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将大皇子押送到天牢里面, 这才刚出去两天便又被送回来了,皇帝彻底对大皇子寒了心。

  一个想害自己的儿子,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皇帝准备交给阮籍公事公办了,顺便将北郡守也一同处理了。

  “皇上, 是要臣按章程办事?”阮籍虽知晓今日王希央当街拦下御车的事, 可这并不足以让皇帝下定决心放弃大皇子,定然是还发生自己不知晓的事。  “嗯, 不用留情,该查的查。王家一案也再清算一遍。”皇帝扶着头轻声说道, 这话一出无疑已经放弃大皇子了, 罢了, 救不下来,这也是自己长子的命吧。

  大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嫔恭,没有雄厚的娘家,甚至是生下大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了,大皇子便由皇后一手带大, 皇后还在时,三姐弟还能维系着表面的平和, 等皇后一走后,大皇子最先开始布局为自己谋利。

  当初宁晋溪也并非一定要让自己的亲哥哥当皇帝,只是大皇子在某些政见上让人觉得此人难堪大任,日后若是当了皇帝定然没有女子的出头的之日, 与宁晋溪的抱负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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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府接到阮籍要重新彻查王家之事, 担心自己的母后会被牵扯出来, 决定将当初王康南那里搜出来的册子的下半部分交给阮籍,只要不把目光锁定王家如何起势的便好, 宁晋溪现在已经不想管那些王公贵族们的事了。

  只要与自己母后不再干系便好。

  阮籍拿着长公主给的手册,顺藤摸瓜地将与王家牵扯的世家定了罪,一时间中都城内有人夜不能寐,有人拍手叫好。

  来天牢里面陪着大皇子人也日渐增多,大皇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世家贵族,也感受到皇帝想要办了他的决心,如今唯有放手一搏了,大皇子在天牢内的每日都在盘算着这天牢里面关着的人,手里都有些资源可以利用。

  直到这日关进来一个受王家提携才有机会当上将军的应良,大皇子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将自己身上的上等玉牌给了狱卒,让其带话让李家主来见自己。

  狱卒认真看过玉牌没有任何皇家的标记后才敢接过,答应大皇子会帮他带话。

  李家主深夜穿着黑色的披风只带了一个随从往天牢赶去,他大抵也是能猜到大皇子想干嘛,近来李家在朝堂越发不受待见,因着夺嫡之争大皇子失了势,如今朝堂上都是长公主与二皇子的人。

  李家愿意陪着大皇子一试,成了便是第一大功臣,输了....,李家主也曾在家中思索了一整个下午,还是没能躲过权力的诱惑。

  “大皇子殿下,臣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李家主一来便向大皇子告罪,说是告罪还不如说是表忠心。

  大皇子看了一眼李家主身后的狱卒,狱卒识相的离开了,大皇子才开口道:“李大人,本殿招你来可谓何事?”

  “臣自是知晓,只待大殿下指示。”李家主一听赶紧拱手行礼回道,这个时候可一定不能藏着掖着不说实话了。

  “那就好,本殿要你将中都卫的将领在三日后全都灌醉在你女婿王满的家中。”大皇子一听李家主的回话,赶紧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了两步,两人隔着牢房木栅栏的距离更近了些才小声道。

  那声响也就两个人能听到,李家主闻言,把话在心中过来一遍后,想到计谋后赶紧给大皇子回道:“大殿下,放心,您只需静候佳音便好。”

  李家主说完便见大皇子对着自己挥手示意自己该回去了,别等下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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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府来了一位长住客,放着自己家的大宅院不住,跑到长公主府里面住了一个偏院,此时还悠哉悠哉地与长公主殿下一起用着早饭。

  “近日大皇子一脉因着王家之事牵扯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王家有牵扯的人都已经送入牢里了。”徐然与长公主用完早饭后依旧坐着原处说起来话来,最近好不容易休沐。

  “先生办事向来妥帖。”宁晋溪毫不吝啬地夸张着阮籍,这倒是引起了徐然的醋坛打翻。

  徐然看了一眼在外间候着的翠菊后,小声地问道:“殿下,臣可也算办事妥帖?”

