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琛走到床边坐下，摸了一下他的脸，“你……没有生气？”
他亲昵地蹭蹭闻时琛的指腹，“生气了啊。”
“那你……”
“昨晚你说莫言珩离异，我就隐隐猜到了。”
闻时琛突然把他拉起来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所以你刚刚是故意吓云程的？”
祝书黎笑问，“也吓到你了？”
闻时琛手臂收得更紧，低声说，“我还没有学会哄你高兴。”
“啊？我又没生你的气，不用你哄。”
他心里发闷，“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祝书黎一个使劲把他推倒在床上，按着他的肩，弯着眼说，“你放心，如果是你让我不开心，我会让你更不开心，这样，不用你哄我就开心了。”
“黎黎……”
祝书黎俯身亲闻时琛的嘴，“很多时候我会比较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纾解负面情绪，从根源上把问题解决了，我自然就开心了，不用哄的。”
闻时琛抚上他的后颈，百般不是滋味地喟叹，“性格怎么这么好啊。”
他贴上薄唇磨蹭啃咬，“好吗？你猜云程会不会在门外哭一晚上？”
闻时琛不在意，“是他做错了。”
“对，所以要给他一点惩罚。”
祝书黎从闻时琛的唇上移开，趴到他的胸腔处，听着有力的心跳，喃喃道，“要给他治病。”
闻时琛静静抱着怀中人，有些冒酸泡泡，“云程在你心里的地位很特殊，谁都比不上。”
祝书黎点头又摇头，“你也很特殊。”
闻时琛掰起他的脸，眼瞳幽深认真，“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
他无语凝噎，闻总，这么土的问题你怎么问得出口啊？
闻时琛箍住他的下颚，逼问，“说，你救谁？”
祝书黎往旁边一滚，“真幼稚，我要睡觉了。”
闻时琛翻身压住他，落下的吻都是带着酸味的。
他被缠着亲麻了舌尖，气喘吁吁地推拒，“没心情……”
闻时琛欲色滚滚的眼里还有没散去的醋劲，幽怨又委屈。
祝书黎拉起滑下肩头的睡衣，水光闪烁的双眸羞意氤氲，“房间不太隔音，云程在外面。”
闻时琛嗓音涩哑，“我让他滚。”
祝书黎很了解云程，“他肯定不会走的。”
闻时琛又俯身亲吻祝书黎的颈侧，“老婆……”
这声老婆叫得祝书黎心尖发颤，拒绝的态度软化了，“老公，我……”
闻时琛扯过被子把两人盖得严实，所有的激烈隐藏在被子下的蒸腾热气里，不得窥视……
……
深夜，门外，走廊寂静昏暗，云程缩坐成团，一边抹眼泪一边拿着手机打字，长长的解释忏悔铺满屏幕，泛着绿油油的光。
“程程……”
莫言珩看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上前，蹲下身，怜惜地揩去他眼角的泪，“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他撇开头，压低声音，哽咽驱赶，“你滚啊，阿黎不理我了呜呜……你有三分之一的责任，我不想看到你。”
莫言珩也坐下，虚虚抱住他，“对不起，我可以和他解释清楚。”
云程继续敲字，“你解释个屁，你个变态学人精。”
莫言珩浑身发僵，“程程，我……”
他吸吸鼻子，“你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就是个阴暗爬行的大变态，偏偏装出一副温润的模样。”
莫言珩失态地摁住云程的肩，声音嘶哑不堪，“你就这么喜欢他？知道我有三分像他都是装出来的，还和我领证。”
“你在说什么鬼话？阿黎的温柔可爱是你永远学不来的，哼，你浑身上下透着怪异，根本就没有半点他的影子。”
“你……”他诡异般的平复了一点，“你和我领证不是拿我当祝书黎的替身？”
云程拍开他的手，“神经病滚啊，我怎么可能会想和阿黎结婚，我们是亲人。”
莫言珩愣神好久，浓浓的狂喜驱散心头的大半阴霾，激动地捧住云程的脸，“所以你是愿意和我领证，不是愿意和祝书黎的影子领证是吗？！”
云程呼了他一巴掌，“死变态离我远点。”
他欢喜地抱住云程，“老婆……”
“你滚啊，你竟然让阿黎不要靠近我。”云程又一巴掌过去，眼泪啪啪掉，“现在阿黎不理我了，我好不容易和他和好的……”
莫言珩心疼哄着，“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我会和祝书黎道歉，我想办法让他再和你和好，程程不哭……”
云程低头看着一条回复都没有的绿屏幕，忍不住暴风哭泣，“呜哇！阿黎，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
凌晨两点半，房间大床上，身心浅浅得到满足后，安然熟睡的闻时琛翻了个身，伸手捞了个空，皱着眉睁眼，坐起身，“黎黎？”
入目之处没有祝书黎的身影，他心里一紧，开灯下床，“黎黎？黎……”
看到盘腿坐在门后的祝书黎，闻时琛松了口气，走过去，“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祝书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抵回门上。
