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二环连环追尾,又是雨夜,沈悠悠偷偷自己开车出来,无证架势,被交警当场查到。虽然没卷到车祸当中,但是被警察叫走,做了大半夜的目击证人。

  她出来见任乔,又各自回家,出事不敢往家里打电话。任乔半路赶过去,手机没电关机,在派出所借充电器,沈悠悠吓得不轻,呆坐在那儿。

  林君元的未接来电有一通,才过了十分钟,任乔再打,就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处理完送沈悠悠回去,再回到家已经快一点。

  任乔习惯性先推自己卧室的门,人不在,手机放在床中央,任乔拿起来一看,全是自己拨过来的电话。

  他转身出了这间房门,林君元的卧室里一片漆黑,任乔开了左侧那盏床头灯,看见林君元陷在一团被子里,脸色绯红,睡得很熟。

  空调没有开,林君元出了很多汗,任乔同时开了窗和空调,把被子从他身上扯开。林君元穿着肥大的短袖短裤,更显得单薄。

  任乔静坐了好大一会儿,总觉得他比前段时间更瘦了。

  是最近没有照顾好他,任乔心里闷堵着发紧,他知道林君元受了很多委屈,却不能帮他,还要逼他再忍。

  可是林君元一句抱怨都没有,最近不怎么用他管,也没惹过事,有几回任乔学习到很晚,没时间陪他,他就自己在房间玩一会儿,困了就睡了,虽然说过题目很难,但是考试成绩依旧很好。

  就是笑的少了,任乔摸着他的头发,想怎么让他立刻就能开心一点。他越不想让林君元担心,林君元反而越像装了很多心事,沉甸甸地坠着。如果可以,任乔愿意把他所有的包袱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林君元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任乔顺了顺他的头发,又去摸他的脸,这会儿室温已经降了下来,但是林君元的脸依旧滚烫。

  任乔心里一惊,赶紧去摸他的身体和额头,林君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烧的,任乔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反应。

  林君元体质问题,一生病就容易高烧,还因此住过好几回院。任乔手脚发软,动作迅速地去找水找药,给他贴退热贴。

  林君元睡梦中难受,哼哼唧唧地皱眉,闭着眼睛流了一点眼泪,任乔的内疚一瞬间到达顶峰,林君元哭他也哭,小声地哄他,扶着他坐起来喝水。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出去呢,林君元生病多难受啊,早一点发现的话也能让他少受一点罪,任乔怪自己,想林君元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开始难受了呢?说了有事让他打电话,但是也没接到。

  林君元喝了两口就不喝了,任乔那勺子在他嘴边抿,尽量喂一点。他看着时间,吃过药通常得半个多小时才能起效,但是林君元没怎么喝水,可能就得一个来小时,要是到时候还不行,就要带他去医院。

  任乔熬了夜,又哭过,眼睛都是红的。他用温毛巾给林君元擦手脚降温,到了快两点,果然退到了三十七度多一点。

  任乔松了口气,没再回自己房间,搂着林君元沉沉地挨上枕头睡了。

  迷迷糊糊地,他听到林君元在哭,任乔伸手按了灯,将将睁开眼,先摸他的体温。

  林君元还是有些烫,应该是做了梦,脸蹭在枕头上哭。任乔清醒了点,把他翻过来搂到自己身上哄,林君元耳朵枕在他胸膛上,流的眼泪把任乔的衣服都沾湿了。

  任乔心里乱糟糟的痛,林君元哭醒了,手臂撑在他身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任乔拨了拨他成了缕的睫毛,林君元就趴下来开始亲他。

  他眼睛睁得很大,像清晨带着饱满露珠的花朵,眨眼的时候就流泪,又变成任乔心里的一汪泉。

  “元元……”林君元捧着任乔的脸细细密密地亲,一寸角落都不放过,从额头亲到下巴,最后慢慢地很珍重地移到他的嘴唇上方,轻轻地覆了上去。任乔的每一寸皮肤都感觉到他的温度,林君元的手腿都扒在他身上,呼出的风像羽毛,任乔呼吸不稳,吞咽了一下,抓着他肩膀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轻轻地往外推了一下。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是林君元很受惊的样子,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断了线一样,肩膀发抖,痛哭起来。

  任乔慌了神,坐起来,话都说不利索地叫他哄他。林君元还是不清醒,什么都听不进,一直在哭,任乔抱着拍他的背,他就搂住任乔的脖子,断断续续很伤心地叫“哥哥。”

  “嗯,我在这里,”任乔漂亮有力的手按着他的背和后脑,林君元的脸趴在他的颈窝,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但是林君元的委屈止不住似的,一度哭到气竭,任乔叫他也不应,脸上身上又都出了一层汗。

  “好难受啊……”林君元离开任乔的身体一点点,用哭到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问他,“哥好难受啊,怎么这么难受?”

  “哪里难受?”任乔的表情很凝重,视线紧紧锁着林君元,手在他身上来回安抚,“跟哥说,哪里难受,我们去医院!”

