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软已经虚脱了。
但贺时锦的话,仍旧叫他涣散的意识有瞬间的狂烈聚焦。
他模糊间听到贺时锦和校医对话。
“他食物中毒了。是吃校门口那家杨国福吃的。”
校医:“哎呀,真是造孽。那家杨国福都放倒多少个学生了。”
他给凌软接上输液瓶。
“这两瓶打完,应该就没事了。
你帮忙看着。
别让液体回流了。”
“嗯。”
“睡吧,宝宝。我帮你看着输液瓶。”
因为奔波。
贺时锦英气的眉眼间也酝了些憔悴。
但这憔悴无法将他眼底的狂热爱意消减半分。
他仿佛为爱发疯的暴烈狂徒。
“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喜欢,知道吗?”
凌软软软的“唔”了一声。
扎针时抖得一塌糊涂的身体不再颤抖。
“锦哥,凌软怎么样?”
“已经开始输液了。”
“我们等下过来,需要帮忙带什么东西吗?”
“你们先去学校正门帮我取个文件。
还有五六分钟就送到了。
过来的路上顺便帮我买点洗漱用品。
有白粥之类的帮我打包一份。
我陪凌软输完液,赶最后一班校车。
你们先回去也行。”
“没事锦哥。
我们也一起。
我们几个肠胃也都不太舒服。
刚好也叫校医帮我们开点药。”
周骁然捂着肚子道。
“嗨呀先不说了,锦哥,我上个厕所。”
“收货码给你发微信了。”
“什么东西呀锦哥?”
“你马上就知道了。”
周骁然几个人拎着东西到了医务室。
凌软刚好输完一瓶液体。
护土换药的时候。
他懵懵的睁开了眼睛。
“锦哥…”
“感觉好点了吗?”
“嗯。胃不痛啦。
就是有点累。
学校最近课太多,事也多。”
“宝宝喝水吗?”
“锦哥你别叫我宝宝啦…
被周骁然他们听到了,又要起哄了。”
“就叫。
起哄就起哄,他们和你都要习惯。
你难道不是我的宝宝?”
凌软还没习惯“宝宝”这个称呼。
他睫毛颤了颤。
接过贺时锦的杯子喝水。
林政屿:“锦哥,人家难道不是你的宝宝么?”
贺时锦:“我没有腿毛这么长的宝宝。”
林政屿:“giegie你坏坏~”
仲楠:“张飞就这么叫刘备的,哈哈哈。”
暧昧情愫被死党们的打闹冲淡了些。
凌软被逗笑了。
“回去注意饮食。
最近吃的清淡些。
最好喝点粥。
记得规律作息,按时休息。
不要老是熬夜。
大学生都是熬夜把身体搞坏的。”
输液结束,校医叮嘱道。
“谢谢您。
不过我们是研究生。
不是大学生。”
“都一样的。
研究生年纪更大,更要注意身体。
不过你们几个看着跟大学生也没差。
都挺显小。”
周骁然美滋滋:“可能是因为经常打篮球的原因吧。”
离开医务室,贺时锦对其他人说道。
“骁然,文件给我。
你们先带凌软去校车上休息。”
“什么文件?锦哥,你要去干嘛?”
“我去和那家店的老板,掰扯掰扯。
把你吃成这个样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锦哥你是要去和那个老板打架吗?我不准!”
凌软急了。
“我会做打架这么低级的事?
我们是法硕,又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为什么要打架?”
“反正我不准你去做有危险的事!
那老板一看就不好惹!”
凌软冲进贺时锦怀里,抱住他的腰不松手。
“那老板有二百斤那么重,还有大花臂,特别社会!”
“锦哥。”
周骁然也跟着凌软劝说。
“凌软说的没错。
那老板的体格确实挺彪悍。
就算要讨个说法,我们多带点兄弟,比较合适。”
“不用。你们实在不放心,可以跟我去。你帮我看好凌软。”
“贺时锦!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凌软带着哭腔冲他叫嚷。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我害你被人打!”
“不会打架。”
贺时锦再次重申道。
“我保证,不是,我发誓。
你连我的话都不信吗?”
“你要是敢让自已受伤,我们就彻底掰了。贺时锦。”
凌软毫无气势的红着眼眶威胁了一句。
“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骑自行车过去吧。”
“嗯,好。”
研究生们在麻辣烫店关门之前,骑车杀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
老板显然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情况了。
见人高马大的一群学生闯进来。
立刻拿起拖把对准他们。
“乱吃吃坏了肚子想讹钱?
