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傅清墨的唇, 傅清墨搭在姜峥嵘腰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一切好像都不着痕迹。

  姜峥嵘还在止不住地抖,心尖都在发颤, 还忍不住吞了口津液。

  “我, 我们……”

  傅清墨看着姜峥嵘那愈发窘迫的模样,嘴角那愉悦的笑意就更加浓郁了。虽然姜峥嵘的肤色是小麦色的, 可傅清墨依旧能看到她脸红了, 害羞了。

  不反感么?

  姜峥嵘倏地站了起来:“我,我还有军务, 我们下次, 下次再聊啊!”

  说完, 姜峥嵘假装很镇定地走出去, 可脚步始终比平日快了几分, 而且还有些紊乱。

  姜峥嵘离开后, 傅清墨轻轻摸上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甜味, 让人欲罢不能。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姜峥嵘跑得这么快?”

  见姜峥嵘出来,听雨就马上上楼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姜峥嵘跑得这么快,而且看起来步伐凌乱,就像腿软了一样。

  “没什么。”

  傅清墨喝了口酒, 笑意不减,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听雨见状, 想着应该也没什么事,便不再问了。

  听雨关上了门, 小声地在傅清墨的耳边道:“小姐,京城那里传来消息,傅云诗留安定王在城西的宅子留宿,已经有半个月了。”

  傅清墨听及此,笑意冷了几分,笑道:“嗯,很好。”

  “小姐,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说到底安定王的定亲对象是傅清墨,可他现在却与傅云诗在背地里行苟且之事,傅清墨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不生气。”

  傅清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生气,看起来反倒还有几分愉悦。

  “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傅清墨看向窗外,入冬后还未下过雪,天空一直都灰蒙蒙的,好像正有一场大雪来临。

  “中州,应当也快下雪了吧。”

  **

  姜峥嵘朝着军营走去,途中她时不时扇扇自己的脸,驱赶脸上的热意。

  姜峥嵘:【要死了要死了,我居然吻了傅清墨!】

  胡图:【我靠,你干了什么,我被屏蔽了好久!】

  胡图终于从屏蔽中被放出来了,姜峥嵘这才放缓脚步,道:【我们刚才玩游戏,然后,然后傅清墨叫我吻她!】

  胡图:【……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

  姜峥嵘双手捂了捂自己的脸,一路小跑回去军营,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营帐里。

  姜峥嵘坐在太师椅上,有些心虚地道:【糊涂,我感觉,我可能,我或许,对傅清墨有一些非分之想。】

  胡图:【我就说嘛!】

  胡图一点都不意外,又道:【你肯定对她有意思。】

  姜峥嵘这下可烦恼了,傅清墨会合安定王定亲,他们会相爱,而她只是一个炮灰配角,而且还是很快就会被炮灰掉的那种。若非系统任务,她跟傅清墨压根不会有什么交集,可现在剧情好像……

  玩脱了?

  胡图:【……呐呐呐,我可没叫你们亲嘴啊,我只是叫亲脸啊!】

  姜峥嵘捂住自己的脸,又是烦恼又是纠结,认清自己动心了这件事,好似会有很多麻烦接踵而来。剧情乱套了,那么好似一切都乱套了,傅清墨得跟着安定王才能有所作为啊!

  胡图:【有没有可能,就算没有安定王,傅清墨也能有所作为?】

  姜峥嵘:【……好像也是哦。】

  姜峥嵘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马上道:【不对啊,我怎么好像认为傅清墨不会跟男主一起一样?】

  胡图:【我只是顺着你想的说下去,我只是一个系统,懂得不多。】

  姜峥嵘也没指望胡图能懂,不过她现在的思绪很混乱。总觉得刚才那个吻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可姜峥嵘觉得傅清墨对自己应该也有感觉的。

  这个世道,且不说两个女人,就连拥有平淡的爱情,或许都是奢侈。

  况且,她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另一个问题,她不应该蹉跎傅清墨的。

  胡图:【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及时行乐吗?】

  姜峥嵘:【你总是要跟我唱反调。】

  姜峥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想了,现在保命要紧。】

  若是能活下来,那就再想吧。

  现实也没有让姜峥嵘多想,因为隔了一天,南辕国便派兵来犯。按照原书的时间线,南辕国应该很快就会和西凉国和巨戎国合作,形成难以被攻破的铁三角。

  半个月后,又打完一场战,姜峥嵘累得快瘫在榻上了,可她要收拾战场,还要检查伤亡人数,实在是没办法停下来。

  忙碌让姜峥嵘忘记了危险将近,而她也将命悬一线。

  **

  姜峥嵘看着姜不凡差人送来的任务卷轴,一时之间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其他人更不敢开口。

  他们从未见过姜峥嵘这种状态,比任何一次战斗都沉重,如临大敌。

  这是一个普通的剿匪任务,谁都不明白为什么姜峥嵘就像接了生死帖一样沉重。

  “将军?”

