是最最最坚毅不屈的圣树,即使是一段树枝,也秉承了这样的特性。”

  听到白果这样说,温偌愿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羽大哥的剑就不会被毁掉了,不对不对,羽大哥才不会输。”

  羽执云将手卷成喇叭状,大喊着为羽执真加油助威:“羽大哥当然不会输,羽大哥,加油,给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好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几十招,羽执真虽然看不见,但丝毫不落下风,渐渐的勾起了裂冰的胜负欲,他冷笑道:“你让我对这场比试的胜利越来越势在必得,我会打败你,打的你心服口服。”

  羽执真沉声道:“我向来不喜说大话的人,但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话语间,裂冰又是一剑,这一次直接就对准了羽执真的心脏处:“就为了寻宝堂的情报?就值得你拼上全力?看来我手里倒也还算有一个不错的筹码。”

  羽执真感受着凛冽的剑气,刚想以剑相抵,心口处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连提剑的速度也慢了一拍,“乒呤乓啷”一声,紧接着就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迸发的鲜血甩到了裂冰的脸上,裂冰微微皱眉,这一击以羽执真的实力,按说可以躲过?怎么会?

  羽执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推开裂冰,随即退到一边,捂住了身上正在溢血的伤口,他没想到反噬会比喻归预估的还要快,而且来势凶猛,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必须要在他的身体不行的时候速战速决。

  稳住身体后,羽执真深吸一口气,周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岩元素力,下一秒,消失在原地,裂冰警惕的看着四周,在最危险的那一刻躲过了羽执真的一击,但羽执真进攻的节奏显然不止于此,一招一式间不乏杀伐果断,连半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留给裂冰。

  所有人都在为羽执真叫好,连温偌愿和羽执云都专注于比试中,就在这个时候,胡桃却被阿北和白果带到了一边,胡桃问:“羽执真接下来的攻势都极其迅猛,完全不像他这个人给我们的感觉,难道是说……”

  阿北点点头:“没错,反噬已经在侵蚀他的身体了,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只是如果照这个样子打的话,等比试结束后他的命还真的不好说能不能救回来。”

  胡桃从口袋里拿出喻归那天给她的药:“喻归给的药能让他撑多久?”

  阿北摇摇头:“这个……得看他身上的反噬到底如何?最坏的情况只能撑六个小时,如果有白果在,或许时间还能延长两到三个小时。”

  白果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说:“相信我。”

  胡桃握紧药瓶,重新聚焦于正斗得难舍难分的二人,神情严肃:“也不知道喻归能不能赶得回来。”将药交给胡桃后,喻归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璃月港,旁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动向,但胡桃却多少能猜的到,他可能是去寻找冷樾的下落,毕竟是自己的一道力量投影,再加上羽执真的指引,想要找到并不算太难,而喻归正是知道了羽执真可能会面临的后果,才会让阿北和白果留下来以应对突发状况。

  而与此同时的裂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在躲过羽执真的另一道进攻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才的他在羽执真多重攻势下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仍然笑道:“你这么急着赢,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还是说……你动用了什么禁术才让身体的负荷变得那样大。”

  羽执真咬了咬牙,仍然不动声色的说:“不用你多费心。”随即身上的负担又加重了一分,压的他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羽执真强行咽下涌入口中的血,他还不能在倒下,至少不是现在,羽执真握紧手中的剑,强撑着站了起来,剑指裂冰。

  此剑,定要决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