门都没有!
快点给劳资滚蛋。
不然劳资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怎么,你们还想打我们老太婆老头子?”
贺时锦打消了原本讲道理的想法。
直接把一份租赁合同拿出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这家店铺,不,A大旁边的这整条街的商铺,产权人都是我。”
“什么…”
“换句话说,这家商铺,是我的。”
贺时锦冷笑,“我是你的房东,懂?”
“什…什么…你,你别诓我…”
祁正拿着手机,一直在最后面录像。
“你违反了租赁合同里的第26条。
你在用我的商铺做黑心生意。
全A大的学生都能证明。
我不可能把我的商铺租给你这种人。
现在我要收回我的商铺,给我滚出去!”
“你,我的租金还我!”
“还想退租金?”
贺时锦冷笑。
“这种情况,属于你先违约在先。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租赁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
这种情况,一分钱都不可能给你退!
你tm还敢肖想租金?
你怎么敢的?
吃坏那么多人,你知道你要赔多少医药费吗?”
“什,什么…还要给他们赔医药费?”
“不然呢?
你非法谋取利益,损害他人的身体健康,就想这么算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老婆子…我们走…
这,这店里的东西我们都不要了…”
老板瞅见贺时锦的学生证。
想到这个名字确实和房东的名字一样。
又想到听说过的关于贺时锦的传闻。
彻底被吓软了。
他把店铺的八把钥匙放在桌上。
把收银台抽屉里的钱拿出来。
拉起老婆就跑。
A大的大学生们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卧槽,这黑心麻辣烫终于关了…”
“好像是法学院的研究生学长。
太牛逼了,这属于是学以致用了…”
“是贺时锦学长吧…”
“吓死我了。”
凌软松了口气。
“锦哥,我们去坐校车吧。”
“嗯。”
贺时锦把商铺钥匙扔给周骁然。
“骁然,帮我把门锁了。”
“好。锦哥,你这太厉害了。
这纯纯包租公啊。
这怎么从来没听你和我们说起过?”
“郊区的商铺又不值钱,没什么好说的。”
“值钱的。
等修了地铁之后就会暴涨了。
而且一整条街耶。”
凌软听着贺时锦和周骁然他们讨论商铺升值的事。
对贺时锦的心动更强烈了。
“终于回来了。”
“锦哥,明天见。”
“明天见。”
贺时锦和凌软一前一后的走进宿舍。
进宿舍前,贺时锦还是正常表情。
进宿舍后,他突然疯了似的把凌软抵在了门上。
掐着凌软的下颌,粗暴的亲了上去。
“锦哥,别…我今天都生病了…
你要体谅病人呀…”
“你以为你生病了最难受的是谁?
是你吗?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恨不得我自已得病。”
“又不是我自已要病的…”
“总之你就是没有照顾好我宝宝的身体,不是么?”
“也不是我想这样的…”
“你想不想,对我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
你得负责,知道吗?”
“我…”
“别动了。眼睛闭上。让我亲亲胳膊。”
贺时锦拉起凌软的一条手臂。
拉起来,当着他的面从指尖内侧往上亲吻。
他只要看见凌软的眼睛和红唇就会失去理智。
凌软闭上眼睛后,他又捂住了凌软的嘴。
贺时锦弯腰俯身。
把凌软柔软如同藤蔓似的手臂搭在自已的肩上。
放在侧过脸就马上能碰到的地方。
肆无忌惮的在那条手臂上发泄着他对那个人的渴望。
很快,凌软的手臂内侧就被激得全红了。
对方嘶咬吞吃的力度。
让凌软有种那处软骨被他拉扯嚼碎的错觉。
贺时锦眼睫低垂着。
他是真的喜欢凌软。
凌软的一条胳膊都能让他方寸大乱。
失态沉迷。
别说这个人了。
他饮鸩止渴的靠在凌软的臂弯间。
高挺鼻骨深深埋在那娇软的肘窝内。
和凌软的手臂软肉纠缠不清。
被牵引到高挺鼻梁变形的地步。
“行了,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时锦靠在凌软肩上,轻轻说道。
“晚安,贺…时锦。”
这次凌软也叫了他的全名。
他叫时锦的时候。
叫贺时锦又是一阵无法遏制的头脑发热。
睡前。贺时锦若无其事的问他。
“宝宝,我们有机会,试着拍一下theo说的那种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