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篾更不自在了,但现如今都被架到这个位置,不收也不行了。

  将那个钱袋收下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我们得先把苏家小姐找到,先把她和越祈两个人送回去。”沈篾说道。

  闻言,纪景行先开了口:“这事不难,既然此处是鲛人的领地,让南玖来处理这件事就行,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篾没想到纪景行会这么主动包揽下这些事情,在他印象中纪景行向来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不过这时他倒是又想到了另外一码事,他将目光投向纪景行,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番,看得纪景行神色都僵硬了,耳朵泛着不明显的红:“你在看什么?”

  沈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南玖原型是鲛人,那纪大将军原型又是什么?我还从未听说过纪大将军的原型。”

  当听到沈篾这个问题的时候,纪景行脸上的表情变得五味杂陈:“你当真没听说过我的原型?”

  “我应该听说过吗?”沈篾一头雾水,看着纪景行眨了眨眼。

  旁边的祁然倒是也很好奇纪景行的原型究竟是什么,虽说天下间人人都知道纪景行是一只大妖,可关于他的原型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说法。

  纪景行敛了敛眸子,只是说道:“没听说过就罢了,至于我的原型是什么不重要。”

  沈篾:当然很重要啊!他现在这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心里就像是有小猫在挠一样,若是得不到个所以然得难受老半天。

  虽然他很想知道纪景行的原型是什么,但见他这不想说的态度,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继续追问下去的资格,也只能就此作罢。

  见沈篾不再继续追问,纪景行再开口时依然换了话头:“这里的鲛人都极其痛恨人类修士,你们就留在这个地方,我去帮你们打探一下口风。”

  说完,纪景行就头也不回地转头离开,祁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拍了拍沈篾的肩膀:“同泽兄,我怎么感觉纪将军不太高兴啊?”

  “有吗?”沈篾违心地开口,看着纪景行离开的背影,和某个时刻诡异地重合到了一起,勾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

  沈篾在当国师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想要让他死的人也是数不胜数,纵使是他再怎么警惕,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那一天。

  那时他刚从某个大官的宴席上离开,在宴席上时那些人就像是通了气一样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沈篾灌酒,偏偏那个时候卫子榛已经当了皇帝,他在朝堂中的处境也是越来越困难,若是拒绝,不知第二天又会有怎样难听的理由传出去,然后变成一道又一道弹劾的折子重新丢回自己身上。

  当从那位官员的府中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脚下飘飘然,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随时都能升天。

  他扯了扯原本整齐的衣领,散乱地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两边还有搀扶着他的两个官员,他勉强睁开已经在打架的眼皮,却发现眼前虽然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并不是他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常青更是不见踪迹。

  他有些纳闷地开口:“我车呢?”

  旁边的两个官员对了对眼神,其中一人扯出谄媚的笑,对沈篾说道:“年轻人心浮气躁,可能是见国师久久不出来,等不了就先走了。”

  沈篾却是恍若未闻地摇了摇头,固执地想去找那辆熟悉的马车:“不会,常青不是这种人。”

  “哦!是我忘了,之前见那小年轻在这寒冬腊月里冻得不行,就让他先回去了,王大人给国师准备了回去的马车,我们这就扶您上车!”

  沈篾的大脑被酒精麻痹地不甚清晰,还在迟钝地思考他这句话时,人已经被他们不由分说塞到了车中。

  先前说话那人和车夫吩咐道:“记住,千万不要送错了地方!”

  车夫恭恭敬敬回答:“大人放心,这条路我走了几百遍了,绝对不会让别人察觉到这件事情!”

  沈篾迷迷糊糊地摊在马车中,又觉得冷,随便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身上。

  外面的话他只听到了只言片语,虽说因为吃醉了脑子不甚清晰,但他还是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有大问题。

  他是喝醉了,他不是傻了。

  沈篾费劲地抬起手想坐起来,但那些人不知道在他喝的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这情况可不太好!

  见坐不起来,他只好换了个方式,扯下挂在腰上的一个坠子点了三下,坠子立时亮起蒙蒙白光。

  他摊在马车上,又开始觉得热了,将那褥子蹬到一边,将原本就散乱的衣裳扯得更开了,含糊不清地对着那坠子开口说道:“纪景行,纪景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坠子闪了两下,纪景行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在。”

  沈篾那股热劲上来,整个人都烦躁不堪,扯乱了衣衫后又去拽自己的发冠:“快来找我……这里情况不对,我好像……也挺不对劲的……”

  “好。”

  纪景行在那边短促地应了一声,随即就有呼呼风声传了出来,是在往这边赶。

  自从两人之前说好合作之后,纪景行就将这个坠子给了自己,若是遇到麻烦就敲坠子三下,不管沈篾在什么地方纪景行都能知道。

  这也算是纪景行给自己的一道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