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纪的灵力指引下,阿提拉一路很顺利就找到了灵山,到了灵山之后,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闻言。

  不消他多说什么,闻言似乎就已经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

  窗外寒风料峭,屋内的阿提拉捧着一盏闻言亲手沏的热茶,也是从他口中,阿提拉知道了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赖在自己身体里的魇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没有实体的魔,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不停寻找合适的宿主,然后等到这个宿主的生命力都被他蚕食干净之后再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

  而当时阿提拉阴差阳错从灵师手下救了魇,之后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魇侵蚀了神智,才会逐渐失控,最后害死全城的人。

  再后来那些灵师就看上了阿提拉修灵的绝佳天赋,他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灵师。

  当闻言告诉他成为灵师后,大多人都会了断红尘旧缘,寻得一个解脱时,问他要不要再重新起一个名字。

  阿提拉思索了一阵,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戴着银白色面具的脸,最后起了沈篾这个名字。

  当再看到纪景行的脸时,沈篾轻轻将手遮在他的眼睛上,只露出了嘴巴。

  这个视角一看,果然和记忆中那张被银白色面具遮住的脸重合了起来。

  沈篾朝着那张熟悉的唇报复性咬了下去,知道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

  他道:“纪大将军,你藏得可真是有够深的。”

  沈篾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水浸透了,隐隐约约的身体线条从单薄的衣料下显露出来,看上去格外勾人。

  更要命的还有沈篾那只摸到了小腹以下的手。

  欲望就像是火焰,一旦被点燃后就很难被熄灭。

  纪景行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人抱得更紧,就好像生怕会失去什么一样。

  被抱得喘不过气来的沈篾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喂,松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像是不甘示弱一样,沈篾手上的力道陡然一重。

  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纪景行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即他将头低了下去,两人无比自然地亲吻着对方。

  纪景行依旧将他抱得很近,但不至于像刚才那样让人无法呼吸。

  等到两个人从温泉里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不得不说没了那些咒文封印的纪景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让人看过去就很难再移开眼睛,尤其是那双眸光深邃的眼睛。

  但是等他们回到那间小院的时候,闻言却不见了,之前那个男人站在院门,他似乎已经等了有一阵了,肩头上堆着雪。

  在看到两个人回来后,男人才开口说道:“阿言去收网了,他特地嘱咐等你俩回来之后就去京都找他。”

  沈篾有些不解:“收网?收什么网?”

  纪景行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比起这个,他反而问道:“他一个人去了?你不陪他去?”

  面前的男人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解下腰间的一个铃铛递到沈篾手中:“我离不开这个地方,只好托你们将这个交给他。”

  手中的铃铛看上去格外陌生,上面的花纹他也从未见过。

  沈篾有些疑惑:“这个铃铛又有什么作用?”

  男人只是笑了一下,就好像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也不多说也不多问,只是挥挥手告诉沈篾他们该走了。

  熟悉的狂风陡然袭来,沈篾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个人了,就是在他偷挖灵树的时候,这个人当时还帮了他一把。

  等到风停时,再一睁眼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回到京城之中了。

  只是这个地方和他们离开时陡然不同,明明才不过两日光景,整个京都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纪景行反而一点也不意外的模样,拉着沈篾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这样的举动将沈篾整得一脸茫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纪景行道:“去找闻言。”

  沈篾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去找闻言,你先去救之前没救出来的妖灵。”

  “不用。”纪景行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那些妖灵事先就已经被救出来了。”

  到了现在沈篾再反应不过来他就是真的傻了。

  “你和闻言到底隐瞒了我些什么?”

  先前脚步都没有停顿的纪景行在听到沈篾的这句话之后,他反而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些我们之后再说。”

  沈篾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能察觉到这些事情有多重要,就算他是有再多的问题要问清楚,也不能是现在。

  谁能知道这边一耽误后,闻言那儿又会是什么情况。

  看着前方纪景行的脚步,一个想法默默在他心中成型。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抓住了纪景行的手,然后攥得更紧。

  与此同时,一道灵光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悄悄滑进纪景行袖口之中,只是他此时毫无察觉。

  等赶到闻言所在的地方时,沈篾才终于知道了京都变成一片废墟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闻言正在跟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缠斗着,道道灵波从他指尖发散出来,一根又一根灵线从他指尖盘旋,然后又将那道身影暂时围困在阵法之中。

  看着那道身影,沈篾颇为意外:“怎么会是祁然?”

  纪景行道:“约莫是之前在崆峒山的时候他的魂魄受损,被魇趁虚而入了,若非如此,按照他原本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跟着你去京城。”

  看着那道浑身浴血的身影,沈篾手指蓦然紧握成拳,就算是指甲嵌入了肉中也丝毫没有松懈力道。

  若不是因为他,祁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愧疚已无用,不如付诸行动。

  沈篾没有丝毫犹豫,霜雪一出,直接就冲了上去。

  而纪景行和闻言两人则是默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谁也没急着冲上去。

  眼前的脸陌生又熟悉,当魇看到沈篾冲上来的瞬间,他就笑了一下:“小殿下,这么多年了你冲动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