他倾耳靠门，听到外边的窃窃私语。
“等阿黎睡醒了，你要和他道歉。”
“好，我道歉。”
“我和他解释闪婚的事，你要配合我。”
“你说怎么配合？”
“是我糊涂做错了事，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也断干净了，以后不会再见面。”
“这个我配合不了。”
“啪——呜！你要气死我吗？”
“我想和你复婚，我让他成全我们，我会好好对你的。”
“阿黎是不会同意我和你这个变态在一起的。”
“我不是变态。”
“你偷窥我这么久不是变态是什么？”
“是暗恋。”
“放屁，偷窥狂……唔！”
“是喜欢老婆。”
“啪——亲你妈呢，呜呜……”
祝书黎板着脸站起来，回到床上，躺下，盖被子。
闻时琛一言难尽地转身，有些心疼自己老婆。
祝书黎突然踢开被子，咬牙低骂，“真是双向奔赴的病情啊。”
闻时琛忍着笑，躺下后把他捞到怀里，“先睡觉吧，睡醒了再说。”
他愤愤道，“我就是这俩神经play中的一环。”
“黎黎不气。”
“我不想管云程了，莫言珩真的挺适合他的，都病得不轻，锁死吧！”
闻时琛亲亲祝书黎的脸颊，“那就不管他们了，乖，闭眼睡觉。”
祝书黎重重哼了一声，埋到他怀里，“不管了！”
*
早上九点半，祝书黎牵着闻时琛拉开房间门，面无表情越过研究了一夜道歉+解释方案的两个人，往电梯走。
云程顶着红彤彤的一双眼睛跟进电梯，巴巴道歉，“阿黎，对不起，我想好好和你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为了报复你，让你内疚才和莫言珩领证的，而且我本来没想过离婚的，结都结了，我想着可以和他好好培养感情的，我知道闪离会让你更生气……”
正要开口配合的莫言珩猛地转头看着他。
祝书黎侧目，凉声问，“那为什么又闪离了？”
得到回应，云程欣喜若狂，加快语速道，“因为他太变态了，他想把我关起来，呜，关起来我就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就假装要自杀逼他离婚，结束拍摄跑回国了。”
闻时琛把祝书黎往怀里揽了一点，沉眸扫过莫言珩，真是个阴暗爬行的疯批。
“？？？”莫言珩满头问号，艰难开口，“程程，我什么时候要把你关起来了？”
云程急急对着祝书黎说，“真的，我和他结婚的那一个月，在意大利拍戏，有一天提前收工回去，发现他拿着手铐绳索，对着我的写真照自言自语，说要把我锁在家里，谁都不许见，满心满眼只能装着他。”
祝书黎神色凝重，把他往身边拉了一下，警惕地盯着莫言珩。
莫言珩张张嘴，试图解释，“不是……我当时……”
“呜……”云程又抹起了眼泪，“阿黎，我知道闪婚闪离会让你生气，但是我不想被关起来，一辈子见不到你，你该多担心啊。”
“我没有要把程程关起来。”莫言珩心慌地说，“我那时候情绪不太受控，反应过来以后就把东西都扔了，也去找心理医生做治疗了，我不会伤害程程的。”
祝书黎幽幽盯着云程，“你知道他想把你关起来，见到他为什么不离他远远的？”
云程无措地低下头，呐呐道，“他挺喜欢我的……”
祝书黎追问，“你也喜欢他？”
他绞着手指，“不……喜欢吧？他都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你了，这么变态……”
“呵呵呵。”祝书黎气笑了，“如果我天天去看你，你被关也会乐在其中是吧？”
“我没有啊……”
祝书黎看都不想看这俩神经了，早餐也吃不下了，电梯到一楼后，大步往酒店外走。
闻时琛冷冷扫过两人，跟上去顺气。
云程踟蹰在原地，不敢再过去火上浇油。
*
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祝书黎闷郁的情绪渐渐被舒缓的海风抚平。
闻时琛拉起他的手，宽慰道，“云程看起来对莫言珩有点感情，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轻叹摇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可能并不是那么了解云程了。
闻时琛捏着柔软的掌心，又说，“之前我不是说莫言珩不是什么好人，让你离他远点吗？”
“嗯，你查到他对云程存着不好的心思了？”
“两年前我们发生关系那晚，我在酒店电梯遇到他，是他让人把你送到我房间的，想来也是为了云程，但是他不承认药是他下的。”
祝书黎半眯起眼，“把我送到房间的是徐文庭，云程现在的经纪人。”
闻时琛微怔，“你有印象啊，那莫言珩确实挺变态的，让自己的人挤掉你，时时监控着云程。”
“不是。”他平静垂眸，“徐文庭可能是莫言珩的人，但并没有把我送到你的房间，是你房间的隔壁，我并不是替云程挡酒才中招的，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如果不是后来我清醒了一点自己去敲了你房间门，和我睡的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