  飞廉唤了姜峥嵘一声,姜峥嵘这才回过神来,把送来的任务卷轴放到一旁,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听清楚,这关乎我的生死。”

  此话一出,四位副将马上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于平问道:“将军,莫非这任务有诈?”

  任务是姜不凡送来的,之前姜峥嵘与姜思归闹得这么僵,这个任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任务是个陷阱。”

  姜峥嵘需要四个副将的帮助,她不想像原身一样,明知是陷阱却甘愿赴死。原书中,姜不凡在得知原身和傅清墨见过面后,便彻底动了杀机。虽然原书中,傅清墨只是与姜峥嵘在酒馆偶遇,闲聊了几句,可姜不凡疑心重,怕姜峥嵘会背叛姜家,便想彻底把姜峥嵘除掉。

  “将军,若是陷阱,那我们就别去好了。”

  于平说完后,姜峥嵘却摇了摇头,道:“不,我是必须去的。”

  “绝对不可以将军!”

  飞廉马上制止,而罗鸿也劝阻说:“将军,你身系南诏城的安危,绝对不可以鲁莽行事。”

  “将军,为什么明知道陷阱,你还要去?”

  梁竹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人,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姜峥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为这是我摆脱姜不凡的绝佳机会。”

  姜峥嵘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四位副将,开始过滤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四位副将行军打仗很在行,可是他们不懂朝政,亦不懂中州那位的心思。

  看过原书的姜峥嵘多少是懂一些的,即便这一次自己让姜不凡名誉受损,亦不会太大的打击到他的地位,因为聿帝不会让朝堂失衡。

  可如果这一次她的计划能成功,那么至少可以逼聿帝让自己有自主权,他不会无视南州百姓的意愿的。

  “将军,您说清楚一些。”

  于平听及此,便知道姜峥嵘有计划,便耐着性子问道。

  “我需要你们找出姜不凡对我不公的证据。”

  姜峥嵘指着自己身后那数沓文书,道:“这三年,他对我下达的命令,都在那里,这个很简单。”

  “这件事交给我。”

  飞廉细心,能够找出更多对姜峥嵘有利的证据。

  “其二,姜思归和姜洛阳最近来的目的,我需要你们散播到百姓的耳中。”

  姜峥嵘顿了顿,狡黠笑道:“我不介意你们添油加醋地多说一些。”

  “这件事交给我!”

  梁竹揽下这件事,要说谁会喜欢说八卦,那定然是梁竹。

  “其三,在我被姜不凡押回去后,我要你们迅速去中州给陛下传达这些消息。”

  “我来。”

  罗鸿说道,姜峥嵘点头应下。

  “最难的一件事是,我需要有人让南州百姓向陛下施加压力,要陛下为我讨公道。”

  “这件事我来,而且我可以坐镇南诏城,提防南辕国来犯。”

  姜峥嵘放心地颔首,又道:“你们只有最多两个月的时间促成此事。”

  姜峥嵘记得,原身是在狱中受刑了两个月,最后痛苦死去的,所以她估计,最多就两个月。

  “你们老说你们的命托付给我,这一次,我便将我的命,托付给你们。”

  姜峥嵘已经想好了,在狱中,她需要更聪明地跟姜不凡周旋,给他们争取时间,也争取不落到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结局。

  “将军,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飞廉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要知道这个女人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没有哭过,现在却为自己哭泣,姜峥嵘多少有些心疼。

  “既然是陷阱,我不容许任何人跟我涉险,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姜峥嵘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飞廉,稳住自己的情绪,正色说道:“如果我真的无法活着回来,你们是去是留我都支持。”

  姜峥嵘顿了顿,续道:“若你们决定留,也别想着为我报仇,先以百姓的性命为重。”

  “是。”

  回答姜峥嵘的是于平,他是最冷静最稳重的人,虽然很难受,可这是姜峥嵘的交托,他绝不辜负。

  姜峥嵘忍住想哭的冲动,说不害怕是假的,终究有太多的舍不得。虽然她穿过来还没一年,可身边人的真挚,还有原身记忆牵动着的情绪,让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还有傅清墨,那才萌芽的爱意。

  若遭遇不测,她也该写封信给傅清墨道别的,不求她有什么伟大的成就,为百姓奔波,只愿她能一生平安。

  按照原书的剧情,姜不凡是发现自己与傅清墨有过接触才彻底动了杀心,现在她找傅清墨是不成的。

  如果真的死了,唯一的遗憾,或许是没能与她面对面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