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走后不久,楚门关的人全都开始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时间很快就到了对南部八城反攻的日子了,王文德那边长公主敲打了一番王恒后也消停了下来。

  在徐然养伤的日子里面,严明礼主动提出搬离两人一同共住的帐篷,为了更好严防王家在下黑手,严明礼同张恭一起在隔壁扎了一顶帐篷了。

  严明礼的身份长公主也并未向徐然挑明,严家这次能与自己一派,全靠大皇子平日里的狠辣促成,谁敢拥护一个残暴的君主。

  虽然二皇子体弱多病,但是已有嫡子,倘若真不幸,还可以由长公主暂代,等皇孙长大后归还政权。

  长公主也已经回中都了有一段时间了,只留下了沈如月,徐然手臂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天天被沈如月追着抹上祛疤膏。

  “你一个女孩子在手臂上面留疤不好看。快点过来抹药。”沈如月将徐然堵在帐篷一个小角落。

  “这个药抹上就巨痒,你还要缠绷带。更难受了。”徐然受伤的手背在背后,一手抵住一直想靠近的沈如月。

  “你再这样,我就写信告诉殿下。”沈如月已经失去耐心了,这也是最后一次搽药了,拆线后,如果不涂这个祛疤膏,一定会留疤。

  徐然听到长公主就不挣扎了,长公主那么忙,自己这点事还是不要被她知道得好,随即将自己背在后面的手举起来,等着沈如月给自己上药。

  “下午我要去扎染坊帮李姐上货,之前那个晋老板定的货好了,货物太多了,人手不够,你去不去?”徐然将衣袖放下想起下午的事情就随口问了沈如月一句。

  “你这手还去搬东西,你又伤口崩开,继续擦这个药吗?”

  “那我叫上严明礼和张恭一起过去帮忙,我也得过去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徐然一想也是这个理,自己的伤口还没有好全,搬东西容易伤口裂开,等不了多久就要对南部最近的一座城发起反攻了。

  等忙完扎染坊的事情,轻骑兵也被安排了任务,对敌后的将领进行刺杀。要求徐然等人带着轻骑兵一早埋伏在侧面,等正面进攻后,敌方注意都在正面战场时,对敌后的战备区进攻。

  等攻下第一城后,那些第一城的百姓也可以相继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真的可以回来,不过第一城应该比前面七城的存活人数多些,早早收到消息逃出城去也不少。

  远在中都的公主府里的书房灯火通明,“公主夜深了,该歇息了。”翠菊站在书桌旁小声的提醒着公主,宁晋溪正看着手中各府郡的难民安置的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皇帝派人送过来的,老皇帝体恤二皇子体弱,又对大皇子处理难民一事耿耿于怀,只能将此事密送至长公主府让宁晋溪来处理。

  宁晋溪名字里面都有国号,可见皇帝对这个长公主的重视与宠爱,她生来高贵,又得皇帝宠爱,皇帝知道她与二皇子紧密也未曾对她设防。

  若这晋王朝宁晋溪想要,或许老皇帝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宁晋溪。

  “翠菊,前线若有来信,第一时间交于本宫。”宁晋溪说完将案记上的折子分类放好,这次难民安置问题是真的解决了,若是能在开春前夺回一两城,那这些百姓就可以回去春耕了。真希望他们可以尽早的将南蛮人击退。

  “是,殿下。”翠菊开始将夜灯点上,准备送长公主回房休息了。

  最靠近楚门关的城池是一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城,在与南蛮以往交锋中从未受到波及,这是第一次被南蛮攻下这座城池,徐然所在的轻骑兵一早就埋伏在山头,只待号角一吹响就冲向敌方战备区,直取敌方将领所在之地。

  当徐然三人带着轻骑兵冲入敌方阵营时,徐然的长枪也只是将人打伤,不去戳对方的要害,被敌方的将领看出来后,派人都来围攻徐然一人。

  张恭见状,高声喝道“徐卓,这些都是侵犯我国疆土的人,死不足惜,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将士都死在他们手里,杀~”随即往往地方将领处冲去。

  徐然眨了眨了被鲜血沾染到的眼睛,抡起长枪,回击刚才进攻的敌方小将领,“杀”的一声冲了出去,猛的几个回合,将那小将领击落到马下,一□□出结果了对方。

  严明礼这边背腹受敌,离徐然、张恭二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徐然发现后,赶紧驾马赶过去,顺手将挡在路上的小兵收割掉。

