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这样,我们想个折中的办法。
你再去问问医生,把我们的情况和医生说了,叫医生重新制定治疗方案,帮你进行尽量不影响我们感情的保守治疗。”
凌软闭了闭眼,“如果非要二选一。那我愿意放弃我们的感情。来保留你的生命和健康。”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这样决定了。
贺时锦摸出手机,“我现在就问我的主治医师。”
他发完消息,凌软搂紧了他的脖子,混着咸涩的眼泪同他接吻。
等待医生回复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心情都很煎熬。
两人都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争分夺秒的拥抱和亲吻。
凌软恋恋不舍的环住贺时锦的脖子,眼睫簌簌的颤动着,悲伤而又不舍的和他对方气息交融。
他细长的天鹅颈间还戴着贺时锦送给他的项链和戒指。
戒指上的钻石很大,垂落在他们两个之间,紧贴时硌着皮肉,是有些疼痛的。
但这如同濒死的两个人眼尾都笼着绝望的红,根本不在乎这点疼痛了。
所以,戒指同时在两个人胸膛间箍出了一圈痕迹。
凌软用力的抓着贺时锦的手指,白皙的手指深深楔入对方的指缝之间。
纤细指骨紧攥着贺时锦的手指,就连小臂都因为发力,将青筋扯出了笔直的弧度。
他像只濒死但努力振翅的蝴蝶,努力的汲取着爱人最后的气息。
凌软在极力压制着想哭的冲动,呼吸因此变得破碎和紊乱。
贺时锦的呼吸也不稳,他也在挣扎。
他们两个人贴得太近,能感觉到对方的任何细微情绪。
贺时锦粗粝的指腹不断掠过凌软糜红的眼尾。
心疼的将他的眼泪全部擦到了自已手上。
但远远赶不上凌软落泪的速度。
很快,凌软的眼眶被他的手指磨得全红了。
妍丽薄红的眼皮下,不舍的晶亮的水液轻轻涤荡着眼眶,不断自那脸庞间颤巍巍的下滑,划出一道道水线。
像一块块被撞裂的飘在水面上的剔透浮冰。
爱意绵长的流淌出来。淙淙的浇灌着贺时锦干涸的心田。
凌软和贺时锦只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他们总算感觉到了恋人们诀别时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时锦放在旁边座椅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凌软立刻睁开了眼睛,抢先贺时锦一步抢过了手机。
他怕贺时锦又骗他。
“医生说可以!”凌软惊喜的哑着嗓子叫了声。
又抱住了贺时锦。
“锦哥,我们…不用分开了。”
“嗯。”
凌软和贺时锦互相把对方拥了个满怀,两人都意难平的坐着,失而复得的幸福和心有余悸的苦楚轮流交替着,在心间跌宕起伏着。
终于平静下来,凌软悄声对贺时锦道,“锦哥,我们回宿舍啦。”
“宝宝,穿着。”
夜深了,有点冷,贺时锦还是脱下外套,递给了凌软。
“锦哥,你穿着,然后抱着我就好。这件外套很大,可以把我们两个都裹进去的。”
凌软刚哭过,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了点沙哑的哭腔,叫贺时锦心软的不行,“好。”
贺时锦把外套穿回去,在原地掀起了大半布料,深深裹在了凌软的肩头。
凌软配合的往他臂弯里缩了缩,和他挤在一起,成功的把他们两个压缩到了可以同时披上这件外套的程度。
两人就这样走了两步,从最开始的有点不适应,逐渐调整好了走路的姿势后,贺时锦和凌软对视了一眼。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开口了。
“直播的事…”
“直播那边…”
“宝宝,你先说。”
贺时锦对他说道。
“嗯,锦哥,我是想说,直播的事,还是暂时先停了。
我们越来越忙了,到研二更没时间了。我想等你情况稳定下来,再考虑直播的事。”
“好。”
中途凌软的手机响了几次。
是周骁然。
接通之后,凌软感觉周骁然的语气有点焦灼。
“凌软,锦哥和你在一起吗?”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怎么了?”
“昂,嗯,你们今晚还回宿舍吗?”
“回来。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行,那回来见个面,我有话和你说。”
“好。”
贺时锦是搂着凌软走的,所以凌软打电话的时候,他全部都听到了。贺时锦俊美的脸上扯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冷笑。
凌软和贺时锦回宿舍还没多久,大概是其他人在楼道里见着灯亮了,又都来敲门了。
“锦哥,喝水。”
凌软给贺时锦倒了杯水,关心的送到了唇边。
看着对方喝完,又站在贺时锦身后,捏了捏对方坚硬的背肌。
“锦哥,你累不累?头疼不疼?”
贺时锦握住他的手腕亲了亲,“不累,宝宝。别给我按。你会累的。”
贺时锦长腿一转,精悍腰身带动着底下的椅子一同转了个方向,转向了凌软。
他拦腰一抱把凌软抱进了怀里。
“不用按摩,宝宝让我抱会,我就能平静下来。”
“那我去给周骁然发消息,叫他别来了。顺便把灯关了,装作不在宿舍的样子。”
凌软刚要起身,宿舍门就被人推开了。
是坐着轮椅的封慈,谈朔,和周骁然他们。
贺时锦继续拥着凌软,以一个恶龙守护宝藏的姿势,冷睨这些闯进宿舍的不速之客,“干什么?打群架?”
封慈抬起骨折的双腿:“软软,看好了,这就是你的好锦哥干的好事。如果你不想有一天也变成这样,最好快点和他分手。
他会这样对我,也会这样对你。”
“是你有错在先的。”
凌软虽然被他的伤势给惊到了,但也很快把这份惊诧给控制住了。
“我都知道了。没什么好怕的。我会陪着他。他会好起来的。”
“对不起,锦哥。”
谈朔眼底含着畏惧,彻底老实了。
周骁然:“那个,锦哥,是封慈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贺时锦连眼皮都懒得抬,很快就躲在了凌软的后颈后面,盯着凌软的后颈,不耐烦的下逐客令,“都滚。”
封慈闭了闭眼:“你们等着。”
凌软安抚的回身,亲了亲贺时锦的薄唇,希望贺时锦不要再被刺激。
而后转过去对其他人说道。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们累了,想休息了。”
“好。”
封慈见自已的伤势完全对他们两个起不了破坏作用,自已摇着轮椅出去了。
差点撞在了门板上。
所有人都走后,凌软关上了宿舍门,站起来拥着贺时锦。
“锦哥乖。我在。没事了。”
他一下下的抚着贺时锦的后脑勺,想让贺时锦平静下来。
“锦哥,医生说明天会给你寄新药过来,说是旧的也可以拿出来吃。我帮你找找看。”
凌软去贺时锦的柜子里找药,贺时锦突然往门外走去。
吓得凌软连忙拉住他。
“锦哥,你要去哪?”
“去找他们几个。”
“别去。听话。”
贺时锦的视线无处安放的在宿舍里狂暴的乱扫。
在扫到了凌软刚洗了挂在椅子上晾干的一条睡裙后。
他眼底的狂暴褪了一点。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热忱。
“宝宝,你穿那条小裙子给我看。我就不出去宿舍找他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