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是签了，律师还发来了祝贺。
秦无筝心情却无比糟糕。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汉出街，绑了一个良家闺女回去。
他本意不是这样。
他一直身居高位，就算在秦家那么混乱糟糕的家庭里，也是被人捧着。
没有人会讨厌他。
也没有人会反感他。
这让他有些自视甚高了，以为苏笙早晚也会软化。
可苏笙表现得很抗拒，甚至非常有距离感。
明明之前药物起作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可没有时间让秦无筝去伤春悲秋了，林霖那边找到了飞行监控器，正在调画面。
秦无筝叹口气，整合了资料，又去找了王。
王治这会坐在殿外，鼻青脸肿的在那里捉蝴蝶。
佩剑都给扔在了一边。
这会儿，王治看秦无筝来了，不笑，顶着那张肿脸，对秦无筝说：“王这辈子都是我的。”
秦无筝：“……”
秦无筝心情不佳，懒得和他掰扯：“去通报一声，王知宇的事情到尾声了。”
王治合拢掌心，掌心里有一只蝴蝶，他问得关心：“他会死吗？”
“不会。”
王治失望：“他死了就好了。他这样的人，活着干什么呢？”
王治碎碎念着，一路进去通报，又很快出来。
王治说：“王让你进去。王虽然喜欢你，但王只能属于我。”
秦无筝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天天嘴巴上都是‘王王王’，你tm倒是问问我喜不喜欢王。我tm不喜欢，你们去上演爱情虐恋别拉上我。真以为谁都想来沾一下。”
王治听见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来。
“对啊。对啊！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我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王，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秦无筝想回一句“傻逼”，王治已经自顾自地把门关上了。
门缝未合拢前，一句嘀咕“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王呢”还留在了空气中。
“王知宇死了吗？”新王问。
秦无筝：“没死。”
他现在连礼都懒得敬，一边走近一边回。
新王：“让他活着干什么？”
秦无筝嗤笑：“你和王治倒是般配。”
新王笑了一声：“你在嫉妒吗？”
秦无筝不说话了。
新王问：“你想要怎么处理王知宇？”
秦无筝说：“他不承认杀人，也不承认想过谋反。物证都不见了。”
新王静默了一会儿。
“哈哈哈哈，”新王桀笑起来，“秦无筝，你一个天天上战场的人，去和王知宇讲证据？直接把他杀了。你在犹豫什么？”
新王之前不敢直接杀王知宇，那是因为他只有一个废物王治，因为秦无筝没有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现在王知宇事情败露，哪里需要什么证据，杀了就完事。
可是——
秦无筝说：“我下不了手。”
新王思索了一会儿：“……啊……是是，你是这样的。你要是能这么轻易的杀了以前的兄弟，我就要担心你第二天就把我也杀了。”
新王对季国无害，秦无筝懒得杀他，也不屑去揭穿他。
新王是beta，omega，还是alpha，只要忠于季国，这对秦无筝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这个omega新王确实经常疯疯癫癫。
可昨天他面对王知宇时，又展现出了冷静和有条理的一面。
秦无筝说：“抄了他的家底，季国能增加国库。再把他包养omega，以及和钱游厮混的事情闹开，每天在他的关押间里面播放。”
新王不解：“播放这些视频让他自我欣赏？”
“不是，他走到现在，结识了这么多人，受惯了追捧。就让他看看别人现在怎么骂他吧。”
新王思忖：“王知宇这人……这倒是确实会让他每天受折磨。不过，还是太轻了，我想要他死。”
秦无筝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因为天天被人唾骂，而自已选择死呢？”
新王静了静。
新王豁然开朗：“去，让那些司长，和他结交的司长看视频，让民众看视频，让所有人骂他，让他每天看所有人骂他，让他的屋子每天都是黑色的，让他的食物每天都是变质的。我要……”
新王说：“我要他自已死。”
******
王知宇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新王早就想要王知宇死，现在钱游告密，更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只是这下岗位空缺厉害。
前线抗灾司空了，环境司也空了，那边审核司也被拉下了马。
季国进行了内推更换人选。
不过这些都和秦无筝等人无关了。
但小李有些受不了那么热闹的关押间了。
小李顶着黑眼圈，举手投降：“新建的大型监狱还有多久竣工？自从钱林和钱游被关押在隔壁间，两个人就没有消停过。”
钱林可算找到机会，去骂钱游，钱游这人哪里是会饶他的人，马上反咬回去。
两个人吵闹，整个关押间看热闹。
热心肠李强还要出声劝阻两句“都是兄弟都还活着，过去就过去了，别吵了”。
结果两人吵得更厉害了。
秦无筝回：“问了李司，工程总部那边说还有一个月。你再熬一熬。”
小李游魂一样地走了。
秦无筝又把他拽了回来：“你上次说怎么追。”
“追？”小李还在发愣。
秦无筝指了指下面。
小李恍然大悟，来了精神：“第一，投其所好。苏笙喜欢什么啊？”
秦无筝想了半天：“喜欢……游学？”
小李沉默：“……老大，只剩季国了，只能汴京游了。不如想想简单的……比如，他喜欢吃什么啊？”
秦无筝计上心头。
第二天。
资料司和调查司里堆满了草莓。
据袁不语说：“要吃吐了，一群人吃吐了都没吃完。”
袁不语也参与了消除草莓行动，因为张藏秋被放了出来，他有心情被迫参与集体活动。
资料司的人快吃吐了。
调查司的人也是。
小李在调查司拉着秦无筝的手，央求：“老大，过犹不及啊！”
苏笙实在吃不下了，带了一篮子回家，还问秦无筝：“最近农贸司那边有合作吗？是不是要推广？”l
秦无筝无语。
秦无筝话在嘴边绕了又绕，问：“好吃吗？”
“好吃。”
秦无筝：“明天再给你带。以后就带不了了。”
“为什么？”
秦无筝说：“上次你来调查司看见了地上有另一半装置，那些是战备司以前的装备。”l
苏笙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苏笙：“战备司是要……”
秦无筝点头：“本来就没有撤，只是暂时和调查司合并。当时王觉得时局不稳，让我们暂时低调行事。”
“那调查司……以后谁来管？”
秦无筝反问：“你猜？”
苏笙想起来了什么。
他们在永河县的时候，林霖耐心地去问那一群老人。
当时——
……
苏笙站在墙角，轻声问：“这就是调查司吗？”
秦无筝说：“是林霖的调查司。”
“？”什么意思？苏笙还待问。
……
苏笙说：“是林霖吗？”
秦无筝夸：“真聪明。”
苏笙说：“我记得你说过这是林霖的调查司。原来那么久之前就决定好了。”
秦无筝说：“你看我们司的那些alpha，要是让他们一直待在调查司，那得疯一半。”
“可现在没有外敌了，战备司还要做什么呢？”
“只要人还在，社会还在，就总有纷争，总有坏人。”秦无筝说完，又想说道说道，“你就是太……”刚开口，想起小李说的话，他憋了回去。
算了，反正有我在，苏笙就算傻白甜也不碍事。
就让他当温室里的花朵又怎么了？
一个世界总不能全都是些自认为聪明的自私人。
苏笙盯着他，等他说完。
秦无筝绕了回来：“你就是太好了。这些坏人才显得特别坏。这下我不是你上司了，王那边也就不会说我们在一起是滥用私权了。”
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实情的新王打了个喷嚏。
王治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衣服披在新王身上。
王治跪在新王脚边，像狗一样问：“还有多久才到发qing期？才需要我？”
新王一脚踹开了他。
他就握住了新王的脚。