  她现在就是一尊杀神,当想清楚敌方是侵略自己国家的敌人人,无数百姓都死在他们手里,眼里再也没把对方当人看了。

  “唔”严明礼右肩被划出很长一条口子,暂时只能换左手持剑,战斗力继续下降,徐然只能一人抵挡两人。

  敌方同时对徐然出手,徐然只能从马背上高高跳起,长枪往下压住对方想挑起的长枪,严明礼及时补刀对着其中一人提剑刺了过去,徐然落下马后向后一倒将长枪祭出,直击对方的咽喉。

  “呜~~”是对方收兵的号角,此战胜。徐然击杀两名将领有功,严明礼一人,张恭一人,按理三人都将被厚赏。

  消息被沈如月传回来中都,长公主看着手中的纸条,眉眼舒展,果然没有看错人,她要好好护着徐然,让她变成参天大树,独当一面。军中捷报到皇帝手中比长公主得信晚了六个时辰。

  军营里面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下属所得军功由上面的将领分配,有些将领为了独吞军功,将功劳全写在自己一人头上。好在大部分都将领都还是良心,不去抢别人拿命拼回来的军功。

  徐然有长公主护着,严明礼又是主帅的孙子,只有张恭目前无人认领,属于无派人员,自然有人惦记他头上的一个敌方将领的人头。

  “这规矩一直都是这样吗?没有人提出过抗议吗?”徐然和严明礼还有张恭三人坐在帐篷外面烤火不由得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不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怎么到这里大家都忍气吞声了。

  “对,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改变过。”张恭接过话说道。

  “无人反抗?”徐然像个愣头青一样重复刚才的问话。

  “不是没有反抗,抢军功的大多是来军队镀金的世家子弟,世家子弟之间背后都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想抢夺普通士兵的军功轻而易举,而普通士兵会得到一笔钱财,类似于强制买卖军功。”严明礼道出了其中的关键,不是没人反抗,而是普通士兵如何与世家大族斗,世家大族也是给一巴掌又给一颗枣的。

  徐然听后久久未能说话,这种情况不可能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世家大族的利益一时间无法撼动,就像长公主说想让女子也入朝为官一样,都是需要一步一步来,步步为营。

  几人相顾无言,各自回了自己帐篷。

  ————

  冬天最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马上就是春天了,晋国的军队已经打回来南部四城,皇帝下令将四城的百姓都送回去,开始春耕,保障军队用粮。

  除了中都的难民还不愿意回去,其他府郡的四城难民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此时的长公主与皇帝正在下棋,皇帝顺道问了一下长公主对百姓现在回南部四城的看法,长公主也看出皇帝急于将那些百姓送南部去,有些府郡都只是将难民收容起来,未曾给他们找活计,一直靠着府郡的补贴,日子也不好过,恨不得早点回去。

  “父皇,儿臣以为将百姓分批次的送回去,那些没有劳作的百姓,先行送回重建家乡,而那些在劳作的百姓就先留下,继续劳作待局势稳定再回去,这样可以保证前方的粮草充足,又可以累计粮食。”

  皇帝听后,下棋的手顿了顿,他也是这样想的,与内阁大臣商讨后也打算如此执行,可惜他也曾这样询问过两个儿子,大皇子觉得全部送回去,二皇子又觉得此时送回去,万一南蛮又打回来了,不安全。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一个畏手畏脚的。

  心里的天平开始往二皇子这边偏了。哪怕二皇子体弱多病畏手畏脚,他与长公主是一脉的,只要长公主愿意帮他,那么二皇子就不会太过于昏庸。

  徐然和严明礼靠着累计的军功升到了校尉,张恭因为有上面的分他的军功升得慢了许多,只到了百夫长。

  徐然和严明礼怕张恭心里不平衡,每每将奖赏都分张恭一半,再加上世家弟子用来强买军功的钱,张恭可谓是富得流油。

  不过张恭将徐然和严明礼的钱都存起来了,打算等拿下南蛮后,再还给他们,也是怕他们多想,与其费力解释还不如直接接受。

  再不打仗的日子徐然也会和轻骑兵的人一起喝酒,现在都轻骑兵已经扩大到五百人了,直属于主帅严老将军一人。

  有时候喝开心,徐然回去会被沈如月逮着骂,徐然向来不以为意,下次还敢去喝,直到一天晚上沈如月没说她,只是将一封信拿给徐然后就走了。

  徐然醉醺醺的打开信件,长公主传来的书信,以为是有什么指示,最后发现是自己喝酒的事情已经被长公主知道了,信里都是劝解徐然不要再跟着一起去喝酒了,喝酒伤身。

  自此徐然再也没有去过严明礼他们的酒局,严明礼还以为徐然是有什么女孩子隐疾,还旁敲侧击给沈如月透露徐然有隐疾,要好好治。

  气得徐然和严明礼动起手来,这次丝毫没有留情面,严明礼被揍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