  宁晋溪一时间也是语塞,徐然怎么连这个也要比,知晓哄孩子那套用在徐然身上定然也是好使的道:“自然是你更妥帖些。”

  徐然闻言瞬间喜笑颜开,又突然正色道:“我就知道,对了,殿下近来被抓进去了一个将军叫应良的,其实被王家强行收入门下的。”

  “应良,此人名字倒是有些耳熟,让先生查清楚便好。”宁晋溪思索片刻也想不到此人是谁,便道一切都有阮籍,阮籍会查清楚的,言外之意徐然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了。

  可徐然却不这样想,本来在军中便听说了应良身手了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与王家等人的行事作风完全相反,只是被王家强行收入门下做了王家的编外人员。

  徐然从长公主府后门溜出来后便找上了阮籍,旁敲侧击地问着王家一案牵扯的人里面有没有冤案,阮籍可是混迹江湖的老狐狸了,怎么会猜不到徐然来找自己问着干嘛。

  只是故意吊着徐然,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一句话都没在重点上了,徐然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阮籍这小老头在绕自己。

  “阮大人,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一个叫应良的将军,他手里也有三百私兵那个。”徐然只好坦言道。  阮籍看徐然不是替宁晋溪过来打听大皇子的事,便将应良的事如实告诉了徐然。

  “那他还是会被贬官?”徐然原本以为主要说清楚了,便可以出来了,谁知道依然还是会被贬出中都城去。

  “害,你以为呢,入了天牢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贬官都是小的了,里面好些个都是犯了杀头罪。”阮籍看徐然这般天真忍不住开口说起天牢的恐怖之处。

  徐然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她如何不知道天牢的等级,这都不是一般罪臣能进去的。还想帮应良求个情如今看来也是徒劳。

  当徐然要走时,阮籍又叫住了徐然道:“不管自愿还是被迫的,他受了王家的恩惠是真的,如果不是王家他也走不到今日这般位置,跟我去天牢见见应良听他如何说。”

  阮籍带着徐然来到天牢,徐然没有往里走,只是站在高台的最后面,里面的人看不到上面,应良果真对自己受过王家恩惠一事不辩解。

  阮籍走到应良的身边,小声道:“今日带了一个小朋友来此,她本来是替你求情,如今你自己都这般觉着自己有罪了,我想她也会想明白。”

  阮籍没有点名是谁,应良大概也能猜到,自己也没什么朋友,论起来也只有前不久认识的徐然了。

  “替我谢谢她。”应良也小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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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李家主利用这三天做出来一副接受王满的面孔来,还主动给王满置办了宅院,让王满请了中都卫的朋友来此赴乔迁之喜。

  王满还以为老丈人是终于想清楚了,不再固执地将女儿赶出去,虽说自己在中都城也有房产,自己的俸禄完全够养活一家人,偶尔还会得道宫中贵人的赏赐,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只是想到自己的娘子只能接受李家主的好意,只是王满没想过李家主在酒里下了药,如今整个中都卫的队长,小队长都在这座宅子里面迷晕了。

  李家长子看着周围几桌的人都趴在桌子上,还用手将王满扒拉了两下,见王满没有反应,这才出去烟花,对着天空发射信号。

  天牢里面的守卫也都被迷晕了,大皇子买通送饭的人,守在天牢外接应的人赶紧冲入天牢将大皇子与应良救出来。

  应良的三百私兵也早就在城外等候多时,李家主待着家丁来到城门口,拿出大皇子给自己的手令,这是皇家手令,城门守卫看见后赶紧打开城门,却被等候多时的应良私兵用箭射死。

  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徐然还在公主府里的偏院睡着,便听见有人翻墙进入的声音,然而长公主府的府兵居然都没有发应。

  徐然警觉地睁开眼,快速将衣服穿好,出门便看见几个黑衣人,在往宁晋溪的院里潜去,徐然悄悄跟其身后,用手刀将人打晕,绑起来。

  赶紧去找长公主,敲门声传来,宁晋溪睡眼朦胧地问道是谁,徐然出声后,宁晋溪便让徐然进去,徐然进去后也不点灯,正要说话时。

  徐然嘘了一声,是屋顶传来了脚步声,看样子潜入公主府的人还不少,府兵居然一个都没看见,晚间巡逻的府兵也没有,恐怕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简短地说明情况后,徐然帮宁晋溪把衣衫穿好,带着宁晋溪便出了门,一手握剑,一手牵着宁晋溪,此时应当去皇宫最安全,杀出去便有机会。

  不料刚刚走出房门,房顶上的杀手便飞身下来将徐然与宁晋溪团团围住,徐然不自觉地将宁晋溪的手握了握,将腰间的匕首给了宁晋溪。

  几个杀手见状立马一同扑了上来,徐然边打边撤,不让杀手有靠近宁晋溪的机会,一路打到了大门的位置,突然天空闪过一束红色的烟花。

  宁晋溪抬头看向那烟花,赶紧从怀中也掏出一枚烟花,对着天空射出,这二皇子与她的信号,也是她召唤自己养了许久能代替影卫的死侍。

  不多时,死侍赶到,宁晋溪赶紧让徐然带着玄甲军,进宫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