  林君元又紧紧贴到他身上,哭着说:“哥你别去找她了好不好?不许你去!求求你了……”

  任乔一愣,林君元接着说:“不要请她来家里吃饭,不许她进你的房间!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元元,”任乔脸色不像刚才那样吓人,他心里清楚了一些,觉得又痛又喜,按着林君元的肩膀不让他藏,盯着他的眼睛不放松,逼问他,“元元,先别哭,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

  林君元不肯说,也不肯直视他,任乔问急了,他就扑上去,又亲住了任乔的嘴。

  林君元坐在他腿上,猫一样地舔,任乔舍不得推开,等着他继续下一步,可是林君元就那么含着,顶多吮一吮,再舔一舔,看着很忘情,还把任乔放下来的手又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腰上,让他抱着。

  任乔没忍住笑了一下,林君元被酥酥痒痒的微小气流吓到,离开了他的唇,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林君元可真好看啊,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睫毛是仙子羽扇,哭出的眼泪却带着剧毒,把任乔的心都腐蚀到碎。如果有人拿全世界的珍宝来换,他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任乔的视线向下,逐渐从他的眼睛看向他油润红亮的嘴唇。任乔越靠越近,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相闻,林君元屏住心跳,嘴唇突然被掠夺。

  任乔亲得很凶,林君元的唇被吮得充血红肿,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口腔被彻底侵略,鲜红的舌头成了别人的口中餐。任乔抱得他很紧,一手掌住后腰,另一只手捏着脖颈,把林君元死死送到自己嘴里,尝不够似的亲吻。他太凶了,卷的舌根发痛,林君元下意识闪躲,又无处可逃,只能向后仰成一道拱桥,他宽松的短裤向后滑,露出腿上白嫩的皮肉,任乔紧紧追着他,嘴唇不能有片刻分离,林君元无法呼吸,喉口都被扫到,他要死在任乔手里,要化成一滩水,变成轻飘飘的一粒尘埃,永远地附着在任乔身上。

  “呼吸。”任乔与他暂分,揽着他直起身体。

  林君元这才大口大口地吸气,手还抓着任乔的衣服,他的嘴唇艳红,因为过于青涩和未发泄完的委屈,憋气到眼尾通红。

  任乔的眼神依然凶恶,林君元对着他叫不出一声“哥哥”。任乔的好心只有几秒钟,片刻之后又重新覆上,舌尖在他一粒粒牙齿上扫过,然后长驱直入,抵着上颚深深地吻进去。林君元变成他的一颗糖,一顿饱饭,他迫不及待地仔细咂摸,要带着他卷入新的漩涡,要让他融到身体里去。

  林君元被他紧抱着,没再哭了,呆呆地坐着抽气吸气。任乔头抵在林君元肩膀上,两只手分别松松抓着他的手腕,因为太高而肩背弯曲,是个很颓靡的样子。

  林君元脑袋能动之后,就有点坐不住了,又因为还在任乔腿上,不太敢动。

  他自己也有反应,但是跟任乔的相比,就太微不足道。坐了一会儿,林君元自以为悄悄地挪了挪位置,想从任乔身上下去。

  任乔一下子按住他,突然笑了一下,是哪种很痞气的笑,林君元没听过,耳朵都酥麻了。

  “干什么去?”任乔问他。

  林君元说:“我下来……,你的腿一会儿要麻了。”

  “你害怕了。”任乔说,“你怕我吗,元元?”

  林君元还是让他靠着,乖顺地一动不动,说:“不怕。”

  任乔又笑,林君元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叫了他一声,任乔突然跟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元元,”他说,“是我不好,我没做好。”

  林君元摸了摸他的耳朵,说:“没关系的,哥哥,没关系。”

  任乔抬起头来看他,林君元的脸还很红,嘴也红,嘴唇微张着,露出的舌尖也红。他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林君元的眼皮,吻顺着脸颊往下流连,吻过鼻尖,一路向下,堵住他的嘴,含住了那截舌头。

  “唔——”林君元叫了一声,任乔就忍不了了一样,抱着他换了个方向,把他放倒在床上,自己压了上去,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毫无节制地又亲了上去。

  林君元的嘴合不上,头往后仰,只能任他索取,任乔不知满足,要把他拆吃入腹。

  林君元的手被举在头顶,衣服拉上去一截,腰腹露出一片。任乔解了急渴,定定地看着他喘息,林君元有些脸热,稍转了目光,任乔就有点生气一样开始吮吻他的脖子和耳朵。林君元没有受过这种刺激,猫一样地叫,任乔抓着他的手松开,覆到腰上,单手把他的睡衣从下往上推,在他的肚皮上亲了两下。

  林君元成了任乔的一颗糖果,怎么品尝都不够,任乔稍微往上一点,他就受不了。

  “啊嗯——”林君元咬住了嘴唇,手指插在任乔头发里,脚蹬在任乔小腹,惶急又小心地叫他,“哥哥——”

  任乔克制了一些,收敛了一些,伏在他身上喘气,从狠吮改成轻轻地亲,亲了亲肚皮,又亲了亲嘴唇,最后紧紧搂住他,亲亲耳朵,安抚他:“别怕元元,亲亲你,别怕……”

  林君元缩在他怀里,任乔搂着他冷静了好久,谁都没睡着。林君元的发烧还没好,过了会儿任乔起来给他又倒了杯水,让他喝光了。

  林君元好像还是怕他走,任乔走到哪儿他的眼神就跟到哪儿。

  “只是放杯子。”任乔又挨着他躺下。

  林君元往他身边凑了凑,很小声又很确定地说:“好喜欢你啊哥哥,遇见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幸福地快要死掉了。”

  任乔嘴角噙着笑,嗯了一声,又让他不要乱说话。

  “死”字不吉利,尤其是林君元说,任乔就更讨厌。

  “嗯,”林君元说,“哥哥,真的很喜欢你。”

  任乔偏过头去最后亲了一下他的发顶,说:“睡吧,晚安,宝贝。”

  林君元抱着他睡着了,他情绪耗尽,体力耗尽,睡得很快很沉。任乔不想再等,在心里数着日子,决定一天也不要再浪费。

  他的林君元,不要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